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也不想要熙安吗?”小公主看到一只兔子跳进屋来,爬下冷元初的腿把把兔子抱起来塞到阿娘怀里,见冷元初依旧是那个眼神,握紧肉肉的小拳头吹了一声哨,把她的小鹰召唤过来,端着两尺高的鹰也放到冷元初的怀中。 “我把我最喜欢的宠物给阿娘,阿娘能不能别不要我。” “阿娘要的,要的。”冷元初话是这么说,却把鹰和兔子都放到一旁的案牍上,侧过身擦去眼泪。 熙安放生大哭,吵醒了弟弟,景程看到姐姐哭得满脸通红,跟着哭了起来,很快张妈妈奔进屋里,一面说着“吵到娘娘了”,一面把孩子们抱走。 “我不要走,阿娘,你看看我。”熙安挣扎着,向冷元初用力伸着手臂,却还是没等到她的阿娘抱她。 “带他们去宫里,太后很久没见孩子们了。” “是。”张妈妈觉出气氛不对,但不好抗命,带着公主和皇子退了下去。 冷元初看着地上撕咬着兔子后颈的鹰,望了很久,终是提起精神,从那鹰爪下救出兔子。 总该心狠一些的,冷元初想着,孩子们还小,等长大了,会忘了她吧。 她舍不得孩子,但为了他们能活下去,只能这么做。 把今日当做最后一个美好的日子享受吧。 …… 璀华阁里,温行川急匆匆走到最深处,与叶骏还有几个幽影商议对策。 赵叡在信中说,秋家所在的围岗村,下方有暗道和暗室,温行川一瞬想到冷家庄同样的暗道,正在与叶骏校对布局图。 实际上,在溧阳县衙里,温行宁废寝忘食查了两日,突然在一个册中翻到关于秋氏家族的记载。 自十世祖定居在溧阳之后,历代出了不少水利工匠,也有靠土木堪舆筑房谋生,其中有秋庄德《营造冶记》流通于世,对溧阳的村庄挖壕排水起了大作用。 赵叡在县衙的书库里找到那本书,发现了秋家所在围岗村地下的秘密。 “我也要和你去。”当时赵叡提出要亲自去查看时,温行宁坚持要去,赵叡想了想,应下来。 二人换了夜行衣悄悄潜入,按照《营造法记》记载入口,推开其上虚空的草皮,看到了木板,周围有泥土翻动的痕迹。 “你……在这里等我。”赵叡言语有些迟疑,荒郊野岭把长公主丢在这里,更容易出事,便改了口,让温行宁注意脚下,二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一路从潮湿的霉味,到渐渐有饭菜的香气,二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往里侧那个暗室走去,直到一处岔口,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灭了火把的同时,赵叡捂住温行宁的嘴,裹着她拐到另一个窟窿里。 “听说冷二爷要被问斩了?这是假消息吧,皇帝怎么可能对他姨父下手?” “不行啊,冷二爷这次是真的被皇帝给打了,信报千真万确,不行,我要抓紧报给冷公 ,由冷公定夺。” “可这时候出去,会坏了我们的大计啊。” “报——”来者气喘吁吁,“不好了,韩指挥使把裴虢给杀了!现在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这几个男人的声音伴随脚步声远去,赵叡松开温行宁,悄步跟了上去,温行宁知道在此处不能走散,保持警惕跟紧,直到二人来到暗室附近,闪在一旁,听到暗室里有碗碟落地破碎的声音。 随即整个暗道震动,抖落下不少土灰,赵叡立刻把温行宁抱在怀里,用手臂遮住她的头,所幸没掉下大石块砸伤二位。 再之后,便是一伙精锐穿着黑甲戴面具,自几个方向鱼贯而出,等他们走后,赵叡和温行宁一并看到,原本死在冷家庄的冷兴茂,好端端走过他们眼前,最近处只有三步之遥。 …… “看起来提前一日是对的。”温行川放下笔说道,“原本定在后日放出诱饵,既然他们已经动了,叶骏,明日三牌楼,必须加紧人手!千万不能误伤冷元朔!幽影,你们分两组,去溧阳的务必隐秘,神机营的兵在明你们在暗,看见势头不对,可以就地正法,朕不想与冷兴茂耗下去。” “是!” 等属下走后,温行川站在昏暗的正厅里,想到有韩秉这种漏网之鱼在,江宁的几个兵营指挥使他一并无法信任,只有父皇亲领的神机营还可一用,方才父皇已经来过这边,听到冷兴茂还活着,亲自带兵赶去捉拿。 只是,冷兴茂如何在郄贤的手下逃脱,除非他们蛇鼠一窝……! “来人,再去详查活捉的道士!” - 入了夜,冷元初沐浴更衣,孤零零躺在拔步床里,望着帐顶熟悉的并蒂莲光影,终究是害怕地哭了出来。 她想温行川,也知道温行川不一定能回来。 她也想活着,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大家都活下去? 她不想为冷兴茂,这个不把她当人的豺狼虎豹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她的命是冷元朔还有佩兰,还有冷元知和韩若耗尽多少心血救回来的,她还没有报恩…… 床面忽然陷了一下,随即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完全笼罩。 温行川回来了。 “陛下,吻吻我……”冷元初立刻环住温行川的脖子,深深吻住他的薄唇。 第93章 “别怕,是我。”温行川想到几年前冷元初才清理掉体内的瘴毒,那之后,她总是在睡梦中惊厥盗汗,战栗尖叫。 她会做噩梦这件事,让他心痛很久,无数次希望能代替她承受痛苦,却无能为力。他们只是凡人,不是神,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夜半赶回来,拥住她脆弱的身躯,告诉她,他一直在这里。 “别怕,朕在,一直都在。” 温行川重复着强调他的存在,但他又不甘心,曾经的她,在他怀里呼唤的,一直是冷元知的名字。 温行川用食指拈抬起冷元初的下巴:“你看清楚,我是谁?” 回他的是唇舌相缠,难舍难分。 “蘅蘅,我是谁?”温行川捏着她的后颈与她分开些,仍旧求索她给他一个回答。 “温行川,你爱爱我。”朱唇处突然空虚,冷元初探出软舌舔了一下他悬在半空的薄唇,一双素手自男人已经松散的衽领探进去。 才触碰到男人结实的胸肌,就如烈火灼烧手心,滚烫的触感迅速沿着经脉,直抵她不甘停止的心脏。 她终于喊对了他的名字。 男人的欲念被瞬间撩起,心跳如擂鼓。但他也知道,此刻,他妻子的神志游离在肉身之外,他不能太用力。 宽阔的手掌从妻子的洁白的耻缝一寸寸向上抚摸,直到停在那单薄如瓷的背部,轻轻用力将她从床上撑起,让她坐在他的身上。 冷元初的手指划过温行川腹肌之间沟壑,直到线条收束的尽头,轻颤着扶住,接纳了他。 抱山堂外突然刮过料峭的春风,将怒放的梅花吹得七零八落,擦过交叠男女身影的窗牗,纷纷零零落在碎石缝中。 “再爱爱我,好不好。”冷元初身上的轻衣早已滑落,露出光润如珍珠般的肩头。她舐过温行川眼尾,留下潮湿的痕迹,再咬住他高挺的鼻梁,直到牙齿被硌得生痛。 “你狠一些。” “再狠一点,让我记住是你,温行川,你狠一些!” 温行川本就充血赤红的耳侧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随即用右手稳住冷元初的腰肢,腾出左手,掰着冷元初的下颌让她远些。 卷动墨云的深眸与妻子盛极走衰的杏眸相对,温行川突然悟不出妻子想干什么。 他欣喜于她向他赤白地索要,他喜欢这样的她,但他无法忽视这反常之举。 他不敢再用力,但被冷元初打了一巴掌,停下来,又挨了一巴掌。温行川被彻底激怒,理智失控,把她狠狠按在身下,以身做被,将她彻彻底底里里外外地占有包裹。 冷元初卧在床榻上,望着远处从西洋而来的落地钟,滴滴答答的节奏渐渐被身后快烈的狠厉冲破,颠倒了时间与昼夜。 结束时,乳色的床面落了红。 “你,到底想做什么?”温行川取来药瓶,却被冷元初一挥手甩到床下。宝葫芦状的瓷瓶不堪碰撞,碎成齑粉。 “我想记住你。”冷元初说完阖目,倒在温行川的怀里。 她没来得及听到温行川与她倾诉他的所有计划,以及冷兴茂还活着,必要时他会离开江宁,亲自为她报仇。 再醒来时,天气正好,拔步床里被人换了新的床褥,而她的身体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冷元初揉着眼睛,看向水漏钟,惊知此刻离午时问斩不过半个时辰。 长发来不及梳起,伴随着奔跑的脚步声自背后飞扬。冷元初唤人却无人应答,奔到后院,马车停放之处空空如也。 她提起裙摆奔到府门,随即被举着长矛的士兵拦住。 “你们让我出去,这是皇后的懿旨!”冷元初厉声斥责,却无人动摇。 围者站出来一个人:“卑职是太皇的手下,娘娘,太皇有令,您今日不能外出!” “我要出去,你们让开!”冷元初向着府门逼近,但众士兵除了后退避免娘娘撞上长矛,没有丝毫松动,把府门围得就连麻雀都无法轻易飞出。 “好,你们都想杀了我二爹,我偏要去救他!”冷元初一转视线,看到旁侧一棵大树,虽离围墙有段距离,但她还是豁出去了,把裙摆塞到腰间后,快速奔到树前,三五下便攀了上去。 “娘娘,哎哟!”士兵们没想过皇后竟会爬树,他们在下面拽也不是,跟着爬上去的又没有小女子灵活。众人眼看着娘娘沿着越来越细的枝干跳到狭窄的围墙之上,随后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消失在视线之内。 冷元初从赤色的府墙跳下去时什么都没考虑,落地的冲击力让她向前扑了一跤,膝盖和手掌瞬间火辣辣地痛。 什么都顾不上了,冷元初强撑着爬起来,沿着御华街向着三牌楼方向跑去,路上她想拦住马车拜托他们捎她一程,没想到所有街巷全都是空荡荡的,毫无人烟。 大燕最豪横的首富冷二爷于今日公开问斩,所有百姓都在惊讶猎奇中赶到三牌楼,更有传出谣言,拿通宝金银铜锭沾一下首富的血,这叫沾富气,能钱生钱。 三牌楼这个不起眼的刑场,如今早被围得水泄不通。 冷元初已经不在乎时辰了,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奔过去,救二爹。 待她赶到附近,面前百姓大概有四十几重,一层层将那行刑台裹得像个粽子。 喧闹嚣天,冷元初抬起手抹了一把被尘土迷住的眼,仔细分辨出,她的二爹,双手被绑在身后,已经被那戴着兽脸面具的刽子手按着肩膀,将头狠狠贴在那个沾满血的木桩上—— “爹!爹!”冷元初彻底崩溃,挤着人群向前冲。一声声“爹”惹得附近百姓纷纷侧首注目,见这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来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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