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雾调整好呼吸,从他怀里仰起头,轻声问:“你猜刚才他离开前,跟我说了句什么?” 对视良久,程则逾眼尾散漫下落,不耐烦地撇过头:“抱歉啊,不是很想知道。” 庄雾笑了,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行掰回来,没留悬念:“他让我加油。” 程则逾低眼睨她,还是没什么表情,唇角压得很凶。 庄雾胳膊缓缓往前伸,勾住他的脖子,眼睛亮亮地补充了一句:“加油拿下你。” 纸和火的关系,只要触及便会灼烧。 目光纠缠不过三秒,分不清谁先发出信号。程则逾扫开障碍物,轻而易举地将庄雾抱到桌上,长腿挤进膝盖,拢住她脆弱的后颈,再次用力地,不由分说地亲上来。 …… 园区的咖啡店歇业,宋宋只好绕到附近去买,浪费了点时间。 担心待客不周,她急急忙忙冲上楼,没顾得上敲门,匆匆按下门把手。一抬头,喘气声消弭在嘴边,她眼睛惊得瞪大两倍,猛地抓紧了咖啡纸袋。 “我靠,好劲爆。”
第37章 蕴篝火 光影收缩, 门倏然被拉紧。 思绪注入镇定剂,有小部分自失序中回笼。 庄雾稍睁开眼,雾蒙蒙的视线, 冷白眼皮紧闭, 黑睫绵缠而沉浸。 程则逾偏于明知故问, 像在调情。开始时, 舌尖挑她唇齿空隙, 逗弄似地轻吮, 唤她音音,又问我们在做什么。庄雾气息颤巍巍,回应他, 在接吻。 那应是蓝色海绵,氧气挤尽,停窒中急切喘/息,再辗转搜寻。 充盈的会是什么呢。微妙的迷乱, 理智融动, 明晃晃的真心。 后颈上,大手在摩挲脉络,干燥掌心压着黑发,再移至耳侧, 安抚性轻蹭, 与卷弄唇舌的纵情大相径庭。 下巴仰抬得发酸,庄雾拉他手腕, 力道软绵绵, 转瞬间被缴获, 被扣紧。不得已,承受换作攻击, 呼吸紊乱的间奏里,她咬住他舌尖。 “嘶……” 深吻就此中止,氧气重新充斥,初秋轮回,白得一个漫长昼夏。 庄雾伏在他胸口,重重喘/气,潮硬的薄肌,胸/腔震动压在眉心。她摸到节节肋骨,手指受重力拖拽,不是故意,朝下滑过腹肌,勾住了冷冰冰的金属扣。 指尖即刻被捉起,放到唇边,亲了又亲。 程则逾抱住她,理顺黑发,将单薄的肩藏进布料。不算冷的天气,他体温蕴着团篝火,烧得声线低哑:“咬人还耍流氓呢?” “门没锁,我好像听到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他轻巧回她,甚至带笑。 庄雾仰起头,顿觉惊然,下巴故意磕他锁骨:“那你还不停?” “这不是停了?”无效对话,程则逾头颈低垂,去找她的眼睛,“没穿衣服的是我,你怕什么?” 可乱糟糟是她。 庄雾咬住唇,愠色交织情/欲,有幸观赏的人,却轻轻掩住她眼睛。温热肤感落在嘴角,抹去湿亮水渍,转而移到唇中心,揉了两下。 她听到他说:“怎么这么软。” 须臾,又说最好别张开。 庄雾立马紧抿唇,偏头拿来T恤,塞给他,“先把衣服穿上。” 程则逾垂下眼,看了但没接,反倒歪头撑在她身侧,声调散漫:“这么皱,怎么穿啊——” 眸光相触,得意源于厚脸皮。庄雾忍无可忍,扬手扔远了些,那别穿了。 程则逾松散表情未动,眉舒目展,忽而短促地笑。 “没点耐心。” 他轻啧,倾身捞回衣服,不紧不慢地往身上套。 庄雾推开他,按住桌边站稳,视线不经意飘斜,黑色布料下坠,快遮过亮津津的肌理,青色隐于紧实腰际。 “你……腰上的是纹/身吗?”她盯着那处,惊奇。 程则逾顿了下,很快若无其事地穿好衬衫,扣子竖排分散,他勾起唇,懒洋洋地朝她摊开手臂,一副听候发落的架势:“自己来检查不就知道了。” 是陷阱。庄雾拒绝自投罗网,默不作声,转身往门的方向走。 “不好奇了?” “没那么想知道。” “可惜了。”程则逾尾调悠悠,个高腿长地追上,凑近她耳边,低低发出邀请:“随时恭候。” 门打开,多出一人存在。 宋宋贴靠墙,脸朝里,像个罚站的小学生。 庄雾轻拍她肩膀,好笑道:“怎么站门口?” 宋宋吓了一跳,飞快瞄了眼程则逾,义正言辞地说:“放心庄雾姐,我一直守在这儿,没有人进去过!” 庄雾转过头,一副“看你干的好事”的表情。程则逾冲她挑眉,坦然回了个“嗯,怪我”。 “其实我们——” “不用多说,我都懂!”宋宋打断她,说完就要跑,冲出半步又拐回来,把手里的纸袋塞给庄雾:“咖啡。” “嗯。”她重重点了下头:“能解渴。” “……” 人一溜烟儿消失,故事新版本即将上线。 庄雾想想就头疼,把咖啡递给罪魁祸首,没好气地问:“喝吗?” 程则逾伸出手,想了下,又散漫地插进兜里:“喝别人的咖啡,不好吧。” 醋劲儿没过,庄雾叹了口气:“真不喝?” 程则逾喉间挤出一声嗯:“爱吃醋,不爱喝咖啡。” 走到电梯口,方才的男模正在通话,侧窗明亮,秋色映进玻璃,画报似的赏心悦目。 闻声,他朝他们点头示意,很快又对着听筒轻声言语。 程则逾下巴一扬,似笑非笑地开口:“去吧,爱喝咖啡的人在那儿呢。” 怪腔怪调,庄雾干脆也不按常理。她冷不丁说好,然后拎着纸袋,一言不发,往他指的方向走。 不出半米远,就被人勾回去。 程则逾按下电梯,胳膊没撤离,松垮搭落她肩,泄愤似地捏她脸颊,咬牙切齿:“你就气我吧。” 庄雾仰头,朝他眨眨眼,学着某人明知故问:“不是你说的?” 揽着人进电梯,程则逾冷嗤一声:“这种时候倒是听话了。” 下到一楼,隔着一道自动玻璃,运营部聒噪迭起,前台小姑娘也不见踪迹。 他们走出大楼,程则逾指了下停车位置,庄雾点头说知道了,又没忍住,慢慢扯平他衣角褶皱,轻声说:“不然,我开车送你吧。” 程则逾顺势握她指尖,依旧是烫的。 他没说用,也没说不用,笑着给了个可行性答案:“然后我再送你回来?” 那也太腻了。庄雾摇头作罢,把咖啡递给他。程则逾这次没拿乔,接过来,认真道:“这两天可能要加班。” 哦,没时间见。 庄雾冷静解读完,点头说:“好。” “刚到手就冷落,会不会生气?”程则逾紧接着问,是打趣的口吻。 “不会。” 秋风别样贴心,卷起一场送别礼。 程则逾接住一片落叶,交到她手心,还是哄了人:“只跟女朋友报备。” / 他不在,庄雾也没清闲,着手准备礼物,下班饱受雎静叨扰。 据说是那晚后,梁季桉不知抽哪门子疯,二十四小时驻守家门。雎静开车到楼下,他比电梯到得快。雎静住酒店,清晨的大堂总有一张冷面孔,说完早安便离开。 今天是周六,庄雾醒的很早,下楼慢跑完,带了早餐回来,这会儿洗完澡,雎静恰好醒。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雎静不胜其烦,躲进庄雾家,耳根子清静了,呼吸顺畅了,沙发躺姿分外惬意。 庄雾笑了笑:“他是在追你吧。” 雎静想到什么,打了个寒噤:“阴魂不散追人法?” “可能怕你私底下见沈放?” 不然,怎么住进她家,梁季桉就安分了。 “对了。”雎静绕开话题,翻了个身,爬起来,“难得周末,你不去约会?” 红豆粥热气腾腾,庄雾揭开盖子,分了半碗出来,不是哀怨的语气,“程则逾很忙。” 是真的。深夜回消息,听筒中的倦音,庄雾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尽量做到不打扰。 方才在楼下,碰上邻居遛狗,随行过一小段路,她拍了小狗视频,下意识想分享给程则逾,发送瞬间及时止住。 他陪她聊天,说没营养的闲话,休息时间又该缩减。 不说多称职,她起码不能是负担。 当时,老太太还询问起,男友最近怎么不见登门。庄雾听到这个称呼很多次,邻居的,保安的,甚至杂志社来访人员的。 今天难得不心虚,坦然道:“他工作忙。” “怎么能这样!”老太太眼瞪圆,仿佛程则逾犯下弥天大错,“改天他来,我肯定要跟他说道说道。” 庄雾点头附和,睫尾坠着笑:“那麻烦您了。” 小餐厅香味浓郁。 雎静拉开椅子坐下,狐疑:“他不会是在敷衍你吧?” 庄雾给她夹了个虾饺:“像你敷衍梁季桉那样?” 雎静瞬间闭嘴,过了会儿,没忍住嘀咕:“人和仪式感,总得有一样吧,不然也太不用心——” 话音未尽,庄雾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盘子里是咬了一半的糯米糕。 雎静张了张嘴,不明所以,伸长脖子瞧,看她安静走到客厅阳台。 玻璃花瓶中,花期长的险胜一筹,却也面临枯萎。花香颜色褪去,瓣瓣凋零,它们眼睁睁看着躯体的一部分慢慢脱落,短暂明媚过,像在进行死亡倒计时。 一枝枝抽出,细数。 每叠加一个数,庄雾脑袋里回放的都是那句:送你的花数过没。 在数了,数得很仔细。玫瑰,茉莉,洋桔梗……庄雾的心跟着它们衰败,再重生,最后一枝攥在掌心,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一。 雎静好奇走近,看她格外珍视,饭都不吃来插花,还是一堆失去饱和度的败枝,再神经大条也该猜到。 “程则逾送的?” 庄雾点点头,垂眸出神,一时沉于新鲜数字的含义。最后干脆找来剪刀和麻绳,将尚未枯萎的系紧,倒吊在阳台,趁日头好时晒成干花,储存久一点。 直到夜晚降临,庄雾出门,帮雎静取了衣服,然后重返公寓。走出电梯,信号恢复满格,有消息迫不及待地传送过来。 程则逾说离职流程交接完毕,正在跟团队的一群小屁孩吃散伙饭,自然问起庄雾:【晚饭吃的什么?】 庄雾低头打字,避重就轻地回复:【不太好吃。】 过了两秒,她又试探性地发出一条:【你喝酒了吗?】 程:【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聚餐照,吃的火锅,桌上啤酒瓶堆积不少。 喝了酒没法开车,见面即为顺理成章, 庄雾迟疑片刻,删掉输入框的那行:【我想去找你。】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7 首页 上一页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