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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作者:二十天明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6-09 12:10:12

  “说得比唱得好听。”陈怀衡看着她出奇地沉默片刻,然而,还是没那么轻易就被其蒙骗,“朕要你侍奉在身侧的时候,你又在何处躲懒?每回都要旁人提醒你才肯动动那惫懒的身子,若是没人说,便是彻底不肯动了。”

  妙珠有些不明白的他的意思,听着陈怀衡的话,越发觉得他像是无礼地给她安了罪名。

  她哪里敢在他面前偷懒,何至于此?

  不过,她也早已习惯陈怀衡的无理取闹,她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更明白不了陈怀衡心中介怀的是什么,她塌了肩,认了命:“陛下说的是,陛下责罚。”

  她大概是觉着,一道戒尺,不会比人的拳头、巴掌更疼。

  看出妙珠的破罐子破摔,陈怀衡兀地从喉中溢出了一声冷笑,手上的戒尺猝不及防落在了她的掌心。

  他下手很重,戒尺敲在人

  的手上就像能把人的骨头连着筋一块打断了似的,妙珠一时不察,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反应过来后,忙收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陈怀衡只落了一板,妙珠便觉手要断了,她颤着手不敢瑟缩,不知陈怀衡最后会罚她多少板。

  “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说得出来自己错在何处,朕便饶了你。”

  “否则,不用刽子手,戒尺也能叫你断手。”

  妙珠丝毫不怀疑陈怀衡口中所说的真假,就仅仅一下,她的掌心就火辣辣的疼。

  不出十下,筋骨就能跟着一块断了。

  可是,她错在哪里了?她极力去回想方才陈怀衡说得那些话。

  他嫌弃她惫懒。

  嫌弃别人不叫她,她就不服侍他......

  这在妙珠听来显然是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她得细细品出陈怀衡话中的意思,让自己少挨顿打。

  她眉头紧紧皱着,思索着自己犯下的过错,陈怀衡给她时间,毕竟这事关她的双手,他在这方面倒是大度得可怕。

  妙珠冷汗涔涔,在恐惧面前,脑海忽然灵光地想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陈怀衡,试探性地问道:“是奴婢惫懒,前些时日没能跟在陛下身前服侍吗?”

  他的话,只能是这个意思了。

  这怎么能怪罪她呢?分明是他先来嫌她丢脸的,他将她遣走,她难道还要不知死活地往他跟前凑吗?

  她见陈怀衡没有反驳,眼中也瞧不出不满,便知自己应当是猜对了。

  她匆忙为自己辩解:“奴婢本以为是那段时日惹了陛下不高兴,怕在陛下身前,您要看了心烦......奴婢绝无偷懒之意。”

  “是吗?可是朕瞧你在后苑之中,也很高兴啊。不用侍奉在自己的主君面前,你便这般高兴?”

  妙珠的脑子难得机灵,她极快地想了个说辞,道:“不是的,陛下,便是在后苑里头,心中也念着陛下,陛下是天,无所不及。”

  陛下是天,无所不及。

  怕陈怀衡不信,妙珠笑得谄媚:“奴婢心中真的真的一直念着陛下。”

  陈怀衡向来不喜巧言令色之人,即便知道她在阿谀曲从,然而,她笑得那样真心实意,却也如同是真的一般。

  人倒还没有蠢死了去。

  既然知道错了,他可以仁慈地再给她个机会。

  他收了戒尺,大发慈悲地赦免了她的罪恶。

  他又突兀地问她:“名字。”

  妙珠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马上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妙珠。”

  她说她叫妙珠。

  陈怀衡从来不过问宫女的名字,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宫女是个寿命极短的物件,没必要知道名字,或许是她的衷心打动了他,又或者今夜陈怀衡饮了酒,酒在身体里面晃荡不住,就往嘴巴里面跑,从嘴巴里面说出去了。

  花落秦川流水香,雨清荷玉妙珠藏。

  妙珠妙珠,光而不耀。

  “妙珠......”陈怀衡没什么情绪地评价,“倒是个好名字。”

  然而,妙珠却自顾自地从从陈怀衡那冷淡的声音中揣测出他的言下之意。

  她觉得他似在讽刺她:你这样的人,配得上这样的名吗。

  妙珠慌忙解释道:“奴婢原本也不叫这个的。”

  “那叫什么。”

  “小乞。”

  “乞丐的乞。”

  妙珠对名字带着堪称可怕的敏感,外祖给她取了个又贱又简单的名字:小乞,她从出身以来,就听着外祖、母亲,小乞小乞的唤她。她没读过书,可是也听得出来这是个很下贱的名字。这个名字如影随形地跟了她八年,一直到母亲他们死了,她跟着裴嬷嬷进了宫后,嬷嬷说以前的名字不好听,给她新取了个名字叫妙珠。

  妙珠一直害怕别人知道她曾经叫小乞,更害怕别人会来问她,你为什么要叫妙珠?

  如果有人问她,那她大概就要因为羞愧,而马上将自己的曾经和盘托出。

  就如现在,陈怀衡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妙珠凭借着自己的揣测,下意识就将过往的贱名马上告诉了他。

  陛下,不要问我为什么叫妙珠,我也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从前叫小乞,乞丐的乞,所以,不要再问了,我也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卑贱的人要叫妙珠。

  按理来说,陈怀衡不会想要知道了解或者知道一个宫女的苦痛,即便他很聪慧,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人的脆弱与心事。

  然而,妙珠的眼神实在是太复杂了,那些复杂的情绪在她那样的人身上,叫人觉出了无尽的割裂。

  就连陈怀衡竟都沉溺于她的那双眼。

  他顷刻之间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神,反应过后,暗自恼怒妙珠那双眼睛竟能有如此多的情绪,纯一、谄媚、讨好、惊惧......痛苦。

  

第13章 奴婢是陛下的人

  陈怀衡不再看她那双多情的眼,甚至不想再看她这个人。

  他想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然而,那双薄情的眼却又被她那发红的掌心所吸引。

  殿内的小火苗一晃一晃,暖黄的灯光将人的目光拉得柔和,他的视线落在了妙珠的手上。

  那洁白的发了红的手,她的手指细长白皙,是很标准的美人手指,比她那张脸生得倒是更标志些,她在宫里头做活,手上难免有些粗糙的薄茧,只是在这样昏暗的情形下,几乎不可见得,烛光的映射下,红掌心染上了暧昧的光珠。

  陈怀衡竟忽地想起了一桩旷日离久的往事。

  那是在他十岁那年刚登基时候发生的事情。

  后妃之中有个宠妃丽嫔,正是今夜宴席上,那个庶出公主的生母。

  丽嫔在世之时,和如今的孝端太后不对付,其间原因也无非是因为后妃争宠,丽嫔是个平民女子,她出身不高,却极擅歌舞,正凭借着这一身的本事,和她那窈窕魅惑的身姿,深得先帝恩宠,一直到帝王薨逝,三十来岁的丽嫔,膝下育着一个公主,可仍旧美艳动人。

  淑妃深深地记恨丽嫔。

  或许是当年她濒近生产之时,丽嫔却死死地勾。引缠弄帝王,引诱得他脱不开身,以至于一直到淑妃的孩子出生,她才只见过先帝寥寥一面;又或许是,她嫉妒与怨恨丽嫔的长袖善舞,记恨她那能弹琵琶吹奏萧管的漂亮双手,记恨她那两条能勾住人的双腿。

  她便一直这样记到自己成为太后的时候。

  后来,她让人砍断了丽嫔的双手,剁了她的双腿。

  陈怀衡没登基几日,就听宫中的人说,丽嫔成了人彘。

  帝王生涯的开始便是那惨烈的鲜血。

  听说了那件事之后,陈怀衡竟失眠了一整夜。

  可是不知是何缘故,看到眼前的这双手,他竟那样莫名就想起了那桩旧事。

  夜色已晚,陈怀衡最后终究只是打了妙珠一下戒尺,可饶是如此,她的掌心还是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那片泛红的地方,他施以的惩戒,是那样灼痛。

  *

  乾清宫中发生的一切外界无所知觉,太皇太后方才被陈怀衡的行径气到些许,用不下去饭便先行离开,陈怀霖见此,也起身告退,搀着她往寿宁宫的方向回。

  太皇太后也不愿意在小辈面前露怯,可上了年纪,终归是有些力不从心,她任陈怀霖扶着她上了轿辇,由他护着一道回了寿宁宫。

  陈怀霖安静地伴在皇祖母身侧,不曾多话,回了宫殿后,他又亲自扶着太皇太后进了里殿。

  殿里头已经燃上了宫灯,太皇太后屏退了周遭的人,看着是想要和陈怀霖说些体己话。

  她坐在太师椅上,以手撑额,烛火下,她眉眼之间的皱纹竟是那样明显,和陈怀霖记忆中的那个祖母全然不同。

  再过几年,她也该六十了。

  她大抵也没少为陈怀衡的事情头疼。

  陈怀霖劝道:“陛下他有分寸的,皇祖母也不用太过担心。”

  分寸......

  这话说出来,陈怀霖自己能信吗。

  总之,太皇太后是不信的,她听到陈怀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道:“他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劝他两句,倒还和我来了气,我那都是为了他好,他这般苛待下人,又像什么样子。”

  她越想越是难忍,气都快不顺了,陈怀霖见此,忙起身为她拍背顺气。

  太皇太后道:“年岁还小的时候尚且听话,越大越不服说了,本

  以为是个老实听话的,倒头来是最不叫人省心的。不如你啊,还不如你一半懂事......”

  当初先帝尚在时,她竟从不曾发现陈怀衡本性如此桀骜。

  两人相比之下,太皇太后发现陈怀衡哪里有比得上陈怀霖之处。

  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陈怀霖赶忙出言阻止:“皇祖母,慎言。陛下是命世之才,倨傲难免,不可这般拿我同他作比,若是传出去了,便不好了。”

  太皇太后看着近在眼前的孙儿,他的眼中尽是谦逊,甚至还有些对她这话的不满。

  她望着他,忽地道:“乔砚,怨吗。”

  怨吗。

  当初最该做帝王的,其实是他。

  群臣都以为帝王会传诏给这最出众的儿子,然而,最后却传给了几人之中最平平无奇的陈怀衡。

  怨恨吗。

  在知道他的父皇这样偏颇时,在和皇位失之交臂之时,他有没有过怨恨呢。

  陈怀霖的动作一顿,也望向了她,提起了那么久的往事,他的眼皮忍不住颤动。

  可过了许久许久,他也只是垂着眸道:“陛下英勇,臣不及他。”

  陈怀霖的母亲出身不低,他出生时,她就已经是皇贵妃了。他还有个兄长,大他一岁,当初也曾封过太子,也是命不好啊,二十岁都没活到。一次外出游湖的时候掉进水里面,死是没有死,只是捞起来后,落了病根,再没好起来,没过几月,就这样去了。

  除了这个早夭的兄长外,陈怀霖的前半生,说不顺意那都是假的,他年少有为,惊才绝艳,父皇崩逝之前,在几个皇子之中最器重的也是他,他本也以为,父皇会理所应当将皇位留给他这个最像样的大儿子了,却没想到最后是选了五皇子陈怀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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