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 这是南州娭! 她的地盘,她怎么甘心。 祈白无奈,下巴朝案几扬一扬。 “好吃吗?” 他们被关在这里,但一日三餐,都会准时从天而降。 且菜品丰富,每日都不重样,关键还很美味。 这说明什么? 他目含期待地望着玉珠。 玉珠白他一眼,“我看着很傻吗?” 每日都有她喜欢吃的菜和水果,她能不知道是长姐所为。 所以她才更急啊! 长姐既然知道是她,为何还要把她关起来。 肯定是为了保护她呀! 这不说明外面很危险吗? 春生,老爹,啥也不会,她若出去,好歹能保护保护他们吧? 还有,这冥君到底怎么回事? 他控制他们,还威胁说要她长姐…按常理,他不该拿她性命威胁长姐吗? 或许,没到时候? 这些,祈白都不好奇的吗?不害怕的吗? 姚玉珠也期待地看着祈白。 二人大眼瞪小眼,突闻那好几日都不说话的冥君幽幽道:“本座还没死,你俩给我保持距离。” 姚玉珠哼他:“要你管!” 话音刚落,肚子瞬间疼的打起滚来。 姚玉珠冷汗直冒:“你凭什么…” 冥君冷笑:“想收拾你还用理由?记住了,这世间规矩都是用血写的,没有谁该纵容你,包容你,你以为的勇气和胆量,若是用错了,害人害己。” 姚玉珠眼神倔强:“我…” 下一瞬,祈白身子一缩,脸色也惨白起来。 冥君语气残酷:“知进退,懂分寸,是为人处世的基本。不知轻重,不知深浅,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也让身边的人受牵连。经历种种,还不知收敛,难道还要让在乎你的人,一个个变成你任性的代价?!” 字字句句,直戳姚玉珠要害。 痛得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我…我知道了。” 冥君的声音依旧冷酷,但语气中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既然知道了,就该有所行动。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你的任性。记住,你的行为有后果,你的选择有代价。” 姚玉珠点了点头,虽然她的骄傲让她难以完全低头,但心里清楚,冥君没有说错。 她已经罪不可恕,万不可再害人。 她亦没想害任何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疼痛渐止,姚玉珠缩到角落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祈白沉沉看着她,想说什么,终选择了沉默。 成长这件事,唯有自己能完成。 他人爱莫能助。 如此安静了两三个时辰后,石门突然被打开。 随后,他们被带出地窖。 这里还是观音庙,只是暂时被封锁了起来。 衡山王,贤亲王,高坐在观音菩萨金身下。 姚珍珠和沈怀谦,还有秦归鸿他们,均站两侧。 姚玉珠眼里只看到了姚珍珠,嘴一瘪,想上前去撒娇,可脚下又似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 她眼泪滚落,嘴唇张了张,“长姐。” 姚珍珠平静的眼眸,似有轻风拂过,波澜几不可察。 她朝玉珠招了招手。 姚玉珠这才慢慢走过去,目光落在长姐隆起的小腹上,心里翻涌的难受。 手被姚珍珠握住,轻轻带着她站在一旁。 姐妹二人虽无一句话,但指尖相触的瞬间,姚玉珠眼泪又涌了出来。 姚珍珠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手,力道很轻,却让姚玉珠想起小时候每次犯错,长姐也是这样捏她的手——三分责备,七分疼惜。 姚珍珠的目光在妹妹身上细细扫过,从凌乱的鬓发到沾尘的鞋尖,最后停留在她腕间那些浅浅的伤痕上。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将妹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沈怀谦轻咳一声,适时递来一方素帕。 姚珍珠接过,为玉珠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姐妹二人的互动,克制又温情。 而昔日的战友相见,却如同隔着刀山火海。
第153章 少年将军 阴晴不定,行为残暴的冥君,此刻像个怯生的孩子般,身子微微缩着,头低垂着,只见双眼通红似血。 他既不上前,也不说话,就那么倔强地站着。 衡山王将他上下打量,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微微的暗哑而哽咽。 “崔灿,是你,对吗?” 秦归鸿卫浔等人眸瞳猛地一颤。 崔灿? 南戬朝史上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衡山王最欣赏的副将。 武临一战,他不是死了吗? 戴着面具的冥君,声哑而冷地说出他们的心声。 “全南戬国都知道,崔灿已死,王爷怕是认错人了。” 衡山王向前一步,靴底碾碎了一片枯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冥君面具边缘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那里有道月牙形的疤痕,是当年崔灿替他挡箭时留下的。 “本王知道你没死…” 衡山王说着,忽然伸手去摘那面具。 冥君猛地后退,黑袍翻卷如乌云,却在慌乱中露出腰间半截玉佩…正是当年衡山王亲手所赠。 他像是被烫到般迅速扯动衣摆遮掩…那是他成为冥君后,唯一保留的旧物。 衡山王胸腔剧痛,手缓缓放下。 “你恨本王是应该的…” “属下不恨!” 冥君却急急开口,只是语声压抑:“王爷身不由己,若不是您手下留情,我们亦不可能有命退到北州…” 之后,还听说朝廷多番要求衡山王派兵将之清剿,衡山王也没有搭理。 甚至,他在和姚珍珠达成交易,彻底了解当下局势后,也理解了衡山王为何这么多年,不愿意为他们正名。 站在衡山王的角度,他们活下来不易,即便活成了吓人的鬼,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是安全的,朝廷那帮废物,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们明明是人,谁愿意做这人世间的鬼呀! 当年种种,各有无奈,他们只想着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见到想见的人。 然而,被疾病折磨,被世人误会,被最信任的人抛弃,遗忘…他们活着活着,好像就真的成了鬼,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这样的绝望,又该如何诉说? “十年了…” 衡山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本王每夜都能梦见武临城的火光…” 梦见他们在火里喊'王爷救我'… “阿灿…” 衡山王嘶哑地唤出这个十年未叫的称呼,再次伸手想摘下他的面具,却在半空被狠狠拍开 “别碰!” 冥君踉跄后退,声音突然弱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缩起肩膀,“这病…很脏…” 泪流满面的秦归鸿突然单膝跪地,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崔将军,江都军从未忘记过你们…王爷更是。” 他的佩刀铮地出鞘三寸,露出刀柄上缠绕的旧布条——那是当年从阵亡同袍战衣上撕下的。 拾芜瞧着他脸上的泪水,不知为何,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衡山王再难自禁,一把搂住了冥君的肩。 “本王错了,等事情处理完,本王亲自去向你们请罪,接你们回家!” 冥君僵在原地,许久才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他黑袍下伸出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攥住衡山王的一片衣角,就像当年那个刚入伍的少年副将。 … 几日后,冥君带走了霜翎的骸骨。 幽冥血宗,从不抛弃任何一个血宗之人。 不仅如此,姚玉珠也要一并带回去。 准确来说,是姚玉珠主动要跟他走。 冥君这么多年,为让血宗之人活下去,苦学钻研各种医术,邪术…直至现在,虽还不能完全根治,但已经能控制传染。 这也是姚玉珠和祈白,为何要浸泡药池,以血饲蛊的缘故。 那蛊虫能啃噬毒素,控制传染,也能预防被传染,还能打通经脉,一定程度上能助练功之人事半功倍。 当然,也会因此,受冥君所养的蛊王控制。 知晓冥君身份,知他所作所为后,姚玉珠内心敬佩,但嘴上却依然逞强。 “契约精神!契约精神懂不懂!” 姚百万抹着眼泪,也很抓狂:“老子不懂!老子也不想懂!老子只知,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从今往后,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家里给老子尽孝!” 姚玉珠一个头两个大,无助地看向姚珍珠。 姚珍珠腹部忽然传来一阵胎动,她下意识护住肚子,眼中泛起波澜,对着老父亲道:“让她去吧。” 姚百万:“可是…” “爹。” 姚珍珠将他的话温柔打断:“玉珠已经长大,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她有了勇气和决心,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她,支持她。” “再说了,衡山王已经答应会妥善安置幽冥血宗,玉珠不会有事的。” 冥君在一旁轻哼:“那可不一定,若不听话,扔去喂蛇也是可能的。” 姚百万一听,脸都吓白了。 姚玉珠急道:“谁说我不听话,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一定苦心学医,一定能把这个病治好,什么时候治好我什么时候回家,一辈子治不好,我一辈子不回家!” 姚百万脸又青了。 姚春生忍无可忍:“二姐,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反正你记住,虽然家里有我,爹和长姐有我,但我们还是需要你,会很想你的,希望你早日达成愿望,学成归来,能帮助更多的人。” 姚百万:“嗯嗯嗯呐!” 瞧瞧,都长着一张嘴,咋说出的话,差距就那么大呢。 姚玉珠瘪嘴,“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什么都做不好…” 冥君幽幽补刀:“闯祸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姚玉珠彻底自闭了,默默跳上马车,用手轻轻抚摸着装霜翎骸骨的箱子。 很快,祈白也跟了上来。 姚玉珠看他一眼,“你来干嘛?” 祈白说:“告别。” 他要跟着衡山王回京都,弄清楚元家被屠一事。 其实,案情也都明朗,就是霍相指使。 他回去,是要亲眼见证仇人认罪,要亲口告诉父亲这一切。 姚玉珠清润乌黑的眸子望着他,表情认真道:“祈白,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希望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路,都能得偿所愿。” 祈白想说什么,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姚珍珠朝着冥君一拜。 “小妹就拜托给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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