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巴巴的盯着他手机,真的真的很好奇。 贺玺捏着手机没动,声音没有起伏:“没什么。” 没什么能那么轻易离开? 苏愉才不信。 她有点怀疑,不能给她看的东西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愉实在想不通,只是半耍无赖的盯着贺玺:“给我看看。” 贺玺没多说,他打开手机递到苏愉面前。 苏愉视线瞬间落了上去。 是她和贺玺结婚证的照片。 贺玺什么时候拍的? 说实话,这个证领得匆忙,苏愉都没多看两眼就放进了抽屉里,几乎没拿出来过。 苏愉还没想明白这个,往后滑,看到几张她的生活照。 最后一张是她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发呆,明明眼神游离,但夕阳的光正好打在她侧脸,竟然一时显得她无比温柔,说句夸大的,照片里的人有神性。 苏愉自己都没见过自己拍得这么好看的照片。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秒。 然后视线下意识移向贺玺。 苏愉张了张口,话还是停在嘴边。 贺玺也没说话。 他把照片又划过去,垂眼时漆黑的眼底像有一抹柔意,贺玺依旧是沉默的没有说话,却在抬手不经意的,手指触碰到她脸颊。 苏愉感觉到触电,有一道火花掉在了她胸腔,瞬间让她心脏烫得一激灵。 她莫名想起一句话—— 镜头是有温度的,爱你的人会把你拍得很漂亮。 这句话不适合形容他们,但苏愉就是不合时宜的想到了。 苏愉愣了愣,问:“这什么时候拍的?” 贺玺眼神顿了下,不经意地回:“不记得了。” 苏愉抿住嘴角,试图感受火花擦过时的异样感,却只在心上留下了一点不明显的灼烧,让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她怎么了。 贺玺为什么会拍她? 苏愉没再问,但她心里还是在想,到底还是她漂亮,不说别的,起码照片里看起来是真的好看。 好看的人和事,多少都会让人有恻隐之心。 她的美貌“闪”到他了。 。 第二天一早起床爬山,轻装上阵。 早上出发的时候贺玺还在盯着苏愉的手看,苏愉觉得他眼神太冒昧了,正要诘问,贺玺突然问她:“手好点了?” 苏愉手上还贴着创口贴,说实话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她真是听不得贺玺这过于讽刺的问话,只闷闷应了声:“嗯。” 贺玺朝她伸手。 苏愉看了一眼,不悦的问:“干嘛?” 贺玺:“包给我。” 苏愉顿了下,很没有骨气的把包递过去。 贺玺人高马大,他提再多东西都不是问题,不像苏愉,平时根本不运动,就背个小包,爬了几十层楼梯,已经气喘吁吁,她捂着心脏,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原地送抢救了。 贺玺停下来等她。 他目光从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转到她因为憋气红透的脸,他拧了瓶水递过来。 “25。”贺玺突然开口。 “什么?”苏愉皱眉不解。 “25个台阶。”贺玺语气平静,“也就三层楼的高度。”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这山说起来海拔并不高,来之前看攻略,说两个小时就能爬到山顶,但现在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一半都没爬到。 特别从平路转到台阶后,苏愉进入了三步一停的待机模式。 她真的觉得她的心脏要憋爆炸了。 “我只是爬楼梯不行。”苏愉边顺气边给自己找借口,“爬坡的话问题不大的。” “真的吗?”贺玺反问。 “真的。”苏愉大声的回。 她像个幼儿园里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小孩子,贺玺看着她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脸上的冷意就散了两秒又立马聚回,快得像没变过,出声对苏愉说:“起来吧,我背你。” 贺玺别说完全不喘,以他的身体素质,负重跑都不在话下,他当初还在队里的时候,就是体能测试第一名,即使是这几年,也一直保持着锻炼身体的好习惯。 贺玺在她面前蹲下。 苏愉内心挣扎了一下,毕竟还没有谁特地跑来爬山,结果爬了25个台阶就要人背的……成年人。 但这点挣扎在她微弱的体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苏愉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手搭上贺玺肩膀,刚碰到他,他手臂已经揽过她腿弯,力气向上收起,轻松把她背了起来。 苏愉双脚突然离地,于是面前的后背成为了她和大地唯一接触的依靠。 贺玺即使背着她爬楼梯脚步也很稳,他手臂的肌肉隐隐鼓起,肌肉轮廓印在她腿弯,似乎连带着呼吸一起传了过来,苏愉只觉得有点烫。 她手只能搭在他肩膀,从他T恤的领口里,苏愉一低头,隐约看到他后背有伤。 即使同床共枕过很多次,苏愉却从来没有一次清晰见过他后背的样子,只在某些时候看到不同的一角,总是横亘着不同的伤疤,深浅不一,旧上添新。 她低头时眼帘收入伤疤的一角,苏愉愣住,她下意识伸手碰了下。 不明显的触感,但并不是平整的皮肤,像平地上盘曲的山脉,苏愉心尖隐隐被烫了下,她开口问:“你受伤了?” “没有。”贺玺闷着声音否认,他不动声色侧了侧脖子,挡住苏愉的视线。 顿了顿,怕苏愉多想,他又说:“旧伤。” 旧伤。 怎么会有人有那么多旧伤。 苏愉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回想,但那么多次,她竟然没有一次真正看到过他后背的全貌。 这事她竟然才发现。 她手心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轻轻按下去,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疤痕的触感变得那么清晰,苏愉又问:“为什么会有旧伤?” 贺玺脚步一顿。 他沉声回:“以前训练留下的。” 贺玺的过去苏愉几乎是一无所知,贺玺从来不提及,苏愉也不会主动问,边界感这个东西她一向把控得很好,每个人都是自己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人 应该以任何名义侵入到别人的生活,探究别人的过去。 “算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苏愉推了推他。 她明明看到还有刚愈合的伤痕,苏愉有点不好意思,她有种给他雪上加霜的愧疚感。 贺玺没动。 他手臂像一块坚硬的铁托着她,继续往前走:“苏愉,我没事。” “就你这点重量,不至于压死我。”贺玺根本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苏愉拱了拱鼻子,半天也只反驳的说了一句:“我很重的。” 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贺玺像没听到。 他只是沉默地往前走,直到走过这一段长长的台阶,前面就是山顶的亭台,已经是目的地,贺玺才把苏愉放下来在亭台的石凳上。 他弯着腰,正要起身,看到苏愉裤脚沾上的泥泞,他手指给她擦了擦泥渍,又把她裤腿往下拉了拉。 可以了。 接着才站起来。 苏愉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在走,她有些错愕的看他擦干净泥渍又给她整理裤脚,明明是一向冷漠的男人,此时手里的动作细心又轻柔—— 这一刻苏愉忽然觉得她心上像被一只宽厚的手按住,压下了几个又浅又暖的小坑。 第9章 “哪次打雷不是我抱着你?…… 山顶的亭台下是湖泊,夕阳的光像打破蛋壳落在瓷碗里的蛋黄,暖洋洋的,苏愉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朝着阳光的方向张开手臂。 人还能用生命力去感受自然的景色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苏愉很享受这种幸运。 她拿着手机拍照,又忍不住抱怨,镜头里的景色远远不如肉眼看到的惊艳,果然眼睛才是最好的镜头。 苏愉随便拍了两张,把手机收起来。 “我们等下就下山吗?”苏愉回头问,语气里明显是舍不得。 她爬上来也不容易呢,虽然其中有一大段都不是她自己爬的。 但也没差。 “不是还想看日出?”她随便说的一句话贺玺都记得,就像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本来因为行程改变看不到日出了,苏愉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看到了日落也一样,都差不多的。 苏愉:“你还是订了之前那家酒店?” 贺玺点头:“两间房。” 他特地强调。 昨天晚上苏愉其实睡得还挺好。 她有时候会认床,一个人在不熟悉的空间里会害怕,昨天晚上半夜突然醒来,迷糊间看到贺玺躺在沙发上,窗户外一点微弱的光落在他身上,苏愉心下莫名松口气,有种心落在实处的安心感,于是又睡过去。 一直到早上闹铃响。 整晚都睡得很沉,几乎一夜无梦。 起床时神清气爽,心里还自信满满的想她今天肯定可以一举爬到山顶,精力旺盛得还能再爬两个山峰。 现在…… 不说了,都不说了。 这么好看的景色,只有苏愉一个人在拍照,她想起贺玺手机里的照片,觉得他也并不是一个不爱拍照的人。 于是她问他:“你不拍点照片吗?” 旅行的意义,不仅在于用眼睛看风景,留下照片,以后再翻看时就会连想起这时候的心境。 贺玺回答说:“我不太喜欢拍照。” 苏愉的眼神变得怀疑。 “那你手机里不是都拍了那么多?”这话苏愉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就说出来了。 “拍你吗?”贺玺问。 他语气镇定,却听得苏愉心一跳一跳的。 简单几个字夹杂了些另外说不明的情绪。 苏愉略显尴尬的弯唇笑了下,她捏着手机,别开目光,指了指前面:“拍风景啊。” 贺玺没再接话。 但过了会儿,他拿出手机来,点开相机,开始拍山下的风景。 贺玺拍照的方式和他人一样,很冷硬无趣,他没有找角度也没有调试任何光线,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简单拍了两张。 手机往旁边一转,镜头里出现苏愉的脸。 她察觉到,抬头礼貌的冲他笑了下。 贺玺动作顿住。 夕阳的光透过她的笑容,平静地照在他心上,烫得最柔软的部分酸涩的疼。 他们现在这样,就像最平常的一个晚饭后。 贺玺关掉手机,放回口袋。 “看看你拍的。”苏愉很好奇,贺玺刚刚拿着那个角度能拍成什么样,之前一直都以为他是直男审美,现在才觉得自己的认知可能有点错误。 贺玺没动,只是说:“拍得不好。” 苏愉轻哼:“切。” 防着她就防着她呗,她知道他们关系差,反正这么多年也没分享过什么,说是夫妻,其实各过各的,对彼此一点分享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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