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讽刺, 可顾辞却有些并不痛快。 听完故事,顾辞便准备离开。 起身时又被藤野老师叫住:“你这没礼貌的,这就走了?” 顾辞又重新挂上了之前的笑意:“那谢谢您。” “你!”藤野老师后知后觉,“你们不是柊家夫妇!” 顾辞回眸,笑意暧昧不清:“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反正也是一辈子就见上这几面的人,顾辞没有多和这怪脾气老人多说,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反倒是边屹柏还在离开前鞠了一躬:“感谢您,也希望您往后能在另一个世界释怀。” “再见了,藤野老师。” 两人就这么离开,剩下藤野老师在后边独自骂骂咧咧。 顾辞心说这老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怪脾气,又在听见远处骂声忽然停下后,顿足垂眸会心一笑。 回头看去,原来的位置上果然再没有半点人影。 “我要确认的第三件事有答案了。”顾辞说。 边屹柏仍有些没理解,却在开口前见顾辞笑意变得温和:“是介子。” “是介子在引我们看这里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边屹柏逐渐领会,“他才是主导这里一切变化的人?” “在不确定介子好坏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可能还没有依据,但知道他并没有恶意之后,我觉得这点就已经很清楚了。”顾辞重新迈动步子,“不然为什么每一次表里世界转换我们都能得到新线索?” 边屹柏基本可以理解顾辞的思路,却仍有一些疑惑:“那姜丽呢?” “有什么证据证明姜丽的举动是因为介子?”顾辞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她和柊莲加产生了共鸣?” “经过过去的故事,你还没明白吗?” 过去的故事里,介子始终都是一个独立又坚强的小孩。 即便是将要投井了,还是让柊莲加夫妇好好活下去。 顾辞实在没有办法将这样一个小孩,与一个想要拉人入井的小孩联系到一起。 更不用说,在这个世界故事的最开始,就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娃娃妈妈井里叫,娃娃要往井里跳……”顾辞喃喃复述着童谣,又对边屹柏说。 “很多事情我们都太过于先入为主了,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 边屹柏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我们见到介子的时候,他都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而你们精神出现恍惚的时候,介子也不在场。” 边屹柏是见过介子的,就在那天的树下,可介子只是说找到顾辞了,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是啊,”顾辞点头,又想到她梦境最后留下的那一句恶毒诅咒,“我倒是觉得……柊莲加才是怨气冲天那一个。” 顾辞自嘲地笑笑,又接着说:“还有,他总是在夜里出没这点,我也觉得……并不只是村民心理暗示减弱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顾辞感慨之余更有些悲伤:“他怕这些人都来不及……” 连下山都要小心翼翼地数着台阶的人,又怎么会借着村民心理暗示减弱的漏洞,几次三番往外跑。 或许整个镇子的假象是存在着心理暗示的成分,但介子的出现却并不由镇民决定。 介子之所以恰好在这时候出现,说到底不过是怕再一次被群起围攻,才选了大家都睡着了的夜里跑出来享受他本该在享有的乐趣罢了。 “明明是个这么贪睡的孩子。”顾辞低声嘟囔。 边屹柏没听清顾辞说的,便凑近问:“什么?” “没什么,”顾辞摆摆手,“假设归假设,回去看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过多假设不比亲自验证,边屹柏点点头便应下了顾辞。 不过在应声之后,他走快了两步,将手伸到了顾辞面前。 顾辞顿足,侧眸看向边屹柏:“这是什么意思?” “去见我们儿子不装得像一点?”边屹柏戏谑一句,又重新正色,“你脸色很不好。” 脸色很不好这点,其实顾辞从刚才和藤野老师谈话期间就感受到了。 应该是手伤有些发炎了,加上几天没有进食,而出门前塞得那点食物没办法填补身体素质上的缺口,才使得现在顾辞有些发热。 她手放在边屹柏手心的时候,彻底确信自己这是发了烧。 可开口时,她又不忘开一句玩笑缓解边屹柏的神色:“边教授你手这么凉,看来有些体虚啊。” 边屹柏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加重了牵着顾辞的力道,扶着她重新回到庭院前。 站在庭院门口时,顾辞步子稍顿。 她望向院中古井,对边屹柏问:“你说他会不会不愿意见我们。” 虽然边屹柏仍有些不愿意戳穿顾辞,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轻声道:“顾辞,在这里他不认识我们。” “我知道,”嘴上说是知道,顾辞心里还是难受,“我只是怕他不愿意走,才不愿意见我们。” 边屹柏望着顾辞侧脸过了许久,宽慰她道:“不会的,他一直在等你。” 说完,边屹柏松开了手,在顾辞身上推了一下:“去吧,故事也该画上句号了。” 戏精夫妇的上镜只有0次和无数次 边屹柏:怎么办……只能宠着呗(摊手)。 某糕:我看你也乐在其中吧。 边屹柏:(眼镜反光)是吗? 某糕: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休息一天竟然顺利入V了!带着双更我来啦! (这个世界已经写完了~~ ) 21号晚上7点抽五个全订的宝子一人1000晋江币~感谢大家支持! (明天还有双更!请等!) 第38章 顾辞收拾了情绪,重新走回庭院里。 她在井口站定,边屹柏则是与事务所几人还有姜丽打了招呼,便把他们都带进了屋子里。 一直到樱花树下只剩下顾辞一个人,她轻声问:“介子,你在吗?” 微末的腐臭味开始飘进顾辞鼻腔。 “介子,我知道你在。”顾辞将声音放得更缓,“……妈妈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面前樱花树在眨眼间变了模样。 腐臭味渐渐浓郁,从步步直到将顾辞包围。 “妈……妈妈?” 声音从背后传来,之前听着刺耳的嗓音在这一刻只让人觉得无比熟悉亲切。 顾辞回头,望见满身泡烂了看不见五官的脏小孩就这么站在那里。 可这时候,顾辞已经感受不到半分鄙夷和厌恶,只对面前的这副轮廓感到一阵心酸。 “介子,”顾辞忍着喉口的哽咽,半蹲下来对介子说,“……对不起。” 面前女人的模样对介子来说尤为陌生,可语气却莫名熟悉。 他歪着头,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许久后迟疑地开口:“妈妈?” 顾辞:“是我。” 介子踉跄着靠近:“妈妈?” 顾辞再一次应答:“是……是妈妈。” 介子一路拖着步子站到顾辞面前,抬头用黑魆魆的眼眶仔细打量了顾辞好久:“妈妈,介子想你。” 顾辞眼角一滴泪水落下,她上前抱住了介子:“介子,妈妈也想你。” 顾辞就这样抱着介子过了许久,直到身上衣服几乎被腐水浸透,她松开了介子。 “介子,”顾辞牵起介子的手,“让你在这里受委屈了。” 介子动作迟钝地摇了摇头:“不委屈,陪着妈妈不委屈。” 果然,无数个日夜颠倒,只不过是为了陪着久久不愿意离去的柊莲加罢了。 所谓“你愿不愿意来当我妈妈”,估计也不过是柊莲加哄骗人下井陪介子的一种套路罢了。 顾辞这样想着,回头看向姜丽在的屋子。 也不怪姜丽会因为感同身受这么容易中招,在这里最有资格去和柊莲加共情的,应该也只能是她了。 顾辞稍忖,腹诽了一下说辞,便对介子又开口说:“可是介子,如果你一直在这里,妈妈就会一直在这里。” “只有你真的离开了,妈妈才能放心离开,你知道吗?” “你不是要救救妈妈吗?” 这个道理对于介子来说有一些难懂,他歪着头看着顾辞,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妈妈爱你,所以妈妈想要给你最好的。” “妈妈怕你挨饿,怕你寂寞,怕你在湿答答的井里一个人孤苦伶仃。” “所以妈妈才留在了这里,一直陪着你。” 介子仍是不解:“可妈妈不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妈妈真的是被困在这里吗?”顾辞反问,“还是妈妈主动被'困'在了这里?” 大道理对于介子来说有些难懂,可最后直白的话介子倒是绕明白了。 “所以介子走了,妈妈也会放心离开吗?” 即便变成了鬼魂,介子好像仍是那个乖巧的介子。 一想到这点,顾辞便又有些不舍。 可顾辞还是端起了笑脸对介子缓声道:“是的,只要你好,妈妈就会安心离开了。” 话说到这里,顾辞身后的井中忽然传来一丝动静。 这动静顾辞一点都不陌生,就和上一次介子来找她时,井中传来的动静全然一样。 ——那是顾辞曾以她身份生存过的一具皮囊。 ——甚至是装满了怨恨的皮囊。 带着怨恨和疯癫离开,任谁都能想象得到这日夜交替下她能累积多少怨恨。 顾辞没法去想象与柊莲加正面交锋的样子,只好抓紧时间,让面前的人进一步做出割舍。 眨眼之间,顾辞心中灵光一闪。 她抱起介子就跑向更远的地方,一直屏息凝神,等到了柊莲加从井里爬出来。 就见柊莲加长发遮面,一双指甲尽数脱落的腐手就这样拖着满是腐臭的身子爬出古井。 看着柊莲加冲两人爬来,模样几乎不成人形,顾辞双手放在介子的肩上:“介子,你看。” “这已经不是你原本的妈妈了。” 柊莲加拖着满身腐水,僵硬的四肢一点点爬过卵石小道,嘴中念念有词:“我的介子……介子。” 一些陈旧的回忆重新回到介子的脑海中,逐渐与面前匍匐扭曲的女鬼背道而驰。 介子有些难过,看着柊莲加爬行的样子低声道:“妈妈……” “介子,这里不该是你和妈妈的归宿,”顾辞有些不忍,“你们应该去更好的地方。” “更好的地方?”介子回头,“什么是更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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