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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也都想回到现实中去。 等开晴回到现实，她们也要以另一种方式回到现实去了。 被大家所接受，开晴沉浸在感动中。 这种心情像倒在厚厚的软绵绵的云层里，咬一口云，还是奶油味的。 白熊婶看向复眼叔说：“她回到现实需要完成十一个大家的请求，你的请求是什么？” 复眼叔说：“大家安全离开，我的请求就能完成。” 对于复眼叔的请求，开晴诧异但并不奇怪。 复眼叔是公寓唯一一个请求出发点和其他人有关，而不是为了自己的。 也是唯一一个如此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可想到复眼叔生前的职业，又一下就能说通这是为什么了。 “包括我吗”开晴不确定地问。 “包括。”复眼叔肯定地说。 小气球表情拧巴起来，纠结说：“可是开晴姐姐不走，复眼叔的请求完成不了呀？” “第十个人请求完成，我的就会完成。”复眼叔说。 开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好！我会努力的！” 没想到大家这么自然地就接受了她还活着这一事。 坦白说出一切后，开晴觉得肩膀上无形的沉甸甸的铁块彻底消失了。 “以后我不会再瞒着大家了。”开晴保证说。 白熊婶却摇头说：“不想说的事情没必要告诉我们，你要多想着自己、多考虑自己的感受，而不是我们的。” 她说出类似于昨晚和复眼叔说的话。 开晴眨眨眼睛，心里暖暖的，她头点点，轻轻应了“嗯”一声。 这时绷带羊走到开晴身边，戳戳开晴的胳膊，凑到开晴耳边问：“你晚点来我跟我说说我忘了的那一块记忆都是些什么呗？” 开晴看向绷带羊。 看向那被绷带用力缠绕挤压得从身形上看不出性别的绷带羊，和鬼魅的黑色中流动着暗紫色流光的羊角。 开晴点点头。 聚都聚在一起了，大家索性将开晴掏出来的除雾种子全部播下。 除雾种子的重要性不用多言，原有的用来种植一般作物的菜地生产的作物已经足够大家的日常吃喝了，是以，白雾驱散后新增的可开垦田地大家主要都用来种除雾种子了，只是为了能让除雾种子生长得更好，还是会穿插种点其他作物进去。 多亏有小黑小白提供的特殊工具在，不然前期大家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种子、白用功多少回，才能学会种地。 齐心协力下，新田地很快开垦完并种下种子。 开晴总算能走到大石头旁边。 这块大石头像个地标，在她才来时就安安静静地伫立在这里，像一种信号，暗示她一定要走到这里来。 现在，她总算走到大石头旁了。 开晴摸着大石头上“逝者之地”四个大字，粗粝的石头上，这四个大字像天然生长在这，没有雕刻的痕迹。 开晴感慨万千，一种恍惚感伴随着感慨涌了上来。 真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接受她还活着这件事，还做好要帮她一起完成接下来的住户请求的准备。 这样想，她视线从大石头上移开，正准备扭头跟大家说“回去吧”，就见朦胧的白雾里好像有一个背着背囊的人。 人影影影绰绰在白雾之中，偶尔走到白雾较淡的地方时，能大概看到她的身影，可走到白雾浓厚的地方时，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可这不妨碍开晴确定里面有人。 她忙原地蹦跳几下，扬着手左右挥，朝白雾里头大喊：“你好？！白雾里的朋友！你能听到吗？！白雾对身体有伤害，我们这里很安全，进来我们这里吧？！” 其他几人听到开晴的声音，忙走到开晴旁边，顺着开晴的视线往白雾看。 可她们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白色，什么身影都没有。 开晴也发现她说完话之后，刚才还隐隐约约能看到的身影彻底不见了。 “是我喊太小声了对面没听到吗？还是我把人给吓跑了？”开晴挠挠脸。 复眼叔看着白雾，一条黑影抬起就准备钻进白雾里，被反应及时的开晴一把抱住。 开晴抱住黑影，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抱黑影，这种感觉像抱住一条大大的章鱼触角一样。 开晴将走神的思绪扯回来，警惕看复眼叔，质问：“你是不是想偷偷进白雾把人带进来？” 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绝对不行！帮别人的前提是不会伤到自己。” 所有人都盯着复眼叔看，眼里的意思和开晴一模一样。 复眼叔缓慢放下黑影。 “知道了。” “回去吧。” 大家看不到的复眼叔的嘴巴，勾起了个若有若无的上扬弧度。 回去的路上，开晴还不忘在复眼叔耳边（其实她不知道哪里是耳朵）提醒道：“别趁我们不注意跑到白雾哦，我会让小黑小白帮我盯着的。” “虽然它们打不过你，可找我打小报告还是可以的。” 一路警告，复眼叔总算歇了进白雾的打算。 进白雾，疼痛感有，但对他来说也就那样。 可他不想一直被叨叨。 回到公寓底下，开晴直接跟着绷带羊回她家里去。 “来，坐。”绷带羊将宿舍隔壁床的椅子拉到开晴身边，又去饮水机里倒了杯水。 “我大概什么时候能自己想起来？”绷带羊问。 开晴回忆其他人记忆恢复的时间，不太肯定道：“不好说，有人想得快，有人想得慢，但两个星期内应该是可以的。” 绷带羊回忆时，眼珠子不自觉往斜上方瞧，她想了想说：“两星期啊，也不算长。” 自从开晴自制日历贴在每个楼层，每天都在今日日期里画圈后，遗失时间的怪物公寓总算重新拾回时间的概念。 有了时间的概念，日子一天天变得充实起来。 “你看到了我所有的过去是吗？”绷带羊问。 开晴回答：“不算所有的，我能看到的都是重要的、影响比较大的或者对执念形成息息相关的过去。” 绷带羊说：“这样啊……那你有看到我忘记的那一部分吗？就是我为什么这么讨厌男生、害怕男生的那一部分。” 开晴点点头，想起她所看到的，心里那层阴霾再度笼了上来。 “有看到。” 虽然她对自己的过去想不起来多少，但她确定这是所有女生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的阴霾。
第73章 发育 “老师！她的座位和裤子上有血！” 一切的一切，从这里开始。 姚沁意的经期来得很早。 在周围人普遍初中才来月经时，她在小学四年级的一次认真上课的课堂时，月经就悄悄光临她的身体。 月经来得太悄无声息，她完全没意识到身体的变化，顶多觉得裤子有点湿湿的，以为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水，她坐在了有水的椅子上，以至于将裤子打湿了一点儿。 当她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时，周围的同学喊出这一句话。 “老师！她的座位和裤子上有血！” 姚沁意茫然地站在椅子旁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扭头看座位，透过裤子糊到椅子上的经血在浅木色的椅子上格外明显，她手背在后头，拽着裤子扭头朝下看，浅蓝色运动裤上的血迹格外明显。 她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裤子上有血？ “行了，别吵吵闹闹的，你叫王老师过来，顺便将我办公位的外套拿过来，沁意待会儿跟王老师去办公室。”讲台上的老师点了个同学，让同学帮忙跑腿。 飞毛腿的同学嗖一下飞了出去，很快将王老师和外套都带了过来。 老师将自己的外套绑在姚沁意的腰间，看着茫然无措的姚沁意，拍拍肩膀说：“不是什么大事，所有女生都会经历这个的。” 老师将姚沁意带到王老师那，低声跟王老师说的刚才的事情，让王老师带走姚沁意，她则继续稳控班上的秩序。 姚沁意跟着王老师，脚步迟迟往前走时，扭头回望，看到老师叫来女同学，让女同学帮忙收拾一下她的椅子，还将躁动骚乱的班级秩序压稳。 姚沁意在王老师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临时请假送裤子的妈妈。 王老师跟她们往洗手间走，姚沁意跟妈妈进到洗手间隔间里，将沾血的衣物换掉。 “妈妈，我是怎么了？”姚沁意不安地问妈妈。 妈妈摸摸姚沁意的脑袋。 在洗手间狭小的一格厕所里，她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包片状的东西，教导着姚沁意要怎么使用，边教边说：“没怎么，女生到一定年龄都会这样，这叫‘大姨妈来了’。” 姚沁意睁着仍旧茫然的眼睛，问：“大姨今天来家里了吗？” 妈妈好笑地看她，解释说：“你流的血叫‘大姨妈’。” 姚沁意似懂非懂地“噢”一声。 妈妈又指着卫生巾说：“这个叫‘面包’。” 姚沁意已经是认识很多字的四年级学生了，她指着包装说：“这上面写了‘卫生巾’。” 说到这“卫生巾”三个字，妈妈赶紧食指比在嘴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不能直接这么喊，不文明。”妈妈说。 姚沁意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不文明，可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她点点头，“那我不说了。” “妈妈，所以我不是生病对吗？我不会死对吗？”姚沁意问。 “不会，以后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趟，你要记住这次来大姨妈的日期，以后你的大姨妈都会在这个日期前后过来。”妈妈说。 换好内|裤、裤子，贴上卫生巾的姚沁意接过妈妈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懵懵懂懂地迎来了她的初潮。 她从洗手间出来，抱着老师的衣服和妈妈告别，王老师正在洗手间门口等着，看见她手里的衣服，伸手说：“来，给我吧。” 姚沁意将衣服递给王老师，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像有火在烧。 她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姚沁意小小声说：“老师，对不起。” 王老师讶异地看向姚沁意，牵住姚沁意的手，和姚沁意家长简单聊两句，等姚沁意家长离开后，半蹲下来，和姚沁意身高保持同一水平线，她问：“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跟老师道歉呢？” 姚沁意说：“我打乱课堂了。” 说着说着，姚沁意眼睛都酸酸的了。 她一贯是学校里所有老师都喜欢的那种学生，上课积极举手发言，课后不乱跑，回家认认真真写作业，从没试过像今天一样，以一举之力，让整个班的上课进度暂停下来。 而且，她从妈妈的言论中隐约意识到，她来的“大姨妈”是要隐瞒起来的，是不能直接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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