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抓住他手腕。 这样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就像那闪电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外面很快安静下来,雨也渐渐小了。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雨滴落在玻璃窗上的拍打声。 苏愉坐在沙发上,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尴尬起来。 她是每次都主动往贺玺怀里要抱吗?那贺玺是什么反应?因为她脑子不清醒也不好说她什么,说不定他还会以为她每次说不记得是装的。 苏愉还在想要怎么解释她不是故意的,贺玺已经把洗好的草莓和葡萄放到她面前,他挑了个最大的,去掉草莓蒂,递给苏愉。 “挺甜的,尝尝。”贺玺看起来像并不在意这件事,也没有苏愉这么尴尬。 苏愉目光往下,看着这个又大又红的草莓,突然问他:“你不吃吗?” 贺玺只是很简单的看着她,用平常的语气说:“你先吃。” 简单又日常的一句话,突然让苏愉心里像打翻了汽水瓶,咕噜咕噜往外冒小泡泡。 苏愉试图想抓住这种异样的感觉,但她连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苏愉刚刚确实被吓得口渴,于是她接过这个草莓,塞进嘴里,第一口咬下甜得她满腔香气,夹杂着一点酸正好,她还没咽下去,旁边贺玺又挑了个大的在摘蒂。 苏愉接过,却没送到嘴边。 她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对贺玺说:“谢谢。” 不管怎么样,她都 要对贺玺说这句谢谢才行。 和他结婚之后,苏愉一直都觉得她失去了可以依靠的人,不管是以前她可以依靠的父母还是朋友,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似乎就代表了她从这些独立出去,结婚两年里她总认为自己是孤独无依的。 就像她时常会想,配偶成为了自己以后的第一顺位,她究竟凭什么要和一个才认识这么短时间的人建立起亲密关系呢?他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值得她信任? 他们不像真正的亲人,有所谓血缘的羁绊,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相知相爱,他们只是被一张所谓的结婚证捆绑在了一起。 这一刻苏愉才猛然发现,从来都不是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贺玺有成为她的依靠。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贺玺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平淡的抬眼,反而问:“谢什么?” 他想来的从来不是她的一句“谢谢”。 苏愉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能笑了下。 “我留下吧。”贺玺主动说。 “可是——”苏愉话到嘴边又停住。 不为别的,她其实是心疼钱。 两千块一间的房子,开了两间,另一间空着没人住那不是浪费了吗,本来钱花了也就花了,最多心疼一下,但白花了就真的让人难受。 可以住贵了但不能买了不住! 但显然变化不定的天气更让苏愉忧心。 两者权衡,还是要做出取舍。 她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草莓,含糊不清地点头答应。 但苏愉却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的一边,贺玺就半坐在另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同床共枕过很多次,苏愉此时却紧张得全身血液都失控,仅一张床的距离,他气息沉得猛烈,有一种占据掉整个房间的荷尔蒙的气息,苏愉听到自己心“怦怦”在跳,手指尖已经被自己掐得惨白。 苏愉这时候好想给金金打个电话,但贺玺在这里,这个电话暂时也打不出去。 苏愉只好按捺住这种心情。 反正也睡不着,苏愉往上挪了挪,问:“你后背的伤还会疼吗?” 苏愉眨了眨眼,问得很认真。 贺玺转头看过来,床头灯照出暗光,他眼里神色不明,回答说:“不会。” 苏愉轻声:“哦。”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很多原因。” 苏愉问什么贺玺就回答什么,他从来对苏愉有问必答,只是苏愉从前从来不会好奇他的过去,所以也从来没有问过。 “小时候我爸经常打我,身上落了点伤,后来干消防,出任务的时候也难免受伤。” 贺玺说得轻巧,“打”这个字眼落到他嘴里也变得无关紧要,那些伤痕在他身上好像就不会痛一样。 苏愉惊讶的眨眼,一句“为什么打你”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但窥探别人隐私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她没有继续往下问。 这天晚上苏愉睁着眼睛到很晚,夜晚的山间吹过阵阵山风,偶尔听见鸟的鸣叫,还有雨水滴落在阳台栏杆,这些声音逐渐让她心情平静下来,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 清晨的第一束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苏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贺玺怀里,后颈枕着他的手臂,他手掌往内轻轻托住她脸颊,男人原本冷硬的手掌此时却化作了柔软的水缠绕在她心上,像捧着很珍贵的宝物。 苏愉心头“突”地蹦了一下。 她一动,贺玺就睁开了眼。 他的眼眸近在咫尺,漆黑的颜色也深不见底,见到苏愉醒来,他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收回来,往后撑了下,然后起身。 “饿了吗?要吃点什么?”贺玺手一收,苏愉瞬间感觉心脏某一角也空了一下。 “我都可以。”苏愉还是镇定地开口。 “嗯。”贺玺淡淡应了一声,自然的帮她把被子掖好,目光从她视线里扫过,他垂眼说,“困的话再睡会儿。” 贺玺的意思是,今天肯定没有日出了,不用赶早。 贺玺永远都这么镇定,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心境,无形间成为了苏愉的后盾。 她总是后知后觉。 第11章 “我有点完蛋了。”…… “金金,我有点完蛋了。” 贺玺离开后,苏愉给金金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周末,金金昨晚在外面玩,熬夜到三点,这会儿睡得正熟,她把手机放到耳边,懒洋洋地问:“怎么完了?” 苏愉坐在床头,看了眼门外的方向,没说话。 金金困得眼睛又闭上,只有手机还放在耳朵边上。 苏愉和她说昨天晚上的事。 “你知道吗?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每次打雷的时候他真的都在。” 苏愉以前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也或许是她每次在这种时候只顾着害怕,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旅游,她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苏愉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她不缺爱,所以她最分得清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虚假的为你好。 正是这样她才会心里的异动感到恐慌。 贺玺对她的好,没有虚假。 在他们离婚之后,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裴金金听着苏愉单方面输出,听她声音越来越犹豫,金金却变得清醒起来。 “你不想离婚了?”金金睁开眼睛。 苏愉犹豫了两秒,她才迟疑地回答:“不是。” 不是的吧,苏愉姑且这样认为。 她只是觉得心里这块有点酸,像切开了酸柠檬放在上面,浸得久了,还有点微微的疼。 苏愉捧着脸,想着昨天晚上贺玺说的话,发觉都两年了,她对他这个人其实一无所知。 以前不知道也不问,是因为不好奇,而现在她破天荒的对他产生了好奇,苏愉并不知道这种好奇的来源是什么。 “出发前我就和你说过,旅行是检验两个人合不合适的金标准。”金金认真的说,“只有出来旅行一趟才知道身边是人还是鬼。” 金金好奇地打听:“那你现在看到他什么想法?” 苏愉回答:“发现好像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金金追问:“还有呢?” 苏愉疑惑:“还有什么?” 金金真是恨铁不成钢,她一个未婚少女其实很少和人谈及这方面的问题,也不是她不好意思,就虽然是好朋友,也没那个癖好探听隐私。 苏愉反应了一下,她算了算,从提离婚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就是昨天晚上躺在了一张床上,早上她还从他的怀里醒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的亲密行为。 尽管很偶尔的时候苏愉会胡思乱想一下。 毕竟贺玺不仅长得好看,身材也很好,第一次之后苏愉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是后面想起来都会脚趾不由自主蜷缩起来的那种。 这种事享受一下也不错,女人就应该取悦自己。 金金说:“我就说你经验少不行吧,谁让你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结婚。” 先婚后爱这种东西只能出现在小说里,现实是需要试错成本和付出代价的。 苏愉失败了,本来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苏愉叹了口气,有点委屈的说:“那也不是我不想谈恋爱啊。” 金金附和:“是是是,怪你要求高。” 苏愉在这边不屑的拱了拱鼻子。 才不是。 金金以前就常说,像苏愉这样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完全可以多谈恋爱,谈恋爱而已又没什么,不就是找个人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 可以就继续,不可以就结束,她要当自己人生的洒脱大女主。 偏偏苏愉嫌麻烦,还要求高,她不喜欢和人相处又相爱的这个过程,总觉得麻烦得浪费时间,同时遇到的人又不合心意,不是这里差点什么就是那里差点什么。 和贺玺结婚也有这两个原因在。 直接结婚避免掉了过程的麻烦,同时贺玺是那个一眼就让她合心意的人。 他虽然沉默寡言,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偶尔还有点凶,但他周身沉默的气息就让她觉得安心,他做事更加有分寸,就是他似乎永远都平淡,永远不会炽烈。 “那你要想 明白了,一个月冷静期过去,你们就真的离婚了。“金金吐槽她,“你可到时候别来弄什么破镜重圆,折不折腾啊。” 苏愉呆愣的应了一声:“哦,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啊。 离婚是她提的,贺玺也答应了,她当然不可能再说后悔,不然贺玺都会觉得她有病。 她只是心里有点怪,想排除一下自己这种怪异的情绪。 两个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一看十分钟就过去了,苏愉看了眼时间,觉得贺玺应该快回来,她匆匆挂了电话。 苏愉赶紧起来洗漱,冷水扑到脸上,凉意钻进毛孔里让她清醒不少,五分钟洗完,苏愉拿衣服来换。 换到一半,门突然打开,贺玺提着袋子进来,苏愉刚扣好内衣。 她眨了眨眼睛,和贺玺目光对上,雪白的后背就莫名发了薄汗,手臂关节也像僵硬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红色。 苏愉转过身去,飞快拿了衣服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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