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学期比之前去的频繁诶。” “还以为你背着我和佩佩,偷偷去见‘小情郎’呢。”林微月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被浇灭,无趣地撇了撇嘴,“你去吧,我准备睡大觉了。” 江好暗暗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擅长撒谎,好在林微月也没有多想。 应该没有注意到什么破绽吧…… 大约是因为“黄道吉日”,江好坐地铁到民政局的时候,办理结婚的等候区已经排了不少人。 江好取了号,回身看着等候区里,情侣成双成对坐在一起,她这样孤身一人,实在显得有些异样。 思索片刻,还是转身走出大厅。 十月的A市,秋意正浓。快要九点钟的光景,天空仍是雾蒙蒙的,空气里也夹杂着几分凉意。 江好有些后悔没提前看看天气预报,带件外套出门。 一个约莫着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忙地走近,“小姑娘你也是来办离婚的吧?请问这个离婚手续的窗口往哪里走啊?” 江好尴尬地看看对方,“大哥,我是来结婚的……” 男人一脸意外地上下打量江好一通,“哎哟,我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以为你是来办离婚的。”又讪讪地补上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哈。” 江好连笑都挤不出来,四周看了看,想找块木头摸摸,去去晦气。 不远处一辆SUV的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最后下来的那个女生几乎是被拽着下车的。踉跄着还没站定呢,拽着她的那个同龄男人就要往大厅里走。 女生拳打脚踢地挣扎着,边上的亲人围上前去劝说着二人。 江好看了看远处的树,要过去就得绕过前边的人和车,思索片刻作罢,转身摸了摸大厅门口的引导台。 也是木制的,也……可以吧? 突然,女生伸手打了男人一巴掌,“我就是后悔了,这个婚我不结了。” “三年,现在你说不结就不结,你把我和我的家人当成什么?”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那男人的表情更是显得有些凶狠。 男人的家人用手指着女生,嘴里大声嚷着彩礼之类的字眼。 江好的手搭在引导台上,有些晃神。 自那天在靳家见过之后,江好除了课上远远地见着他严肃讲课的模样,她和靳斯言没有任何的联系。 直到昨天她给靳斯言发消息约定今天的时间,靳斯言也只是回了她一个不咸不淡的“好”字。 江好看着前方仍在持续的一场闹剧,右手习惯性地蜷了蜷,心下有些闷闷的。 不知道他会反悔吗…… 忽地,眼前有一道身影挡住了江好的视线。那人的身量很高,又靠得极近,仿佛就是为了“遮天蔽日”而来。 江好正要退开几步,却先是闻见熟悉的木质香,而后视线向上,靳斯言此刻正低头看着她。 扑通扑通—— 四周嘈杂,江好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担心“震天”的心跳声出卖自己隐秘的小心思,却又贪恋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 靳斯言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脊背上,力道不重,但是江好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坚定。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平静,“进去吧。” 江好心里,如漂浮在空中的不安感,终于消散。 江好提前取过号,两人没有等太久。填写完申请信息签了字和其他材料一起提交,靳斯言和她之间几乎是没有什么交流,电脑后边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们好几次。 等到材料核验完,坐到拍照的位置上,工作人员忽然从镜头后边抬起头。 那种“你们俩结婚,怎么弄得好像两个人不熟似的”的表情,让江好有些心虚。工作人员正要开口说什么,江好条件反射地往身旁靠了过去。 工作人员满意地回到镜头后边。 身侧的人没有动作,两个肩膀紧紧的挨在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着彼此的体温。江好看着前方的镜头,心里像是装进一百只兔子怦怦直跳。 闪光灯闪烁,造成短暂的目眩,却说不好是不是只有闪光灯的原因。 等到钢印落在两个小红本上,工作人员将两本小红本递过来,和他们说恭喜。 江好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指尖轻轻摩挲着上边的钢印,有些没回过神来。 外婆在她耳边念叨了二十来年的人,他回国后和她见面的次数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可他们就这样成为了合法夫妻。 江好捧着属于她的那本结婚证,转身面对着靳斯言,指了指上边的照片,“我们?” 懵懵的,不可思议的。 靳斯言看着她,低笑了声,“嗯,我们。” 来不及品味领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靳斯言回公司处理工作,江好独自坐地铁赶回学校参加导师组织的论文指导会。 等到一切事情忙完,江好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天光已经暗了下来,早饭和午饭时间早已过去太久。 几个文件袋被她归拢成一叠,一起环抱在身前,其中一个袋子里装有她和靳斯言的结婚证。 江好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种雀跃,像是小孩终于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颗糖果。 江好忽然很想分享这种喜悦。 她单手费力地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点进她和珮珮林微月的群聊,指尖在聊天框上边悬停着,想了个借口。 她这消息还没发出去,林微月的微信电话先弹了出来。 - 摩天高楼矗立成一片钢铁森林,最中心的一栋大厦属于靳氏集团。站在顶层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可以俯瞰整个A市最繁华的地段,霓虹闪烁,纸醉金迷。 坐在办公桌后边的男人正在翻阅一份报表,他面前不远处站一位身着商务套装的部门高级经理,正在和他汇报着工作。 能爬到高级经理这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见惯了大场面,可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只是平静的坐着,经理却感受到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男人将手中的文件合上,视线在桌上某一处停留片刻,似乎有些出神。 经理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在男人的手边赫然是一本红色的结婚证。 经理一分神,口误说错报表里的某一条数据,男人淡淡扫他一眼,经理瞬时感觉自己脑门上布了一层冷汗。 “不好意思靳总,这是我的失误。” 靳斯言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嗯,继续。” 经理小心觑了区靳斯言的脸色,继续他的汇报。桌上的手机却忽地震动起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显得突兀。 靳斯言垂眸,他的私人手机号有一个陌生来电。 片刻后,他微抬了抬手,经理暂停了汇报,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靳斯言按下接听键,几秒的沉默过后,听筒里边是江好带着小心翼翼和局促不安的声音。 “哥…” 靳斯言怔了怔,倏然起身径直向外走去,留下一脸诧异的经理呆在原地。 听筒里无言,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 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才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 “怎么办…” “我犯大事了…”
第八章 好好睡一觉 靳斯言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江好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仍穿着上午见面时,那身浅杏色的手绣软缎旗袍,整个人是那么单薄。夜里穿堂的风吹散她挽在耳后的发,也吹动着她的裙摆,露出一段纤细的脚踝。 A市的夜生活才开始,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小事端也多,派出所大厅里不少人。 有人在哭,有人在劝。 有人嚷着:“给我等着,我跟你们没完!知不知到那是谁的地盘!” 她独自安静地坐在大厅的等候区,衬得那么格格不入。 有感应似的,江好抬眼望去。靳斯言正从外边走进来,冷白光线下的眉眼淡漠。 他的身量高,肩宽腿长,比例完全不输奢牌高定秀场上的模特。身上的长风衣没有系上扣子,衣角跟着这秋夜的风一块翻飞。 靳斯言一步步走近,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秋天的温差开始明显起来,他身上带着点秋夜的凉意。 江好与他对视着,片刻后又收回了目光,眼眶红红的,脑袋垂着,声音很低。 “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 ˉ 江好早上出门后,林微月睡得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动静。 “珮珮?” 却无人回应,林微月拉开床帘,珮珮正坐在椅子上哭。平时她最喜欢的那只包包,此刻毫不在意地丢在地上。 林微月的睡意陡然消散,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爬下来,“怎么了珮珮?谁欺负你了?” 珮珮抱着林微月,眼泪一个劲儿地掉。 “我要和夏新分手,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林微月轻拍着她的背,“好好好,咱不喜欢了,不哭不哭。” 林微月原以为,她大概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和以前每一次一样,不过多时夏新来哄哄她,两人就会和好。 但这一回,珮珮哭了一整个下午,从开始的生气逐渐变得难过,随着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她慌张了起来。 珮珮在各个社交软件上联系夏新,不停地翻着共同好友的动态,嘴里只剩下一句反复喃喃的“怎么办”,已然忘记她生气的原因也是夏新。 最后珮珮在一个共同好友的微博点赞里,看到了一张男男女女在假日酒店顶楼无边泳池的合照,珮珮一眼看出合照角落里的人是夏新。 而时间正是傍晚,就在他没有回复她的时间段里。 “月月,怎么办,我怎么办啊,这是夏新。” 林微月放大一看,“天,真的是……” 珮珮当下就要往外跑,哭着说让夏新给她一个说法。 “珮珮,别冲动啊,你等等,对,等好好回来咱们商量商量。” 林微月艰难地拦下来,给江好打了电话。 江好结束赶回寝室时,珮珮已然哭成一个泪人,“好好,我真的好崩溃,你们陪我去找夏新吧。” 最后两人还是陪着珮珮去找夏新。 假日酒店的会所里,珮珮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推开一间一间包厢的门,却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都不是她想要见的人。 “你谁啊?” “怎么回事啊?” 江好和林微月跟在她身后,不好意思地和那些人说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错了。” 直到推开某间包厢的门。 夏新就坐在其中一张沙发上,身边的女生正在往他嘴里喂着酒,液体从嘴角滑落,女生凑近了,几乎要吻上去。 珮珮崩溃地喊着夏新的名字,包厢里的人暂停了手上的动作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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