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刚过来的时候,飘摇在湖面的上河灯。 灯是用柔软竹条扎成的,然后糊上彩纸或者彩纱,如今也不知被水浸透了没有,能不能走远。 詹铎坐起身来:“我们去看看。” 说着,他拉着她从从地上站起。 两人往前走,进了湖边的一个小亭子。荷叶生的高,高出水面一截,即便站在亭中,也看不到那两盏河灯。 “还是看不到。”袁瑶衣道。 詹铎拍拍亭中的栏杆,勾了勾妻子的手心:“站上来,我扶着你。” 袁瑶衣看着那栏杆,木质的,方正的长条木头,面儿有她手指那么宽。要说小心踩上去,也会是稳当的。 不过现在是晚上,亭子里没有灯火,就怕万一脚下一滑,这亭子外面可就是湖水。 “好。”她笑着应下。 随后也不等詹铎回应,自己先抬起一只脚踩上栏杆。一手提起裙裾,一手去扶旁边的柱子。 就算晚上她也不怕,曾经巨峰山的险峻地方她都爬过,一处小小的栏杆,根本奈何不了她。 见她如此,詹铎手臂一拦:“你小心些。” 记忆中那个明朗的女子,与现在的重合。她没有变,还是那个清澈的性情。 心中有些庆幸,他当初没有强行留下她,让她只遵从他的意愿。 她还是袁瑶衣,那个像花儿一样明媚娇美的女子。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掐上她的腰:“我托你上去,可小心踩好了,要是掉进湖里,看谁会去捞你?” 嘴里说着逗她的话,掌心握上那截柔软柳腰,用上适当的力道,轻松便将她托高。 袁瑶衣双脚离地,身形陡然起高,随之将双脚踩在栏杆上面。她借着他的力道,然后自己站稳。 站好后,腰间的手并没有离去,还像方才那样掐着她。而他的拇指恰巧就摁在她的后腰窝处,有些微微的痒。 自然,除了些许的痒,腰间的酸意也无法忽略。也是昨晚在床间他给她留下的,当时的他就如同现在这般,双手箍着她的腰,一遍遍无休止的来回 “怎么了?”詹铎微抬下颌,问道。 他这个小妻子说是想看湖面上的河灯,如今站去栏杆上,却低着头。 袁瑶衣脸颊一热,直了直身子:“没什么。” 她双手落去腰间,搭在他的手上,然后抬头往前看着。 如今站得高,那片荷叶再也挡不住她的视线,可以看见宽阔的湖面。 她在湖面上寻找着河灯的影子,然后就看到了那两个已经飘远的光点儿。 “找到了,”她低下头,高兴地对詹铎说,“在那边,是不是河道的方向?” 她抬起一只手指着。 詹铎颔首,笑着道:“对,那边就是河道,会通到江上。” “真好。”袁瑶衣应着,看着那两个小光点儿一点点的远去。 她站在栏杆上,不用手扶,不用身靠,完全是身后男子的手托着她。下面就是湖水,她完全不担心会掉下去,跌进水里。 因为她的夫君会护好她,稳稳的。 湖风轻柔,摇着面前硕大的荷叶,一切安静而简单。 袁瑶衣脚下轻轻挪着,想要转回身来。而詹铎好似明白她的意图,手里扶着她的腰配合着。 她整个转过来,面对着他,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柔柔的唤了声:“阿铎。” 她也喜欢他,愿意和他一生一世。 他方才躺在草地上说的话,她已经记在心里。他说,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 和以前一样,她知道,他说出的话总能做到。 突然地的软玉温香在怀,詹铎不觉翘了嘴角,妻子的小脑袋搭在他的肩头,软软的、娇娇的,满满全是对他的依赖。 登时,心里软成一团,手落去她的后脑揉了一把:“累了?” 袁瑶衣闭上眼睛,浑身放松的靠着他:“嗯。” 她应着他,甚至还调皮的故意拿鼻尖曾他的颈侧,那里是他跳动的颈脉。 “袁瑶衣,”詹铎笑了声,声音略略发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颈侧微微的碰触,女子的气息跟着扫过那儿,他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袁瑶衣感觉到后脑的上的手在加大力道,然后下滑掐上她的后颈。一时没明白上来,自己这么做怎么了? 因为他对她的宠爱和纵容,所以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吗?可她不过是蹭了下他的脖颈而已,他也经常对她这样 下一瞬,她试到腰侧被扯了下,接着是一只细长的手贴上,手指尖勾着她的腰窝。她不禁一个战栗,吓得声音发软:“做,做什么?” 出声的功夫,他抱紧了她,唇瓣贴合上她的,于这边荷花丛间吻着。 “不会让你累的。”詹铎低声道,去啄着女子的耳尖,然后手指故意痒她的腰窝。陡然,女子像卸了力一样,溢出一声轻吟,软软枕在他肩上。 湖水起着轻轻地波纹,拍着岸边发出水声。 不远处的安通亮着点点灯火,夜已深沉,一天即将过去,明日太阳会照常从东方升起。 回去的路上,袁瑶衣被詹铎背着。 黑夜中的那段路,他一下都没有将她放下,直到背着回了县衙。 整座县衙此时已经安静,前院留了个衙差,守在门房中,以防夜里有什么事情。别的人都回了房间,休息下。 后院这边,连婶知道人回来了,便开始往浴间送水,准备主家的就寝事宜。 詹铎去了前堂,想整理一下明日要做的事务,做完就会回来。 后院正屋,袁瑶衣坐在正间的椅子上,已经有一会儿了。身子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连婶提着空桶从浴间出来,看了眼没什么精神的女子:“夫人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闻言,袁瑶衣抬头:“没有,就是有些困了。” 连婶笑笑,道声:“还有一桶水就好了,你沐浴完早些休息。” “好,有劳阿婶了。”袁瑶衣笑着应下,给了对方一个感激的眼神。 等连婶走出正屋,袁瑶衣直着的腰板儿一塌,后背软软靠上椅背。想着自己现在强撑的样子,应该不会让连婶看出端倪。 于是,脑海中浮现出小东湖畔,小亭中的荒唐。詹铎说什么不会让她累,他的手指却作乱,时快时慢。自然,只一根的话不会撑涨得难受,可架不住摁在那软儿上,人便像过了电,麻的再没有力气。 后来,他把手给她看,她恼得推了他两把。 她耳后发热,抬手揉了两下:“净瞎说,还不累?” 小声嘟哝着,自言自语的责备。可是身体明明还残留着感觉,那刮擦感还在,她站在栏杆上不敢动,全部倚靠着他,然后那股升腾而起的欢愉蔓延至全身,无法抑制。 她蹭的站起来,咬咬唇瓣,让自己不再去乱想,遂拖着步子去了浴间。 刚好,连婶将最后一桶水提进来,哗啦啦全数倒进浴桶中。 “夫人,水好了。”连婶看去墙边背对而站的女子,笑着道了声。 视线中,女子已经解开外衫,露出内里的衬裙,身姿完全勾勒出,当真是玲珑有致。这才是刚成亲,还带有些未完全褪去的青涩,要是再过些时日,完完全全的出落,还不知是怎么样的妩媚国色。 连婶心中啧啧两声,如此的女子,是个男人就不会罢手。也就说得通,那位高冷的邺国公府世子,如何千方百计的将人娶到手。 “好。”袁瑶衣回过头,应了声。 连婶回神,遂提着桶出了浴间。 这厢,袁瑶衣脱下衣裳,坐进了浴桶中。温热包裹,她舒服的喟叹一声。 后背靠着桶壁,仰头看着上方,如今更是一动也不想动。 她闭上眼睛,想着小憩一会儿,然后再回房休息。可一闭上眼,那股困意就席卷而来。 在水里,她的两只小脚蹬着桶壁,脑袋歪歪的枕着桶沿上的手巾。 然后,她居然真的睡着了,身形一歪往水里倒去。睡觉时她一向警醒,当即神经一紧醒了过来。 就在快滑进水里的时候,一只手忽的从背后出现,托在了她的脸侧,这才没倒进水里。 “你怎么泡个水都能睡着?”身后一声笑,而后那只手扶着她坐正。 袁瑶衣深吸一气,回头瞪了眼:“我没想到要睡” 这不是没忍住困意嘛。 她眨眨眼睛后知后觉,詹铎他居然进了浴间,莫不是她已经睡了好一会儿?她试着动了动脚趾,果然脚麻了。 不好总坐在浴桶中,她的手臂从水里伸出,去够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可是,够不到。 细细的手臂洁白如玉,皮肤上的水从细腕上滴下,够了几够还是不行。 詹铎走过去,从架子上拿下浴巾:“出来吧,水都凉了。” 他的话说的自然而冷静,双手一展,便将浴巾撑开。 袁瑶衣看他这幅正经模样,一时间觉得与在小亭中的不是一个人。她从他手里一把扯过浴巾,然后在空中一展,自己正好站起来整个披上,随之一裹将自己包紧。 她的每个举动都在证明着她羞赧,小小的脸蔓延开绯红,如那盛放的粉色月季。 “好了,回房休息吧。”詹铎笑了声,看看站在浴桶中的妻子。随之上前一步,将人自桶中打横抱起。 袁瑶衣身形一轻,随之被詹铎抱在身前。脸一仰,便看见他好看的下颌线。 她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他的这张脸从哪处看都好看,哪怕像如今这个角度,他的脸也是轮廓分明。 “看什么呢?”詹铎低头,抓住她的目光,“眼睛呆呆的,真犯困了?” 袁瑶衣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胸前:“我的脚麻了。” 闻言,詹铎笑出声:“有趣的事儿总能发生在我们瑶衣身上。” 说着,他抱着她往外走,离开了充斥着热气的浴间。 袁瑶衣身形勾着,腿弯搭在他的小臂上。她的手上还沾着水,手指勾了勾,然后点上他的前襟。 立时,那柔软的绸料上便染了水渍,并迅速扩开成一团印子。 她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偷偷抬眼去看他。 同样,她方才做了什么,詹铎全都看在眼里,薄薄的唇角一弯:“调皮。” 进了卧房,袁瑶衣被放去了床上,身体落上松软的被子。 詹铎去熄了灯,屋里陷入黑暗。 窗扇开着,丝丝凉风吹进来,摇晃着拉到一半的纱帘。 袁瑶衣解开浴巾,拉了薄被巾盖上。沐浴过后,整个人清爽舒服,头一沾上软枕,那熄掉的困意重新卷土而来。 床边窸窸窣窣的轻响,那是詹铎在脱着衣衫,昏暗中是他隐约的身形轮廓。 没一会儿,他收拾完上了床来。 袁瑶衣不由拿着枕头往里,挪了几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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