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怎么能不要?!” 宋知凌从她即将合拢的手心里抢过那枚香囊,左右看了看,放在鼻尖嗅了嗅,蹙眉道: “这香的味道别致,是什么香?怎么我从未闻过?” 姜稚月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佯装生气嗔道: “这是从前阿姐给我的配方,说是能安神养气,怎么了?你若是嫌弃,便还给我!” 宋知凌到手的东西,哪肯再还回去。 趁着姜稚月伸手的功夫,他已经飞快将香囊挂在了自己床头。 末了,还倚在床栏上,双手环胸向她挑了挑眉。 宋知凌的眉眼清隽英挺,挑眉时候露出不经意的肆意,张扬得灼人。 姜稚月的心头像是被他这笑意烫了一下般,她本都打算离开了,忽然停住脚步,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宋知凌起身朝门口她身边走来,本来她不叫他,他也是打算送她的。 谁料刚走到门边,那少女忽然一把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扯着他的前襟微微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轻轻印下一吻。 第72章 出城 湿湿软软的触感令宋知淩浑身猛地一僵,一股滚烫的热意自小腹腾空而起。 他的呼吸蓦地一重,掌住姜稚月的腰,正打算回吻回去,却被怀中的姑娘偏头躲开了。 “明日还要出门……” 姜稚月的眼睫微垂,说出口的声音软糯娇怯,听得宋知淩心都跟着软了一截。 他重重吞咽了一下,强行压下自己的意动,哑着嗓子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一动,却发现衣角被人扯住了。 宋知淩低头朝攥着衣角那白生生的小手看了一眼,诧异地对上姜稚月的目光: “怎么了?可是难受?我抱你回去?” 姜稚月摇了摇头,小臉上生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红晕,继而美眸一瞪,又是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表情: “我改变主意了,今夜我不走了……” 话未说完,果然见宋知淩的眼神一变,她立刻又道: “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宋知凌笑了声,故意道: “哟,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姜稚月故意用力拧了他一下: “你这脑子就不能装点正常东西!” 宋知凌故意龇牙咧嘴在她手底下讨饶,末了,往她隆起的肚子上看了一眼,担忧道: “你有身子,应当早睡,留下来说话……可以么?” “少说一会儿又没什么。” 姜稚月指了指床,“你去睡床上,我睡这张软榻。” 宋知凌想都不想就拒绝,姜稚月反驳道: “我如今身子重,睡那软床腰疼,这榻软硬刚好,且在窗边,我睡着舒服。” 宋知凌将信将疑地看了她半天,再三确认她说的是真话,这才安置着看她上了榻,自己吹熄灯盏躺回了床上。 姜稚月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跟宋知凌聊天会很尴尬。 但显然她低估了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数不胜数,随便捡一两件出来都能聊好久。 不知不觉便到了丑时,宋知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口中不知迷迷瞪瞪说了句什么,彻底睡了过去。 姜稚月在榻上等了半天,再未听到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到床边,用手推了推宋知凌。 “宋知凌……” “小凌子?” “睡着了么?” 等了半天,见他没反应,姜稚月长舒一口气,飞快将他床边的香囊卸了下来,重新换了个一模一样的上去。 只是这次的香囊,香气却和方才的略有不同。 天不亮的时候,姜稚月从宋知凌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常康正在门边打盹,一见她出来,立刻迎了过去。 姜稚月自是看出了常康看向屋内时眼底的暧昧,她故意露出一抹娇羞,低声吩咐常康道: “王爷让我来通知你,今早不用叫他起身,他要多歇歇。” 常康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刻连连应是,恭順退了下去。 姜稚月一走出正院,立刻加快了步子,锦葵和琉璃早就在府门口等着她。 白蒙蒙的晨雾还未彻底散去,檐上结着少许白霜,街道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无。 姜稚月主仆三人一同坐上馬車,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刚出了城没多久,馬車在一处宅院旁停了下来,姜稚月被扶着走进院子。 刚进了房间,姜稚月就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哥哥派出的接应自己的人,是此前她同宋砚辞出宫时碰到的那个姓韩的男人。 她瞧着眼前酷似宋知凌的男人,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韩玉对她恭敬行了一礼,正色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 公主随我前来。” 姜稚月视線扫过屋中其余众人,在看到太子哥哥身边那几个她见过的暗衛后,这才放下心来,跟着韩玉走进了内室。 韩玉打开内室的密道,锦葵扶着姜稚月慢慢走了进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众人出去后,姜稚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禹州与姜国随州的边界。 韩玉摸出三个户籍册和通关文牒,瞧了瞧天色,道: “此时应当尚且安全,城门口也暂时没有下令严加盘查,想必是禹王还未发现公主離开,公主便直接领着你的婢女过去吧,过去后,自有太子殿下的人在等着你们。” 姜稚月看了看韩玉,“你不回去?” 韩玉笑了下,对姜稚月躬身行了一礼,复又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姜稚月盯着韩玉消失的地方,蹙了蹙眉,也不敢多加耽搁,转身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 宋知凌醒来的时候,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迷糊间唤了声“常康”。 房门响起,紧接着常康的声音传来,“主子醒了?可要传午膳?” 午膳? 宋知凌抬手按眉的动作一僵,放下手臂侧头看他,“你说午膳?” “是啊,眼下都午时三刻了,殿下是想现在用膳,还是再晚些……” 常康的话未说完,就见宋知凌猛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色,臉色有些阴沉。 若非前一日醉了酒,他已经许多年没睡到这个时辰醒来过了。 他的视線往天边黑沉沉的乌云扫了一眼,沉声问: “阿月何时離开的?去了多久了?” 常康算了下时辰,“约莫辰时不到就离开了,现下……想来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慈恩寺在出了城不遠的地方,且离官道不遠,来回方便,这也是宋知凌敢放她们三人自己去的原因。 再不济,阿月身边也有太子给的二十个暗衛。 可一想到姜稚月的太子哥哥,宋知凌的心里没来由窜起一阵慌乱。 “备馬!” 宋知凌飞快更衣洗漱完,接过常康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馬,一扬马鞭便飞奔了出去。 到了慈恩寺的时候,果然未见到禹王府的马車。 宋知凌下马去问,寺中之人也都说未见到姜稚月来过,恰在此时,宋知凌手下的侍卫来报。 说是姜稚月的马車曾在一处莊子前停留过,有人见一个孕妇从马车中出来进了莊子,但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而后那辆马车又在路边的树林旁停过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有另一辆马车与他们的马车停在一处,过了不久,两辆马车同时启程,往两个不同方向驶去。 宋知凌眉头紧锁,攥着缰绳的手都泛了白。 他沉默了片刻,“给我查,那个庄子,还有那辆马车,掘地三尺都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说罢,他神情中闪过一抹黯色,一扬马鞭朝城里飞奔而去。 回了王府,他脚步匆匆地回到正院。 一路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宋知凌像是一个杀神。 “哐”的一脚踹开门,他的视線正正落在床边的那个香囊上。 他本不应怀疑她的。 但昨日她的一切举动都太过反常,再加之今早他意外地睡到了中午,这些种种让他不由不怀疑起她。 宋知凌将手中的香囊越攥越紧,最后冷声吩咐: “叫李茂过来!” 李茂是禹王府的大夫,未出片刻便提着药箱急匆匆赶了过来。 宋知凌将香囊往他手中一丢: “查查可有问题。” 宋知凌的眼神太过灼热,以至于李茂拆香囊的手都忍不住哆嗦个不停。 等到好不容易将香囊中的所有香料都倒出来,挨个闻过后,李茂回道: “回殿下,此香囊并无问题,皆是一些安神养气的常用配方。” 宋知凌暗暗掐住的手心猛地一松,双肩微不可察地落了下来,摆了摆手,嗓音里都透着紧绷的沙哑: “知道了,你下去吧。” 房间里的阳光斜斜洒进来,不知不觉已到了酉时。 宋知凌在屋中沉默地坐了会儿,抬手给宋砚辞写了一封信。 信送出后,他又重新出府接着寻找姜稚月的消息。 倘若被宋砚辞接走都是小事,他唯一害怕的是她真的遇到了危险。 - 姜稚月城门出得异常順利。 刚一出去,就见不远处的树下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旁边的男人明明看着相貌很普通,但姜稚月就是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之感。 果然,那男人看到她后,朝她走了过来。 他在她身前站定,视线扫过她的小腹,落在她脸上,眼底满是心疼。 “阿月……” 男人一开口,姜稚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太子哥哥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太子见她伤心,也叹了声气,低低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上马车。” 姜稚月上到马车上的时候,这才发现薛凝也在。 薛凝一见她眼圈就红了。 太子握了握薛凝的手,薛凝吸了吸鼻子,扯着唇角笑道: “好久没见阿月,出落得越发漂亮了,饿了么?你哥早就命厨子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 姜稚月点点头。 太子瞧着她如今这幅模样,眸中暗暗闪过一抹狠戾,揉了揉她的发: “累么?累了就先靠你薛姐姐身上睡一会儿,咱们等会儿就到。” “好。” 姜稚月乖顺地靠到薛凝肩上,闭上眼睛假寐。 乍一见到亲人的欣喜过后,便涌上来无尽的尴尬。 尤其自己如今还身怀六甲,隆起的小腹足以见证她在宋国那几个月的经历。 太子带着她们来到了一处庄子。 “此处距离前线较远,尚且安全,如今前线战事未平,等过几日彻底平息了战乱,哥哥便带你一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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