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他站在门口,看见梁晴穿着毛绒绒的家居服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跟个兔子似的,他还以为她今天一整天都会在床上待着。 “知道了。”她不耐烦回答,却头也不回。 储臣见她不动,手一直搭在门把手上,就这么看着她,颇有些命令和不把人叫出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梁晴感觉到那道冷冽的目光,皱了皱眉:“干嘛?” “我叫你吃饭。”他又说了一遍,语气里也有些不耐。 “我说知道!” 两人僵持了足足一分钟,谁也不肯退步,他的唇线绷得很直,情绪也被抻得很紧,不想让老人看到他们吵架的样子,于是走进来,关上了门。 “梁晴,你多大了——”他想,自己拉下脸面也无所谓,不能什么都计较,刚开口就看见了桌上躺着的几页纸。 他不近视,居中的几个字很大,他看清楚了。 “这是什么?”他拿起来问梁晴。 梁晴也没有闪躲和心虚,抱着手臂,仍是那副气不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你不认字么?” 她的骄傲,让人恨不得掐她的脖子,塞到床上去,但是他不可能这么做,轻蔑地扫视着协议上的字。 “刺啦”几声下去,他把协议撕了个粉碎,扬手就丢进垃圾桶。 “你想干什么?”梁晴惊呆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嗤笑道:“你做梦。”
第81章 “吃饭了。” 储旭在客厅高声喊道, 声音大到整栋楼都能听见,也打断了房里两个人的对峙。 梁晴淡定地把笔电合上,从储臣看见那几张纸, 到他撕个粉碎, 除了眼神讶异,她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她一言发不发地开了门, 储臣对着垃圾桶里的碎纸片冷静了几秒, 也出去了。 吃饭的桌子不大,四四方方的,大红色已经褪成了猪肝色,还有漆面被储旭小时候用小刀抠掉了,坑坑洼洼。 十几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的时候,吃饭写作业都在这张桌子上,有的时候也会去梁晴房间的书桌上写,偷偷看电视, 后来他哥就不允许了, 连梁晴的房间都不允许随便进。 今天储旭正好坐在那一面,看见自己小时候的印记, 饶有兴趣地指给奶奶看:“这是我小时候刻的‘早’。” 这是大多数人的共同记忆,一篇课文,看到鲁迅为了发奋学习在桌子上刻字,有样学样。 奶奶差点翻白眼了, 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我都不稀得说你了,你刻的是早吗?” 储旭捂住脑袋:“嘿嘿,又添了两笔, 是‘草’。” 小时候的自己是挺没素质的。 奶奶给大家盛汤,说道:“这张桌子还是我结婚时候的陪嫁, 我父亲亲手给我打的,五十多年了。” “完全看不出来。” “要不是搬家我真不舍得丢。”奶奶忽然伤感道,眼神却不住往梁晴脸上瞥。 梁晴心不在焉的,刚刚被储臣喊了那么一声“做梦”不是没有感触的,她看一眼自己的右手,顺便看了坐在她身边的某人,也是纹丝不动的状态。 她不自觉拧了拧眉。 奶奶又叹息:“哎呦,物件和人一样,老了就没用了,没用就会被嫌弃咯,可怜呐。” 储旭就有点看不懂奶奶了,这是在干什么呢? 卖惨吗? “愁啊愁,愁啊愁,手里呀捧着个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竟然还唱了起来。 梁晴把筷子拿起来,加了个蟹在自己面前的骨碟上,“想带你就带着呗,我又没拦着你。” “你最好说话算话。”奶奶道,“到时候可不准再说我捡破烂回家。” 梁晴说:“反正房子你一个人住,两个房间,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这折腾,我就鞭长莫及了。” 奶奶高兴起来。 她是个能接受新事物的人,可老人家到底是比年轻人念旧多了,就说这次拆迁,这些年轻人都是开心的,她终于肯搬家了,再也不用忍受这连车都不能停的破地儿了。 她一个老太太舍不得这里,却又没人说,说了也不愿意听。 “奶奶,我觉得把老古董拿去新家不是你的风格。”储旭咬了一口梭子蟹炒年糕,蟹肉肥美,年糕软糯弹牙,也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道菜。 老太太每次在厨房做菜,他都会扒在门口监工,长大了就会帮忙做,比如用砍肉刀把蟹一劈为二,横切面沾上面粉,油锅里炸,再裹上一层勾芡酱汁,这才是真正的鲜掉眉毛。 “什么样才是我的风格?”奶奶不解地问道。 储旭想了想,坏坏地:“作为咱们十里八村最强悍的老太太,你真的不考虑找个帅老头耍耍么?” 此话一出,桌上另外两个人纷纷侧目看过去,眼神如刀子。 奶奶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后脑勺,“臭小子,敢戏耍老祖宗,别吃了。”说着就把他刚送到嘴里的半只蟹拽出来。 储旭捂着脑袋被奶奶追得满屋子跑,撞到梁晴的后背,她吃到一半的蟹腿也飞到旁边人的骨碟中,黑妞不明所以地跟着叫起来,以为他们是在玩,场面一顿混乱起来。 梁晴看着自己咬过的蟹腿。 一直沉默的储臣抬眸看她一眼,波澜不惊地继续吃饭,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盘子里多出来东西,顺便把蟹腿也吃了。 梁晴更尴尬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吃过的东西还会被他吃掉,有她的口水啊…… 储旭被揍得跪地求饶,抱住奶奶的腿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真正的美女都是不打人的。” 储臣去橱柜里拿了瓶酒过来,就是普通的桂花酒,呵斥道:“别闹,过来吃饭了。” 他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一饮而尽,梁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喝酒,今晚就是一顿普通的晚饭,后又想起来可能是被气的。 这人真是被她那几页纸给气到了。 她张了张口,身体凑近他一些说道:“这个酒很烈,杂质很多没滤干净,你小心喝醉。” 储臣放下酒杯,看着她:“我要是喝废了,你会管我么?” 梁晴一顿,又转了话锋,“自家酿的酒,倒也没有那么厉害,你爱喝就喝呗。” 他敛了锐利的眼神,在心中冷嗤,他就知道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死活。思及此,又喝了一杯。 梁晴没什么话了。 饭吃完天已经黢黑,储旭问奶奶今年还要不要去庙里,奶奶说要去的,帮家里人祈福,他自告奋勇道:“那明天早上我送你过去吧?” “五点就得出发,你起得来吗?”奶奶非常不信任他。 储旭立即保证,“我肯定起得来!” 梁晴却是知道储旭为什么要跟着去,就帮着说:“你就让他送你吧。正好我最近犯懒,不想开车。” 奶奶说:“那行吧。” 储旭怕他哥察觉出来,赶紧看一眼他的脸,却发现储臣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哥他喝醉了?” 他的耳朵和脖子很红,脸也埋在臂弯里。 “不能吧,才喝这点就醉了?”奶奶拿起绿色的塑料瓶子看,水位线才下降了几厘米,着实有些夸张,但是奶奶却没多嘴,“醉成这样还怎么走?” 梁晴也很纳闷,这怎么搞? “小旭,把你哥扶进房间去睡吧,小心在这感冒。” “好。”储旭去拽他哥的胳膊,一下子还没背起来,储臣个头高也是真的很重,泰山压顶简直了。 储旭脑子里的水晃了晃。 “别。”梁晴跟了进去,两人已经分居好几天了,猛地再让储臣睡她的房间怪怪的,而且这是奶奶的家。 “我的床太小了,你把他送回去。”她站在门口细声说道 储旭才不干,累死个人,“你的床也不是今天才小的,怎么多一个男人你都容不下?” 梁晴也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我看你刚刚挨的揍少了。” “我说的事实啊,你们都打我。”储旭无辜地撇嘴,心说我哥因为什么喝醉你心里没数么?他想干啥你不知道么?把他带回去两个大男人干瞪眼? 他不给梁晴反悔的机会,赶紧抓着外套走了。 梁晴走到床边看他,这人睡觉的时候也心事重重的样子,颇为严肃。她凑近闻了闻他脖子里的味道,是很淡的玫瑰沐浴液的香味,还挺清爽,估计是在家里洗完澡过来的。 不用她再折腾了。 她去洗手间把自己的毛巾打湿,给他把脸和手擦了。 出来时,奶奶说:“我和小旭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就不管你俩了啊,可以回自己家去。”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 梁晴说:“年还没过完呢。” “你们在闹别扭,挺没意思的,以后再聚吧。” 梁晴心中顿时有些愧疚,奶奶肯定也看出来了,简直无法反驳,洗完澡回到房间,见他是原来的躺姿,也没有动,只是揭开被子靠近床沿躺了下去顺势关了灯。 房间里迅速陷入黑暗,过了好几分钟,才又缓缓亮了一点,是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的。 储臣淡定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前侧躺的女人,只留给他一个薄削的背影。他当然不可能喝醉,也不想给奶奶添麻烦,只是想让她管自己而已。 过了会儿,梁晴翻了个身,被子被压到手臂下面。 他帮她把手收下去,被子拉上来。 梁晴睡梦里又伸了手,他实在看不下去,再次把手收进去,这次还直接把她抱住了,他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她的脸。 梁晴当然是漂亮的,否则他怎么会在不懂得责任的年龄就喜欢上她,但她又是骄傲、且倔强的,她让人又爱又恨。 别人都已经发疯了,她还在这淡定地摸狗睡觉,看自己的丈夫发疯有很有意思么? 一瞬间,一股脑的愤恨涌上心头。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放不下她。 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攻城略地般,把的酒气都渡给她,他们是夫妻,他都没有嫌弃她的口水,她也不许嫌弃他! 梁晴很快被吻醒,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深睡,也在等他何时“醒”来,舌尖酥酥麻麻的痛着,气息稀薄,宛如电流窜过全身。 感到异样的不止是一个吻,还有别的地方。 梁晴也恼恨,自己怎么这样,心理上可以戒男人,偏偏身体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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