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狗链子,大概指的就是“魔神使徒”的图腾。 或许他的本意是羞辱晏九夏,但晏九夏本人丝毫没有被攻击到之感。 即便把无限游戏和现实世界叠加在一起, 或许也很难找到像晏九夏这样,将“感情”归类为“待进化因素”的人了。 当然,这世界上蔑视感情的人很多。 但晏九夏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本身对于“感情”这件事,并不带有明确的负面看法或者蔑视情绪。 他只是如同面对公式计算的冷静研究者一般, 平静地将其归类为研究结果中的杂质,是需要被剔除的“待进化”部分。 这个过程中,不掺杂任何的个人感情或者情绪倾向。 同样,晏九夏也能够接受,自己被这个待进化因素污染了的事实。 他被情感俘获,成为了完美公式中的杂质。 但, 那又如何呢? “她在哪里?” 晏九夏没有理会他的话,神色平静地问。 无限主神听到这个问题,居然笑了出来,表情说不出来是讥讽还是自嘲: “她?她一直都在这里啊,你不知道吗?” “不管是你们要死了,还是我要死了,她都在这里看着呢。” “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都只是被利用之后,要被丢掉的棋子罢了!” 他的声音嘶哑,泣死般凄厉。 男人看向天空,视线与宁汐柔相撞。 从头到尾,他都很清楚,自己身在她的棋盘之中。 她一直在? 晏九夏一怔,顺着无限主神的视线看去,但在他眼中,那里只有一片无际天空。 池隨冬和柏景垣当然也听见了无限主神的话,他们同样抬头看去, 但是他们看不见。 有某种无形的东西,阻隔在宁汐柔和他们之间。 猛虎柏景垣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阵阵低吼,野兽化增加了他的力量,也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了他的理智。 棋盘的边缘模糊了。 宁汐柔看过去。 模糊,断裂,溃散, 棋盘化作一张朦胧的网,就要将宁汐柔包裹其中。 “怎么……” D先生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惊讶。 他拉住宁汐柔的手,想要拉着她一起向后退去,却被她的下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不,我想去。” D先生站在原地,看向宁汐柔的侧脸,只说: “等棋局结束,你就能拿到钥匙……” 拿到水晶头骨,拿到钥匙, 一切的真相和胜利都在那里等待着你。 “要什么样的结果,才能算是棋局结束?” 宁汐柔转过头,看着D先生的眼睛。 那双黑瓷面具之下的眼睛里,此刻带着宁汐柔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 “只要一方的棋子耗尽,棋局自然结束。” 果然。 宁汐柔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惊讶。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棋局,但被不公平对待的,并不是看上去1V3的无限主神。 而是柏景垣,池隨冬,晏九夏三人。 不仅仅因为对方有着炼金机械构成的军团, 更是因为,他们三人是玩家, 而无限主神,是游戏系统的“寄生虫”。 对,寄生虫。 这是宁汐柔对于无限主神的评价: 一个用某种方式将自己和无限游戏系统绑定的寄生虫。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 就是无限主神似乎有着类似于“系统”的权限,但这些权限都异常有限。 之前在介绍“无限主神”的时候,晏九夏曾经提到过这一点: 无限主神会以“支线任务”,或者“重要副本线索的形式向完成了他任务的玩家发放报酬。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游戏系统和无限主神的形象存在着种种矛盾,但大部分知道其存在的高玩,还是会认为无限主神是系统的一个马甲。 因为能在无限副本中发放支线任务的,还有谁? 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发放任务的能力, 他只是作为系统的寄生虫,刚刚好知道任务的触发点是什么。 任务,道具,线索,不外如是。 寄生虫依靠着宿主得到不属于他的权限, 也会依附着宿主,得到不属于他的生命力。 柏景垣三人也许可以打败无限主神,因为对方本来就不算强大, 但作为玩家的三人,几乎没有可能彻底杀死无限主神。 因为比起对方的“宿主”游戏系统来说, 他们实在太过渺小了。 宁汐柔和他们所面临的困境是一致的: 获得了新骨骼的她,也许比无限主神要强大,但依然没有游戏系统强大。 否则,她就不会困在副本中,被深渊安排着往前走。 所以,如果想要棋局结束,如果想要拿到通往真相的钥匙, 能被耗尽的棋子,只有宁汐柔一方的,这三个玩家而已。 “不是说,这是给我准备的棋局吗?为什么好像结局,注定是我要输?” 宁汐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棋子耗尽,就一定是输吗?” D先生反问她, “棋子,本来就是要用的。用光了,才证明他们发挥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他看着宁汐柔,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还是说,你舍不得了?” “不可以吗?” 宁汐柔反而笑了, “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为什么要舍得?” 她说完,将自己手从D先生掌心抽出,走进了那棋盘的网中。 D先生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轻声呢喃着: “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要牺牲我才能获得胜利的那一刻, 你也会像现在这样,闪过哪怕只是一瞬间的不舍吗? 宁汐柔踏入棋盘, 脚下的大地颤抖着。 那些炼金机械重新站了起来,他们没有眼睛,却不需要任何指引就能找到宁汐柔的位置,将她围起来。 遮天蔽日。 宁汐柔抬眼看着天空, 那上面现在有着两个太阳。 一个,是“神明”的心脏; 一个,是缓缓升起的水晶头骨。 “姐姐!” 柏景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虎 爪拍在地上的声音,他向宁汐柔奔来。 巨虎在她面前停下,小心地不扬起一粒沙尘。 他低下头,用湿润的鼻头轻轻碰宁汐柔的手。 “姐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他说着,黄金瞳竖起,看向一旁的无限主神,眼神中流露出杀意: “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拽进来了?杀了他就能出去了吧。” “不是。” 宁汐柔轻轻碰了碰猛虎的鼻尖,问: “他刚才说的话,你不好奇吗?” 关于她一直在看着这一切,一直在操纵这一切的事。 “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 老虎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大猫,喉咙里滚出咕噜声,像个得意的孩子在炫耀自己的发现: “刚才我跑不动了,然后,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力量,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就想到,这应该是你了。” “你在看着我。”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柏景垣见到过宁汐柔的魔力,也被这份魔力所伤过,当时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用积分治疗都无效,过了很久才好。 他记得属于她的力量。 “你来了。” 池隨冬借助傀儡线从树上下来,看向宁汐柔,只问: “我该怎么做?” 他向来不擅长说话,也不太会撒娇卖乖,比起展示情绪,他更习惯于展示自己用处。 不管是顺应她的安排在副本里安静等待十年,还是主动接下任务说要去反杀无限主神。 以及现在, 都是一样的。 只要他还有用,还有价值,她就会继续使用他。 “目前,其实我也不知道。” 宁汐柔笑了笑,摇头,只说: “见招拆招吧。” 她说得很轻快。 走入棋盘,走到这里,明明是踏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棋手走到了棋子中间, 可她居然觉得轻松,甚至不自觉扬起唇角。 宁汐柔看着晏九夏,对方此刻背对着她,沉默良久,转过身来。 少见的,他脸上没有笑容,甚至没有那种看似温和的儒雅面具。 他看着宁汐柔,神色微怔。 良久,终于开口道: “……真奇怪。” 宁汐柔看着他,笑着问: “奇怪什么?” “奇怪在于,我明明知道,你不来才是最好的。可我希望你来。” 他回答, “但是,当你来了之后,我又开始希望,如果你没有来就好了。” 晏九夏或许是三人中唯一一个隐隐明白, “宁汐柔来了”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的人。 他向来很聪明。 晏九夏的视线扫过那些一个个站起的炼金机械。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即使不是真正的游戏系统,但是能以“无限主神”自称的人,怎么可能被三个玩家轻松打败。 从一开始到现在,无限主神所有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将宁汐柔引进来。 因为在不同的维度中,他无法接触她,更不用说杀死她。 但宁汐柔不知道这一点吗?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进入这里,如果她继续“观看”,她就立于不败之地吗? 她知道, 她一定知道。 “感情真是奇怪。” 他在说自己,也不仅仅在说自己。 “嗯,很奇怪。” 宁汐柔点头,一副赞同的样子: “不过,也很好玩。” 没有死,生就没有意义; 没有死,爱就没有意义。 “可是属于我的,我就是不想牺牲。” 她笑着说。
第127章 魔女的游戏(19)那是属于她的心脏…… “喂,打情骂俏也要有个限度吧。”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说话的正是无限主神。 “还没问你呢,脸怎么弄的?” 宁汐柔转过头看着他,毫不掩饰唇边一点笑。 尽管知道这可能只是无限主神的陷阱,但宁汐柔依然觉得这个画面相当顺眼。 谈不上幸灾乐祸,但是好像也差不多了。 可能因为之前对除自己之外的人或者事物都完全没有投入过真正的关注, 宁汐柔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挺记仇的。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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