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嘉没想到她这样着急就要走,皱眉道:“怎么这样着急,也不去向母亲与倩桐说一声么?” “倩桐那边昨日我已经与她说过。”纪萝看向赵承嘉,“至于老夫人那里,想来侯爷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我就 不必再去多言了,免得说错了话,还麻烦侯爷去解释。” 这两天纪萝早已经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从凝露之事,到院子里一些婢子的去留都已经安排好。 原本纪萝也并未有将吉香带在身边的念头,想着令她留在侯府便好。 可不想昨日夜里吉香却主动来见了纪萝,直言想与她一同离开。 纪萝原本还想再劝一劝,毕竟这永宁侯府与自己而言虽不算事什么好去处,可对于这些婢子而言却算是一个不错的地儿,但若是跟着自己,怕是少不了会多吃些苦头。 但不想吉香却直言道:“这侯府里规矩礼仪实在太多,奴婢留在此处只觉处处束缚,还不如从前在那庄子里做事的时候,即便清苦些,但却也自在。” 听得吉香这话,纪萝便没有再将自己准备劝说的那些话说出口,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 如此,这桩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至于赵倩桐,纪萝昨日午后便去见了她。 赵倩桐听纪萝说了和离之事,竟也并不算太意外,只道:“嫂子这样好的人,是我哥配不上你,如今和离,也算是好事。” 因着血脉亲情,她原本是应当偏向赵承嘉的,只是她亲眼见过赵承嘉做的那些事,所以无法再说出劝纪萝留下的话来。 纪萝听她如此说,心下也有些感动,她认真道:“虽说往后我与你兄长再无关系,但咱们还是朋友。” 赵倩桐忙点头答应,又问起纪萝往后的安排。 两人闲谈许久,却是到入了夜才回了青萝院。 纪萝既然早有离开心思,自是会提早将一切安排妥当。 甚至魏氏,她昨日一早都见了一面。 不过却是魏氏亲自过来的,还将纪府的那些事尽数说了,又让纪萝安心,道:“你父亲虽有逼着你的心思,但我与他言明了一切,他也只得放下这般念头,你往后不论是想和离还是旁的,家里不说能为你做些什么,至少是不至于拖累了你。” 纪萝从不曾指望过纪府能帮衬她什么,不然也不会在遇上那些事之事从不曾回家中倾诉。 她只要纪府不至于拖累她,便也就足够了。 所以听到魏氏这般说,她也算是安心下来。 之后魏氏还拿了些银子塞到纪萝手中,可纪萝却并不曾接下,她笑着道:“您还担心我没有银子使么,我在侯府这些年自然也是有些积蓄的,往后离了侯府,也会想法子过活,总没有坐吃山空的道理。” 魏氏听着这话,又见纪萝眼神坚定,显然并非是在撒谎,这才安心下来。 只是不免又再叮嘱了几句,说往后若是再有需要的时候,必定要来寻她。 纪萝没再客气,直接应了下来。 如此,魏氏才放心离开。 至于王氏,她并无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与她道别。 嫁来永宁侯府的这三年间,王氏对她,一直颇为刁钻苛刻。 虽说后来王玉盈入了府,大约是两相对比之下,王氏又觉出纪萝的好处来,所以对她好了几分罢了。 她若是先去见了王氏说明缘由,怕是免不了又生出麻烦来。 不如索性让赵承嘉自己去解释清楚,想来他心底也早已有了说辞。 赵承嘉听她如此说,神色顿了片刻,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只是在纪萝与吉香拿了东西要离开之际又忍不住叫住她,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斟酌着语句,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你是有旁人了么?” “什么?”纪萝有些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赵承嘉迟疑着再问了一遍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 纪萝意识到他的意思,不由觉得有些可笑,“我们已经和离,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话说完,纪萝便看向一旁吉香,“我们走吧。” 她将赵承嘉撇在身后,亦是将整个永宁侯府与这三年间的一切撇在身后。 再往前,唯有春和景明。 *** 入夜。 纪萝先寻了上京的一处客栈住下,想着明日一早先去京郊庄子祭拜芸枝。 当初一切离开得匆忙,甚至没来得及与芸枝好好说说话。 如今自己也算为她报了仇,自然是要亲自将这消息告知于她。 只是一进客栈,纪萝却在门口瞧见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容,她一怔,等那人抬眸对她一笑,她才认出这人竟是谢元墨。 其实这时候纪萝反而觉得自己与谢元墨也不当再见面。 她与谢元墨的那一夜,其实纪萝心底也存了愧疚心思,不过那日夜里的谢元墨虽说拒绝,但也有半推半就的意思,只是如今腹中的这个孩子…… 原本纪萝是想着趁着月份不大,索性落了胎,如此也无需将这事告知谢元墨。 毕竟她与谢元墨之间是全然没有可能的,不说谢元墨家中,只说纪萝自己也并无再嫁人的念头。 她好容易从永宁侯府这样的火坑里跳出来,倘若又嫁给谢元墨,岂非又被困在了后宅深院中? 她心底纵然是在意谢元墨的,可却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因着这个念头,她甚至已经让吉香配好落胎的汤药,只是最终却还是没狠心将那碗药饮下。 她想了一夜,最终才做了决定,这孩子既然在她腹中,那便是她一人的,与旁人都无干系。 只要往后她再不与谢元墨见面,谢元墨便也永远不会知晓他有这样一个孩子。 如此,她才做了决定。 可不想才离开侯府,她便在客栈中遇上了谢元墨。 既然已经遇上,纪萝也不好当作不曾看见,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南星,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谢元墨笑了笑,“和离的事,办妥了吧?” 原本纪萝还想不明白为何赵承嘉会这样快同意和离之事,现在听谢元墨问起此事,才福至心灵般开口道:“这事,是你帮的忙?” 谢元墨没有否认,只道:“看来很是顺利,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先去祭拜芸枝。”纪萝道:“之后在上京寻一处宅院,还像从前在那庄子一般种菜浇花,平平淡淡地这样过一辈子就好。” 谢元墨轻笑一声,“看来纪姑娘的想法一直不曾有过变化。” 纪萝看向他,迟疑着正要开口,谢元墨却道:“我也喜欢那样的生活,到时候若是偶尔到纪姑娘的院中讨一杯茶水喝,纪姑娘可莫要嫌弃。” 他的话说得直接,纪萝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 帮芸枝报仇也好,与赵承嘉和离也罢,虽然他不曾明言,可纪萝却知他在这其中帮衬不少。 若是这样的小事她都不肯应下,也未免太过没有良心了些。 所以只得点了头,勉强应道:“自是欢迎随时过来。” 第67章 王氏是直至第二日才知纪萝离开之事。 她原以为是赵承嘉因王玉盈之事迁怒于纪萝,但问过青萝院的婢子才知两人竟是已经和离。 王氏听秋和如此说实在是不敢相信,可秋和的语气却极为笃定,“青萝院的那些婢子都知道这事,甚至纪氏离开前还将她贴身的婢子安排妥当了,就好像提早知道这事一样。” 王氏越是听着越发觉得古怪,她摇头道:“不对啊,即便承嘉因着王玉盈那事对纪氏有些不满,可却也不至于要与她和离吧。” “况且这事是王玉盈的过错,又如何能扯到纪氏身上?” 秋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侯爷这两日正赋闲在家,您若是想弄清其中缘故,不如索性唤侯爷过来一问便知。” 王氏面色有些不对,“去请侯爷过来,和离这样的大事他不曾问过我这个做母亲的意思,竟就这样定了,这哪里还有将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秋和见她神色似有愠怒,忙应着前去请人 。 可却被王氏叫住,“将倩桐叶叫来吧,她与纪氏的关系不错,这事,她或许也是知道的。” 秋和又应着退了下去。 从纪萝离开,赵承嘉便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去的,只是不曾想到秋和来得这样快。 但也无法,只得同她去了。 等他到了华庆院时,赵倩桐也才到。 因着纪萝的事,赵倩桐这些时日与赵承嘉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这会儿就连碰了面,她也不曾多看赵承嘉一眼。 王氏这会儿也顾不上去深究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关系,只皱眉开口道:“承嘉,你与纪氏当真已经和离了?” 她其实已经知道这事定然不会是假的,可心底却总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她能看出赵承嘉对纪萝也是有几分在意的,即便当真因为王玉盈的事迁怒纪萝,也总不至于闹到和离的地步吧? 可赵承嘉却点了头,“是,我们已经和离了。” 王氏猛然变了脸色,“你纵然对她再有不满,怎么就闹到和离的地步了?这事你也不曾与我这个做母亲的商量一下,直接就这样将纪氏赶出府去,连个像样的由头都没有,如何能说得过去?” 赵承嘉低下头,道:“这事,也是她的意思。” “什么?”王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说纪氏她也有心和离?” 这话才说完,她又很快地摇了头,“不可能,纪氏她那样的出身,能攀上我们侯府已经是万幸,倘若与你和离,那往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这样简单的道理,她如何会不明白?” 可是王氏这话说完,不等赵承嘉再作解释,赵倩桐却嗤笑一声道:“母亲这话说错了,阿萝离开侯府往后的日子可不会不好过,反而比之在侯府要好上千万倍。” 王氏转头看向她,听她接着道:“至少不会像在侯府一般,怀了身子还被夫君的心上人算计,甚至孩子也因此丢了,更不说落胎之后还要被赶去庄子自生自灭!” 赵倩桐的话犹如一根根尖刺刺向赵承嘉,他原本便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惨白。 这些事,他其实都明白,也早已后悔。 只是却是头一回被旁人戳破。 王氏听了赵倩桐这话,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半晌,她只叹了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年纪大了,许多事,也并非我能管得了的了。” “都由着你们自己去吧。” 这些事情深究起来,确实也是说不清的。 王氏知道这事已经定下,也再改变不了,所以也不想再费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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