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当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娶二姐姐的是表哥,同二姐姐拜堂成亲的也是表哥,她自然得要喊她一声姐夫。 至于今上这位,他们明家才不会承认那么个强抢二姐姐的男人为姐夫。 明黛听到那人的时候,恍惚间好像过了很久,久远到她连那个人的容貌音色都快要记不住了,遂长睫半垂,轻声道,“我同他和离了。” 好像所有的怨和恨在她的眼中,都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什么啊,是不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二姐姐才会同他和离的。”在明芷的眼中,二姐姐千好万好,所以肯定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惹得二姐姐要和离。 明黛轻轻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要是他问起我,你们就说没有看见我。” 可明家人都成了国丈,且明家有女入宫诞下一子的消息也如三月的春风吹得遍地生芽,他又如何能不知。 等小妹离开后,顷刻间被抽走了仅有的一丝生气的明黛,就像一缕幽魂从白天坐到天边暮色沉沉,任谁来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随着一盏烛火的熄灭,她也跟着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间—— 从她进来后,就从未被允许踏出过的牢笼半步。
第77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白日里的燕珩在明芷准备出宫时, 便让人将她带到清合宫。 “你找我过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休想要收买我, 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二姐姐的。”明芷见到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要不是他的缘故, 二姐姐才不会遭遇这些事, 更不会被人骂红颜祸水。 当初退婚后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他怎么就像张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一直扒拉着二姐姐不放, 是不是非得要毁了二姐姐才甘心! 揉了揉鼻尖的燕珩清楚这位小姑子可能不太喜欢自己,言简意赅,“你二姐姐最近心情不太好, 朕希望你们有空能多进宫来陪她。” 他顿了顿, 神色严肃起来,“不要让她知道,岳母已经不在一事。” 她本就因为生产一事心情低沉,现如今更是受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 即使他清楚她有知情权,他更不应该对她隐瞒那么重要的事。 但他更不希望她因为岳母离世一事而崩溃, 哪怕她因此怨自己, 恨自己也好。 “这些事就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明芷想到母亲, 鼻子一酸得就要落下泪来。 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好人总是命短, 讨厌的坏人又能长命百岁。 “还有我告诉你, 你不许欺负我二姐姐, 要不然我们明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你现在是天下之主也不能欺负我二姐姐!” 放完狠话的明芷在出宫回家的路上, 突然被一个人给当街拦住马车,让本坐不稳的她险些摔出马车来。 这时,马夫犹犹豫豫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小姐,拦车的人,好像是二姑爷。” “姑爷?”明芷立马反应过来马夫说的姑爷是谁,长帘一掀。 对上的是一个不复往日君子温润,而是眉眼间写满阴鹫寡欢的青年。 恍惚间,明芷都快要认不出他就是那个温润如玉,又总爱对着二姐姐脸红的表哥了。 在明府外一直不得进去的周淮止打听到明三小姐今日出门,特意守在她回来的路上。 而这一次,终于让他拦住了人。 在她下马车时,阴沉着脸的周淮止直接又快又急的质问,“你是不是去见你二姐姐了,她是不是在宫里头,她是不是做了燕珩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说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失而复得的喜悦固然美好,又在得知她早就背叛了自己后,只剩下被背叛后的裂眦嚼齿。 他是自己的妻子,哪怕和离后也只能入他们周家的祖坟,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可她怎么能轻易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明芷知道他同二姐姐和离后,原本还心虚的态度立马冷下来,下巴一抬带着倨傲,“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出去逛一下。你拦住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要知道君夺臣妻的名声可不好听,她更不希望以后的二姐姐一直背负着他人妻的称呼。 “呵,你敢说你不是去见她 ,有些话你骗骗自己就行了,何必连我都想要骗过去。”赤红着双眼周淮止见她转身要走,又立马软下了语气,痛哭流涕的哀求起来。 “小表妹,我求你了,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好不好,我知道之前的自己做错了,还错得很离谱,我不求她能原谅我,我只求能在见她一面,只要你能让我见她一面,你要我跪下来求你,我都愿意。” 前面见大哥跑出来,一直跟在后面的周月芙嗓音尖利得拔高,“大哥,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你到底还在执迷不悟什么啊!她把我们一家害得那么惨,你是不是都忘了。” “要不是她,我现在都还是身份高贵的官小姐,哪里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像她那种水性杨花的贱人又哪里比得上新嫂子温柔善解人意。” 明芷听着她的胡言乱语,简直是要被气疯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你胡说,我二姐姐才不会是那种人。” 被打了一巴掌的周月芙像是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嗷嗷嗷地叫唤起来,“你凭什么打我,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让我将明二做过的丑事宣扬得天下皆知,你最好跪下来………” “闭嘴!”攥紧拳头的周淮止眼神冰冷的警告道。 奇怪的是周月芙见大哥生气后,立马乖得像只鹧鸪不敢在出声,唯有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是那么的刺眼,眼神里流露出的恨意和怨恨更是淬了毒的冰冷。 自从那个贱人死后,原本疼她爱她的大哥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都怪那个贱人,要死怎么不死得干脆一点! 入了夜的皇宫里寂静庄肃,就连凉风吹到身上时,都泛着凌厉的寒意,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不见血的削着皮肉。 无人注意到的湖边,正随着月色的渲染,荡漾出一层层水波涟漪。 月色不成景,水墨荡悠悠。 “娘亲你睡着了吗?” 抱着一碟流心芸豆糕的眠眠推开宫殿的门,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点灯,以为娘亲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借着洒落进来的清冷月光来到了床边的位置。 “娘亲?你在哪里啊,眠眠来找你了。”想要偷偷给娘亲一个惊喜的眠眠没有看见娘亲时,便以为娘亲是在和她躲猫猫。 跟在身后的碧枝意识到不对,立马将殿里灯全部点燃,并厉声询问伺候的宫人,“夫人去了哪里。” 被问的宫人们面面相觑,“夫人说她想要出去走走,不让我们跟随。” 碧枝闻言,脸色大变就往外走,“你们还不快点去找夫人,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你们的九族都别想相安无事。” 夫人最近的状态明显不对,要是真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走动,难免不会出了问题。 这群伺候的宫人也是,怎么能放心让夫人一个人出去。 “碧枝姑姑,你说什么,你说我娘亲不见了。”嘴巴长大的眠眠抱在怀里的糕点随着碟子落在地上,瞬间摔了个四分五裂。 “小姐你别担心,夫人说不定是出去赏月了,晚点就会回来。”另一个宫人忙取了帕子帮她擦眼泪。 “你们骗人,眠眠要去找娘亲。”眼泪大颗大颗聚集在眼眶里,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的眠眠甩开宫人想要牵着她的手,提起裙摆就往深夜的御花园跑去。 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见了,肯定是她们在骗自己。 深夜的御花园里,忽然传来一阵落水后,水花四溅的巨大声响。 随后有人尖叫起来,“不好了,有人跳湖了。”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得知她不见后的燕珩匆匆赶来御花园,听见的就是那么一句,脚下一滑险些踉跄倒地,拳头攥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踹了最近的侍卫一脚:“还不快点去救人。” 不会是她的,她那么珍爱生命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舍弃生命。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是她,那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怎么能那么狠心的抛下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有他!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眠眠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他们还说那个跳湖的人是娘亲的时候,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否认,“不会的,娘亲不会丢下眠眠的。” 就连碧枝也全然是不信,“夫人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啊。” 对比于是夫人自己跳下的湖,她更趋向于阴谋论,要知道那位惠安郡主因为夫人的缘故,现在都还躺着起不来身。 铁青着一张脸的燕珩三步做一步来到荷塘边,解了外袍砸在地上,脚踩在围栏上就要跳下去。 谁允许她死的,她都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怎么能擅作主张! 前面跳下湖救人的宫人冒出头来,喊道:“捞上来了,捞上来了,快点准备热水和干衣服给夫人换上。” 在她从湖里救出来的那一刻,眸色黑得纯粹,带着戾气的燕珩粗鲁的将宫人拿来的外套给她披上。 “明黛,朕警告你,你要是敢死,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全家人。” “你真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是不是,朕告诉你,休想。”他的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上又处处存着温柔的小心,生怕自己的动作稍大一些,就会弄疼了她。 为她披上外套的燕珩见她一直垂着头不说话,眉头蹙起,以为是自己说话的语气太重了,更觉得一团火堵在胸腔,烧得他窝囊。 又对上她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最后仅是无奈妥协的轻叹一声,将她黏在脸上的湿发别到耳后,“好了,只要你不在做出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对岳父一家做什么的。” “你就算不是为了我,难道你忍心让眠眠安安那么小就失去母亲吗。” “陛,陛下,奴婢不是夫人。”不小心落水后被救起来的宫女似惊似喜的看着为她披上外套的俊美男人,惨白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层绯红。 她本以为自己今晚上会葬身鱼腹的,没有想到不但会被人救上,还是被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救上,不免让她的一颗心都跟着雀跃的跳动起来。 陛下,他会不会………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披着一身清冷月色的明黛见他们一堆人围在一起,还隐约听到女儿的哭声,难免担忧的走了过来。 而后她看见的是,背对着她的燕珩正为一个姑娘披上斗篷。 她出声的瞬间,围在荷塘边的宫人们才发现,前面因为夜色阒黑,以至于大家都没有看清楚落水的人是谁,加上夫人的消失不见,便让大家都先入为主的认为落水的人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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