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是前任的林首辅所提,那也不是个善茬,从前他还活着的时候,差点权倾朝野,和太皇太后分庭相抗。 只可惜,他这人实在是太过激进一些了,活着的时候也得罪了不少的人,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一直到现在也仍有言官唾骂于他。 她对陆鸿仪道:“新政该如何,你自己心中也有数,他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出息了,那些不该提的东西,还要反反复复翻出来提,你手底下也有不少的人,吩咐下去,总不要叫他太好过才是。” 太皇太后对陆鸿仪有知遇之恩,若非是她,他也走不到如今这个位置。况说,新政这事,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提起陈怀衡,提起那个已经故去的林首辅,太皇太后眉眼之间隐隐有些疲惫。 不得不承认,她管不住陈怀衡了,他现在锋芒越甚,竟还想着去提新政...... 就连当初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些宫女,现在也都被他拔除得差不多了。 新送去的这几个,也只剩下一个还在。 想到宫女....... 她的眼睛微眯,眼角的皱纹也跟着皱成了一搓。 近来,皇帝好像得了个有趣的小玩样。 那小宫女在他身边跟了有些时日,她不禁想起那回蒙古舞姬献舞的场景,那夜,帝王的眼睛没往舞姬身上看,反倒是一直落在身边的小宫女身上。 这便有些意思了。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道:“皇帝现在也有十八了,早该选妃了吧。” 说起这事,陆鸿仪很快就想到那施家小姐,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道:“那施小姐回来了,后位也该定下了吧。” 别说后宫的人如何想,陈坏衡和施家两兄妹的情谊便是前朝都有所闻。 毕竟施总督去得早,前一年多,那施家小姐离开京城养病,现下回来了,这后位难道还有什么悬念吗? 若是施宁煦做皇后的话,旁人也拦不住,毕竟施枕谦是真有战功在身,又承着他父亲的荫。 太皇太后倒不这样想。 没人能揣摩得到陈怀衡在想些什么了,她现在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輕易叫他蒙骗。 他心属施宁煦?那倒还真不见得呢。 反倒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宫女......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情都好了一些。 她呵笑了一声,道:“谁知道他呢?到底如何还真是说不准。” * 黄昏的夕阳落满大地,很快天就跟着暗淡了下去,天公作怪,到了晚些的时候天上便开始落起了雨,夜晚的空气一下子便凉了下去。 帝王的御营中,帐窗紧闭,隔绝了外头的寒气,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营帐上,响声不停。 烛火摇晃,将桌案上摆着的物件照得更加耀眼。 陈怀衡的面前摆了好一些珍贵物什,是蒙古那边进贡过来的,一些名贵的药材、羔皮给那两位娘娘分过之后,多得就都先收了起来,面前摆放的是一些美玉宝石,专送过来先叫帝王过目。 珠宝在蒙古那边都是些稀奇物,这回喀什他们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来讨昭天子高兴。 陈怀衡对一旁的妙珠道:“喜欢什么?自己挑些去。” 细细算来,她跟在身边服侍,他还没给过她什么好处。 唯一赏下的一只兔子还叫她送了人。 反倒是那施家的两兄妹还送过她一只玉簪....... 真说出去,他自己也嫌小气丢人。 他也不能总吓她,她这没心肝的,不待她好些,总容易叫人骗跑了。 只是,他那话落在妙珠的耳中只觉惶恐至极,她忙道:“陛下,奴婢不敢......” 妙珠不知道陈怀衡怎么突然这般仁善,只她哪里敢要他的东西来。 无恩不受禄,她收下也不大安心。 陈怀衡道:“挑就是了,这点东西朕还送不起?” 妙珠低着脑袋,仍旧在道:“陛下,奴婢不敢。” “不敢?”陈怀衡道:“你这些时日听话,伺候得不错,朕赏赐给你东西,你有什么好不敢的?” 或许是被那一日吓到,又或许是抄了大半天的论语,抄到手都快断了,自那之后,妙珠便听话老实了许多。 不......她从前也是听话的,可是,打那天起,整个人就快跟没骨头似的了。 陈怀衡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昨日夜里又拉着她上了榻,她太听话他的话了,听话得陈怀衡抱着她做了快一夜,一直到了第二日,实在是起不来床,陈怀衡便让她歇着,这回,妙珠也没反驳,乖顺地躺着,一直躺到了下午才起身。 昨个夜里弄得太厉害了,妙珠分明也不是第一回了,可身上还是疼得厉害。 可现下妙珠听到陈怀衡的话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说她伺候得好,大概是在说昨日夜里的事了....... 妙珠臉色忽地有些发白。 此刻,她想起了那早亡的母亲,竟觉自己和她也没什么差别。 她们都在用身体,去换些东西回来。 稍微不一样的是,她只是陛下一个人私仆罢了,其他的,再没差了。 或许是为了去维系自己那几乎快要没有的自尊,妙珠执拗地不想收下,她看着那些东西摇头,仍旧在说:“不要了,陛下。” 然而,妙珠还是低估了陈怀衡的强硬,他輕笑了一声,道:“朕知道了,那你这便是全想要了。” 说着,不待妙珠反应过来,就将人拉到了跟前,拿起了桌上的玉镯、宝戒往着妙珠的身上戴。 妙珠害怕地想要抽回手来,可陈怀衡只死死地钳制着她,方才他说的话也并非是玩笑话,他拽着她的手就开始往她的身上戴东西了。 美玉宝石戴在她的皓腕上,将她的肌肤衬得更白了一些,璀璨的玉石在灯火下折射着珠光,她的那只手腕看着都多了几分滑艳。 陈怀衡像是真铁了心要把东西都戴到她的身上,妙珠就这样看着,看着自己的手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了。 终于,在手上戴三个镯子,五个手指套了两个指戒的时候,妙珠再忍不住道:“够了,陛下,这便够了。” 不知怎地 ,妙珠的声音竟染上了哭腔,陈怀衡听到之后,手上动作一顿,他将人抱到了腿上坐着,他捏着她的脸颊问道:“三天哭了,两天恼了,脾气倒是越发大了,这是又怎么着你了?” 大抵是妙珠这两日格外听话,陈怀衡也多了那么些耐心哄着她。 妙珠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些漂亮的首饰,看得眼睛直酸,她摇头,道:“没怎么着,太漂亮了一些,晃眼,晃得眼睛酸。” 陈怀衡不大信她的话,直觉她这反应奇怪,可是,听到她这样说后,又觉妙珠这小穷酸样怪有趣的,她肯定是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小眼睛应当是要被闪瞎了。 他捏着她的指骨把玩,问道:“喜欢?” 妙珠看着眼前自己的手,觉着奇怪得很。 这是她的手吗?她左看右看,可里里外外竟找不到一点原来的影子。 原来,这么轻易,这么简单就能把一个东西变得面目全非。 手且如此,那人呢? 妙珠违心地点了点头:“喜欢。” 陈怀衡道:“你乖乖听话,朕也不小气,不会亏待你的。” 妙珠听到陈怀衡的话竟沉默了许久,久到陈怀衡都快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帐外雨声淅沥,天潮地湿,潇潇雨夜中,妙珠的心好像也跟着湿润了,分明是被陈怀衡抱着,他的体温炙热滚烫,可不知怎地,这样的情形下,她竟觉身上冷得厉害。 妙珠往陈怀衡的身上贴得更紧了一些,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陈怀衡被她靠得紧,刚想问她是怎么了,可却听妙珠忽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轻,似在小声的呢喃。 她说:“我会好好听话的,那你对我好一些吧......就好一些。” 她不要脸面了,不要自己的魂灵了,就像是之前想的那样,做个供人消遣的玩样就好了。 或许是意识到了有尊严这件事,除开让自己痛苦以外,就再没其他的好处了,妙珠想清楚了之后,也决计舍弃掉它。 就像是母亲,她是个傻子,那样就不会痛苦了。 脸面的什么啊,对她来说都太难了。她连十遍论语都抄不下来,究竟要拿什么去维持自己的脸面? 所以,不要了。 她都不要了。 她只是想好过一些。 她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她会好好听他的话的。 真的。 他就对她好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她是个很没追求和骨气的人,哪怕他对她好一点点,她都能死心塌地的了。 妙珠趴在他胸口,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她的声音轻轻的,就跟猫一样挠着他,陈怀衡竟诡异地被这声音撩拨得心神摇晃。 陈怀衡觉得今夜的妙珠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可他也没有深究下去。 他抱着她,笑了两声,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是不是太喜欢这些了?把你脑子都迷糊涂了。好好跟着朕,以后再给你。” 妙珠没有吭声,只是点头,一个劲地点着头。 或许是被陈怀衡抱顺手了,再没如第一回那般抖得厉害。 陈怀衡看着趴在胸口的人,桃腮粉面,唇齿红白,温顺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没有一点脾性的小猫。 从前倒没发现,小宫女怎么生得这般顺眼,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长得正正好。 他的手指顺着妙珠的脊背上下滑动,渐渐地,妙珠察觉到他身体越发炙热滚烫。 她已经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不用陈怀衡开口说,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分明记得陈怀衡从前是不热衷于情。事的,可是分明昨日才弄过,为什么今日他又想了呢? 大抵是在这事上面尝出了什么意趣了...... 妙珠察觉到他的意图后,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绷了一些。 “疼,陛下。” 她是想听话的,可是昨日过后,现在身上还疼得厉害。 陈怀衡道:“昨个儿你不也舒服得很吗?我轻一些,不会弄疼你的。” 他倒是难得温柔,好声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好听得不像话。 妙珠听到他说起昨夜,那脸马上烧红一片。 她一直都知道陈怀衡的脑子灵光,可没想到在这种事情竟也能极快就无师自通。两人交。缠在一起之时,他看她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出她是舒服还是难受,见她舒服,便往着能让她舒服的地方使劲,一来二去,妙珠到处都被他弄得泣不成声。 不待妙珠继续说下去,陈怀衡就已经直接抱着人去了榻上。 终究是没能抵得过他,妙珠便也不再想着去做挣扎。 她对陈怀衡不放心,低着声恳求道:“陛下,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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