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乖,伪装得也乖。 她本来就很擅长这些。 声音嗲嗲的,不太正宗的英文发音让她多出几分惹人怜爱的娇憨。 卢米总说,如果她是男性,或者她的取向为女。那么她一定会被蒋宝缇迷的神魂颠倒。 不怕天生优势好的,就怕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并将其发挥到最大的。 宗钧行无动于衷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虽然并不大。 但很显然,他是吃她这一套的。 娇滴滴的撒娇。 的确,男人能分辨绿茶,但他们大多数都偏好这一口。 当然了,蒋宝缇才不认为自己是绿茶。她只是比较喜欢撒娇而已。 他将还在燃烧的雪茄搁放在一旁的烟灰缸上。将她抱在怀里。 漫不经心的问起:“今天都去了哪里?” 蒋宝缇被这个问题问的心口一颤,抿唇颔首:“去……和卢米逛街了。” 他的手指带点粗茧,或许是因为健身撸铁,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这些粗茧在某些时候会成为令她难受和舒适的存在。 当然不是现在。 宗钧行漫不经心地扶着她的脊骨,藏在光滑的后背中。她瘦,但瘦不代表干瘪。 轻轻一掐,能掐出一把柔嫩光滑的肉。 她很年轻,所以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年轻的。 她的长相,她的皮肤,她的身体,甚至连她的内脏都是年轻的。 宗钧行喜欢把玩她脖颈处的那块软肉。 但她敏感怕痒,总是一边笑一边躲。 他轻描淡写的开口:“这么快就和好了?” 蒋宝缇又一次被吓出冷汗。 每次试图在宗钧行面前撒谎,她都有一种在恐怖游戏中独自过副本的感觉。 不安、恐惧。和不安的恐惧。 换了任何人她都不会这样。她本身来就很擅长撒谎。 可宗钧行不一样,他的喜怒不形于色,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从容冷静的神态。 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轻描淡写的看向你时,你会迅速生出一种后背发凉的惊惧。 万幸的是,宗钧行并没有追问下去。 他只是淡声让她继续。 继续刚才的动作。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去撒这个谎。 毕竟撒谎被发现的成本和后果会更严重。 如果说不许她参加深夜派对以及设置回家的门禁时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那么不许她撒谎,或许是原则相关。 可蒋宝缇还是选择了先瞒着。 刚好次日没课,蒋宝缇打电话给保姆阿姨,让她将公寓收拾一下。 这是她来美国后爹地给她置办的,保姆也是爹地让人聘用的。 自从和宗钧行在一起后,蒋宝缇就从这里搬走了。保姆一个人住在这边。 “到时候您千万说漏嘴了。”因为爹地说要过来看看她的居住环境如何,蒋宝缇便提前两个小时回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千叮咛万嘱咐。 保姆点点头,开始打扫起卫生。努力将蒋宝缇的卧室弄出一种有人住过的感觉。 其实不需要太过仔细,爹地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是觉得为人父,多少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 这种关心与其说是出于血缘和对女儿的愧疚。 倒不如说是道德感在推着他往前走。 为数不多的那点道德感。 蒋宝缇莫名地有些失落。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以及茶几上那杯喝完的母树红袍。 ——茶叶还是蒋宝缇专门从宗钧行的书房里顺来的。 她还在想,如果爹地喜欢的话,她就去多顺一些过来。 这个茶叶存量少,只在拍卖会上出现。最后的那些都在宗钧行的书房。 可爹地只待了十多分钟。 他简短地关心了一下她的学业,还有健康状况。最后留下一张卡便离开了。 “距离我回国还有些时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的助手打电话。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用来做日常花销。” 爹地走了,蒋宝缇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久到保姆过来提醒她,刚才手机响过一回。 蒋宝缇回了神,有气无力地和阿姨道谢。 当她将手机拿过来时,看清上面的未接来电。 是kroos的名字。 宗钧行打来的。 她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距离她的门禁还有四个半小时。 穿好外套准备离开,都走到门口了,像是想到什么。 最后还是折返回来,将桌上的卡给拿走。 她都快到家了,才装模作样地拨回那通电话,说她刚才回了趟蒂尼街的公寓,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他那边不算安静,偶尔能听见一些交谈声,但并不杂乱。 应该是在一个隐秘性很好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妨碍他谈正事,蒋宝缇急忙和他道歉:“打扰到你了吗?那我先……” “怎么了。”他先她一步出声询问,声音沉稳。 “什么怎么?”她被问的有些心虚。或许他察觉到自己是在撒谎了。 怀揣着这样紧张的心情,她开始感觉到不安。心脏在胸腔内跳动地极为剧烈。 她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叫做吊桥效应。就是人在独自走吊桥时,心跳会因为恐惧而加速。如果恰好有个人经过,则会将这种因为恐惧而导致的心悸投射到对方身上。 误认为那是心动。 蒋宝缇唯独只在宗钧行身上体会过这种感觉。 虽然他总是对她温和包容,但身居高位的他带来的压迫感同样也令她不安。 电话那端短暂地沉寂,宛如按下暂停键般,刚才还在交谈的声音随着宗钧行的起身,瞬间停止。 蒋宝缇听见了起身时,西装与衬衫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紧接着是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就像是揭开层层面纱,她总算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低沉磁性,像是古典钢琴的低音键。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消沉。” 蒋宝缇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让人畏惧。 她的确不太高兴。但她没办法和他说这些。 总不能说我难过是我因为觉得爹地眼中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父爱? “我……”她抽泣了一下,“我没事,我很好。” 这话太没可信度。就算电话的另一边不是宗钧行,而是任何一个智力还算正常的普通人,都能听出她在撒谎。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优点,同样也有年纪小的缺点。 宗钧行放缓了语气,声音也从低沉的钢琴低音转变为柔软的法兰绒:“我让Lorenzo去接你,你现在在哪里?” “可是我还有小组作业。”她抽泣着说。 “没关系,我会帮你。现在什么也别想。” 蒋宝缇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听到宗钧行这么说,她更想哭了:“这样算作弊吗?” 他用很平和的语气告诉她:“没有哪个教授会阻止家长进行课后辅导的。” Lorenzo是宗钧行的司机,一位意大利人。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健壮。 蒋宝缇觉得自己是受国外电影荼毒了。 宗钧行因公去墨西哥,她会自然联想到墨西哥黑人。他的司机是意大利人,她同样也会发散思维想到意大利黑手党。 但他不是,他是一名教徒,同时也是一名慈善家。 仅仅只是因为他天性冷淡便擅自将他打上坏人标签,对他格外不公平。 好在他身边的人话都很少,他们显然只对宗钧行衷心。 或许的确如他所说,他们都是他养的“狗” 那辆黑车开到一栋其貌不扬的建筑前,蒋宝缇看了眼不远处的私人湖泊。 之所以说“其貌不扬” 是因为太低调了,四周几乎见不到其他建筑。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 但房子周围停着的数架私人飞机和豪车,以及装备齐全守在房屋四周的保镖。 都在无声彰显里面客人的尊贵身份。 蒋宝缇一路畅通无阻,由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带上三楼。 为了在爹地面前留个听话的好印象,她今天是个十足的学生打扮。 牛角扣大衣,齐刘海侧编发,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肩上甚至还背着书包。 乖巧到让人觉得青涩的打扮。 和这里格格不入。 于是当那扇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时,蒋宝缇觉得自己就像是误入兔子洞的爱丽丝。 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三楼居然是个赌场,不过这个赌场的门槛显然很高。蒋宝缇感受到了最直观的区别。这里很安静,没有那些大吵大闹神情激动的赌徒们。 他们从容且淡定地抽着雪茄,一边谈事,一边将桌上的筹码推出去。 显然赌只是作为他们谈事时的一个无聊消遣而已。 在他们眼中这些根本不算钱,他们也没有指望靠这个东西发财,全部输光也不会心疼。 蒋宝缇觉得空气中都散发着一种有钱人的气息。 在港岛时,她是随便一个举动就能登报上头条的富家千金。可来了这里,她觉得自己像街边乞讨的流浪汉。 让钟鸣鼎食中成长的富家千金感到自卑局促的,或许就是让她去到一个完全不属于她,且不能够被她所接触到的阶层。 蒋宝缇突然想走了。 但一道十分温和的男声留住了她:“Tina。” 蒋宝缇抬眸,循声望去。注意到了坐在赌桌一边的宗钧行。 很显然,今天由他坐庄。而他的面前也同样摆满了成堆的筹码。 他姿态放松地坐在那张柯布西耶椅上,长腿交叠。手肘搭放在座椅扶手上,单手撑着额头。那双纯黑手套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勒明显。 All black的穿搭,就连领带都是黑的。 一丝不苟的背头,没了额发做遮挡,他的顶级骨相一览无余。 凌厉中带着几分儒雅。他虽然坐着,给人的感觉却是在居高临下的俯瞰。 宗钧行的气场分明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但蒋宝缇在面对他时,反倒没了刚才的自卑与局促。 安全感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和他一起,迅速填充满她的整颗心脏。 穿着性感的荷官此时正在发牌。 “过来,打个招呼。”宗钧行没有起身,还保持着双腿交叠的坐姿,只是伸手轻轻将她揽了过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蒋宝缇的手臂挨着座椅的扶手,目光放在屋子内其他几人身上。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这些人甚至不需要多么昂贵的名牌装饰,都能看出身份不俗。 Old money的气质是后天没办法培养出来,只会学的不伦不类。他们由金钱和背景,还有文化底蕴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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