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不了。” 靳斯言艰难地深呼吸, 神经紧绷着, 几乎在断裂的边缘。 她身上居家穿的棉麻面料连衣裙略微宽松,在方才的阵仗之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堪堪盖过大腿根部。 偏偏她面上分外认真,一脸无辜地试图扒他的衣服。 靳斯言翻身压住她, 捉住她作乱的手。 “好好, 你确定要这样撩拨我?” 江好轻轻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他上衣的领口, 因为动作而敞开一些。她往里看, 看见的却是一件打底背心。 她不满意地瘪了瘪嘴。 本以为江好会暂时老实了,他暂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说不清是否带着些失落…… 忽地, 她仰起头,吻落在他的下巴上。 温软湿热的一个吻。 他错愕地愣着。 下一秒,江好的舌尖舔了舔下唇,留下一片潋滟的颜色。 靳斯言的眸色顿深。 怎么平静? 情欲掀起汹涌的浪潮。 随着江好拽掉一颗扣子,缝线断裂的声音。 吧嗒—— 靳斯言绷紧的神经,也断了。 她似乎很高兴,眉眼盈盈间尽是笑意。比上课时更加虚心求教,认真地问他。 “下一步呢,还要做什么?” 靳斯言声音低哑,“要做的还有很多。” 他仅存的一丝理智拉扯着他。 她喝多了,醉酒时说的话,不能作数。况且,现在也没有…… 他这边天人交战之间。 江好脑袋一歪,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靳斯言感觉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直跳。 靳斯言这一夜的煎熬,江好无从得知。 相反,她睡得很香。 美中不足的是做了个梦,梦里课题作业堆积如山,有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如恶魔地低语—— “要做的还有很多。” 她猛地惊醒。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发着呆。 意识慢慢归拢,习惯性地转头看向枕头边的花生,却发现枕头边是空的。 她起身四处看了看,在浴室门前找到了它。 她走过去,蹲下来,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它濡湿的鼻尖,“在这里做什么呀?” 小猫听不懂,歪着脑袋看她。 倏然。 浴室的门从里边打开。 江好愣愣地抬头看着。 靳斯言身影出现在门后,他发丝微湿,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的线条划过锁骨,往下消失在工字背心边缘。 最普通的打底工字背心,微微贴身,将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比起平日里衬衣西装的一丝不苟,眼下这样,反差极强,简直性感得一塌糊涂。 空气里是她浴室里那款沐浴露的香味。浅淡香甜的果香,放在他身上,些许违和。 江好的大脑卡壳了一下,才接着缓慢转动。 昨天她是主动要喝酒来着…… 酒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喝到第二瓶啤酒,之后就全然一片空白。 “你怎么没走。” “你不记得了?”靳斯言看向她,目光定定的,虽然表情未变,但她竟无端看出些委屈。 江好有些错愕,没由来地感到心虚,“我昨天没做什么吧?” “做了。” “??” 她被自己呛到,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什么?” 他身高腿长,让浴室门前的方寸空间显得逼仄。他往前走一步,江好下意识后退一步。 “昨晚,你摸我。” 她的脸红成一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摸、摸你哪了?” 靳斯言步步紧逼,直到她的后背贴在了对侧的墙上。 他微微俯身,如耳语般辗转厮磨,“脖颈、锁骨、胸肌……还要往下说吗?还有很多。” 两人的气息,彼此纠缠。呼吸间是相同的沐浴液香味,分不清你我。 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她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将裙子布料紧紧攥在手心。 “还有很多”这四个字,与梦里别无二致。 江好仿佛被烫了一下,心上蓦地一跳。 她的手在他肩上抵了抵,拉开些距离,强撑着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弱势。 “我说不许当哑巴,意思是让你说话,不是让你乱说话。” “乱说话?”他咂摸着这几个字,像是在他唇舌间辗转缱绻,格外的暧昧。 江好的目光飘忽着,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和他对视。一个转眸,视线落在他相当漂亮的肌肉线条上。 她稍一停顿,某些画面浮上心头。 她难道真觊觎靳斯言的身体了……? 这么想着,她不太自然地问:“你衬衣呢?” “扣子被你拽掉了。”靳斯言坦然。 江好:“……” 靳斯言早上有个会,过会儿就要走。 助理送来替换的衣服,提示了会议时间后,极有眼力见地先离开了,留下老板和江小姐说话的空间。 江好抱着花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起看靳斯言系领带。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将领带系得极为工整。而后朝她看过来,仿佛在问她“想说什么吗?” 她沉吟片刻,轻轻启唇道。 “如果之后江含珍继续通过靳家来联系我,不管是爷爷还是你,我希望你们可以拒绝。” “好。” 靳斯言向来不会追问。 可是莫名的,她想说。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趋向拥有相同经历的人,她人生的每一个部分,都有着他的身影。 他一定会懂她。 有关的时间跨度太大了,她不想说得冗长,沉默地想了想。 人在思索的时候,手上总会不自觉地做些什么事情,就像打电话的人,一定会接过别人递来的东西。 于是,她伸手,将靳斯言的领带扶正了些。 晨光之下,她的眉目温软。 那一幕,靳斯言记了很多年。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说着,不带什么语气,仿佛只是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她的名字是含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珍宝,寄托了外公外婆很多的爱。” 她说话时,总能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认真听她说的内容。 “可是他们去世的时候她在哪里呢?” “我被教育着‘因为你妈妈嫁的不好跟男人跑了,所以你要嫁的好’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呢?” “小时候幻想过她未来有一天会不会回来找我,可是每一次我都想不出答案。现在有答案了,她凭空出现要认我做这个女儿,只会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 靳斯言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颊来安慰她。靠近她脸侧时,又犹豫地顿了顿。 他不知道此时这样的安慰,是否合适。 江好直接贴向他的掌心。 像花生撒娇时那样,脸颊轻蹭了蹭他。 “如果说,我这辈子对‘妈妈’有什么设想的话,应该是希望我们能继续毫不相关地过这一生。”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 她说完,抬头看着靳斯言。 他的面部轮廓线条硬朗,话语也不多,可是她知道,他是一个面对她时,内心很柔软的人。 “你刚刚答应我的时候,我很高兴。” 靳斯言微微俯身,和她平视着。 “你能把你的诉求告诉我,我也很高兴。” ˉ 下一段旅程的前两天,江好和两位朋友一起吃饭。她们以前常去的烤肉店,就在学校附近。 出发之前一起聚餐,似乎成为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花生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不放心离开它太久。 她这一次去往法罗群岛,计划周期10天,不打算顺便游玩周边国家。 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和以前住在寝室的日子别无二致。 林微月和珮珮听到江含珍通过靳家联系她的事情,都很意外,但也都很支持她做的决定。 “老爷子可能也不确定你的态度,所以才没有一口回绝了。现在她还有来找你吗?” 江好摇摇头,“她有自己的儿子,我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无足轻重吧。” “你们也知道我的,如果不能被坚定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要。” 珮珮注意着她的情绪,“好好,你难过吗?” 微月也关心道,“是啊,难过的话要说哦,不要故作轻松。” 江好弯了弯眉眼,心里很熨帖。“不会啊,这个角色本来就不存在于我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里,所以今后也不需要。” 三人插科打诨几句,将隐隐沉下来的气氛又调动起来。 烤盘上烤肉滋滋冒油。 “不过话说回来,靳老师低调了这么多年,近来关于他的消息还是蛮多的。就比如大家都在传,他手腕上戴的那个手串,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小女生的物件。” 珮珮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江好问道。 “是你的吧?” 江好无奈地点点头。 当时还不知道“初始昵称”这个账号就是靳斯言,只当是支持她的“小天使”,于是送上礼物表示感谢,没想到他竟一直戴着。 穿着休闲时还好,他西装革履时,手上那花花绿绿的小手串,尤为明显。 林微月好奇道,“他放心你一个人去芬兰么?这还是你第一次出国,是不是要送你去。” “他出差了。” “也是,他那么忙。”林微月了然,想了想又问她,“你和靳老师还没复合啊?” 江好摇摇头回复她。 林微月和珮珮都惊讶地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其实就连江好自己也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微妙。 最后还是林微月比了个大拇指,硬夸。 “不愧是靳老师,不愧是永远不画考试重点的男人,真有种,真沉得住气。” 江好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ˉ 两天之后,江好踏上了法罗群岛的旅程。 微月珮珮和封缙一起送她到机场。 封缙要给她升舱,她拒绝了。 临过安检之前,封缙支开林微月和珮珮,问江好,“有没有打算,从芬兰回来之后,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从那次颁奖典礼之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江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会说这个,又似乎没那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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