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来啦,还没开始做呢。”白熊婶开门看到开晴,诧异地说。 开晴抱住白熊婶的胳膊,边和她往里走边说:“我有件好奇的事情,公寓里估计只有你知道。” 白熊婶不明所以,顺着开晴的力道往里走,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开晴已经无比熟悉白熊婶这迷宫一样的房子了,哪里有隐形门,哪里有小机关她都一清二楚,她在白熊婶家待着的时间很长,白熊婶的家都快成她第二个家了。 但她最常待的,还是白熊婶家那宽敞的没有油烟气,只有浓浓甜香的厨房。 走进厨房,开晴便发现岛台上用放了好几个塑料袋,她凑近塑料袋看,里边是今晚的食材。 “哇,你打算做这么多啊?”开晴吃惊。 白熊婶掐着肉乎乎的熊爪说:“我打算叫小气球来,还想做些给大家吃,能吃完的,放心。” 开晴将视线收回,除了上一次她来白熊婶这做饭,这还是她头一次在白熊婶的厨房见到这么多做甜品以外的食材和厨具。 开晴拉了张椅子坐下,白熊婶见她真的有正事要说,想开冰箱拿泡芙给开晴的动作停下,转而坐在开晴对面。 “白熊婶,你和复眼叔是在公寓时间最长的人了,你能跟我说说复眼叔的事吗?”开晴说。 自打见到绷带羊坐在大石头旁,她心中就一直在勾勒那晚出白雾时看到的朦胧的身影。 虽然那身影她只看到了一刹,可整个公寓身形能匹配上的也只有白熊婶和复眼叔了。 两人都是公寓里最高大的。 白熊婶没想到开晴会问这个,大白熊白白的睫毛扑闪两下,说:“可以啊,但我能说的也只有我和他相处的内容,别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怎么想问这个?” 开晴挠挠头说:“我一直都挺好奇的,而且每次和复眼叔接触的时候,我就想到白熊婶你说过‘复眼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句话。” “复眼叔以前是怎样的?”开晴好奇道。 恢复记忆的白熊婶不像以前一样一问三不知,刚认识开晴时,她只能说‘复眼是好人’‘复眼只是看着凶’这些话,恢复记忆后,总算能详细地给开晴举例了。 “他以前啊?脾气没现在暴躁,他以前跟现在一样话不不算多,性子沉稳,还挺乐于助人的,大家就算不找他帮忙,他也会帮大家做这个做那个。” “也很有耐心,我刚来时什么都不懂,全是他告诉我的。” 开晴眨巴眼睛,尝试将白熊婶口中的复眼叔和她印象里的复眼叔画上等号。 这样听,差别也不算大,虽然当着复眼叔面夸他“乐于助人”肯定会换来他的一声冷笑,但复眼叔确实一直在别别扭扭地帮助大家。 她刚来时给她做早餐,六楼第一次搞卫生,空心人、绷带羊的请求,还有很多或大或小的事情背后都有着他的身影。 至于耐心嘛,开晴绞尽脑汁回想,实在想不到能体现复眼叔有耐心的那一面。 白熊婶仔细说起她刚来公寓的那段过往。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茗玥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无所适从地看着周围。 她低头看着她的身体,抬手摸着她的脸。 她这是穿越了? 穿成一只熊……?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茗玥连忙从椅子上起来,从厨房往外循着声源的方向走。 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有,可茗玥看着走廊却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很像以前去过的画展展厅,只是现在展厅上什么画都没有。 顺着走廊往外走,很快茗玥就来到了房门。 她不安地揪住身上的毛。 怎么穿越成动物了? 而且好像,还是一只白熊? 茗玥透过门边贴着的小小仪容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圆圆的耳朵、圆圆的眼睛、黑嘟嘟的鼻头。 脸上还沾了些红色颜料。 真的是一只熊。 一只会画画的熊 茗玥觉得她可能在做梦。 她摸摸后脑勺,被重锤过的后脑勺一点伤口的痕迹也没有,也没有丝毫疼痛感。 难不成是大脑被伤着了,得了臆想症之类的? 茗玥张嘴试着说话,话语刚出,赶紧捂住嘴巴。 居然还是一只会说人话的动物。 这也太离奇了。 门口的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再次响起。 茗玥做好努力不露馅的心理准备,将门打开。 打开门,门口是一个穿着长斗篷的……人? 茗玥视线往下移,看到地上一条条的黑色。 不是人,黑色章鱼?黑色乌贼?黑色鱿鱼黑色八爪鱼? 所以这里是动物世界? 来人将斗篷取下,斗篷底下是一片黑,黑色中,睁开两只漆黑的眼睛。 这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茗玥,瞧不出里头的情绪,显得古怪吓人。 不是动物,是不知名的生物。 茗玥害怕地倒退几步。 那双眼睛缓慢合上又张开,不知道“它”身体的哪个地方传出声音。 “你好。” “你好?”茗玥犹犹豫豫地应答。 会打招呼,应该能相处。 “我叫陈铭也,是一名……警察。”对面黑色的怪物略带一点迟疑后,说。 陈铭也?这里的居民起名方式和她原本的世界也差不多。 这样一想,加之面前的人说他是警察,茗玥害怕不安的心倒是缓和了一些。 “啊,你好。”茗玥重新打一次招呼。 “很遗憾你来到这里,据我的观察了解,这里住的都是在现实里死了的人,包括我。”陈铭也说。 茗玥瞳孔不由震动,说话也结巴,“什、什么?” 她知道她肯定受了很重的伤,可她没往她死了的方向想。 陈铭也定定地看着她,将她的表情收归眼底。 “节哀。” “节哀”二字通常会说给逝者的至亲之人,而非说给逝者,可现下这种情况,说这两个字居然意外得贴切符合。 茗玥觉得有点荒唐。 “不不不是,你说我死了?你也死了?” 朝她说“节哀”的人,本身也是需要被说“节哀”的人,两个死了的人互相安慰,是多么离谱的一件事! “是。” “这里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如果你还能接收更多信息,跟我来,如果还需要消化,晚点可以到六楼找我。”陈铭也说。 “但你最好早点能消化完,在这里的时间越长,你忘记的事情会越多,然后你的存在将彻底被抹去。”陈铭也又说。 “什么叫被抹去?”茗玥格外不安,“我跟你走,你跟我说说。” 她还是不相信自己死了,就算她死了,为什么她会变成熊这也太不合理了。 陈铭也带着茗玥往外走。 “你以后会知道怎样叫被抹去。”陈铭也声音变得很沉很沉。 说完后,他看着过道,过道的窗户装着纱窗,他试着拉开纱窗,拉不开。 “在公寓,最安全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间,非你邀请的人进到你的房间会承受极致的痛苦。”陈铭也走在茗玥前边,边走边说。 他说的话让茗玥狐疑地倒退两步。 “那你为什么让我出来?”茗玥说。 他身上的黑影抬起,茗玥仔细顶着他的动作,判断这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有点像疲惫地揉鼻梁? 陈铭也说:“虽然外面有危险,但对外面一无所知更不安全。”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茗玥老老实实跟上去。 陈铭也带着茗玥走到楼道,指着不远处的白雾说:“首先,需要记住的是绝对不要进到白雾里。” 茗玥顺着黑影看向白雾,公寓外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着白雾,让白雾贴在几米外,却无法进入。 “为什么?” “你可以试试。”陈铭也说。 他带着茗玥走到楼下。 “这里的月亮好亮。”茗玥说。 一边说,她一边往白雾里伸手指。 疼痛感向尖刀刺向她,她立马将手指收回来,盯着手指看,手上没有伤口,可残存的疼痛感再一次提醒她——绝对不能进白雾。 “除了这个原因,还因为白雾里有对我们心存敌意的人。”陈铭也说。
第84章 被抹去 “敌人?”茗玥喃喃重复。 如果陈铭也说的都是真的,大家都死了,那死人怎么还有敌人呢? 她看向周围,除了一栋不高的颇为陈旧的公寓,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如果死后还能保持意识的清醒,并且还能像现在这样活动,那真的算死吗? “来抢地盘的吗?”茗玥问。 她能想到的有敌人的原因只有这个。 比如白雾之外还有一栋公寓,那边人太多住不下了,所以里边的人宁愿忍受白雾带来的疼痛也要拓宽地盘。 陈铭也正色道:“不,纯粹是要将我们彻底从这世上抹去。” “抹去”,又是这两个字,刚才陈铭也说等记忆彻底遗忘时,他们也会被抹去。 到底什么是被抹去? 茗玥不清楚,她怀揣着不安在公寓住下了。 适应一个新身体并不容易,这具身体比原来的她高太多、壮太多,看所有东西都换了个视角。熊掌也没有人手方便,很多灵活精细的手指动作,比如拿剪刀剪东西这一类动作,她得费尽全力才能做到。 而且她发现这里只有月亮没有太阳,窗外都是一样的景,更没有时钟帮助她获知时间。 一开始,她还能凭借身体的本能,正常睡觉正常起床,可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身体变得昏昏沉沉,像是睡了太久带来的,也像是睡不够带来的。 不知道时间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她情绪日益低落,反应也迟钝起来。 这时,门口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茗玥开门,还是陈铭也。 “现在是新的一天,如果我没估错,是早上八点。”陈铭也说。 茗玥呆滞地抬头看陈铭也,她耳朵嗡嗡嗡的,根本没听清陈铭也在说什么。 陈铭也重复了一遍。 茗玥缓缓地“啊”一声。 “现在是早上八点吗……那我整晚没睡啊……” 她说话有气无力,慢吞吞的。 可知道现在是几点,让她浑浑噩噩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现在是几点的?”茗玥问。 陈铭也说:“我经过训练,有自己一套计时的方法。” 这下茗玥彻底相信他是警察了。 “你明天还能来告诉我时间吗?”茗玥声音居然透露出哀求来。 “我原本就打算这样,”陈铭也说,他又说,“跟我出来。” 茗玥连忙跟上去,她原本只觉得身体很沉,很累,但没觉得困,可知道现在是早上八点,而她根本没睡这一情况后,困意立马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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