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张云霄身边的侍卫劈手将金家家主打昏。 “主人,她不在千金阁,也不在林家。” “让官老爷去找,你别打草惊蛇。” 侍卫迟迟未动,脸颊之上渗出薄汗,嘴唇也不自主的上下打仗:“官老爷也不…不见了。” 张云霄将一朵花儿拦腰掐断,一字一顿道: “找!” 侍卫咬紧下唇:“王爷身份贵重,林氏不过一届商女,岂劳殿下心思神往?” “赤狐,她是身份低下,可林家是大楚首富。” “我故意让金家上门,又早早买通官老爷,让他拿林苡入狱,到时,我只消去狱中救她,她必得意我,林苡是林家独女,等林家夫妇一蹬腿,整个林家都是她的,我身为她的情郎,她的就是我的,林家就是我夺嫡的钱袋子。” “到时,我再将她捧成圣女,为我的大业造势,到时张云皋哪里是我的对手,假以时日,我何愁坐不上龙椅!” 林苡整个人唯唯诺诺地藏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花丛中,她屏住了呼吸,一小寸地方也不敢挪,害怕得紧闭双眼,缩成一团鹌鹑:幸好今日听见了他的阴谋,不然来日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天时地利人和,我还是占了几个的。 张云皋见此情形,勾唇一笑。 没错,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林苡看清张云霄的真面目。 一场夜行下来,林苡筋疲力尽,回到千金阁,恰逢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她好不容易偷空一眠,睡得迷糊之间,官府又传她去开堂。 正堂上坐着那个人赫然是张云皋那张刀削般的俊脸。 今日依旧是金管家前来,那副死臭嘴脸,林苡恨不得往他的嘴里泼上一盆沙土。 张云皋一拍惊堂木,肃然的嗓音从堂上传来,言简意赅道:“今日前来实为翻堂,昨日金家铨印造假,让本官抓获,如今前任官爷年事已高,已乞骸骨归乡,本官上任,特来还林苡清白!” 金管家脸上立马蒙上了一层黑水。 不知为何,林苡心底也升起一股恐惧:他真是官老爷吗?我怎么感觉他另有图谋呢? 金管家颤抖着肥胖的身子跪下,满脸横肉抖动:“大人,都是冤枉的,金家在京城处世多年,谨小慎微,哪有胆子敢行此等荒唐事啊!” 林苡问他:“你是被金家胁迫了?莫怕,官老爷再此,定会明察秋毫。” 金家哑口无言。 结了案子,出了衙门,她调笑道:“看来这圣女,我是非当不成了。” 兀地,她话锋一转:“你识得昨夜那个男人?” 他侧首一笑:“天下九州,两人嗓音相似者比比皆是,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说得到认识不认识。” 林苡莞尔一笑:“是小女子多嘴了,公子勿怪。” 不认识?! 那他们为何嗓音相似,就像一块翡翠切出来的两支镯子,纵然是分散卖到天南海北去,懂行的人依旧是一眼瞧出来。 猛然,衙门又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 留步原地的金管家的眉心插上了一只箭矢,他的眼睛不甘地瞪着,身子脱力,直往前栽,不出多时,地上汪汪的一摊血,铁腥味儿熏得人直皱眉。 而远处的一抹红色劲装披着阳光,自屋梁矫健一跳,消失在天际。
第2章 林苡是林父林母唯一的孩子,林家的黄白之物,未来都是林苡的,若是林苡再以圣女身份嫁那人,无论是名望,还是富贵,都是那人夺嫡的利器。 便如先皇后,张云皋的生身母亲,出身庶族,但因着圣女身份,稳坐中宫,还给了张云皋一个太子身份。 遂而,这回张云霄也对林苡势在必得,不然也不会杀了金管家,他也怕林苡查真相查到他头上来,坏了他的好人面貌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张云霄素来谨慎,所到之处,离开之时,必先查上一遍。 昨日的金家可是出了几名“梁上君子”。看脚印,还有一位女子;看本事,落脚的步法是宫里的轻重。 回家路上,林苡犯着恶心,她不敢闭眼,一旦闭上眼睛,脑子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衙门上的一切,但是死不瞑目的人从金管家变成了她的父母。 她穿越后两三岁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而穿越前的记忆却清晰如昨,难以忘怀。 穿越前,她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往往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才轮得到她。 后来她被一对没有孩子的富商夫妇收养,她读书不中用,妈妈让她去国外读书,学了设计,毕业了还进了一个奢饰品品牌当蕾丝设计师。 可她回家,迎接她的是这对夫妇在一场车祸中去世。 她本以为往后都是浑浑噩噩的日子,直到她因为一场车祸中穿越。 她还是叫林苡,不同的是,这对夫妇成了她的亲生父母。 春醒的声音将林苡从回忆里拽出来:“姑娘,用些玫瑰酥饼吧?” 林苡缓缓回首:“进不下。” 春醒实在不知该怎么劝服这位节俭的姑娘:“三文钱买的。” “两文钱买的也吃不下。” “是了,咱府上可有人作怪?我怕他一击不成转头报复咱家。” 跟林苡异口同声的,还有一记熟悉的声音,是她母亲的心腹春棠。 “姑娘,老爷夫人昏迷不醒!” 林苡教这突如而来的噩耗吓得口水回呛,眼睛也凝上了一层波光粼粼。 “咳咳咳!” 春醒连忙给她顺背。 林苡一口茶也没来得及吃,便一手掀开了车帘:“你说什么?” 春棠三步并两步的跑上马车才开始放心说话:“老爷夫人之用了早饭开始便浑身抽搐,嘴吐白沫,眼睑发青,家中医师也瞧过了,不知是何缘故!” 一路上快马加鞭,回到林家之时,林父林母已经不省人事了。 老两口儿躺在床上,呼吸紧促,面色苍白。 进屋的一刹那,林苡眼眶泛红,几步就扑到床上去,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摸上林母衰白的鬓角。 她窝在林母的颈窝,泪水不要钱似的砸在枕面上,洇湿了大片。 林苡听见叩门声,哭泣戛然而止。 她托在宫中列嫔位的姑姑请来御医,眼下正是御医来了。 御医眉头紧锁: “姑娘,令尊令堂之毒,深入骨髓,凶狠霸道,非寻常药物得以医治,必得紫霄花方能痊愈□□!且令尊令堂年纪渐长,紫霄花一事,拖不得。” 紫霄花素来是康家张扬的物件儿,漫山遍野的闲物,权贵却圈养起来,外称是神花,不许底下人享用分毫。 林苡垂下眸子,送走御医,又吩咐春醒为她梳洗打扮。 她的手指颤抖着,紫霄花仿佛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中默念:“爹爹娘亲,我定救你们性命!” 不消片刻,衣着考究的她出现在康府门口。 她进不去皇宫,张云霄又想见她,只能将地点设在宫外,而张云霄作为康氏外甥,康府就成了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康家门房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并未阻拦,还出了一个小丫头引着她去后院小亭子里。 罗汉椅上坐了一个男人,轻佻地摇着一只瓷白酒杯,嘴角噙了一抹戏谑,他沐浴着阳光,周遭百花齐放,香气扑鼻。 小丫鬟给林苡拿了垫子垫在男人对面的罗汉椅上。 林苡没动,语气仿佛是沁了千年寒冰:“康公子若想要些黄白俗物,大可告知林某人一声,林某人自然是双手奉上。” 男人则是语气温和,不急不躁地给她倒上了一杯雪花酒,语气轻浮:“你坐,金银细软再是珍贵,也不如林姑娘风华绝代,我所求唯有你一人罢了。” 男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再言之,我不姓康,姓张。” 林苡一颗心沉到湖底,张乃皇家姓。 当今皇上只有一个儿子的外祖家姓康,那边是信王殿下张云霄。 林苡藏在袖管里的手紧握:“紫霄花,我要紫霄花。” 张云霄轻笑:“空手套白狼,哪有此等好事?” “你要何物?” “我要你往后嫁与我,做我的正妃,信王妃不算辱没了你林大姑娘。” 远处的赤狐微微愣住。 林苡紧扣着手心,一股绵密的血腥气萦绕上空,张云霄稍稍屏住呼吸。 她道:“婚嫁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父母缠绵病榻,来日作何为你我指婚。” 张云霄大手一挥:“赐婚便成。” 这句话就是罔顾了林父林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想给她解药了? 林苡稳住心神,不能让他带到沟里去。 不料她刚要开口,赤狐便急匆匆的赶来,附在张云霄耳畔细语:“殿下,走水了。” 她用袖子稍稍挡了脸,眼神飘向了院外。 她说好了,等她将紫霄花所在透漏出去,他们再点火,怎的如今便点了! 眼看走水了,张云霄飞奔而去,赤狐却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应当是怕她溜号。 赤狐的手紧握剑柄,手臂青筋虬立,面上却是一派和睦笑容:“姑娘还请放心,公子不会出事的。” 林苡还能放什么心! 花儿还没找出来,林父林母却还等着它救命呢。 赤狐挺立于小亭子旁,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林苡目极远方,就像一只折翼飞鸟,困在了这一方四四小小的亭子里,能见天日,但终究脱离不了“玩物”二字。 她不安地将茶水自瓷白茶杯倒向浅绿茶杯,又自浅绿茶杯倒向瓷白茶杯,循环往复,但烦闷的心依旧躁动不已。 林苡沉重地吁出一口长气:“你家公子事务繁忙,我等不得。” 她话犹未尽,周匝白雾重重,伸手不见五指,辣得眼睛涩疼。 猛然,有人拽上了林苡的后背上的衣衫。 迷迷糊糊之间,林苡瞥见了一个人,既白?! 他为何跟张云霄模样相似? 张云皋一双狭长的眼睛目光炯炯着盯着前方。 她呼吸渐重,一股恶心涌上咽喉。 他道:“你不是会轻功吗?” “你能不像提着狗脖子一样提着我吗?” “…………” 张云皋使着轻功,翔果几处屋梁。 林苡教他拽着脖领,脖领狠勒死她的脖子,就在她脸色煞白之时,整个人被挂在了危树粗厚的树枝上,砸得林苡生疼,像是断了几根肋骨一般。 她挂在树枝上,像是一段挂在树枝上,要被人用来上吊的白练。 林苡手脚并用地挣扎起了身,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正是气喘吁吁的时候。 可张云皋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物,不会因为林苡的虚弱便网开一面。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0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