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柳夫人起身,行至桌前,将舆图全部打开,扫了一眼,见“长安”两字被圈了起来。她冷哼一声,“难怪冉冉和你吵架,你是为了冯翊在长安的五万兵马吧?从前我只觉得你为了家族殚精竭虑,心疼你不易,所以冉冉的婚事我妥协了,如今一切安定,你为何还要拿子琰的婚事去获利?” “冯氏是子琰自己看中的,不是我给他选的,且冉冉、阿辞和冯氏关系处的也很好,冯氏进门,家宅安宁,子琰如愿,这不是皆大欢喜吗?”韦侍中皱着眉解释。 见柳夫人不为所动,韦侍中又继续开口,“是,我是看中了她兄长冯翊的能力,但不是为了他的兵马才点头的,长安距离建康千里之遥,若真有事,他也鞭长莫及啊。我只是想着子琰走的从军的路子,军中多个人照应,他以后的路会好走些。” “哼,他以后的路,京口吗,你明明知道京口的北军,那是汝阳王心腹中的心腹,还要让子琰过去,这不是送上门任人宰割吗?你也说了长安路远,日后冯翊还能在汝阳王面前有几分薄面?” 柳夫人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先前冉冉说你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我还替你分辨,如今看来,她说的一点没错,你越发的变本加厉!韦承,你扪心自问,你做这些真的是为了冉冉,为了子琰吗?” 说完,也不再等他回答,转身离去。 韦侍中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与妻女的两场争吵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 凤清的马车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去韦家接她的越修,越修跳上马车,见凤清脸色有些苍白,再一想这个时辰,她往回走,想来是没在韦家用晚膳,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也没多问,而是吩咐马车往宣德楼去。 见凤清疑惑地看过来,“我听闻宣德楼刚来了新鲜的湖蟹,你不是喜欢吃蟹粉小笼和蟹黄面吗,今日正好顺路去尝尝。” 凤清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挤出几丝笑容应下,两人都很默契没有提及在韦家发生了什么。 次日隅中时分,柳夫人突然到了齐国公府,凤清猜到母亲约莫是有事来询,便径直将人带到了寝居的暖阁。 柳夫人一路进来,见府里花木繁盛,纵使都十月下旬了,还有零散的月季开着,常绿的林木也不少,郁郁葱葱,给万物凋零的冬天添了几分生气,柳夫人看着,心里满意了几分。 凤清给柳夫人递了个手炉,“阿娘怎么来了,有事传话过来,我回去便是,这天越发的冷了,阿娘还是少出门为好,当心旧疾复发。” 看着女儿担忧的眼神,柳夫人心里越发的愧疚,若是早知道夫君会变成这样,当初她定死也不同意女儿嫁个粗鲁武将,好在如今看着女婿待女儿体贴,她才能放心几分。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我来是想问问你,你二哥和冯家女郎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阿娘不知吗?二哥已经给阿耶书信说明了缘由,阿耶也同意了,昨日我提起阿舞,见阿娘也无甚反应,我以为阿娘已经知晓了。” “昨日你走后,你阿耶才告诉我,只说他同意了,可这具体内情是丝毫不提,我只能来问你了。” 凤清也看出了柳夫人的不赞成,遂拣着好话说了,把两人相识相知的过程告诉了柳夫人。柳夫人听闻冯翾居然上过战场,还救过自家儿子,久久不语。 半晌,才开口道:“倒是个勇敢坚毅的姑娘,心地也善良,只是这出身......日后如何在贵妇圈里打交道?” “阿娘,阿舞嫁进韦家,那就是韦家的夫人,谁敢怠慢她,再说了阿舞也不是那等委屈求全的人。”说着就把上次冯翾替冯翊反驳顾姮的事情也说了。 柳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听你说着,倒是不错,但到底行不行,我得见见人,你帮我安排安排。” /更多内/容请]搜索[频道:. 凤清无奈应下,“阿娘就是多想,我和二哥都满意的,您还信不过我们啊。要我说,您想给二哥找个名门淑女,怕是难,二哥一心习武,诗词歌赋这些都是花架子,真要跟世家贵女成婚,这婚后没几句就得露馅。还不如阿舞呢,跟他聊得来,二哥日后若出征,阿舞性子坚韧,也定能替他守好后方。” “你就尽给他们说好话吧,不管怎样,我先见见人再说,你二哥那边,我也会给他去信的,你也不必为难。” 说完,柳夫人看看四周,见无人,方压低声音问道:“你和伯齐最近还好吧?” “好着呢,阿娘你干嘛这么问?” “好就行,那你也抓紧时间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你和伯齐的关系也能更亲密些。” 一听到孩子,凤清有些心虚,“阿娘......不着急,孩子是天赐的缘分,该来自会来的。” 柳夫人见她神色不对,忙问道:“是你的身体有问题?” “没有没有,我的身体好着呢。”凤清连连摆手否认。 “那就是伯齐身体有问题?”说完还自顾自嘀咕,“想来是了,他这么多年战场征伐,定是不少受伤!” 凤清默默转过头,心里暗暗给越修道歉,对不住了,是你自己不想要孩子的,那就你背锅吧。 柳夫人眉头皱的越发紧,韦侍中的举动让她不安,她担心日后若两家对立,女儿该何去何从。若是有了孩子,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可这现下也没了指望。 她长叹一声,“罢了,万般皆是命,没有孩子也好,日后若是有个差错,你也好和离归家。” 凤清大惊,“阿娘,您说什么呢,我和伯齐挺好的。” 柳夫人伸手抚上她的脸,“你阿耶的话,不要听,也别往心里去,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便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看着柳夫人眼角细细的纹路,她眼睛有些酸涩,看来母亲是知道自己与父亲的争执了,她一早匆匆而来,是为了告诉自己,她站在自己这一边吧。 她伸手覆在柳夫人手上,“阿娘,我省得。” “冉冉,你阿耶是有点昏了头了,我劝不住他,也懒得劝了,你大哥也是,被他带的一条道走到黑!我现在就希望你和阿元,还有子琰能好好的,不要卷入这些纷争,若有朝一日你阿耶有个三长两短,韦家还能保全你们。” “阿娘,何至于此,我跟伯齐也说过了,他答应我会提点着阿耶的。” “往后这些话不要说了,以免让伯齐心生芥蒂,随他们去吧,等你二哥回来,我也会叮嘱他!” 柳夫人没有多坐,说完事情便起身归家,行至二门时,刚好碰到下朝回来的越修。 越修看到柳夫人,也有些吃惊,还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岳母来问罪了,忙不迭行礼问安,还使眼色询问凤清,凤清朝他摇了摇头,他才放 松了些。 柳夫人当做没看见两人的官司,上下打量了眼越修,暗想,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就身体不行了呢?这般想着,脸上就带出了几分惋惜之色,越修一直察言观色,看到岳母的脸色也是一头雾水。 柳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天天凉了,伯齐也要注意身子才是,我娘家有几副补身的方子,回去便让人送来,你好好补补。” 越修下意识就要拒绝,自己身体好不好自己还不清楚吗?哪用得着补药。凤清却抢在他前面应下了,还示意他谢过柳夫人,越修只得照做。 于是越修就看着柳夫人一边摇头惋惜,一边不知嘀咕着什么,离开了国公府。 回头看向凤清,只见她眼神四处飘忽,一脸心虚的样子,他眯起了眼睛......
第50章 私银你和吴滔,一明一暗,分两路去查…… 次日凤清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刚想要起身,一动就浑身酸痛,她气得直捶床。 都怪某人,非说要身体力行证明自己康健得很,自己一点事没有,反倒是折腾的她去了半条命,她在心里不停的暗骂。 牡丹听到声响,便推门进来,见凤清一脸不忿的样子,憋着笑上前扶她起身。 李嬷嬷昨晚听着动静便知道凤清今日必要难受,早就让人备好了热水,凤清泡了一会儿,觉得不适缓和了不少,才起身更衣。 一切收拾停当,芍药已经备好了午膳,早膳已经被她睡过去了。 正吃着,牡丹拿着帖子进来了,“夫人,顾家大娘子派人送了帖子过来,邀您明日去清风楼喝茶。” 凤清放下筷子,接过帖子,“顾姮?她竟从寿春回来了啊。你去给她回帖,就说我一定按时赴约。” 牡丹应下自去回帖。 今日越修回来的也挺早,刚过晌午便见到他往后院来,凤清还在生他的气,装作没看见他。越修也知道自己昨夜过火了,舔着脸上前讨好。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檀香木镂空雕花首饰盒,一看就是宝玉阁的东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翠玉牡丹簪,簪头是盛开的牡丹花状,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凤清瞥了一眼,不为所动,越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簪子拿出来就往凤清发髻上簪。凤清察觉到了,歪头就要躲开,越修眼疾手快插进去,随后紧紧抱住她,“夫人,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我保证,能不生气了吗?”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凤清挣开他,转头怒视着他。 “没有没有,绝没有下次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改正!”越修一脸真诚,就差举手发誓了。 “记住你说的话,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去睡书房!” 见凤清松口了,他又活泛起来,一把抱起她,贴过去就要亲吻他的脸。 这还是在外面!凤清忙挣扎着推开他,“在闹你今晚就去睡书房!” 越修只得悻悻地放开。 次日用过午膳,凤清便出发去往清风楼,顾姮已经定好了雅间,小二将她引过去时,顾姮已经在了。比起半年前,她的面色好了很多,许是因为得偿所愿了吧,但一想到薛夫人的态度,她又不由地暗自叹息。 “顾大娘子,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了!” 顾姮闻言嘴角微翘,显然她也很高兴,“还要多谢四娘之前出手相助。”她亲自向凤清斟了茶致谢,“我小字满月,四娘可以叫我满月。” 凤清从善如流,“满月,看来顾家伯父伯母很疼你啊,我小字冉冉。” 顾姮略带歉意的说道:“阿耶和阿娘确实很疼我,倒是我太任性了,让他们难做。” “都已经过去了,好事多磨,如今也算苦尽甘来,我听闻裴家已经上门提亲了?” 顾姮脸颊微红的点点头,“定在下个月二十六纳征,届时三郎也会回来。” 凤清打趣道:“喔……那我算媒人吗?” 顾姮听出了她的打趣,紧抿着唇不说话,凤清低低地笑出声。 说笑了几句,顾姮收敛了神色,“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你襄助。寿春那边又发现了假银的新线索,三郎便让我以筹备婚事的名义回来,趁机上报。上一次回建康,诸多小心,我还是被盯上了,回到寿春便一直被人盯梢。这次我先回来把线索带回来,三郎留在寿春继续查,等下个月他查到证据,再借着纳征之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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