《仙鹤持斧来》作者:莫问名
简介 走方医吕鹤迟有个秘密: 她得躲着当官的,尤其是当官还姓崔的。 采药时救了一位重伤小郎君,长得很好,脾气不好。 但吕鹤迟这个人,情绪稳定,天然姐感,专克脾气不好。 小郎君爱炸毛但好哄,而且也不姓崔。 沈鲤追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拿捏过。 这市井村妇看着知书达理,气人却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都可以忍的。 因为他在这世上只剩一个仇人,那人姓闻。 让她一下又怎么样,她又不姓闻。 直到旁人说:他是崔大官。 而她原姓闻。
第1章 长山寨来了一位看妇人科的走方女医。西南边陲本就缺医官,更别提有女医了。这会儿正在东门饼店给李四媳妇花娘治病,开茶棚的禾苗跟她一样,生完孩子那下身不爽利得很,正好去瞧瞧。“能有个啥用?生过孩子的妇人不都是一个样,忍忍就过去了嘛。”看她出门,婆母不大乐意地说。禾苗不理,拎着一炉热茶走了。一队马队从卖茶妇禾苗身边经过,领头的停下来问她买茶汤。长山寨地处西南,冬季湿冷,热茶汤走卖才快。冬季,也是长山寨马市旺季。来自西南诸部的马商会带着无数好马汇聚到此,跟中原交换茶叶、食盐。中原缺好马,更缺战马。自太祖改国号为“应”,历经五朝却依然未能一统天下。东北有乌洒、西有西纪,皆擅骑射产良马,时时侵扰边疆。所幸三世武宗朝时平定西南,于交通要害之地置寨堡行防御诸事,因靠近长横山而得名长山寨,从此西南诸部的马匹便得以从这里进入中原。刚看到李四饼店的招幌,禾苗就喊:“花娘她男人,吕大夫来了吗?”“来了来了,看着呢!”李阿四一边蒸饼子一边说。禾苗从后厨穿过小院,没进到卧房就喊:“热茶饮了、热茶饮了!”一掀帘子,卧房里的姑娘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说:“一口渴,禾苗姐就来了。”总是脸上带笑的姑娘,名叫吕鹤迟。是三月前从云丽县来长山寨的走方医,更早以前,是在中原,听说连岭南都去过呢。最擅妇人科,游走四方来寻药,就寻到了这西南长山寨。长山寨有马市,跟随马匹而来的还有兽皮、香料、蛮刀、诸国各色奇巧,以及各地独特药材。禾苗初次见她,觉得这姑娘浑身上下跟洗脱了颜色似的,扔在人堆里就瞧不见。眉目明明十分俊俏,脸也白净,就是不爱描眉也不爱戴花,穿得朴素陈旧,乌黑头发里的木钗还不若禾苗的花簪子巧致。年纪二十有四,比禾苗还小上一岁,可兴许是行过万里路,见多识广,性子十分稳重。总是脸上带笑,讲话也温柔,从来不生气,也不似她们这样大呼小叫,很像富贵人家知书达理的姑娘。若是这样便觉得她文文弱弱… 长山寨来了一位看妇人科的走方女医。 西南边陲本就缺医官,更别提有女医了。 这会儿正在东门饼店给李四媳妇花娘治病,开茶棚的禾苗跟她一样,生完孩子那下身不爽利得很,正好去瞧瞧。 “能有个啥用?生过孩子的妇人不都是一个样,忍忍就过去了嘛。”看她出门,婆母不大乐意地说。禾苗不理,拎着一炉热茶走了。 一队马队从卖茶妇禾苗身边经过,领头的停下来问她买茶汤。长山寨地处西南,冬季湿冷,热茶汤走卖才快。 冬季,也是长山寨马市旺季。来自西南诸部的马商会带着无数好马汇聚到此,跟中原交换茶叶、食盐。 中原缺好马,更缺战马。 自太祖改国号为“应”,历经五朝却依然未能一统天下。东北有乌洒、西有西纪,皆擅骑射产良马,时时侵扰边疆。 所幸三世武宗朝时平定西南,于交通要害之地置寨堡行防御诸事,因靠近长横山而得名长山寨,从此西南诸部的马匹便得以从这里进入中原。 刚看到李四饼店的招幌,禾苗就喊:“花娘她男人,吕大夫来了吗?” “来了来了,看着呢!”李阿四一边蒸饼子一边说。 禾苗从后厨穿过小院,没进到卧房就喊:“热茶饮了、热茶饮了!”一掀帘子,卧房里的姑娘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说:“一口渴,禾苗姐就来了。” 总是脸上带笑的姑娘,名叫吕鹤迟。 是三月前从云丽县来长山寨的走方医,更早以前,是在中原,听说连岭南都去过呢。最擅妇人科,游走四方来寻药,就寻到了这西南长山寨。 长山寨有马市,跟随马匹而来的还有兽皮、香料、蛮刀、诸国各色奇巧,以及各地独特药材。 禾苗初次见她,觉得这姑娘浑身上下跟洗脱了颜色似的,扔在人堆里就瞧不见。 眉目明明十分俊俏,脸也白净,就是不爱描眉也不爱戴花,穿得朴素陈旧,乌黑头发里的木钗还不若禾苗的花簪子巧致。 年纪二十有四,比禾苗还小上一岁,可兴许是行过万里路,见多识广,性子十分稳重。 总是脸上带笑,讲话也温柔,从来不生气,也不似她们这样大呼小叫,很像富贵人家知书达理的姑娘。 若是这样便觉得她文文弱弱好欺负,那可就看走眼了。 长山寨本是军寨,城中浮浪颇多,见着漂亮小娘子就免不得调戏一番。禾苗便眼睁睁看着吕鹤迟从那樱桃小口洁白牙齿里,面不改色骂出一堆“屎尿屁”“腌臜东西”“卵蛋鸡儿小雏鸟”来。 又从腰后摸出一把斧子,在手里提着。 吓人就吓人在,她讲这些粗话、握着斧子时,那脸上还是带笑,讲话还是温柔。把那些浮浪泼皮撵走,她转脸就说禾苗:“姐姐莫怕哈,有那不方便男子看的妇人病,找我便是。” 脸上还是带笑,讲话还是温柔。 “哎哟,可吓死我了!”李阿四媳妇花娘抚着心口说。 禾苗噗嗤笑:“除了我就是你男人,你吓个什么劲儿?”说完看向正在净手的吕大夫,“我来我来,吕大夫,快给我看看。”把茶炉子放下,这就要脱裤子了。 “莫急啊禾苗姐,先让我阿姐喝口茶嘛!” 说话的是个年方十八的姑娘,叫吕遂愿,身量可比李阿四都高大健壮,一抬手能把花娘抱起来,二抬手能把她俩全都抱起来。 禾苗赶紧从炉担子上掏出碗来,“是我没眼力见儿,快请吕大夫喝茶!” “吕大夫”抿着嘴笑,“禾苗姐这茶,我可得使劲往多了喝呢。”四个女人嘻嘻哈哈地笑开来。 趁着吕大夫喝茶润口,禾苗摸摸怀里的茶饼,那是她打算给吕大夫的诊金。 禾苗曾跟花娘打听,如何寻得这女医? 李阿四便说,花娘去年生完孩子,落下产后疾,疼痛难忍。看了医官、拜了巫,和剂、土方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恰逢吕鹤迟来长山寨后第一次进山,在他这里买饼子。李阿四见她背了篓子、药锄,好奇便多嘴一问,才知道这女子竟是走方医,且擅妇人科。 吕鹤迟给他媳妇仔仔细细瞧了大半个时辰,写了两张内服方、一张外用方,每日又来灸治、清洗,不出半月就大好。 现在也是每隔几日来看,生怕没有好彻底。 只要是女患,她来者不拒,老的少的都给看。 但有一样,从不义诊。 多多少少得给些诊金,若实在掏不出银钱,一把菌子、两块饼也是可以的。 禾苗家里不像花娘,有个疼她的丈夫,还有一家生意不错的饼店。 自己男人不顶事,田里收成也不好,还得靠茶水棚贴补家用。现钱倒是有些,可是进腊月了,总得留着点儿置办年货吧。所以她思来想去,出门前拿出一块上好茶饼揣进怀里。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说是好茶,那是对自家两文一碗的热茶汤来说,若比酒楼,还不如人家饮剩的茶渣子呢。 但吕鹤迟从不嫌弃。 禾苗问,她一个姑娘家,如此辛苦做走方医,还跑这偏远西南做什么? 她还是笑笑说:“来寻药治病啊。况且女医给女子看病,就不必顾虑那么许多是不是。” 这是自然,长山寨常年缺医官,更没有女医官。吕鹤迟轻声道,女医官是哪儿都没有啊。所以她也不爱让人叫她“吕大夫”,非说医官才能叫大夫,经过朝廷考试的才能叫医官,她算不得。 但禾苗和花娘不这样想,给人看病、妙手仁心的,就是大夫。 更何况,她不光会看妇人科,外伤磕碰头疼脑热也能瞧上一瞧,十分厉害。 待吕鹤迟把两人都看完,已经傍晚。 花娘已是好全了,禾苗那病也不是大事,就是治好了平常需得多注意些。吕鹤迟把如何内外服和如何用洗方都说全了,这才跟小妹收拾箱笼,回到住处去。 她如今住在长山寨唯一的药局,也是官药局——太平药局。医工李年正在坊柜上看书,见她们回来了赶忙迎上来行礼:“吕姑娘,看诊辛苦了。” 吕遂愿扁扁嘴,“儒生咋还不下值,又啥事等我阿姐呢?” 她颇瞧不上李年。官药局医工竟见血都怕,头几天有寨民私斗受伤,他被那七八个头脸挂彩、牙掉了一地的大汉吓得簌簌发抖,话都说不清楚。 “是我们回来晚了,耽误李郎君下值。”吕鹤迟赶忙道歉,惹得李年连连摆手,红着脸说“没有的事”。 送走李年,姐妹俩摘下药局招幌,关了铺门洒扫。 前厅上下两层,一楼铺席里敬着药王像,设坊柜、药柜、医官看诊的隔间,二楼原是杂役住处,现在给吕鹤迟姐妹暂住。后面厅堂连着院子,还有存放熟剂的药库、厢房两间。 药库存放多为熟药和调配完成的和剂,由朝廷官药所炮制,定期从中原运送而来。 若是其它州县,一介女流走方医可住不进官药局。 应朝境内总辖共二十一府,京直都四都,二百三十三州,三十七军寨堡,一千五百六十六县。 长山寨便是三十七军寨堡在西南的九寨之一。原为防御工事,初期时夷汉冲突频繁,因此本地药局除看病抓药外,后院还设有空厢房能短暂安置伤患。 但因偏远荒蛮且湿热毒瘴,朝廷派遣的医官要么不愿前来,要么挨不到两年轮替便借口离去。而当地部族有疾则多半不求医而拜巫,因此寨里常缺汉医,多数时间仅靠懂些药理的中原儒生兼任医工,以熟药和剂保证当地以及往来汉民的疾患所需。 吕鹤迟初到时,按走方规矩入官药局敬药王。提举官见她识文断字且懂些方脉杂科,便允许姐妹俩以暂代文书、杂役之职在此借住,若兼任儒生休务,亦可暂代按方拿剂,但不可在药局内以医官身份看诊。 虽说规矩限制多,吕鹤迟却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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