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出现,就骤然被人拥了个满怀。 男人的怀抱滚烫炙热似乎能将她给融化掉,独属于他的气息更是铺天盖地的将她包围其中。 “那么晚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眼角洇染出一抹湿红的燕珩喉咙发堵的将人抱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有一种—— 她还活着的真实感。 “你要是想出来散步赏月,得要带上宫人一起,要不然我不放心你,知道了吗。”男人的嗓音带着闷闷的沙哑,像是夏日里躲在被窝里咬着手指头大哭过一场,又似暴雨夜里被人丢弃后的小狗可怜巴巴的询问着,为什么要把他丢下,是他不乖吗。 纤长睫毛半垂的明黛并没有推开男人,而是轻声地说,“我待得太闷了,就想要出来走走,没曾想会让你们担心。” 她的话,也让男人更用力地抱紧了她,“下次你想要去哪里,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 “好。”
第78章 逃不出的五指山 回到居住的宸安宫中, 明黛用拧干了水的热毛巾一点点的擦去女儿脸上的泪痕,忍不住打趣的点了她的鼻尖,“前些日还说自己是个小大人了, 今晚上怎么就哭成了只小花猫。” “我才不是小花猫,我是小大人了。”小嘴害羞得能挂油壶的眠眠张嘴就是否认,将脸埋进娘亲的怀里, 小声地委屈。 “娘亲, 眠眠今晚上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她自从来到宫里后, 就再也没有和娘亲一起睡觉过。 “不行。”已经容忍她得寸进尺许久的燕珩拎着她的后衣领就扔给一旁的碧羽, “带她下去。” “坏人,你放开我,我今晚上要和娘亲一起睡。”被拎起来的眠眠气得小脸都涨红了, 挥舞着小拳头就要揍人。 “小主子乖, 很晚了,我们得要回去睡觉了。”碧羽趁着陛下发火之前,连忙把闹腾着的小主子抱下去。 “我不要,我要和娘亲一起睡。” 随着宫人都识趣的离开, 殿内烛火也被风吹得飘飘悠悠,似乎总会在下一秒就被人用手掐断了光源。 半边脸掩于光影中, 显得眸光晦暗不明的燕珩走到床边, 弯下腰, 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嗓音低沉, “你今晚上去了哪里。” 男人的眼神幽暗, 漆黑, 宛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吸附入内。 微微仰头的明黛对上他审视的眼睛, 抬起掌心覆盖上他的手背,让自己脸颊完美贴合他的掌心,稍显钝圆的眼睛呈现出十足十的柔顺臣服,“我说了,只是待在宫殿里太闷了,想要出去走走。” “我爹娘,大哥小妹还有姨娘都在上京,眠眠和安安都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会弃他们于不顾。” “还是说,你就那么信不过我。”她的尾音微微下拉,像是一捧落了水的纯白梨花,干净,通透又惹人心生怜爱 她这副柔顺的模样,让燕珩眉心直跳,因为她上一次这样的时候,想的却是借刀杀人。 那她这一次,是想要离开他不成,还是想要什么?燕珩的眸光逐渐变得冰冷幽暗起来。 明黛察觉到他的沉默,嘴角不禁染上一抹笑,“我人就在这里,孩子都生了,你认为我还能跑到哪里去,还是你对自己那么的不自信。” “嗯?”这一次的她尾音上扬,带着十足十的调侃揶揄。 燕珩明知道她满腹心机,又因为她在话里承认安安同样是她的孩子而感到欢呼雀跃,强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 松开她的手,轻声道:“很晚了,安置吧。” 说是安置,明黛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唯有听到枕边逐渐平衡下来的呼吸声,放在锦衾下的骨指也跟着紧握成拳。 她很想趁着他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用藏在枕下,那根磨得尖利的簪子狠狠刺进他的脖子,而后目睹着他一点点咽气,让这个压迫着她的噩梦彻底消失。 可是他死了,奋而群起的朝臣肯定不会放过她和家人,更恨不得将他们撕成碎片。 她也想过要逃,逃出这座让她喘不过气来的牢笼,但这个只能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 因为她不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她有疼爱自己的家人,有可爱乖巧的女儿,她到时候是能得到自由,可她的家人们? 为什么要因她承受本不应该存在的苦难,也让她一辈子背负着害死家人的罪孽深重。 这时,本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长臂一勾将她搂进怀里,胸腔震动发出闷声,“是睡不着吗。” “没有。”也让明黛迅速从发散的思维中抽离出来,更让她认为自己能刺杀他的想法有多么的滑稽可笑。 在两人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后,他又怎么会,真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恐怕在她刚将簪子拿出的那一刻,已经有刀架上了她的脖子,也让她为此惊出一身细密冷汗。 燕珩睁开眼望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稍显窘迫不安的脸。 也让明黛的指尖蜷缩着掐住掌心,嗓子眼闷得生疼。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明黛想着要不要闭上眼睛装睡时。 移开目光的燕珩忽然起身,往放着衣服的木架旁走去。 晚秋的深夜里,男人也仅是穿着一条白绸亵裤,好露出上半身肌肉分明的背肌,线条流畅的肱二头肌,只是一条从腰间横跨到左肩的伤口过于触目惊心得令人瞠目结舌。 将外衫套上的燕珩取了一件银梅雪狐裘走了过来,挑了挑眉,“睡不着,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眼前眉眼俊美冶丽的二十五岁男人,同当年十五岁的少年逐渐重合成了一个人。 也让明黛回想起,年少时的他在得到好某样东西后连第二日都等不到,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敲开她的窗,献宝地将礼物拿出来。 入了夜的皇宫里是安静的,连虫鸣鸟叫声都像是被隔绝在另一方小天地中。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又和谐的走下去,连月光都缀在他们身后,勾出一幅晚秋夜月图。 这时,燕珩突然转过头,问她,“要不要出宫看一下。” 出宫? 若是能出宫,她是不是能回家看一眼父亲,还有母亲的牌位,但他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句话。 他是在试探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指尖抓住袖口的明黛忍着就要从舌尖里冒出的“愿意”二字,轻轻摇头,“很晚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燕珩也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也更让明黛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让周家人进京了,你确定不想见他们一面吗,在如何,也曾是你的婆家人。” 从小妹嘴里得知周家人进京的明黛就知道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神色倒是如常,“陛下是否忘了,我已经那位周大人和离了。” “哦,单方面的和离吗。”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随着风涌来,无端令明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她今晚上消失,在到后面的出现,燕珩不认为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出去走走。 毕竟,自己被她骗的次数还少吗? 只怕她的出现,是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的选择。 明黛避开男人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眼睑垂下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陛下不信我。” 燕珩像是听见了有趣的话,“你真以为我们两人之间还存在信任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认为好笑吗。 ” 清楚她软肋在哪里的燕珩如今拿捏起来她,就像是将猎物囚于掌心的得心应手,“还是说,我将姓周的调回京城为官,你不高兴。” “怎会。”明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对他的恨意也同煮开的锅水沸腾起来。 将周家人接进京里,只怕是为了更好的拿捏住她,也让她看清所谓的现实。 就算她在逃,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燕珩早起先处理完奏折,便来陪她吃早饭,就连厨子也是以前明家的厨子。 刚下朝,换了一身玄色常服的燕珩夹了一个蟹黄包进她碗里,“蟹肥味鲜,你尝一个。” 夹到碗里的蟹黄包做得和拇指大小,薄薄的一层皮里包裹的是满满的蟹黄。 燕珩又想起那日的场景,眉头紧蹙的想要将蟹黄包夹回来,“要是吃不下,不必勉强自己。” “这蟹黄包倒是做得小巧。”明黛夹起蟹黄包放进嘴里时。 也让燕珩的一颗心跟着高高提起,等她完全将蟹黄包咽下去后,又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直到将那个不足拇指大的蟹黄包完全咀嚼入腹后,明黛才轻轻摇头,“我又不是水晶做的,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虽然她吃的还是很少,但最起码不会同之前吐出来。 身体是她的,她怎么能自暴自弃。 而且凭什么是她去死,该死的是另有其人才对。 确定她没有任何不适后的燕珩方才松了一口气,想着等下得要给御膳房的重重有赏才行。 吃完饭后,不想两头跑的燕珩特意将奏折都搬到了宸元宫中,好让自己能在累的时候,抬头间能第一眼看见她。 眼前的一幕幕,都像极了他曾幻想过的,他们婚后的场景。 本以为不会有成真的一天,谁能想到这一天能那么快的到来。 即使他在里面用了不甚光彩,又称得上卑劣的手段又如何。 不习惯旁边一直有个人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明黛从书里抬起头,轻声地问,“你最近一直待在我这里,就不怕那些大臣们找你有事,或者是对我有意见吗。” 指尖转玩着毛笔的燕珩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她, “是我执意要和你待一起的,就算有意见也是冲着我来,你怕什么。” “我是不怕,只是我怕他们在你耳边念叨我是那个祸国妖姬,要将我拉去沉塘了该如何。” 闻言,骨指用力得捏断笔杆的燕珩的脸上瞬间布满戾气,“谁敢,朕第一个砍了他头。” “他们是不敢,不过刚才杨总管都来请你好几回了,于情于理陛下也得该过去了。”明黛抽出他手上的紫毫毛笔,打趣起来,“你要是在不去,只怕他们真的会骂我是祸国妖妃了。” 燕珩如何能不明白,她这是嫌自己烦,要赶自己走了,好笑道:“行,午膳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吃。” 他在她面前,用的从来都是“我”,而非高高在上,带着疏离感的“朕。” 明黛并没有说好或不好,她不言不语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就是默认。 燕珩低下头亲吻了她的额间,眸光缱绻又眷恋得依依不舍,“等我回来。” 待人走后,明黛立马厌恶的用帕子擦红了被他亲过的位置,吩咐下去,“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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