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宇文泰下令,修建北朔,东闵,西凌道路,桥梁,水利等公共设施。同时,派一些官员前往北朔,东闵,西凌等地,试行《均田法》[2]。 八月,大秦科举考试开始。科举考试分别在金城的国子监,以及北朔,南疆,东闵,西凌的各个州开始。考试合格者,金城派官员充当朝集使,进入金城报告,派礼部审查。凡有“品行不端者”,一律“驳放”[3]。 龙凤二年,九月初十。 卯时。 “大秦皇帝令。”宦官福永朗读官员任职诏书,“张依为正二品尚书令,与大行台尚书令张琛总理政务。郭毅为正三品门下省侍中,陈庭为从四品大理寺少卿,邓先为正四品中书侍郎。” “谢陛下。”卫昕,郭毅,陈庭,邓先行礼如仪。 戍时。 太初殿。 月色融融。 卫昕和宇文泰喝着桂花酒。 “云舒。”宇文泰环着她,“你我共治天下。” “嗯。”卫昕粲然一笑。 凉风吹来,拂过他们的衣袖。 功过依存,是非分明。 ——正文完——
第203章 番外一确今 龙凤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金城,齐国夫人府。 巳时。 正厅。 卫昕换上一袭铜绿色彩绣道袍,戴着青玉冠,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一刻钟后,芸香进入正厅,说:“陈少卿来了。” 陈庭大步流星地进入正厅。 “哟。”卫昕笑着道,“陈少卿真是忙人。找你切磋还推三阻四的?” “少阴阳怪气。”陈庭坐在位置上,翻着白眼,“你这个尚书令的担子比我还重!” “请吧。”卫昕站起来,“去院子切磋。” 院子。 陈庭拿着赠羹刀,挑衅道:“云舒。一会我可不留情,你输了,别回去跟陛下哭鼻子。” “少来。”卫昕的确今刀已出刀鞘,迈出步子,“只怕哭鼻子的,不是我呢!” 陈庭行云流水,赠羹刀一来,直刺卫昕胸膛。卫昕急忙一档,后退几步。她用刀挡住陈庭的刀刃,一直划过,陈庭一个翻身,右脚迈出。 她左腿踹过,格住陈庭的腿。 卫昕一个侧移,陈庭招架不住,只能扎着马步。 半个时辰后,陈庭摇了摇头。 “这赠羹刀比不上你的。”陈庭微微弯着腰,喘着气,“你这进步神速啊!” 曲玉和两个婢女服侍在侧。 “过奖了。”卫昕接过曲玉的毛巾,擦着汗,“再来?” “祖宗。”陈庭蹲下身,摆摆手,“我难得休沐,还要陪你练剑。这女学堂的事情又多,我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花!” “诶。”卫昕说,“女学堂进入正轨。我这里的试卷堆积如山,看得我眼都花!” “我的也差不多。”陈庭说,“尚书令,赶快再招几个人过来吧。” “知道,知道。”卫昕正色说道,“今日在这用饭?” “不了。”陈庭摆摆手,“我约了人。” “好吧。”卫昕点点头。 “羊夫人小孩的满月酒,你去不去?”陈庭眼神迟疑。 “她请我就去。”卫昕摊开手。 “可怜人啊。”陈庭叹息道。 卫昕没有答话。 “好了。”陈庭不以为然,“我先回去了。” “行。”卫昕说。 午时。 卫昕换了衣服,骑着马,进了宫。 南宫,弘义殿,正殿。 宇文泰正在看着奏章。 婢女看见卫昕,正要禀告宇文泰。卫昕示意她们下去。 卫昕蹑手蹑脚地进入弘义殿。 “谁?”宇文泰眼神倨傲。 “我呀。”卫昕挺直腰,眼神明亮,“用过饭没?” “没。”宇文泰继续看着奏章。 “我不来。”卫昕撇着嘴,“白粥送萝卜干,是吧?” 宇文泰哂笑,没有回话。 “胃不好,还吃萝卜干。”卫昕轻轻拧着他的耳朵,“不听话。” 宇文泰搁下笔,眼神清澈地看着她。 “罢了。”卫昕正色说道,“今日,我齐国夫人露一手,给你煮一碗面吧。” “今晚留下来?”宇文泰眼神期待。 “你。”卫昕始料未及,“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呢?” “你留下来,我们谈谈女学课程的安排。”宇文泰正襟危坐,“你在想什么?” 卫昕揉捏着手,回想起前几日的事情。 宇文泰现在是皇帝,但是流氓品行是没有改的。 “没想什么。”卫昕微微脸红,出了殿门,“我去煮面。” 宇文泰粲然一笑,不禁摇了摇头。 一炷香功夫,卫昕端着热腾腾的鸡汤面进入侧殿。 “陛下。”卫昕认真说道,“这是微臣专门做的鸡汤面,快来尝尝。” 宇文泰搁下奏章,凑过去,说:“好香啊。” “那是。”卫昕给他递上筷子,“尝尝吧。” 宇文泰用筷子著起面条,放进嘴里,皱着眉头。 “嗯?”卫昕看向他,“为什么要皱着眉头?” 宇文泰摇了摇头,还想继续吃。 “等等。”卫昕说,“我是不是放错调料了?不可能啊,我放的是盐。” 卫昕拿着筷子,著起面条,尝了尝。 “呀。”卫昕急忙喝着茶,“我忘记这个是咸火腿,还加了盐。” 宇文泰微微低着头。 “乖啊。”卫昕摸着他的脸,“陛下别生气。我叫厨房给你下碗面。” 宇文泰蹭着她的手,说:“没事。还挺好吃的。” “啧。”卫昕正色说道,“品味太差了。” 宇文泰不再言语,走出侧殿,看着婢女,说:“上茶。” 卫昕吩咐婢女,笑着说:“你叫厨房下两碗面吧。” 婢女领命而去。 卫昕看向窗外,落花飞舞,她正要伸手去接。 宇文泰环着她。 “逾明。”卫昕侧着脖子,“你喜欢我吗?” 他不说话。 “这种问题还要思考?”卫昕向后踹着他。 “你好难伺候。”宇文泰委屈巴巴,“以前,我回答得快,你说不够真心;如今,我回答得慢,你又说反应不够快。” 卫昕微微一笑,看着他说:“手放哪呢?” 宇文泰没再言语,抵住她的嘴。 “啧。”卫昕不以为然,“你老是这样咬,我口脂都要掉色了。” 宇文泰没再理会,将她打横抱进侧殿。 “陛下,面条已经煮好。”福永在门外说道。 “拿进来。”宇文泰面不改色。 “不要。”卫昕说,“你——”床榻上,宇文泰左手捂着她的嘴,右手竖起两指,表示“噤声”。 卫昕泪眼朦胧,不敢说话。 宫女将两碗面条放在桌上,目不斜视地离开。 “诶。”卫昕松了口气,“憋着气。” 她左手正要触碰帷幔,宇文泰与她十指相扣。 “面要坨了。”卫昕右手拧着他的耳朵。 卫昕挣脱开来,整理衣裳,看向床榻刀架上的序川刀,一个鲤鱼打挺,拿到序川刀。 宇文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陛下。”卫昕正色说道,“我们一会要不要切磋一下?” “床榻上不要动刀剑。”宇文泰挑着眉。 “我是说刀法。”卫昕红着脸。 “我怎么感觉是别的意思?”宇文泰说。 卫昕把刀扔给他,去吃面条。 宇文泰整理完衣冠,来到正殿。 卫昕吃着面,看着奏章,说:“北朔收成,好像不错。” “嗯。”宇文泰慢条斯理吃着面条。 卫昕蹭着他的小腿。 “云舒。”宇文泰吸着气。 “陛下。”卫昕正襟危坐,“今日,我与晚竹切磋,我胜了。” “你的刀法,可是我教的。”宇文泰自信说道。 “陛下好凶。”卫昕低下头,“微臣只是说陛下最近国事操劳,好久没练刀,刀都要生锈了。陛下就不理我了。” 宇文泰低头吃着面条。 “陛下。”卫昕看着他,“我们一会去切磋刀法,如何啊?” “好。”宇文泰说,“先说彩头。” “嗯。”卫昕眼神流转,“你若是赢了,我就在太初殿住上五日。” “如果输了呢?”宇文泰问道。 “输了的话。”卫昕双手合十,“我在齐国夫人府住上一个月。” “不行。”宇文泰眼神冰冷,“如果你胜过我,就在太初殿住上一个月。你如果输了——”卫昕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我还没想好。”宇文泰说。 “我不打赌了。”卫昕撇着嘴,“我肯定赢不了,刀法都是你教我的。” “等我批完奏章,就切磋吧。”宇文泰吃着面。 “不了。”卫昕摆着手,“国事要紧。” 申时。 宇文泰批完奏章,拿着刀,来到殿门口。 卫昕抵着殿门。 “过来。”宇文泰眼神冰冷。 卫昕拿着确今刀,走到他对面。 “你赢不了的。”宇文泰自信说道。 “我才不信呢。”卫昕刀已出鞘。 确今刀抵住序川,宇文泰用力极猛,直线前刺,卫昕只能格住刀,但是力道不足,慢慢开始筋疲力尽。 一炷香时间未过,胜负已分。 卫昕蹲在地上,看着刀,不发一言。 “齐国夫人,打算如何了?”宇文泰眼神倨傲。 “下次我肯定赢你。”卫昕眼神明亮。 “现在你输了。”宇文泰正色道。 “愿赌服输。”卫昕站起身来,拿着刀,“你打算如何啊?” 宇文泰靠近她,向前走了几步。 卫昕始料未及,急忙退了几步。 “停停停。”卫昕摆着手,“你说话不用靠这么近,说吧。” “你过来。”宇文泰说。 卫昕看着左右两旁的宫女仆从,微微低着头,不发一言。 她慢慢踱过去,宇文泰一把拉着她的手。 “陛下。”卫昕眼神发亮,“我可以给你誊抄佛经一千遍,陶冶情操。” “不用。” “陛下,我可以在齐国夫人府住一个月,好好练习刀法。”卫昕双手合十。 “你在宫里练习,我亲自监督。” “陛下。”卫昕低下头,“你直接说吧,要怎么罚我?” “那就——”宇文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卫昕听着,眼神微微迟疑。 宇文泰眼神戏谑,说:“如何?” “一言为定。”卫昕说,“读书而已,我不怕。” 宇文泰说,让她每晚在弘义殿,当着他的面,声情并茂地朗读《警世危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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