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东怎么能不害怕? 他们做过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当年,风华正茂的纨绔子弟,受困于父母的约束和强势的妻子,只想逃离出去。爱上了余红艳那样美得如同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向下的快乐能轻易将人拉入深渊。重重艰难,策划自杀的时候,也是真的想和她一起死。 只是看着她咽气的瞬间,死亡的狰狞与痛苦,让他动了退缩的心思,也许是下手的时候轻了许多,刻意避开命脉,也许是算好了。时间会在死前被人发现。 所有的一切,都是介于清醒和无意识之间的。 余红艳火化的那天她的大儿子去接的,当时还是个孩子,抱着廉价的骨灰盒,一句话也没有。 郑玉东也去了,看那孩子可怜模样,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储臣用恶狠狠的眼神质问他:“她自杀,是不是你教唆的?” 郑玉东不可能承认。 “如果你不去找她,就没有这些事。” 回到家后,他要了一笔钱,准备打给余红艳的孩子,却被他的父亲郑辉阻止了,郑辉说:“你以为你给他一笔钱,就能一笔勾销吗?”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郑玉东痛心地说。 郑辉说:“是啊,毕竟是一条人命,他是不会感激你的。我看那个孩子不像个善茬,现在只是年龄小没有能力,仇恨一旦生根发芽,他迟早会找你讨回来。” 郑玉东本来心里还存留着愧疚与良知,被父亲点拨的瞬间清醒过来,冒了一身的冷汗,“不至于吧,法律都没判我有罪。而且他一个小孩能干什么?” 郑辉那双眼睛早已看透了一切,他这辈子接触的富人不多,但穷人尤其的多,穷途末路,呵呵。他告诫郑玉东:“那是你不知道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会失去理智,会丧尽天良。” “那怎么处理啊,爸?”郑玉东六神无主起来,他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被救回来之后,他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只想好好生活下去。如果不想让储臣来找自己的麻烦,总不能一脖子掐死他吧。 郑辉狠绝地说:“不要让他有出头的机会,把他摁死,在你脚下当狗。” 他们这种人打压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太简单了,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一路受挫。 只是储臣这人命大又胆大,一路出事,一路麻烦,还是让他越挫越勇,翻了身。 两边胶着的状态一直到郑玉东兄弟俩入狱,郑辉纺织厂破产,就连厂子的那片土地都到了钱旺新的手里。 郑辉已经风烛残年,而郑玉东只有一具缠绵病榻的身体。 他简直怕死了。 * 储臣坐在车里又点了一根烟,但是想起来马上要回家吃饭了,这烟味被梁晴闻到,肯定让她不高兴的,就立即丢进矿泉水瓶子里。 下车时,他感觉有点累。 梁晴也才从健身房回来,刚洗完澡在换衣服,中午他说她体重跟小鸡崽似的,她立马就去健身了。不为别的,就为看上去更有体魄一些,作为一个女性在外面遇到危险时,也能最大可能自救。 储臣进门时看见她裸|露着光滑的后背,就从后面抱了她一下。 他的衣服上带着凉意,梁晴被冻得一哆嗦,又渐渐回暖,“你吓我一跳!” 储臣松开她:“能进这个家,能这么抱你的人只有我,你害怕什么?” 梁晴把宽松的毛衣套在身上,又把头发从衣服里整理出来,“是,只有你能。别人这样早就被我一刀噶了。” 储臣沉默了一下。 梁晴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衣服上沾染的烟味,“你不是去医院看钱文佳爸爸了吗?在人家病房也抽烟吗?” 储臣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狡猾地转移话题道:“今晚别在家折腾了,出去吃吧。” “我的确有点累。”梁晴看向他:“但是你不能做饭给我吃吗?” “我那技术,吃多了怕你香消玉殒。”他想和她一起去出去走走,就直接抱起她去门口换鞋。 梁晴在他肩膀上打了好几下,“你疯了吗?我还没有护肤吹头发。” 等梁晴认真梳妆打扮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甚至换了一条很显身材的裙子,前凸后翘,风情万种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别出去了。”他站起来,“去床上吧。” “我花了四十分钟化妆,你不要逼我打你。”梁晴嘚瑟地扬扬下巴,摇曳生姿地去换鞋了。 梁晴想象的逛街是悠闲美好的,但是春节假期到处都是人,吃饭要排队,还是两个小时打底,她顿时就萎了。 “你饿吗?要不去逛逛。”储臣提议,“买点东西吧。” “也行。” 对于梁晴这个几月不上班的人来说,假期并不是那么珍贵,两人悠悠逛逛地走到了顶楼的电影院,各大电影都在抢占春节档,有不少宣传很好的影片。 其中有一个主打亲情的喜剧电影正在热映,也是排片最多的,他们只能买上这个。 梁晴在手机app上买了票,去机器上取,吩咐储臣去买一点爆米花和可乐,他乖乖去了,但不是很适应这么多叽叽喳喳的人,还有吵闹的小孩。 端着爆米花转身时,就有个小孩撞上了他的小腿。 储臣下意识皱眉,那小孩本来想说对不起的,结果一抬头,见这么一张脸立马就被吓哭了。 梁晴和那孩子家长同时过来,解释了一下,家长就把小孩抱走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好凶哦,储总。” 储臣把爆米花塞进她怀里,“我什么都没做。” “你的呼吸可能是个错误。”梁晴笑了笑,“要不人家怎么都这么怕你?” 储臣也捡了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嚼着,说道:“让人害怕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没人怕你才可悲。” “储总发表讲话啦!”梁晴把自己的手挂在他的手腕上,“那你怕谁?” “我怕你。”他又瞅了梁晴一眼。 梁晴说:“我谁都不怕。” 储臣:“所以说,你才最厉害。” 电影好像很不错,看梁晴笑的频率就知道了,但储臣对情绪的敏感度一向粗糙,他只是想和她出来单独待一待。 结婚这一年来,他要么特别忙跟她有时间差,要么就是两人情绪都不太对只能各自独处,恋爱没有,也鲜少有称之为“约会”的时间。 他侧眸看了一眼梁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腿上。 梁晴侧过身来,倒是也十分有耐心地问:“怎么啦?” “没什么。”他又渐渐放开她的手。 但梁晴却没有把手收回去,而是在他的腿上摁了摁,又顺着黑色长裤的褶皱,往某个方向上蹭了蹭。 放映厅可都是有红外线摄像的,她想干什么? 他把她的手拨开。 梁晴狡黠地笑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说:“怎么还欲拒还迎了呢?刚不是你自己邀请我摸你的么?” “你真的……”他倒抽一口凉气,“回家等着。” 电话正好响了,他出去接。 老陈这个凹糟老头儿,在车厂里看着没什么用,光靠老板养着。实则用起来还是非常利索的,一个晚饭的功夫,他就把郑玉东最近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 要么怎么说,储臣愿意让他吃干饭呢。 “郑玉东和郑年那边谈了个条件,只要郑年同意捐肾给他,郑玉东就把自己和父母名下的两套别墅过户给郑年。” 郑辉的纺织厂虽然破产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下半辈子吃喝不愁。郑玉东这个病再不接受移植,生命质量只能更差,最后一命呜呼。 储臣什么都没做,是因为这病才放他一马,而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止是余红艳的命了,还有前些年郑辉对自己的做的那些事。 如何能忍得了? 换句话说,他比较希望看郑玉东受病痛折磨死去,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的身体依靠在栏杆上,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即使高大却又沮丧,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又问道:“郑年去做配型了吗?” “这个还不清楚。”老陈也比较消沉,低声说道:“上次你让我打听郑年在国外的经济状况,其实他做了一些投资,个人没什么眼光,赔的挺多的。如果郑玉东的两个别墅给他,算是大力挽救了他。” 如果郑年一开始就直接回绝了郑玉东的提议,就不会在国内谈判这么久。 甚至,即使换不成肾,郑年也会为了得到房子,站在郑玉东一边。 “小臣?”老陈半天没有听见他说话,喊了声。 “哦,我和梁晴在外面,开年到车场再说吧。” 老陈一听立马几句就明白了,这事儿不能让梁晴知道,“好好好,你们玩,我先挂了。” 他没有再进去,反正对电影也不感兴趣,去抽了根烟,在门口等到电影结束。 梁晴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了,十分严肃地说:“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他佯装笑笑:“没抽,是被别人熏了,真的。” 梁晴狐疑地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凑近他鼻端和唇周,仔细地嗅了嗅,好家伙味道还是新鲜的,睁眼说瞎话。 他以为她是想亲他,还配合着低了点头。 “你自己看着办。”她冷冷地道。 “会不会是你闻错了?”他眨眨眼睛,继续装无辜,“你又不是警犬,光靠鼻子哪能闻得到?” “啊?”梁晴惊呆了,也被气昏了。 “亲口尝尝呗。”他说完,就低头对她亲下去。
第85章 眼看着他就要泰山压顶过来, 梁晴的动作也很快,让他亲上了自己的掌心。 她十分嫌弃地看着他,顺势又抽回来, 用湿纸巾擦擦自己的手, “原来臭男人是这个意思。” 储臣被嫌弃了,这个感觉还挺新奇。 他原本没打算怎么着的, 但是对上她这高高在上的下巴, 属于男人的胜负欲立马就上来了,她不让亲,他还偏就要得逞,于是走了过去。 梁晴已经走到电梯间,准备下楼吃饭,她都要饿死了。 电影院的这一侧人不是很多,电梯门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梁晴率先走进去, 储臣紧随其后。 四四方方的轿厢里, 灯光亮得晃眼,他抬手落在梁晴的肩头, 猝不及防地亲在她腮边,轻轻地嘬了一小下。 “臭男人又亲你了,想打我么?” 梁晴的目光越过他的影子,看向电梯前面跳跃的红色数字, 左上角还有一个摄像头,可想而知,他亲她的动作可能全被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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