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女士还在旁边唠叨, 她赶紧借着给妹妹辅导作业的理由进了房间, 将一切话语搁在门外。 南昔在上高中, 英语是薄弱项, 南夏教了她几个语法她听得云里雾里, 毕竟南夏英语比她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英语这东西是有点看语感的,就像中文一样, 辅导完作业南夏干脆带她看了会儿美剧。 身旁的人看得认真, 南夏却若有所思, 她明明已经避开了跟他看过的片子,仍旧会想到熟悉的台词。 他们以前经常会一起看电影,她挑中的片子他从来不说什么, 直到有一次两人都走了神擦枪走火,眨眼间屏幕上就闪出了结束的字样。 南夏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又实在太困, 他一边抱她出去一边讲给她听。 她才发觉,那段时间他陪她看过的很多电影他都是看过的。 南夏知道他是个很好的爱侣,凡事都会迁就,大概是出于骨子里的绅士气度, 从不觉得在某些方面取悦她有什么。 她那时候故意笑他,看过的电影再看一遍有趣吗? 温聿秋揉着她的腰, 看过和同你看过总归是不一样的。 …… 她回过神,屏幕上反光的脸唇角扯了扯。 那几日她过得都比较自在,只不过年后她要准备去找工作,到时候可能就没这样清闲。 先前和家人商量好了,大概率留在邻省离着两个小时左右车程的临城。距离近,回家方便,那边发展也比本地更好。 这个折中的决定对于她和家人,勉强大家都能接受。 跟盛斯衍约会这事儿,南夏没来得及找借口盛斯衍就邀请她出去玩,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带她吃完饭以后去打台球。 她有些无奈:“该不会我妈又联系你了吧。” “是这样,”盛斯衍笑着说,“你就当我们两个是出去搭伙吃饭吧,反正我除了同事以外也没什么朋友。” 南夏也就姜蔻一个朋友,本地其他的同学朋友后来都去了不同的地方,要么关系不到位要么这会儿还在外地。 原本打算把姜蔻带上,对方表示了拒绝:“你们俩约会,我怎么能过去当电灯泡。” “只是普通朋友吃个饭。” 姜蔻否定地“嗯”了一声,表示不信:“就算刚开始是纯友谊,后面也容易假戏真做哦。” “你是不是高看我了。”她觉得自己又不是万人迷。 姜蔻表示你这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好吗,胸大腰细屁股翘,就庆幸她不是男的吧,不然早就拿下你了。 南夏照了照镜子,似乎女孩长大都是会变漂亮的,那种漂亮不但来源于外貌的愈发精致,还来源于她们越来越强大自信的内心。 她只是拿夹子将柔顺的秀发夹在后面,气质就已经很出众了,或许是站得地方越来越高,也就越来越有底气了。 南夏曾经看过一组照片,是她入职时和工作几年之后的对比,一张脸上带着青涩,另一张却有成熟的风韵。原本就漂亮的女人加上了自信和男人的滋养,看起来判若两人。 她原本想翻找一下跟盛斯衍的聊天记录,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他对自己有想法的蛛丝马迹,但最后觉得麻烦,还是放弃了。 为这点小事去找寻证据,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南夏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盛斯衍每次都很有分寸,她如果笃定会有自恋的嫌疑,而且她也不是没遇见过那种不会太注重性别就是对你很友善的异性朋友。 人家只是和你一起出去吃吃饭,让你帮忙做个挡箭牌,一切都在正常朋友的相处范围内,如果一切感情都要上升爱情的话就显得有些性缘脑。 隔天南夏挑了件棕色的复古长裙,披着就大衣出了门。上车的时候,她刚系好安全带,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从后座里拿出了一束花,送给她的时候看见她微微错愕的表情,说:“刚经过花店看见这束花衬你就买了送你了。” 他没给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他送的是一束蓝色的郁金香。南夏接过了花,却觉得哪儿有些不对了。这束花就像是某种讯号。 她礼貌地夸赞:“花很漂亮。” 盛斯衍笑得温柔,夸赞:“跟你一样温柔。” 新开的餐厅氛围很好,吃完饭盛斯衍跟服务生说了两句,接着便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曲子,霎那间悦耳的音乐流淌在室内,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一曲毕,竟然还有自发的稀稀拉拉的掌声。有个女孩凑过去找他说话,也不知道是搭讪还是做什么,那个女孩看向了她。 南夏察觉到他们的眼神,如果再感受不到就是傻子了。 等盛斯衍坐过来,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 “我刚刚弹得怎么样?” “很好听。” 走出餐厅,一路上两人尴尬地聊了几句天,南夏不自在,盛斯衍没有太多恋爱的经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一会儿到了台球厅,盛斯衍问她会不会打:“要不要教你?” “不用,我会。” 南夏不仅会,而且一击即中,没几下就先进了球,显然经常玩。 她直起身,柔顺漆黑的头发落在腰上,整个人明媚自信,大方漂亮。 盛斯衍眸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想那天那个男人是不是会教她,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心里想问,盛斯衍却不敢问。 那天南夏打了一局就觉得没劲了,她坐上车后看向那束花:“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柔端庄善良。”他想着对她的形容词。 “所以,你对我有兴趣吗?” 南夏问得直白,盛斯衍显然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情况,耳根竟有些红。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美貌很有攻击力,他突然觉得她不该是温柔的,她清冷孤傲,心里却藏着火种,只是不轻易显露出来。 如果在那个人面前,她大概会是风情的。 盛斯衍原本想先从朋友做起徐徐图之,此刻面对南夏的直白却不得不坦白地说出来,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些紧张:“我……确实对你感兴趣。” 他说:“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它引领着我靠近你。原来感情是这样不讲道理的,我想,我没办法控制我对你的好感。” 南夏张了张唇。 盛斯衍怕她拒绝,不愿意错过一个让他有感觉的人,索性抢了她的话:“本身你也缺一个结婚对象,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对吗?” 他说得郑重:“南小姐,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她错愕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同他对视了会儿后垂下长长的眼睫:“你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选,如果只是单纯的结婚对象,互相有好感和互相没有感觉都没什么关系。但你对我的好感是单方面的,如果我不能给予回应就给你机会,这对你不公平。” 盛斯衍对情爱的感知有限,他只想有跟她在一起的可能,并不知道感情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有多苦涩,总觉得有希望是最好的。 “你还是不能忘了他吗 ?” 他问了这个问题,南夏诚实地“嗯”了一声。 这几天她耳边还是会回响起那天他的声音,想到那天挂电话他的最后一句。 毕竟是一段漫长的感情,短时间遗忘谈何简单,所以先前她相亲都很随意,也没把结婚和喜欢挂上边。 去相亲的人,基本也不会谈到喜欢。盛斯衍却是个例外。 他藏下面上的失望:“我知道一时之间做到确实很难,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得这样快。给我一个机会,让你看到我的机会。” 南夏不想浪费他的时间,刚要给予答案时盛斯衍没让她继续说,他害怕那个结果,体面地说:“我送你回去,等明天早上你睡醒的时候再告诉我答案。” 他希望她能深思熟虑。 盛斯衍确实是个很好的人,甚至是个很合适的人,假设没有先前温聿秋回来找她,假设她心里没有别人,说不定他们真的有可能。 只是可惜很多事儿是不讲道理的,那么多假设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汽车很快到了楼下。南夏同他告别后,抱着那束花慢慢上楼。她有些走神,因而没关注到停车位里停的某辆陌生的车。 到了客厅门口,南夏站在玄关前将手上的包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她弯腰换鞋的动作有些机械,甚至顿在那儿出神,抬起眼时南夏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摆在鞋柜里,看上去格格不入又有些眼熟。 她有些错愕,感觉自己大概是有些眼神不好,今天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南夏踩着拖鞋往里走了两步,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家里见到他。 身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矜贵自持,他带的见面礼全都放在一旁,面上的表情温和有礼。 先前说过的话还在耳边,而如今再相见有些恍若隔世的意味。 她原以为,那次是最后一面了。 南夏想过很多种可能,他是来过问她和盛斯衍关系的、纠缠复合的、甚至只是过来看看她。她到底唇瓣轻颤,问他为什么在这儿。 温聿秋仍旧那副淡然模样,轻声笑了笑,指尖茶水冒着白汽儿—— “结婚对象,你看看,我还够格么?”
第74章 她只是站在那儿,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久久地对视,那一瞬间,她胸口酸胀情绪难忍, 甚至生出几分宽容和慈悲来。 原本还在为今天从听到的话动摇着, 可比起现在的场面盛斯衍说的话就像是微弱的风,而温聿秋是汹涌的浪, 轻易就能将她淹没。 有些人仅仅是出现,就能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南夏想起他的柔情, 想起从前他耐心地教导她工作, 想起他的温柔情话, 想起他唇齿真切的柔软, 和现在的他如出一辙。 那样不动声色的人, 最擅长用这种温和的方式捕获人心,一击毙命。 她心口寸寸塌陷, 甚至不敢往前移动一步, 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她会失去理智跟着他不管不顾地逃离这个世界。 纪女士看着她傻站在那儿, 赶紧让她坐过来。她不敢跟他挨得太近,可沙发就那么点位置,父母坐在右边, 她只能坐在温聿秋旁边。 两个人的腿几乎挨在一起,她尽量保持着距离, 垂眼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穿的颜色相近,像情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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