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吗?”她有些迟疑地问。 “嗯。” 她又想起他那句,往前走了十年,还是想回来找你。她总是有点迟钝,会慢几拍才意识到在这段关系里,他是更患得患失的一方,他爱得更多。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江云宪笑了声,缓慢重复她的话:“嗯,我们已经结婚了。” “谢谢老婆安慰我。” 骆星:“……”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睡前,骆星收到他的消息:“我到家了,早点睡,晚安老婆。” 骆星反复又反复地打开对话框,看到这条消息最后几个字,蒙在被子里憋出一脸绯红,快缺氧才浮出来透气。 章连溪睡得迷糊,被她的动静弄醒:“怎么了你?” “没事没事,我渴了,起床喝口水。” 她最后给江云宪回了个“晚安”,掖紧被子,挨着小姨睡了。 * 第二天白天的计划是陪着章连溪逛逛洛京,从出行到餐饮,江云宪都安排妥当。 中午吃完一家本地菜出来,遇到一条建筑陈旧的老街,章连溪想趁天气好随意走走,便取消了下午的其他计划。 她让骆星和江云宪去忙自己的。 骆星说周末放假没工作,还是黏着她,陪她兜兜转转,栏杆后有两个扎麻花辫的小孩在踢毽子,亮闪闪的水晶鞋,色彩丰富的衣服裤子,像把一整个姹紫嫣红的春天都穿在身上。 章连溪接到被抛过来的毽子,踢了几下,高难度动作被她轻轻巧巧展示出来,惹来小 孩捧场的欢呼。 毽子又抛给骆星,她加入其中。 江云宪举起相机,替她们拍下春光下的合影。 章连溪精力有限,傍晚一起吃过晚饭,就说要回去休息了。 而骆星晚上还有活动,想到即将要看的乐队演出,心情略复杂。 李似宜昨晚睡前还不忘一波安利:“我之前听欧美那边的歌比较多,真没关注过什么葵山乐队葵花乐队的,今天听现场,有被惊艳到……” “他们怎么凑齐一个乐队五个帅哥的!尤其是主唱,气质那块拿捏得死死的!” 她语气兴奋,像挖到什么宝藏馆子,一定要她的姐妹也上门去尝尝。 “不过现场排甩和死墙挺疯的,容易受伤,你要保护好自己哦,不愿意玩就站远一点。” 八点左右,骆星和江云宪提前到了场馆,附近车位紧张,绕了许久才停好车。 场馆外已是人山人海,各路粉丝应援,灯牌闪烁。 元绉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场务在入口等着他们,双方碰上面,直接带他们从员工通道进入,一路畅通无阻。 骆星偷看江云宪,他今晚穿着休闲,宽松的黑色薄款卫衣搭牛仔裤。当时头发吹得半干,是她跪坐在沙发上替他抓了几下,抓得微微蓬松,配上他那张脸,少年感十足。 像回到校园时代。 迎面走来一群人,身侧的场务跟他们小声嘀咕,遇上投资方的人了。 走在前面的一个高层看见江云宪,首先似乎是不确定,多看了两眼才从他这身不常见的打扮中认出他来。 打招呼,握手攀谈,江云宪对于他所说的曾有一面之缘完全没印象。 但社交应酬是这样的,能含糊过去,便无需点破。 场务有些惊讶地看着江云宪与对面交谈,很随心所欲地应付,游刃有余,谁是上位者一目了然。 他们原本只是跟着混进场,现在连位置也被安排到了最好的地段。 场地上站满了人,水泄不通。 今晚的演出嘉宾除了葵山乐队,还有别的歌手。但属葵山乐队人气最高,现场百分之九十的人是冲他们来的。 山呼海啸,叫的都是他们的名字。 等他们出场时,气氛被掀到最高。 骆星看到了江家显,跟昨晚李似宜视频里的样子差不多,随着金属风音乐节奏的响起,她也很快见识到了李似宜说的排甩。 不少人开始跟着节奏大幅度甩头。 旁边女生甩飞的长发像一丛飘飞的蓬草,骆星差点迎面被扇,连往后躲,江云宪侧身挡了下,把她护在怀里。 骆星被这癫狂的场面吓到。 “我们先出去。”她闷在江云宪胸前,抓着他的衣服说。 不想在人群里体验现场氛围了,退到了最边缘的位置,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之后还有死墙,没意愿参加的观众都往边上撤了,剩下的人分成左右两拨。吉他手拿着话筒主持,调动气氛,大喊:“3、2、1——” 两边的人快速往中间撞,不要命的架势,还有人摇旗呐喊。 如同需要肉搏的古战场。 骆星看见江家显垂着手,半蹲在舞台边缘,看着台下盛况,笑得漫不经心。他今晚穿了件黑色背心,手臂上露出文身,是一艘帆船的形状。 最后压台的还是那首知名度最高的《我可以投降吗》,相较之前而言,节奏缓了不少,不再是金属乐。 唱完玩了个游戏,无论台上唱什么,台下都跟着唱。 无论台上说什么,台下都跟着说。 “我可以投降吗?” “我可以投降吗——” “在时间废墟里,我找到你绿色的眼睛。” “在时间废墟里,我找到你绿色的眼睛——” …… “今晚玩得很开心。” “今晚玩得很开心!” “下次见。” “下次见!” 散场了,骆星走在路上跟江云宪分享心得:“第一次看这样的Live现场,见世面了。” 人好多,挤挤攘攘的,手自然就被牵住了。 江云宪手掌很大,温热干燥。 “下次还来吗?”他问。 骆星摇摇头:“体验一次就好了,不想来第二次,太吵太疯了。” 车停得有点远,他们顺着人群走。 马路上也堵着,一时半会儿走不动,江云宪牵着她拐进一家酒吧。 进门之后,骆星看见独特的暗黑风室内设计,想起以前跟着江家显和裘柯他们来过,是江家的店。吧台和包厢设计如同祭坛,参考了一些宗教元素,让人印象深刻。 今晚有人包场。 葵山乐队庆功的场。 江云宪牵着人,气定神闲就进来了,误入别人组的局,却像进自己家的门。 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经理看见他笑脸相迎,心里有过一秒为难,很快又熟络地招呼。万没有把这尊佛往外送的道理,指不定哪天就要求到他头上,有机会刷个脸就赶紧刷,不然要等到猴年马月。 包场了也能留一片余地。 酒吧里人多,乐队圈子里的、圈外的朋友都有,骆星还看见几个当红明星,偷偷瞄人家。 “看什么呢?”江云宪凑近问。 “那个人好像是井可心,”骆星压低声音,悄悄同他说,“前阵子很火的那个古偶剧,《燕亭晚春》,她是里面的女主角。你看过吗?” “没看过。” 江云宪从酒保手里接过摇酒壶,“你想喝什么,我给你调。” 骆星的注意力立即被拉回来,颇有兴趣,想了想说:“你帮我选吧。” 江云宪说好,“如果我调出你喜欢的味道,那我们就玩个游戏。” 骆星也没问是什么游戏,直接点头应了。 江云宪量了45ml金酒作为基酒,加入白桃利口酒、青柠汁与樱花蜜,加冰快速摇和,注入汤力水增加气泡层次。 “试试吧。”江云宪把酒推给骆星。 酒液从底层到上层,由透明渐变成樱花粉,杯口糖霜与银粉在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好漂亮。 “我可以先拍照吗?”骆星问。 “你拍。”江云宪大方地说,并借此问,“我可以拍你喝酒的样子吗?” 骆星也只能同样大方地答应:“你拍。” 她相信他的拍照技术,倒也很放心。 拍完该喝了,骆星试探着尝了一口,感觉到惊喜,又试了一口,非常肯定地说:“好喝!” “那我们能玩游戏了吗?” “好啊。” “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骆星歪了歪头,这不是在Live现场乐队和粉丝们刚玩过的吗。 没玩够吗。 “好吧,那你先说。” 江云宪调酒时指尖上粘了点砂糖,抽过纸巾慢慢擦干净,过于用力,指骨被擦得透出一点淡粉的红,他毫无征兆地开口:“我喜欢你。” 骆星有片刻寂静。 随后才意识到这是个游戏,“我喜欢你。” “我爱你。” 她内心再次提醒自己,这是游戏,心跳却不受控制:“我爱你。”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吧台后新上任的年轻调酒师始终默默偷听他们说话,起初以为这两人调情呢,明显就是暧昧期,在追,还没完全追到。再低头一看男人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内心直呼刺激。 他顿时静如鹌鹑,半点动静不敢有。 游戏还在继续。 “我今晚要跟你回家。” “我今晚要跟你回家。” “好。”江云宪说,“欢迎。” 第51章 旧梦“可是我还想看。” 乐队的庆功宴,江家显看上去兴致不高。 酒吧天花板是金属材质的,宛如庞大的机械战舰外壳,射灯光线迷离闪烁,一束一束,像打翻的颜料盘从众人面孔上掠过,肆意涂抹色彩。 桃红的光映在江家显眼里,他从冰桶里拿了支酒,开瓶,自斟自饮。 也不怎么搭理身边的人。 葵山乐队的吉他手叫闻金,跟江家显最熟,贴过去扮演知心哥哥:“乖阿显,怎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说给哥哥听。” 旁边一圈人听见,差点喷酒,变身人形花洒。 江家显笑骂了句滚。 闻金不滚,哥俩好似的跟他勾肩搭背:“井可心想认识你,托我替她搭线,想要联系方式,你给吗?” 江家显含了口酒,没说话。 闻金见他没有一口否决,朝井可心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端着酒杯过来,直接挨着江家显坐下。 “今天演出很精彩。” 说的是耳朵听到起茧子的客套话,江家显略低着头喝酒,闻言瞥她:“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想交个朋友。” 江家显敛着眼眸,神态恣肆又不自觉流露出傲慢,似笑非笑:“我朋友够多了。” 井可心面子上挂不住,暗中向闻金求救。 江家显直接撂下酒杯起身,手臂上的帆船文身暴露在空气中。他拽起卡座上的牛仔外套,衣摆带风,差点甩闻金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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