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夏新仍任由着那女生亲在他的唇角。 那注定是一个混乱的夜晚。 包厢里的灯光迷离斑斓,节奏感极强的音乐震耳欲聋。 珮珮冲上去拉开夏新,“给我一个解释,夏新,你和我分手就是为了这些吗?” 夏新混不吝地靠在沙发上,嘴角的笑意很轻佻无所谓,并不想回应珮珮的崩溃。 就仿佛在说,你看,即便这样,你还不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其中一个夏新的好友上来拉珮珮,“你看不出来夏新不想理你啊?” 珮珮重重地推开那人:“滚开!” 一个小女生能有多少力气,只不过把那人推的踉跄了几步,对方却像是觉得丢脸一般,恼怒地拽着珮珮的手,把她的衣服扯得露出大片肩膀。 林微月反应快一步,上去环抱着珮珮。 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彼此议论几句,流露出或看戏或怜悯或嘲笑的表情。 江好顺手拎起桌上的一瓶酒,目光凛凛:“松手。” 那男人不屑地嗤笑:“你算什……” 下一秒,江好手里的酒瓶朝着那男人的脑袋上砸去。 “砰——” 一室之内短暂地安静下来,继而是更大的混乱。 惊吓的尖叫声,男人大喊着救护车。 警察看她们三个还是学生的模样,“给你们辅导员,还是家长打电话,把你们领回去。” 学校肯定是不敢联系的。 江好和林微月不是本地人,家在A市的只有珮珮。 “不能让我哥知道。”珮珮声音里的鼻音很重,说着说着,嘴一抿,又委屈得要哭出来。 江好慌忙答应,“好好好,不说不说。” 江好和林微月面面相觑着,都一时间想不到别的方法。 最后她只好给靳斯言打了电话。 警笛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江好的指尖仍不由自主地发颤。 恐惧、委屈。 还有面对靳斯言的局促不安。 领证结婚之后见的第一面,居然是让他来派出所捞人,不管换成谁都会觉得很荒谬吧。 想到这,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忽地,肩上落下一件宽大的风衣。 靳斯言在她面前半蹲下,替她拢了拢风衣,与她平视着,“你说的大事呢?” 江好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难过,“这还不是大事吗?”她的手不自觉地缠在一起,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 温热的掌心在江好的发顶轻抚了一下。 “没事的。” 只这三个字,却莫名清空了她所有的不安。 随靳斯言一同前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手拿公文包的斯文打扮的男人。靳斯言和他在几步外说着什么。 风衣上残留的温暖气息,让江好有些留恋,她看着靳斯言的身影,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林微月陪珮珮从卫生间回来,和江好坐在一起。 珮珮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江好和靳斯言,林微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暂时压下好奇心,什么也没问。 律师进调解室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和三个姑娘起冲突的男人。 那男人先前还叫嚣着要跟她们没完,此刻见着靳斯言却改口说:“小姑娘的手劲能有多大,我这什么事都没有,都是咱们朋友之间的误会。” 男人说着,朝着江好几人看了过来。 江好别过脸去,不想看他脸上欺软怕硬的谄媚。 林微月低声“啧啧”道:“果然啊,这四九城里,权利和金钱才是硬道理。” “咱们什么时候能走,这个点,寝室是不是回不去了?” 江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新一天的一点钟,过了门禁时间,寝室楼的门早已落了锁。 “我看看学校附近的酒店。”江好打开手机软件搜索。 林微月也探头过来看,“这什么日子啊,怎么都满房了?对了,是不是这两天有哪个明星来这边开演唱会来着?” 珮珮这会儿不闹了,失魂落魄靠在林微月身上,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江好用面巾纸擦了擦她的眼泪。小公主平日里精致的一张小脸,此刻哭肿了眼睛,脸色发白,显得很憔悴,“都怪我。” 江好摇了摇头,用手背擦去她脸上的泪,“这段时间睡寝室的床,睡得腰疼。刚好今晚咱去住好点贵点的酒店去,明天早上再吃个豪华早餐,改善改善生活。” 三个人里边,江好看着最文弱实则却是最不娇气的那个,“寝室的床睡得腰疼”这个说辞,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林微月紧跟着补充道:“就是,因为这门禁 我都好久没吃过宵夜了,等会我得找家宵夜店大吃一顿。” 小公主哪能看不出两人的用意,不过是在绕着弯地表示,她并没有给她们带来麻烦。 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被江好和林微月两人好说歹说给哄了下来。 江好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来。 【尊敬的客户,您的预订已成功确认!预订号3216136,入住柏阅酒店行政套房。】 江好怔了怔,她没有预订酒店,却收到了酒店的预订短信。 她看向不远处站在门外的男人。 律师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他大多数时候静默地听着。 那双漠然的眼眸望了过来,只是很短暂地和她对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余下的事交由靳斯言带来的那位律师处理。 车里,三个姑娘挤在后排。珮珮坐在中间,江好和林微月左一句右一句地开解着珮珮。 靳斯言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江好,她半侧着坐着,发丝散下来一些。 江好的语调里,带着来自故乡南方的温软,是一种很难模仿出来,也很难描述的感觉。轻易让人不自觉地去听她说话。 车很快驶到目的地。 柏阅酒店的装修极尽奢华,当初是由多位国内顶级的设计师联合设计。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为A市的地标之一,在网上搜索A市的旅游攻略,少不了来柏阅酒店大楼外打卡拍照。 “每一个朋友来A市旅游,我就带着他们来这打卡一次,和这栋大楼合拍的位置,我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了,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进去住,还是行政套房。”林微月说着。 此刻将近凌晨两点钟,大堂经理正在等候着。车驶进门廊,经理便迎了上来,颇有职业素养地为他们拉开车门,手掌护在车顶。 三人下了车,林微月一边扶着珮珮,一边挥了挥手和靳斯言道谢。 江好看着驾驶位的靳斯言,他正在用手机看一封邮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们的道谢。 酒店的大堂经理接引着她们往里走,江好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先去吧,我一会上来。”她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回靳斯言的车边。 江好拉开车门。 靳斯言咬着一支烟,没点。见她上来,将烟取下来随手折了丢在置物格里。 靳斯言静默地与她对视着,并不催她。 道歉、道谢都已经说过了,可她还是觉得应该再说些什么。 两人都无言着,车厢内的空气无声流淌。 “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我……”江好咬了咬微微泛白的嘴唇,“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 靳斯言朝着她微微俯身,拇指指腹轻轻蹭着她方才咬过的下唇。 “好好睡一觉。”
第九章 婚戒 柏阅是靳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品牌,小靳总深夜到来,无异于集团领导的突袭检查,经理和客房管家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经理面上带着标准的笑容,一边向她介绍酒店,一边引她去预订好的房间。 江好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酒店客房,房门打开,奢华视野开阔的行政套房,让她微微怔着。 装修经过精心的设计,功能区划分明确,仅仅只是客厅中间的水晶吊灯,就足够华丽。 客厅整面的落地窗,可以俯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林微月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给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指了指里边。 “把自己哭累了,睡着了。” 身后门铃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走过去开门。客房管家站在门外,身侧是摆放得满满当当的餐食推车。 客房管家微微俯身,“您好,这是为您准备的餐点,请问现在方便吗,我来帮您摆放。” “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点餐。” “这是预定套房时一起订下的。” 江好愣了愣,林微月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靳老师?” 管家训练有素地将餐食摆放在餐桌上,礼貌地祝她们用餐愉快后,退出了房间。 林微月看着一桌子珍馐美馔,惊讶地张着嘴巴,“确定只是宵夜?靳老师太大方了吧!我真是要爱微积分一辈子了。” 江好想起靳斯言,想起在车上时,他温热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仿佛当时的触感仍未散去,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热。 她心虚地低下头,故作忙碌,“咱们先给珮珮盛出来一份再吃吧。”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吃到一半时,林微月忽然不解道。 “以前夏新对珮珮挺好的,珮珮说什么他做什么,巴不得把珮珮捧在手心里。但是今晚在那个会所里,闹得那么严重,他却只是冷眼旁观。” 林微月往嘴里送了颗虾球,继续说:“你说珮珮还会和他和好吗?都闹成这样了,彻底断了算了。” 江好回身望向卧室的方向,“她这么难过,一定是因为曾经感受到了爱和被爱,所以深陷其中。珮珮对于这段感情的,那些回忆那些感觉,我们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给予她。” “所以放下很难。” “如果有一天,我在感情上遇见了同样的情况,爱和不爱将我撕扯着,我未必会比珮珮处理得更好。” - 之后的半个月,珮珮偶尔还是会瞒着其他人偷偷去找夏新,回到寝室崩溃的大哭。 好在论文和准备各科的结课考试,把生活变得忙碌了起来,闲下来的时候江好和林微月就拉着她出去吃饭散步,让她没有那么多功夫胡思乱想。 北城的秋天很短暂,转眼就入了冬。窗外连天的白雾茫茫,树梢上都结着霜。 早八的困意都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吹散了,江好走出寝室楼,努力地把脸往围巾里缩。 路上的行人都步伐匆匆,不知听谁说了一句,“再过两天就初雪了,下雪前这阵子最冷。” 江好和林微月两人埋着头跑进教学楼,感受到暖气的瞬间,如获救一般长舒口气。 江好怕冷,羽绒服严严实实地从头裹到小腿,围巾手套一样不落。带毛领的羽绒服连帽摘下来,耳朵上还罩着毛绒的耳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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