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皋目光炯炯地看着林苡:“我!” 林苡疑神地盯着他:“什么?” “我想娶你当我的皇后。” 林苡心里发毛:“等到你功成名就了, 早就忘了我是谁了。” “我………我没有其他物件可以与你。” 林苡道:“别说了,我留下它就是了。” 她转身才迈出几步, 张云皋的声音又在她的背后响起:“我这几天要出去, 你留在营地, 这安全。” 林苡本想再讥讽他几句, 可话到嘴边, 就成了知道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对林苡来说, 只要远离张云皋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可张云皋回来的日子,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熬。 张云皋回来的那天,林苡正跟军营里的老狐狸辩话, 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 翠花过来轻轻咬住林苡的衣袖, 稍稍摇着她的小脑袋, 林苡还以为她是吓着了,又跟老狐狸周旋着,又将翠花搂紧怀里哄着。 翠花长大了,不想小狗一样轻巧,它长成了大狗的模样,重得很。 张云皋被抬回来时, 身上都是血,残刃就忙不迭地要过来和林苡禀报,就让翠花看见了。 翠花不愿意让林苡接近那个坏蛋,就过来朝着林苡挤眉弄眼了。 林苡还以为翠花想出去玩,只是哄着它。 “姑娘!” 残刃一下子掀开营帐帷帘。 初日的阳光密密得斜织在地上,也照在林苡脸上了。 “姑娘,属下有要事找您。” 几个字,残刃就把林苡叫走了,翠花耷拉着尾巴,也跟着林苡一块去了。 主帐周围安安静静的,两侧肃立着的人,林苡以前都见过,是张云皋的心腹。 林苡垂下了眼眸。 残刃抬手想打起帘子来,林苡先一步给掀开了:“你身上有伤,我来吧。” 一敞开营帐,死死扣扣的药气钻入了林苡的鼻腔。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翠花那本欲竖起的尾巴,再次耷拉下来,翠花垂着头,贴着林苡走。 这个味儿很是难闻。 林苡皱着眉头去见了躺在榻上的男人。 男人脸色苍白,胸口横了一道刀伤,这刀伤正好横在了张云皋的胸肌与腹肌上,血肉外翻。 哇的一声,张云皋嘴里汪出一口血来。 他额头上洇洇地一层虚汗,撕碎的头发胶在了他的额头上。 林苡心里一震,他死了,我用谁去报仇? 她扭头问残刃:“是谁伤得了他?“ 残刃恭敬道:“是这里的几只老狐狸。” 林苡又将视线放在张云皋身上:“殿下,起来吧,若是你真的伤至如此,残刃早将那两只老狐狸宰了。” 张云皋苍白着一张脸起身:“真聪明。” “殿下,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克制的可逮出是那只老狐狸害了你?” 张云皋施施手,残刃欲过来扶着他起身,却身姿一顿。 林苡的眼神在残刃与张云皋只见徘徊,原来残刃是教张云皋的眼神给喝住了。 林苡后退几步,正想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来,张云皋清清嗓子,残刃出去了。 林苡瞠目结舌,眼睁睁地看着张云皋圆着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她。 忍! 她还用得着张云皋,张云皋要死,怎么着也得等到他杀了张云霄之后再死。 她道:“殿下已经钓出来一个了,难道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里面还有好人。” “那殿下将不忠之人集结在一起,让他们一块见个秘密,再说他们泄露了这件秘密,不就成了。” 兀地,张云皋看着林苡:“你以后,也会这么对我吗?” “不会。” 林苡答道。 此一时彼一时,往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林苡道:“火药,若是成了,那便可夷四海,平九州,只不过,不能让他们看见真正的火药长何等模样。”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一点就透的。 如果他们让那群老狐狸见证过火药的厉害,他们难免不会向“外边人”说道说道。 这要他们去向“外面人”说上几嘴,这几嘴就是索他们命的铁链了。 次日,阳光明媚,不见纤尘。 空旷的校场上,面色如纸的张云皋在林苡那绝伦的化妆技术下,成功骗过了一群老狐狸。 林苡立在张云皋身旁,肃默着,不言语。 一些有关火药的话,都是张云皋来说的,要是林苡自己来说,张云皋闭着嘴,老狐狸们又要猜忌张云皋受重伤了,到时候,又是一番波折。 张云皋立在那里,道:“今日,我找给位来,是想给各位见识一下我新得的兵器。” 残刃捧上来一枚玉米状的东西上来。 将军们,林苡:“……………” 这不就是棒槌吗?他们会信? 林苡想道。 张云皋森冷的目光扫过站在他下侧的一众将军:“这东西威力强大,是林军师苦思冥想多时才制造出来的,前日,我已令人清扫了山林,今日,我邀众位来,就是想请众位来瞧瞧这东西的威力。” “也算是涨涨咱们的士气。” 一言既出,将军们也不能说句反对话呀,他们还要指望着张云皋登上大统,他们当背后的士族,就想原先的康家一样呢。 于是,一时之间,将军们都是一脸褶子的夸耀着残刃带过来的棒槌。 林苡借口出去布置火药的工夫,狠狠吐槽了一把他们指鹿为马。 须臾,林苡回来了,张云皋见她回来也松了一口气,她回来在张云皋耳畔道:“我把俘虏放了,你别拿他们试火药的威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张云皋的耳边,他的眼前渐渐模糊了。 林苡还以为他没听见,又轻声道了一遍。 “嗯嗯” 张云皋满口答应下来。 火药一燃,山面迅速烧了起来,热浪翻滚,腾得林苡脸面不止地冒着虚汗。 林苡本想抬眼转转劳累的眼珠,不料映入眼帘的是张云皋送过来的帕子。 “擦擦吧。” 林苡别开目光。 “不用” 等一切尘埃落定,张云皋派人去清点受伤猛兽的尸体,各位将军也是翘首以盼。 他们与外界多有往来,这与外界往来的“信使”便成了重要的一环。 以前,他们需要传信时,信使就是他们的大爷,现如今,他们被张云皋所怀疑,信使就是他们的催命符,他们要想活命,信使就要死。 他们好不容易将信使们弄成了战俘,想让林苡的一把火药烧了他们。 可是事与愿违。 残刃带着清点完毕的猛兽尸体时。 将军们都是下意识的大惊失色。 张云皋也只是淡淡道:“你们先回去吧。” 他们巴巴地就走了。 在张云霄的示意下,残刃也出去了。 营帐里只剩下了张云皋和林苡。 林苡害怕和男子独处,手心洇出汗来。 她去布置火药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教细碎的木杈子划出了口子,汗一沁进伤口里,疼得林苡手哆嗦。 林苡喉咙上下滚动,咽下一口浊气。 张云皋知道林家不愿意和她共处一室,更不愿意他触碰她,可她实在是疼得厉害,事急从权,张云皋不能放任林苡疼着不管。 他们所在的这方营帐是现搭的,不如在营地里的营帐周全,药物也少。 他当即就拉过了林苡的手,带着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给她施药。 两人对坐,两厢无言。 最后还是张云皋开的口,说的公事。 “为何不将战俘一同混进猛兽之中?” 其实张云皋知道那群老狐狸们是想借着这个引子将他们的信使灭口,可他好像谈除了公事,林苡都不愿意搭理他。 林苡凝了他一眼。 张云皋不是都知道吗? “殿下若是优待战俘,张云霄那边的人也是知道的,张云霄统治惨暴,殿下心善良品,民众都是知道的。” 她挑着张云皋不知道的地方说。 说完之后,营帐里又陷入了一场沉默。 林苡偏过头,不去看挣给她上药的张云皋。 她知道自己过于激进了,无论是处理将军们,还是制造火药,里面破绽都太多,太多了。 可是她真的马上就看见害他父母的人去死。 她不是圣人,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出神间,残刃过来和张云皋轻声说了些什么话。 张云皋见残刃声音小,还睨了他一眼:“没有什么是军师不能听的。” 张云皋一上完药,林苡就立马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她不愿意听。 林苡福福身:“殿下,我先走了。” 就在林苡转身的刹那,张云皋拽住了她的手腕。 张云皋一个用力,林苡就进了他的怀抱。 林苡乜了他一眼:“殿下,你逾矩了!” 张云皋嘘了一声。 “你先别出去,有人要烧了咱们的军饷,若是你此时出去了,那群老狐狸难免不会将这帽子扣到你头上。” 林苡挣扎着逃出来。 张云皋悻悻地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用力,就这样了。” 林苡冷笑着看他:“殿下说得对,我是故意到你怀里的。”
第37章 “不, 不是。” 张云皋矢口否认道。 他心里从来没有涌起如此波涛汹涌的恐惧来过。他从一出生就是太子,他的母亲是先皇最爱的女子,同时也是先皇最为愧疚的人, 最重要的是,先皇视他为击破士族的利剑,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顺着他的, 除林苡对他的质问外,他从没有遭受过别人的质问。 若是旁人, 张云皋一定杀了他们, 一快心肠! 可这是林苡, 是他的妻子, 他的爱人, 他只能哑口无言。 林苡鲤鱼打挺地从张云皋怀里跳出来,一溜烟儿, 回了自己营帐。 张云皋落寞地空坐在原位上。 跳动的烛火实在是不知眼色,张云皋素来厌恶将自己的落寞公之于众, 偏烛油充裕,燃得热烈, 将张云皋肃寂的半张脸投在了营帐的一面上。 影子摇曳, 张云皋一合眼, 再挣开时,还是掩不住的落寞。 他不知道该怎么取得林苡的欢心。 林苡的心好难猜啊,他总是猜不出来,他越是猜不出来,林苡越是不给他好脸色,越是不给他好脸色, 他越是不能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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