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粉桃子似的脸颊上,陷下两个浅浅的酒窝,流淌着甜蜜蜜的笑,“你想跟阿星拍拖是不是,玩一玩的那种?” 江家显低声:“我没这么说过。” “阿星也不见得想跟你玩呢。” “你以前也总是不带她玩的。” 刚刚还是阴天,转眼间大丛浮云散开,毒辣的太阳又冒头。夏榆点了点手机,没几分钟,一个黑衣保镖过来撑开伞,夏榆才踩着高跟鞋从保姆车里出去。 她挥挥手,跟江家显说拜拜:“那后天见哦,江二哥哥。” 葵山乐队经济人过来,只看见一抹窈窕倩影从面前离开。 “这又是哪位?”经 纪人已经见怪不怪,下意识扫车周围有没有潜伏的狗仔。 “发小的妹妹。”江家显说,“你在想什么,我也不至于见一个谈一个。” 经纪人笑笑。 接着跟他说正事:“被拍到的那张照片,你看要不要工作室出面澄清,或者找人暗中操作,引导一下风向?” 经济人说的是拍摄《归园手记》时,江家显去夜市找骆星的那天晚上,被人远远拍到一张背影照。 网上传他“夜会女友”,还各种猜测女方的身份。 井可心第一个被排除,因为对照时间,那会儿她正在小屋里逗狗。 但凡之前与江家显有点交集的女明星,都被翻出来,与照片上的背影反复对比。 江家显大致浏览完网上的言论,无所谓的态度:“随便吧,他们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经纪人刚要开口,又听他说:“绯闻也不差这一桩,说不定哪天就变成真的了。” 经纪人:“你什么意思喔?” 江家显重新戴上了耳机。 * 订婚宴前一天,夏榆把行程安排得太满,骆星跟着她赶场子似的转了一天,江云宪晚上才接到人。 他们落脚的酒店位于举行宴席的阳崖山庄内。 山庄规模庞大,两人下了跑车,又坐上接驳车,一路过树穿花,才到酒店门口。 旋转门前有座音乐喷泉,水中浮动着斑斓光影,山中粉团蔷薇大簇开放,空气中暗香浮动。 江云宪倚在大理石柱上,见白色棚顶的接驳车缓缓靠近,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把烟头碾灭,走了过去。 夏榆下了车,故意抱怨:“有必要吗,我又不是人贩子,就这么不放心?” 江云宪懒得搭理,只当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他臂弯里搭着件轻薄的棉麻衬衫,朝骆星抬了抬手,后者便自觉地把脑后的长发抓起来,等他把衣服给披上,再放下。 夜里山间气温偏低,褪去了城中的闷热。 “阿星,我也有点冷欸。”夏榆挽住骆星的胳膊说。 骆星向前台要了一个披肩,夏榆裹紧了自己,开始挑拨离间:“有的人别太离谱,居然隔两小时就要联系一次。” “阿星,你怎么受得了喔?” 骆星瞥她一眼,笑笑:“还好吧,毕竟你中途跟暧昧对象语音九十分钟,我也受了。” 夏榆:“……” 不说了,已老实。 骆星看了看手表,刚过八点,问江云宪:“你晚上不是有视频会议吗?” 江云宪伸手揽住她后腰,“结束得早,下楼看看你回来没有。” 三人散步,往前走了一段。 因为承办常、江两家的订婚宴,山庄暂停营业三天,不对外开放。四处幽静,路上不见几个人,只有服务生在忙碌。 丛丛云杉后,露出砖红色的钟楼,旁边有间小酒馆,彩色橱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起泡酒。 夏榆进去参观,选了一面色调明艳的油画墙当背景,让骆星给她拍照。 骆星举着手机,或站或蹲,不停调整角度,调整各种参数,拍了许多张。 但效果都一般。 夏榆又娇气又挑剔,皱巴着小脸,双指放大图片: “这张太暗了。” “这张把我拍得好像女鬼啊,还在翻白眼。” “这张显得腿短。” 江云宪踩着高脚椅底下的横杆,作为旁观者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 “你当在使唤谁。” 骆星想起什么,指指江云宪:“这位拍照技术比我好。” 夏榆立即看向江云宪,还未开口,江云宪说:“不拍。” 夏榆:“哼。” “能有多好,我不信。” 骆星手机云相册里保留着一些陈年老照片,最早能追溯到高二那年的岩中校庆,她和陆沁、高沐白登台演出。 江云宪在台下拍照,发给了她。 那时初初展露摄影天赋。 骆星不爱拍照,小时候被章连溪拿DV怼着拍习惯了,到洛京后却莫名感到有些排斥,很少自拍,也不会主动参与合影。 那时候,江云宪对她的抓拍只保留在自己手机上锁的相册里。 除了校庆演出,受班主任所托,他再没有别的名正言顺的理由。 直到重逢后的近大半年时间里,江云宪与骆星外出,有时会提出替她拍照,不必再偷偷摸摸。 骆星的镜头抗拒综合症,也因为离开孟家和成年后更加自洽这两方面的原因,而逐渐消解。 夏榆看到了骆星手机里,江云宪拍的那些照片。构图和光影尚可,挑不出太多毛病。 “照片还可以,主要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本来就上相,谁拍都好看。” 嘴硬却心动。 眼神瞟向江云宪,江云宪不接茬。 夏榆拉不下脸来求,一怒之下去找酒馆的酒保,实在不行让人给她举手机,她自拍总可以。 她一走,空气安静许多。 江云宪问骆星:“你要不要拍?” “不要了。”骆星说。 “拍一张吧?” 江云宪勾着她的椅子往彩色橱窗前送,滑轮轱辘碾过青灰色手工地砖,继而又被他固定住。 骨节分明的手卡在椅背上,江云宪左右端详,像在思量画面布局,伸手摆弄她。 衣服,头发,做出细微调整。 指腹托着她下巴,让她稍侧过头,目光投向五彩斑斓的橱窗。 现在没相机,手机将就用,江云宪快速拍了几张。 接着又换了方向。 “阿星,看镜头。” 骆星闻声,视线与他专注的眼神相撞,蓦地一瞬,竟莫名觉得难为情,眸光触电般往下错开,低头时,橱窗外一朵探头的粉团蔷薇在风中低颤。 江云宪拍下这一幕。 “你还要拍吗?”骆星略有点不自在。 “最后一张。” 江云宪像游戏成瘾者,沉迷于其中,乐此不疲。他起身,啪嗒摁下灯光开关。 骆星骤然掉入黑暗。 随即,一束昏黄光晕斜斜地笼罩着她,镜头里似有无数金粉、星星、蝴蝶纷飞,所有光都落在她身上。 第60章 等待“正好,你嫂子也在,去打个招呼…… 黑暗中传来一声咆哮:“啊!” “谁把灯关了!” 夏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过来,本想找江云宪算账,算不赢也要算,但在看到他手机镜头里的骆星以后,暂时歇了心思,转而欣赏美女。 “拍得不错嘛。”她指指点点。 江云宪斜睨了她一眼,仿佛她说了什么废话。 骆星问是不是可以了,江云宪重新开了灯,走过去给她看刚拍的照片。 像在等待她检查作业是否过关。 “怎么样?” “好看。”骆星说,“你发我吧。” 夏榆举手说:“也发给我。” 江云宪说:“有你什么事?” “我喜欢美女不行吗。”夏榆说完,搭着骆星的肩膀,“阿星,我想跟你合照。” “我们今天出去玩,白天都忘记拍照了,得弥补一下。” 然后趁机光明正大地使唤江云宪,逐渐胆大,亲昵地贴着骆星的脸,为所欲为,还要嘟起嘴亲亲。 江云宪将她撇开,脚一勾,把骆星连椅子带人勾回自己的地盘。 “行了,拍完了。”手机扔给夏榆,让她自己看。 满不满意都随她,反正没售后。 江云宪手指不动声色搭着骆星的锁骨窝,手臂半圈着她,问她要不要回酒店。 他时常觉得夏榆很碍眼。 “你怎么忍得了她?”江云宪说。 骆星觉得这两人 真有意思,一个问她怎么受得了,一个问她怎么忍得了,都把对方当洪水猛兽了。 以前也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两人看彼此不顺眼。 连骆星求的平安符都是双份,一人一个。 那时夏榆被齐礼瑞拖进房间的阴影还在,夜里老做噩梦,梦到自己被困在陌生的宾馆里,耳边响起爆炸声,炸得她血肉横飞。 妈妈带夏榆去看心理医生,外公外婆请高人来替她“叫魂收惊”,各有各的办法,夏榆都配合去尝试了,却更偏向跟骆星打电话,跟她聊。 可能因为事故发生时,骆星就在旁边,与她有同样的经历,夏榆便忍不住一次次向她倾诉,通过脑海中的记忆复盘当日的细枝末节,也止不住后怕与惊悸。 但骆星的电话不一定能打通,有时要拨好几次。 “你手机为什么老占线!” “又在跟谁打电话!” 好像深夜查岗的女朋友。 骆星的回复也很渣男:“在忙。” “忙什么?” “写作业。” 夏榆气愤地大声嚷嚷:“写作业电话为什么会占线,难道你要一边跟人打电话一边写吗?!” 还真被她说对了,因为骆星与江云宪组成学习小组的缘故,两人联系变多,夜里打电话讨论题目的情况时有发生。 “所以刚刚你在跟谁打电话?”夏榆问。 “江云宪。” “怎么又是他,烦死了!他好讨厌!” 骆星稍微回想一下,发现这两人还真是结怨已久。 小酒馆的负责人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服务,骆星摇头说不用,这时江云宪手机响,屏幕上显示江子茵来电。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他对骆星说。 他一起身,选完照片的夏榆端着酒和小蛋糕过来,凑在骆星身边,朝彩色橱窗外的江云宪看了眼。 夏榆忽然说:“我在枝陵见过他。” 旁边的骆星听闻难免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就读高中那会儿。” 夏榆只去过枝陵两次。 一次是骆星刚离开洛京不久,转入枝陵十八中就读,几乎处于半失联状态,夏榆经常联系不上她,跟父母报备后,带上保镖跑去找她。 元宵节后,枝陵仍在下雪,校园里银装素裹。 夏榆冒雪前去,把骆星叫出教室,在走廊尽头臭骂了她一顿,不知情的同学还以为骆星以前学校里的冤家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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