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李长宁更是不依了,“您真是不疼儿臣了!明知晓儿臣不喜!” 圣后安抚着李长宁,给她赏了好些金银首饰,却最后还是敲打道:“姜侍书今后会常在我身边,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莫要让母后难做!” 李长宁点了点头,眼神里却仍旧不乐意。 暗地里,李长宁松了口气,想到姜秋姝又欠她个人情就高兴。 宴席结束后,姜秋姝由着宫里的内侍将她送出宫,圣后说的宅院,还未整理好,她只得找家客栈休息。 马车刚出了宫门,便有人拦住了她的身影。 姜秋姝忍住心里的惊讶,还是推开了车窗。 “姜娘子,”郑如珠朝着姜秋姝施了礼,“该叫您姜大人了。” 郑如珠嘴唇的苦涩,连掩饰都显得艰难。她承认回洛阳后,她便想过继续与裴珉的婚事,她愿意屈居平妻之位,只为了郑家。 郑家如今只是空壳子,即便受圣人恩典,阿兄重新入了朝堂,可不过担任礼部侍郎一职。 礼部在六部中没有实权,他们郑家原本何等风光,阿耶原是尚书令,统领尚书省,揽六部,就连裴珉在阿耶面前,也只能俯首谦称学生。 只过了几年,一切都变了,郑家再也不复以往,即便他们回洛阳后办的宴席,大数的世家都参加了。 可也不过是看在圣人和定国公的面子上。 “有何事?”姜秋姝面露疑惑。 她们实乃交情甚浅,连话都未说上几句。 “可否进来一叙。”郑如珠问道。 姜秋姝让人进来了,两人落坐后,郑如珠声带歉意,“因我之昏迷,让姜娘子与师兄起了嫌隙是我错,如今姜娘子既然回了洛阳,与师兄也是登对的很,不若摒弃旧隙,重归于好。” 姜秋姝见了郑如珠,原是无甚旁的感触,可听她此言,眼神流露几分讥讽,“我与裴大人之事,郑娘子横加干涉,与我又非亲非故,善解人意的劝诫,只会叫人生厌。” 她与裴珉之间,又哪里因郑如珠之故,她或许是个导火索,可到底没那般大的作用。 即便继续待在定国公府,她不是个能够忍耐的性子,日后也会想通。 郑如珠拱手,歉意不减反增,“不管姜娘子信不信,我本意并非是要让师兄与姜娘子有隔阂。我昏迷之事…” 郑如珠停顿了片刻道:“我昏迷之事,实属巧合,府中那些言论非我之原意。我确实想要嫁给师兄,我们原本就有婚约。” 姜秋姝颔首,只是并没有旁的什么反应。 “姜娘子你?”郑如珠也觉着意外,还是道,“如今我已经看清,不会再与师兄有任何的瓜葛。” 马车里寂静,越是寂静,郑如珠的心越悬着,她心中却是有过阴暗,她出身高贵,洛阳人人艳羡的第一才女,与裴珉又早有婚约在,结果叫旁人捡了便宜。 倒不是她有多心悦裴珉,多年相处,动过心正常,可她看重的,是裴珉背后的定国公府和他如今的身份。 她没想过故意拆散姜秋姝和裴珉。 “这倒也不必与我说,”姜秋姝诚恳道,“你若是还想要嫁给裴珉,尽管去,我也祝愿你与他白头偕老。” ‘砰’的一声,马车像是撞在了什么地方,颠簸的厉害,郑如珠险些撞在小桌上时,姜秋姝连忙拉住了她。 “发生何事?”姜秋姝问着内侍,又掀开了车窗。 正正与裴珉对上了视线,她看着裴珉眼眸中的痛苦脆弱阴冷,有些发愣。 他是听见她说的了?倒也并不重要。 “裴大人还请小心些。”姜秋姝提醒了句,“还未瞧过我送给裴大人的大礼,可别折在街上了!” 裴珉一直盯着姜秋姝,拉住缰绳的手很紧,她鼓动旁的人与他在一起。 已经丝毫不在意了吗?逃开了他,便又有了欢颜,与他在一处,日日都是痛苦的? 姜秋姝没理会,关上车门,让内侍继续赶车。 郑如珠看着自己的手,方才的触感尚在,尤其是姜秋姝尽力护住她时,羞愧之感,往心头涌去。 “郑娘子,你若是想与裴珉在一处,是极好的,你与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从瞧见了郑如珠,姜秋姝晓得,裴珉所要的夫人便是她这模样的。 她不晓得裴珉内心是否心悦郑六娘,可郑六娘确实最为适合他的。 完全不需要学习任何的典籍,礼仪,就能坐好定国公五夫人的位置。 “你与师兄真的不能重归于好吗?” 他们郑家与定国公府因此生了嫌隙,即便她与阿兄百般补偿,可始终叫师兄对他们冷待。 阿兄也没想到一个姜秋姝,会对师兄有这般大的影响,他只是想要寻个靠山,重振郑家。 姜秋姝没想到郑如珠还不死心,她收敛了所有神色,只冷声道:“郑娘子今日贸然来找我致歉,本就是叫人惊讶的。我在想若我并未做圣后的侍书,你会来吗?” 这话,将所有虚伪的面具全部揭开,郑如珠脸上彻底僵住了。 是的! 世家女子高傲,怎会对寻常女子低头。 郑如珠下了马车,没了往日的神采,她这第一才女,不过是虚名而已。 姜秋姝进了客栈,让小二开了房,因明日要上早朝,洗漱后她便立刻就寝。 她这边睡得极好,定国公府却是开了锅。 当定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门外,便有门房上前,他们神色慌张,皆支支吾吾不敢只说。 “到底怎么了!”定国公最是干脆之人,讨厌这些吞吞吐吐之言。 “玉…玉珩院垮了!”穿黑衣的门房被推了出来,他根本不敢看裴珉的神色。 一行人面面相觑,没能弄懂门房的意思,好好一院子怎会垮? 等到了玉珩院,他们看着砖瓦落了一地,玉珩院正房,从最边缘的一根柱子倒在地上,房顶空了一小半,露出了里面,都是碎瓦残砾。 “这这!”太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不是五郎关姜氏的地方。” 一句话叫众人醒悟,既然姜氏逃出了屋子,去了宫宴,此处必定是姜氏所做! 所有人看向了裴珉,尤其是定国公眼中失望,“五郎,瞧瞧你做的糊涂事!” 太夫人乐意瞧见这一幕,裴承听着祖母点明时,便晓得祖母的有意。 他没有说话,她真的与寻常女子不同,裴承心里的绮思又在往外冒。 可到底还是被他给压了下去。 这是最里侧的顶梁柱被弄断,导致屋子没有支撑,才彻底的毁了的,据玉珩院里的奴仆说,房间里传出过响动,可房门自里被重物给抵住,就连窗户都被封住了,他们即便听到了异样,也进不去。 只是靠近书案头顶的砖瓦还是好的,姜秋姝应当是躲在了此处。 裴珉看着这破败的房间,神情灰败,胸口的疼,自听见她在马车上的那番话时,便断断续续,一直到回了玉珩院,瞧着此处的残败。 她的痕迹被彻底的消弭。 真是连最后的念想,都不留给他! 大周上朝在卯时初,便是各官员需得在五更天起来洗漱,才能准时到太极殿点卯。 姜秋姝昏昏沉沉,浇了把冷水在脸上才彻底清醒,她如今晓得了为何每每她醒来,总是瞧不见裴珉的踪影了。 实在起的太早了些。 她雇了马车到了宫门口,因她才上任并没有官服,殿中侍御史不曾识得她,直接拦住了她。 殿中侍御史虽是七品小官儿,但可监察百官朝会仪态。 “敢擅闯入宫,若是不想死离远些。”年轻的殿中侍御史虽被姜秋姝样貌所震撼,可还是谨记自己的职责。 “大人安,我是圣后亲封侍书。”姜秋姝表明了身份,他们位低,昨夜也并未参与什么春日宴,虽然听闻到了些消息,可还是不敢轻易放了人。 尤其旁侧之人直接笑了起来,“你是侍书大人?我还是御史大夫呢!” 莫名被拦住,姜秋姝便只能等等是否有昨日认识官员路过,将她给捎进去。 若是第一日上朝便被拦下,晚了时辰,可有的笑了! 正好瞧见了个熟人,他走了过来。 “哟,姜大人,圣后说您今日第一次上朝,难面不识路,让老奴来瞧瞧,”内侍监连忙朝着他们两人道,“这是姜侍书,日后睁大眼睛,可别什么人都拦。” 两位殿中侍御史,皆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秋姝。 真是侍书大人?女子之身当了侍书?! 第48章 第48章对立面 直到姜秋姝被内侍监领着进了宫门,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殿中侍御史盯着姜秋姝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旁边之人,用胳膊碰了碰他,调笑道:“看上了?你是薛家人,这侍书大人说不定,还得讨好你呢!” “休得胡说!”薛姓殿中侍御史冷声道,“女子闺誉,容不得旁人胡说。” 他听祖父提起过这位侍书,只不过还以为是个其貌不显的,所以身侧人去阻拦时,他也没当回事儿。 直到见了她模样,祖父只讲其侍弄花草的本事,为何不说清楚些! 姜秋姝到了太极宫,朝中大臣来了大半,说实话,瞧见姜秋姝有些稀奇,一席女子襦裙,出现在了庄重严肃的朝堂之上,实在格格不入的很。 姜秋姝朝着他们颔首问安,那些大臣晓得侍书之位,算不得多高,可到底是圣后身边人,官阶三品以下,不好受了姜秋姝的礼。 连忙还了回去,只是心底暗暗不屑者众多。 一寻常女子,因牡丹花有了声誉,虽然当了侍书,到底是个空壳子。 不过一夜姜秋姝的身份便传遍了朝堂,他们也晓得,这位姜侍书便是裴太傅寻了两年之人。 只是不晓得,如今裴太傅与这位姜娘子是否还藏有私情? 是该敬重还是当个寻常女官?寻常世家的官员思索起来。 正好此时,裴珉出现在了宫殿里,大臣隐晦的打量落在了姜秋姝和裴珉身上。 这两位从前是夫妻,如今是同僚,此等奇事,真是难得一见啊! 姜秋姝并未朝着裴珉的方向瞧去,只彻底将他当做生人。 昨日,他回府便瞧见她送给他的大礼了吧! 她唇角微抿,他要困住她,她便掀了笼子,只是可惜未曾瞧见裴珉气的发抖的模样! 裴珉看向了姜秋姝,朝堂之上非儿戏,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多的是,他不想要她蹚进这摊淤泥里。 正好此时,门外忽然有了阵骚动,等百官看过去后,连忙朝李长宁行礼。 同时却又疑惑,她怎么来了? 李长宁挥退了身侧的奴仆,让他们留在了宫殿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太极宫,忽然有一御史挡在了李长宁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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