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帝后荣恩公夫…… 荣恩公夫人扬了扬高贵的头颅,居高临下道:“我本姓云。” 云,乃是前朝皇后的姓氏。 “你是...你是云皇后!”白嬷嬷一惊,双手攥了攥袖口。 她在宫中伺候多年,当初云皇后在时,她也曾远远瞧过一眼。 荣恩公...真是好大的胆子,私藏前朝皇后。 那崔妙因... 白嬷嬷只觉脊梁一冷,条件反射性地望向蕴玉,娘娘难道是... “娘娘...难道是...” 许是猜到了白嬷嬷心中所想,云氏冷冷一笑:“自然不是,妙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那你同本宫说这些是做什么?”蕴玉眯了眯眸子,直直盯着云氏。 云氏抬眸:“因为你才是崔家的女儿。” “你是什么意思?”蕴玉狠狠抬眸,心中却忽然明白过来。 她似乎记得,荣恩公的原配夫人,本是姓柳。 见蕴玉眸色一凝,云氏轻哼一声:“想必你也猜到了,你是崔启铭和柳氏的女儿。” “当初先帝攻入建京,崔启铭进宫救我,恰逢我同柳氏都在生产。” “柳氏命数已尽,生下你后便撒手人寰。” “崔启铭索性便将你们母女二人,同我和妙因掉了包,将我母女二人养在崔府。” 蕴玉愣愣站在原处,面上如常,只有她自己知晓,眼下脑中一片空白。 藏珠拉了拉蕴玉的手,刚碰到便觉凉的惊人,忍不住喃喃道:“娘娘...” 半晌,才听见蕴玉有些嘶哑的嗓音道:“夫人同本宫说这个,是想证明什么?” 云氏不耐地拧了眉,冲蕴玉吩咐道:“果真是柳氏的女儿,同她一样蠢笨。” “崔家犯的,乃是欺君之罪,你是崔家的女儿,自然也逃不了干系,若你不按我说的去做,将妙因哄高兴了,你就不怕这个消息传出去?” 蕴玉只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气极反笑道:“夫人觉得是崔家窝藏前朝要犯的罪名大,还是本宫竟是崔氏女的罪名大?” “再说了,夫人怎么知晓,本宫便是崔家的女儿?” “你的胸口上,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云氏想也不想便道:“那胎记原本是妙因身上的,崔启铭想要你顶替妙因,于是用烙铁在你胸前也烫了块一样的。” 蕴玉轻笑出声,原来竟是这样么,真是难为崔启铭,那般紧急的状况下,还能找到东西替她烙下胎记。 蕴玉在原处站了许久,云氏拧眉道:“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她缓了语气又道:“你放心,只要你将妙因哄得高兴,我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只是妙因到底身份尊贵,她本是堂堂公主,以后诞下孩子,自然是要继承大统,至于你生的二皇子,且得时时敲打警醒着些。” “你...你...你真是放肆!”蕴玉还没说话,藏珠便忍不住道:“你们母女二人身为前朝要犯,不躲在崔家苟且偷生,竟敢招摇到我家娘娘跟前!” 见蕴玉面色不虞,藏珠下意识便要将人赶出去。 却见蕴玉轻抬手,忽然扬了扬嗓音:“来人。” 宫人们齐刷刷涌入,云氏同白嬷嬷等人皆盯着蕴玉。 蕴玉笑了一声,抬眸望了眼不耐的云氏,又瞧了眼惴惴不安的崔妙因,忽然道:“给本宫将崔妙因拿下!” “你敢!” 蕴玉回眸,冲着被宫人们扭住的云氏道:“还真是多谢夫人,告诉本宫这个消息。” 说着,她眸色一冷:“将崔妙因胸前的衣裳给本宫扒了。” “你放肆!”云氏一急:“妙因身份尊贵,你怎敢!” “尊贵?”蕴玉冷声道:“夫人可敢大声说出崔妙因身份尊贵在何处?” “自然...”云氏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崔妙因此时已被押下,由着宫人将她那身锦衣扯开,露出胸前淡粉色的胎记。 果然,同蕴玉身上一般无二。 “呵——”蕴玉轻笑一声,淡淡回眸:“将这二人牢牢看管起来,等本宫回来再行处置。” “白嬷嬷,你亲自盯着她们。” ** 裴祚和裴葭的百日宴办的极为隆重,裴玄祁当着百官的面便将二人的名字上了玉碟。 依着皇家规矩,凡皇子公主者,无一不是一岁后才上玉碟,唯贵妃的这对龙凤胎,算是个意外了。 此外,裴玄祁下令,在宫门口大摆流水宴,连续三天,替皇子公主祈福。 烟花燃放时,裴玄祁敏锐地察觉到,蕴玉情绪不对。 他眸色沉了沉,便将蕴玉的纤手握地更紧。 因着蕴玉兴致不高,裴玄祁中途便借故拉着蕴玉离席,只留下朝臣们在原处宴饮。 回风华阁的路上,蕴玉忽然侧了侧眸,冲裴玄祁道:“妾忽然想起,有支玉簪落在了乾盛殿,圣上可否亲自替妾取来?” 御辇上,裴玄祁盯着蕴玉瞧了半瞬,终是应了声:“好。” 回了风华阁 ,云氏同崔妙因依旧被塞了嘴扔在一处。 蕴玉缓步至她二人跟前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才道:“说罢,你们和崔启铭,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氏这些年,便是在崔家也是被崔启铭好生娇养着,如今被绑了几个时辰早就受不了了。 刚被松开,便想要喝斥蕴玉,却被她一个眼神逼退。 “本宫今日心情不好,云夫人还是想好了再说。” “毕竟,本宫的耐心可不多。” 云氏恨恨看了蕴玉几眼,这才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前朝皇帝虽说好色昏庸,却在任人这块格外大方。 当初崔启铭和云氏本是由海外而来,想在前朝谋份差事。 崔启铭此人确也颇有能耐,领了差事皆做的不错,甚至一度封侯。 若他那时便与云氏成婚,也算是一对才子佳人。 只可惜云氏此人野心颇大,察觉出前朝皇帝好色的本性后,趁着一次宫宴便爬上了皇帝的床。 再往后,便是些恶俗的宫斗故事。 唯一可惜的是,她这皇后还没当几个月,甚至册封大典都未举行,先帝的大军便攻进了建京城。 崔启铭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和心上人的孩子,自然是将自己的妻女推出去送死。 自然,他还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便是前朝皇帝对他的知遇之恩。 为了报恩,牺牲妻儿又有何妨。 可惜了那正妻柳氏,才刚刚替腹中孩儿定下一门中意的婚事。 那是她的手帕交的孩子,文平侯府的世子。 若自己诞下的是个男孩儿,二人便是打小的兄弟。 若是女孩儿,二人便算是定下一门亲事。 蕴玉听完这个故事沉默了良久,随即便转身进了内室,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跟着。 白嬷嬷知晓,孤儿一事一直是蕴玉的心病,连忙冲藏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仔细注意着娘娘。 内室中,蕴玉独自坐在铜镜前,凝眸瞧着胸前那枚娇艳欲滴的桃花。 呵—— 原来,她竟也应该有个疼爱她的母亲。 原来,她竟也并非生来就是伺候人的宫人。 原来,她竟也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崔妙因,荣恩公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小便被荣恩公捧在手心呵护,又有同萧钰自小定下的婚事。 有父母疼爱,未婚夫疼宠。 她想,崔妙因被捧在掌中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应是在冬日的冷水中浆洗衣裳吧。 崔妙因被萧钰疼宠保护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应是被仪妃逼着,在胸前刺上这枚讨好男人的桃花吧。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刚刚过得好一些了,云氏便要跳出来破坏她的幸福? 凭什么崔妙因想要什么,就有人千方百计送至她手中。 蕴玉冷冷盯着镜中的桃花印记,右手缓缓摸上了妆台上的金簪。 本宫的青云路,谁也挡不得! ** 外头,白嬷嬷眉头一跳,猛地望向内室的方向,低声道:“不对,藏珠,快去看看娘娘!” 藏珠也面色大变,忙掀开帘子冲进去。 才一踏进内室,便看见蕴玉斜倚在妆台前,面色如纸,手臂止不住颤抖,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前,指缝里隐隐透出血色。 “娘娘!”藏珠惊叫一声,慌了神:“嬷嬷!唤太医!嬷嬷!” 白嬷嬷脸色煞白,到底老练许多,一边吩咐了宫人去请太医,一边扶着蕴玉肩头道:“快...扶娘娘上榻,先止血。” 二人小心翼翼将蕴玉扶至榻上,却听她带着气音颤道:“去...请圣上。” 乾盛殿 裴玄祁靠坐在榻侧,看着案上的折子,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江尘垂首侍立,一动不动。 裴玄祁自然知晓蕴玉从没有什么簪子落在乾盛殿,那一句不过是托词。 她既然有什么事情不想叫他跟着,他避开便是。 只是从方才起,裴玄祁总觉心中隐隐不安。 “江尘,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子时方过。” 裴玄祁皱眉,便见外头一个宫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圣上,风华阁出事了,娘娘请您过去瞧瞧。” 裴玄祁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折子一扔,大步朝外迈去:“备辇!” 待他下了辇,一进前殿便见云氏母女二人抱在一处。 见裴玄祁进来,二人忙不迭朝他脚下爬。 裴玄祁恍若未闻,只问白嬷嬷:“你们娘娘呢?” “在内室...” 话未说完,裴玄祁已拂袖而入。 内室中一片寂静,榻上叫人面色苍白,眉心微蹙,胸前包着白纱,有血迹隐约透出。 蕴玉听见动静,一抬眸便望见熟悉的俊容。 她唇一抖,眼泪便滑落下来:“圣上...” 裴玄祁只觉得心头骤然一紧,怒气未消,却又被她眼角泪痕生生堵住。 他几步上前,语气压不住怒火:“你将朕支走,就是为了这般作贱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若真出事,朕要如何自处?!” 他伸手唤江尘:“传太医!” 蕴玉却顺势扑进他怀中,将脸埋入他胸前,闷声道:“别唤太医,妾想和您单独待着。” 裴玄祁蹙眉,敏锐地察觉出蕴玉情绪不对。 “圣上可愿听妾讲个故事?” 裴玄祁抬着的手缓缓落下,将怀中人搂住,温声道:“好,朕听。” 蕴玉靠在他怀中,眯着眸子道:“有个小姑娘,从记事起,便在宫里洗衣...脏水淌进指缝里,冬天冻裂出血,她也只能忍着...后来呀,她终于有了爱她的夫君,还有了一对龙凤胎,可是,就在她最最幸福的时候。” “她忽然知道了,原来,她有父亲,也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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