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把话带到,心痒痒地也想跟去软卧瞧个究竟,但对方却以妨碍警方行为为由,让他回去了自己的铺位。 卫长盛万万没想到,那个姑娘说的话居然成了真,一行人也是异常警惕,在列车员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软卧包厢,但刚进去之后就发现——显然他们已经来晚了! 只见软卧包厢的走廊里,赵朱双手举着一把⑤肆式,正在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大胡子男人对峙。 那男人手中正挟持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削男子,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死死压在了那男子的颈部。 而走廊的地面上,还倒着两名身着列车员制服的男子。 列车员见同事倒地,好像是受伤失去了行动能力,连忙蹲下去查看,但一看到面孔,他就惊呼出声:“他们是谁?这不是我们车上的人!” 见卫长盛带人来援,赵朱终于松了口气,她出声解释道:“这两个是对方的同伙,包间里咱们的警察同志应该是被他们下了药,现在昏迷了,先把他们带走救治吧!” 闻言,卫长盛连忙派人去包间里查看,同时他也举起了枪来,朝对方慢慢逼近。 赵朱对着那人冷笑一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朋友,你们的‘古鲁’难道没有教导过你们要追求公平正义、不可行奸诈之事吗?” 那人眼神闪动几下,却是没有回话,赵朱继续道:“你们的教义不是要扶贫济弱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好好看看这个正被你拿刀逼迫的人!他国破家亡、流离失所,难道因为他是什么恶人吗?不!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一个被侵略者所迫害的流亡者!你这样对待一个失去一切的可怜人,真敢去面对你们的古鲁吗?” 在她连连的追问之下,那人不由得退后了两步,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在赵朱的犀利的注视下,他的目光也忍不住闪避开来。 见状,赵朱继续向前逼近,嘴里也没有停下:“听说你们喜欢起名叫‘辛格’?意思是‘勇敢的狮子’?” 她轻蔑地摇了摇头:“希望你不是叫这个名字,为了争名逐利,来追杀一个可怜的亡国者,你可不配叫‘辛格’!” 在她这通伶牙俐齿的嘲讽之下,对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紫红色,显然已经恼羞成怒,但他却只是咬紧了牙关,并未辩解一句。 看到他的反应,赵朱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朝旁边扫了一眼,示意道:“看到了吗?我们的警察已经来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而且,” 她的语气也变得异常诚挚:“我觉得,你并不像是那种为了权贵卖命的卑鄙小人,不然也就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我相信只要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放下你手中那个可怜人,你们的真神、你们的古鲁,都会赞赏你救助弱者的义举的!” “你,要选择什么?是当替掌权者卖命的一条狗?还是忠于正义的虔诚信徒?” 第049章 兔死狐悲 那个男人看看赵朱, 又看了看卫长盛,突然,他一把将手中的男子用力向两人推去, 卫长盛连忙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接住了被当做障碍物的男子。 就是这么一拖延,待他和赵朱追到车尾时,那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疾驰的列车上,卫长盛用力攥紧拳头, 狠狠砸在了车尾的栏杆上,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了赵朱安慰的话语:“虽然有一条漏网之鱼, 但不是还有两条捉到的吗?没事儿,好歹二大于一呢!” 卫长盛这才想起这个奇怪的报案人来,他刚要开口, 只见对方咔嚓一下将手中的保险栓锁上, 转手将Q柄递上前去:“这是那几位执行任务的警察同志的配枪, 我借来用了一下,放心,没有开过枪。” 接过了Q, 卫长盛的语气很是客气:“赵朱同志对吗?不好意思, 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 怕是要麻烦你去一趟江城铁路公安局,再详细给我们说一遍了!” …… 江城铁路公安局, 赵朱坐在椅子上,手边还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水,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就笑了:居然是今年新采的明前玉露茶, 味道还真不错。 在她对面坐着的并不是之前带她来此的卫长盛同志,而是另一个陌生的老者,说他老是因为他满头的白发和脸上的深刻纹路,但他的眼睛却并不像寻常老者那样混浊,而是黑白分明,看人时显得格外专注。 当她望向对方时,对方也在认真地打量着她:“赵朱小同志,你好,我是江城铁路公安局的乔卓,能麻烦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那些人的异常的吗?” 赵朱嘿嘿一笑,她可是个实诚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见着真仙,话可就得往天上扯了。 “这位乔同志,你好!我的身份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是去参加广交会的,刚刚参加过我们省里统一的外事培训。 不瞒您说,其实我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我也没想到,原来培训班里教的国际常识这么有用,我也是按图索骥,壮着胆子一猜,还真让我猜着了!” 说到这儿,赵朱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手中仿佛拿了块惊堂木,一下子拍到了桌面上:“首先,那人的长相一看就不是汉人!我一见他就觉得奇怪:这种天气,那人还带着帽子把头发遮严严实实的,甚至躺下睡觉都不摘帽子,他是在掩饰什么呢?他还留着一把大胡子,一看就没剪过,还有他手上戴的钢镯子,全都加在一起,跟我们学到的象国旁这浦的西克人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看外貌我就有所怀疑,但是,咱们国家地大物博民族众多,兴许有哪个少数民族也有类似的传统装扮呢? 况且,62年那会儿象国挑衅,咱们解放军都快要把他们国都给扬了,外交级别都降到代办了,他们真要来内陆,绝对不可能任他们独自行动吧?” 听到赵朱大放厥词,乔同志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但眼中却洋溢起了一丝笑意。 她讪笑一声,继续道:“所以,我就想着先试探一下,给他递了根烟,可是,他却直接拒绝了我,还把烟还给了我!就我所知,哪怕有不抽烟的男同志,接过来留着给人打招呼也行啊?你看,我不抽烟,这不是兜里也一直装着呢吗?” 赵朱拍了拍口袋,又道:“他行事也古怪的很,你大概也都听过一遍了:这人能见义勇为抓小偷,但是看到乞丐却十分厌恶,一般人大概不能理解,不过,如果知道西克教的教义,那就不奇怪了:西克教教义要济贫扶弱,但却绝不给乞丐施舍,因为他们认为乞丐是依附在社会躯体上的毒瘤,应该铲除。这点可跟咱们国人讲究乐善好施截然不同!” 说完了之后,她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来,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白话儿:“包头,蓄须,戴钢镯,配匕首,不抽烟,不待见乞丐,身上穿着一个补丁都没有的不合身的新衣服,中文说的又并不熟练,你说他值不值得怀疑?” 顺着她的思路,乔卓也忍不住点起了头来,没错,这一桩一件加起来,怎么看都觉得那人很有问题! 赵朱见他点头,笑容更大:“当然,在他去抓小偷之前,我这些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直到那个大姐被偷。对了,我之前是不是忘了告诉您?那人之前可还有两个同伴呢!但直到闹小偷时,整个车厢都被惊动,我都没看到另外那两人的身影。 我们和他们三人是前后脚找列车员补的卧铺票,我们因为人多才被分到了几个车厢,可他们只有三个人,列车员根本不会特意把他们分开。而且,我们对面的三个铺位始终就只有他一个人,中铺和上铺一直都空着,假如那三个铺位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只是另外两个人有别的任务而没有出现,那么这个情况是不是就合理了呢?” 说到这儿,她竖起手挡在嘴旁,故意压低声音道:“加上我之前发现软卧的同志都带着配Q,一看就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猜想这伙人是不是跟着那些同志的‘尾巴’,只不过没有实际证据,又怕打草惊蛇,我才找机会先跟卫同志汇报了情况。 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发现他偷偷去了软卧包厢,就立刻让我的同事给他打电话让卫同志过来支援了!” 赵朱说到这儿,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又关切地问道:“那几个警察同志怎么样?他们没事儿吧?真没想到他们会用下药的招数,真是下三滥! 对了,还有被挟持的那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哲孟雄流亡的王族吧?甚至,是王储?” 见乔同志的目光又深沉了起来,赵朱毫不避讳地回望过去:“我看到了那人衣服上王族图样——莲花海螺飞龙,那是‘山顶之国’哲孟雄的标志。虽然哲孟雄实际上早就被象国势力所控制,但在今年二月份,象国才正式入侵了哲孟雄,还软禁了哲孟雄国王吧。我猜,象国冒险派了间谍入境,应该就是想要把他也绑架回象国吧?” “……”乔卓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点了点头,道:“他们都没事儿,只是一些安眠药,毕竟,他们也不敢在我们的地界上犯下血案。”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间仿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朱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茶水已凉,在初春料峭的深夜里,一口喝下只觉一股寒意贯穿了身体。 遇见这件事,她的确是始料未及,她本想去看个热闹,谁知道对方居然胆大包天,居然扮成乘务员利用送水送餐的机会,给他们下了迷药呢?不过,好在他们只想绑人不敢随便杀人,不然,她怕是得为自己没有当机立断迅速救人而后悔终生了。 赵朱的话有理有据,她本人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三代贫农,两位烈士的家庭出身。本人也十分优秀,不但专业优秀,还十分机智,因为协助应城警方破获了对岸特务破获生产制造恐袭的大案而被警方聘为特别顾问。——天还没亮,乔卓很快就把赵朱的基本情况了解了个清楚。 各地代表团参加广交会前进行外事礼仪与国际关系常识培训是惯例,请的都是外交部的专业人员,遇见爱讲些时事政治的老师更是常见。但他们讲的东西只是为了在广交会上更好的创汇,像这姑娘如此机敏,又胆大心细,能在生活中发现并解决危机,那可就太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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