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听了,揉了揉眉心,问王少爷:“你知道徐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吗?” 王少爷吓得直哭:“可是,大家都知道您不会真的娶她。她家里落魄了。” 他说完实话,又感觉不妥,找补说,“是五小姐逼我的,我不敢违逆她。” 萧珩无奈。 他高大挺拔,却没有壮汉那种粗鲁野蛮。 相反,他气质斯文。面上虽然不带微笑,可眸光平静无波,看着脾气很好。 故而,脾气极佳的萧珩,一刀将他捅穿的时候,王少爷低头怔怔看着胸口的短匕首,难以置信。 萧珩擦了擦手上血迹,轻轻摇头:“处理掉。” 副官应是。 萧珩从牢房走出来,看着秋夜澄澈碧穹,眸光沾染了星芒,清冷如霜。 没过几日,冯苒跑到徐白家里等着她。 她很低声音告诉徐白:“少帅被大帅打了一顿。打得狠,脱了上衣打的,后背全是鞭痕。” 徐白:“为何打他?” “上次我们去逛百货公司,有个姓王的时髦公子跟着咱们,你记得不记得?” “记得的。” “他死了。听说大帅查到是少帅杀了那年轻人,却又拿不出理由。”冯苒道,“我大哥告诉我的。” 徐白:“……” “岁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人当时跟着咱们,到底图什么?我昨晚想了一夜,睡不着。”冯苒说。 徐白拍了拍她的手。 “别多想,肯定跟咱们没关系。今晚在我这里睡。”徐白道。 她找了睡衣给冯苒。 母亲做了小馄饨,给她们做宵夜。 翌日,徐白早起时往帅府打了个电话,找萧珩。 她只是问问。 电话打通,仍是副官接的。请徐白稍等,然后去告诉了萧珩。 和以往一样,萧珩不会亲自接徐白的电话。只是叫副官告诉她,晚上去别馆找他。 晚夕,徐白下工后,先去了一处药铺,买了一盒子外伤的药膏;又买了一兜罐头。 徐白等到了晚上六点,萧珩还没回来。 “……帮我跑一趟高安弄,告诉我姆妈,我可能回去晚一点。”徐白对萧珩的女佣说。 女佣道是,急忙去了。 另有女佣安排了晚膳:“小姐吃一点吧。少帅可能有事耽误了。” 徐白道好。 萧珩不在家,她一个人吃饭反而很自在。 女佣拿了书给她看。 徐白挑了一本,坐在客厅灯下。 不知不觉,一本书读完,自鸣钟响了九下,她才惊觉深夜了。 “……我先回去了。”她对女佣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少帅受了伤,过来看看。” 女佣:“我安排汽车送您,您稍等。”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 车灯一晃,室内光影掠过。 女佣跑出去开了缠枝大铁门。 萧珩进来,瞧见徐白先点点头:“军政府开个会,有点事耽误了。你久等了。” 又吩咐女佣,“收拾客房,徐小姐今晚住这里。” 徐白:“不用了,我还得回去,我姆妈会担心。” “我叫宋擎去告诉了婶母,她们估计睡下了。”萧珩道。 徐白:“……” 她还想说什么,萧珩又道,“明早我送你去同阳路七号,不会耽误你差事。” 徐白没有再拒绝。 她这次来,也是想和他聊聊。 等了这么久,总不好半途而废。而聊一聊,估计得聊到很晚,再回去多此一举了。 萧珩叫她稍等,又吩咐女佣准备宵夜。 宵夜是鱼汤面。
第20章 妄念 鱼汤面的做法,不算复杂。 重点在汤。 鳝鱼骨油炸后,加入新鲜鲫鱼,熬煮几个小时,汤汁浓白,鱼肉与骨几乎融在了汤里。 面煮三成熟,再加入黑鱼肉片。 做法简单,但味道中规中矩。不是太油腻,就是腥味过重。 徐白只在萧令烜的小公馆吃过味道好的鱼汤面。 “……不好吃?”萧珩见她吃了两口就不动筷子,问她。 徐白:“我晚饭吃饱了,又没怎么动,现在不饿。您吃吧。” 她没说鱼汤面有点土腥气,可能是鲫鱼挑的不太好。 萧珩没吃晚饭,他真有点饿了,很快一碗面见了底。 漱口后,两个人坐在沙发里,萧珩先点了一根烟。 “我听阿苒说,大帅打了你,因为一个姓王的人。”徐白没等他问,说明来意。 萧珩面上依旧无表情:“对。” “你伤得重吗?” “都是皮外伤。”他道。 他香烟衔在嘴里,卷起衬衫的袖子,给她看。 他手臂肌肤比手背白一大截,越发显得他那只青筋遍布的手精瘦有力。 一条青紫色鞭伤,从上臂延伸下来。 “都是这样的伤。阿爸用马鞭打的,特意叫我脱了上衣打。看着伤痕累累,实则不痛不痒。”他道。 语气很平淡。 不管是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是看他表情,都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 是怨恨大帅的严厉,还是后悔自己的莽撞? 徐白看向他的眸。 他回视徐白:“真的不重。你要是不介意,我解开上衣你看看?” 徐白收回视线:“没事就好。” 又道,“我买了点药膏,你叫副官替你擦。” 萧珩吸了口烟,烟雾迷茫了他的眸子。 他轻轻嗯了声。 “那个叫王嵩的,你为何杀他?上次他特意骚扰我和阿苒。”徐白说。 她以为,这件事里有什么猫腻。 她怕自己卷进去。 “他骚扰我未婚妻,伤及我体面。杀他,是警告我姆妈和小五,别自作主张;也是告诉其他人,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你。”萧珩道。 徐白垂眸。 萧珩打量她:“你好像不信?” “我信。少帅这么说了,我当然相信。”她道。 萧珩见她还是不相信。 她特意赶过来,还以为牵扯到了大事情里。 答案不在她预想中。 萧珩有点困了,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按灭,站起身:“早点休息。” 徐白睡在楼下客房。 女佣拿了套干净睡衣给她。 睡衣一看就是女佣自己的,宽松柔软。 徐白翌日早起,更衣洗漱;女佣又拿了雪花膏给她擦脸,还送上没怎么动过但已经拆了的胭脂和粉。 这几样东西,都是比较便宜的。 可能萧珩的别馆从来没有女人留宿,又是深夜,管事只能乱凑点送过来。 徐白心中明白,临走时候赏了女佣一块银元。 萧珩跟她一起吃了饭,送她去同阳路七号。 外面下着薄雨,萧珩自己开车:“这几日差事如何?” “老样子。我已经摸熟了萧珠的脾气,跟她相处得很不错。”徐白道。 萧珩:“过年前,她的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嗯。” “那你别找新的差事,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他道。 徐白:“什么事?” “是我手头的一些生意,我想请你替我查一遍账。”他说,“我也给工钱。不会比萧令烜那边低。” 徐白没作声。 萧珩不强人所难。 他说罢,见没回应,只是道:“你可以考虑。等你这边差事完了,咱们细谈。” “到时候再说。” 萧珩把她送到了门口,下车替她撑了油纸伞,送她进去。 送完了她,萧珩上午要见几个幕僚,没去军政府。 他回了别馆。 女佣把银元给他瞧:“徐小姐赏的。” 萧珩拿着银元:“你服侍得很好?” “可能是我把新的粉和胭脂送给了她。”女佣说。 萧珩看向女佣:“女人过夜,需要些什么?” “很多东西,少帅。” “你叫管事列个单子。大到窗帘、床单被罩、房间的沙发,小到一把梳子,都重新准备。挑了最好的买。”萧珩道。 又说,“看得出她穿多大的衣衫吗?” “看不出来,得量尺寸。别馆的女佣,没人有像徐小姐那么高挑的个子。”女佣如实说。 “叫宋擎想办法,徐小姐的衣裳鞋袜也要备几套。” 吩咐完了,他把银元还给女佣,“少夫人赏的,你接着吧。你是我身边做事的人,往后听她吩咐就是了。” 女佣道是。 宋擎问了冯苒,知道徐白平时在哪家裁缝铺子做旗袍。 前几日徐白还做了身衣裳。 别馆忙碌着准备起来。 萧珩楼上书房,几名幕僚与他正在商议大事。 几省的军务,都在萧珩脑子里。 休息时,他看到了一盒药膏,是徐白送过来的。 萧珩拿在手里摩挲。 他杀了王嵩,原本打算叫宋擎处理干净。 而后发现周姨太生的二弟在跟踪,想要抓他把柄。 萧珩打算将计就计。只是尚未安排妥当,老二把这件事捅给了父亲。 大帅震怒,说他滥杀无辜。 “……当年送你留洋,你说会改的。还是这个死德行,不把人命当回事。”大帅骂他,“姓王的孩子,怎么也轮不到你杀他。” 他大怒,抽出马鞭就打萧珩。 萧珩没躲。 可能偏心是萧家传统。 爷爷偏心父亲,把四叔的功绩全部收拢,交给父亲;而父亲偏心二弟,妄图把萧珩手里的权力挪给二弟。 父亲说他“诡异”。 萧珩放下药膏,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 子弹一颗颗填进去,萧珩对着窗户瞄准,目光幽静。 窗户没关。 一声响,锋利刺耳。枝头一只雀儿,悄无声息从树梢坠落。
第21章 看入迷 薄雨微冷,寒侵袖底。 徐白替萧珠换药,活动关节、揉按肌肉。 她还会一点简单针灸,为萧珠通血活络。 这是每天必做的,一般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结束。 做完这些,休息片刻准备认字,萧珠想要吃点心。 萧令烜这个时候上楼来了。 徐白客气叫了声四爷。 萧令烜扫视一眼她,从上到下:“忙完了?” “是。”徐白道。 “继续。”他道,然后上三楼去了。 萧令烜回房,换了睡衣,脑子里还在想刚刚副官石铖问他的话。 石铖问他:“师座,徐小姐真不是萧珩派过来的奸细?” 萧令烜昨夜在城外。 他见了几个人,在码头的邮轮上打了一夜牌。 这是应酬。 清晨回城,在半路上遇到了石锋。 石锋去接徐白,汽车抛锚,又下雨,他正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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