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月亮又重新钻出云朵。 拉扯出水光锃亮的雾气,衬的更亮了些。 回过那股劲儿,钟向窈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而此时再回想,她莫名觉得羞耻。 明明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碍于躺在那张从小长到大的床上,钟向窈一想起,就觉得脚趾抓地。 她咬住玫瑰色的下唇,给傅云意回过去了很长一段感叹号。 傅云意:【不是吧!】 傅云意:【谢则凛是不是不行啊。】 钟向窈:“……” 正打算让她不要口出狂言,一道高跟鞋声忽远忽近,而后一双雾面鞋尖出现在视野。 钟向窈掀起眼皮。 只见谢枝忆脸色不自然地站在一旁。 两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 察觉到旁边递来的视线,钟向窈把手机往怀里扣了扣,抿唇犹豫:“干什么?”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谢枝忆的声音紧巴巴的,“干嘛不去找我哥。” 钟向窈眼神疑惑:“我不能一个人吗?” “我没说。”谢枝忆赶紧反驳,停了两秒坐到她对面,“他们最近说你们要解除婚约,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闻言,钟向窈似笑非笑:“你之前不一直都觉得我跟他肯定不会结婚的吗,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不应该很开心。” “那时候我不懂事。”谢枝忆拧过头,“之前有得罪你,我跟你道歉。” 这段时间钟向窈很少与她打照面。 突然见谢枝忆变成这样,钟向窈神色讶异,眉头不住地上挑:“你被夺舍了吗?” “……” 调侃过后,钟向窈还是没再继续逗她,低垂下眼摆弄着手机:“说吧。” 谢枝忆:“啊?” “找我到底什么事儿。”钟向窈随手划拉着屏幕,“要是专门道歉的话那就免了。” 之前谢枝忆的那番话的确伤害到了她,但已经过了这么久,钟向窈不想再计较。 彼时的情绪早就消失不见。 掀起眼皮扫过她,钟向窈挑了挑唇角:“半分钟内要是不说话,可就没机会了。” “我、我其实就是想让你帮我在三哥面前讲讲好话,我都改了……”谢枝忆的手指局促地揪着裙角,“让他别再跟我生气了。” 自从那次谢则凛撂下狠话后,他依旧还是会帮她收拾烂摊子,在长辈面前一如往常,可跟谢枝忆的交流却屈指可数。 她虽然畏惧谢则凛,但也很喜欢他。 比喜欢其他几个哥哥还要喜欢。 时至今日,谢枝忆刚刚在休息室不经意撞见谢则凛,听见他跟朋友说起钟向窈。 那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温柔。 谢则凛是真的爱她。 认知到这点,谢枝忆的心口像是被利刃拉开了一条伤口,这些天她只觉得自己难过,可是钟向窈在被她中伤的时候,谢则凛看到她掉眼泪会不会更难过。 或许是爱屋及乌。 迟来的悔意深深地吞噬了谢枝忆。 下一秒,谢则凛的目光扫过她。 眼底的冷淡让她站不住。 谢枝忆抠着指甲,眼神殷切地看着面前这张漂亮的脸:“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 钟向窈的眼睫细细颤抖了一瞬。 品出谢枝忆话语中的歉疚,心口仿若被猫爪子挠了一道,又胀又紧。 指尖摁住息屏键,钟向窈吐了口气。 “我原谅你。”她站起身,“但谢则凛那边你也不用奢求我能帮你说什么好话。” 谢枝忆茫然无措地盯着她。 咳了一声,钟向窈的声音紧巴巴地道:“但我会把今天的话转告给他。” 她没有跟谢枝忆单独相处的经历,说不上话的难受遍席全身,只想快点离开。 谁知走到一半,谢枝忆忽然提醒她:“我三哥在东间的休息室。” 钟向窈瞪她:“谁说我要找他!” 说完,她快步走远。 谢枝忆脸颊红红的站在原地傻笑。 一旁始终盯着她们俩看的几个女生见状,走过来试图探话:“枝枝,你刚刚跟钟向窈说什么了啊,怎么她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还好吧……”谢枝忆看着钟向窈逐渐远离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回应。 几人一心想吃上第一口瓜,直接问:“听说他们取消婚约啦,你是不是很开心?” “……” 谢枝忆冷不丁一个激灵,侧眸凌厉地盯着刚刚问话的女生指责:“你跟你男朋友分手,我哥跟她都不会取消婚约,别胡说八道。” 忽然想到什么,谢枝忆脚步一顿,回头指着她们凶巴巴地威胁:“还有,钟向窈马上就是我嫂子了,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 见她走远,被凶住的女生才咽了咽口水:“她什么时候跟钟向窈这么要好了?” “我不知道啊。” “那看来真的被夺舍了。” -钟向窈远离主会场后,穿过右手边的长廊,漫无目的地溜达。 脑间回想着谢枝忆的那些话,走着走着,不自知地就来到了东间休息室。 这边区域较为隐秘,知道谢则凛喜静,是宋家专门辟出来给他休息的地方。 走廊两侧挂着山水画与摄影集。 暗红色的印花墙纸让光线降了一个度,钟向窈慢慢走着,只觉得周围都静了下来。 忽然间,一道灼热的目光出现在身后。 钟向窈下意识回头,恰好撞进谢则凛含着笑意的眼底,她眸间一亮,踩着高跟鞋就要往他跟前跑过去。 谢则凛眉梢微动:“慢点。” “好想你呀。”钟向窈拎着裙摆,面上清甜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谁知话音刚落,高跟鞋就勾到地毯,钟向窈朝前摔了下去,脚踝侧过。 好在两人间只剩下两步远。 谢则凛一把扶住她,右腿传来阵阵酸痛。 “嘶——”听见她轻呼,谢则凛蹙眉低头去看:“哪儿受伤了?脚扭到了吗?” 钟向窈双手扶住他的小臂,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嗯了声:“小腿有点儿疼。” “你靠着墙别动,我看看。” 谢则凛提了下裤腿,弯腰蹲了下去,指腹抵着她的脚踝轻轻按了两下,“这里吗?” 尖锐的痛意袭来。 钟向窈拧着眉头缩了下脚。 不料被谢则凛一把抓住,摘下高跟鞋,将脚底压在自己的膝盖上:“踩稳了。” “你干嘛呀。”钟向窈左右看了看,随后不自在地往回收脚,“脏。” 闻言,谢则凛失笑:“公主不洗脚吗?” “你胡说八道!”钟向窈登时睁大眼睛,“你才不洗脚,你全家都不洗脚。” 谢则凛的手指轻柔地捏着她的脚踝,唇边翘着浅淡的弧度:“那为什么觉得脏。” “我不好意思……”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则凛稍稍侧过头,垂眸缓慢地给她缓解酸疼,“该你不好意思的时候,我看你还挺享受。” 这话猛然将钟向窈的思绪再度拉扯回刚刚重温过的那个画面。 尴尬与社死一瞬间窜上脑海。 她唰地缩回脚。 谁知谢则凛一把按住:“别乱动。” 见他居然面不改色,钟向窈自暴自弃似的,抿唇扭头,最后又将脚尖往他手心送了送:“我小腿肚也难受呢。” 谢则凛任劳任怨地上移手指。 还没用力,就听见钟向窈在头顶闷哼,娇气地指责他:“揉轻点儿,我疼呢。” “……” 闻声,谢则凛掀起眼皮。 两人一站一蹲着,四目相对,缠绵交汇的眼神间仿若有绵绵情丝在拉扯。 过了两秒,钟向窈不自然地撇嘴。 谢则凛看出她的意思,认命地笑了一声,放轻力道重新覆上她小腿肌肉。 “遵命,小祖宗。”
第40章 “遵命,小祖宗。” 垂眸瞧见谢则凛宠溺的模样,钟向窈沉溺了两秒,反应过来轻踢他指尖:“谁是你的小祖宗,反正我不是。” 谢则凛好笑:“那你是什么?” 思索片刻,钟向窈的脑间回响起刚刚的那句称呼,她舔了舔唇角:“我是公主。” “你想当公主?”谢则凛诧异。 瞥见他的眼神,钟向窈隐约不爽:“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不配吗。”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谢则凛的笑点。 他的手一松,险些令钟向窈的脚踝从掌心里滑落出去,指尖蹭过她的敏感点,钟向窈后背一僵,红着脸定在原地。 察觉到了什么,谢则凛抬眸。 钟向窈蜷缩脚尖讷讷看他:“干嘛。” “你……”谢则凛直直与她对视,谁知下一秒,试探地勾过她脚心。 钟向窈鼓着腮帮子瞪他,耳根涨得通红,咬着牙忍无可忍:“你神经病呀!” “原来你怕痒啊。”谢则凛忍俊不禁,“这次我记住了。” 钟向窈猛地缩回脚,低下头匆匆穿好高跟鞋就往回走,背影气势十足。 见状,谢则凛笑着哎了一声。 然而钟向窈不为所动,丝毫不停的想要远离他,低声骂:“臭男人。” 就知道惹她生气。 小腿的异样酥麻感还留有一丝,钟向窈的速度并不快,谢则凛几步便追了上去。 他歪头调侃:“真生气了?” “……” “生气还是害羞啊?给个准话呗。” 钟向窈懒得搭理,紧绷着唇角朝前走。 可谢则凛自从和好之后,厚脸皮无人能比,他一手揽过钟向窈的肩,一边低声细语:“那念我是初犯,能原谅我吗?” 闻言,钟向窈震惊:“你还初犯?” 谢则凛垂眸笑着。 “你知道你现在的人设已经崩到喜马拉雅山了吗?”钟向窈出言指责,“反正我不想跟你讲话,你好自……” 眼前的人忽然低下头。 钟向窈睫毛轻颤:“唔——”温热的唇舌在她的上面轻轻蹭过,谢则凛不紧不慢地吻下来,很轻很柔。 钟向窈的心尖倏然一跳。 不料谢则凛忽而用力,一手压着她的腰,把人亲到上半身下意识往后仰去。 五秒钟后,谢则凛松开她。 钟向窈的眸光闪烁,长睫扑闪扑闪地颤动,整张脸红扑扑的,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 谢则凛的指尖蹭掉嘴角的口红,盯着她笑:“不想讲话那就用别的方式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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