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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嘴笑的时候，她看到他露出的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好似小太阳狡黠地在云间躲藏，又像白云被鱼一口吃掉。 他的形象好像就立刻高大起来，虽然他本来就比自己高不少。 她觉得有些抱歉，莫名其妙红了耳朵，抱着那个老虎娃娃垂着头，糯声糯气：“谢谢你。” 随后，邹燃也学着她的语气，故意捏着嗓子，拉长尾音：“不客气～” 还顺手摸了一把她的头，以及老虎娃娃的头。 “回去放好，别乱扔了。” 后来，她一个人躺在自家院子的躺椅上，望着漫天繁星，它们声息涌动，像是述说自己的秘密一样。 她也想起那张清晰的脸，对她笑，他还摸了她的头…… 突然感觉心里怦怦直跳，分明是冬季，脸都燥热起来。 她抱紧了老虎娃娃，遮在自己脸上，生怕天上一眨一眨的眼睛，会将她心底的秘密看穿，看干净。 寒假过的真快啊，感觉时间飞逝。 过完年，邹燃就回去了，走的时候是在一个清晨。 他爸爸开着豪华的跑车，摇下车窗，对刘婆婆大声说了一句：“妈，我们走了。” 叶宜笑站在自家院子外面，半掩着身子，悄悄注意着这一切，手里是一盆刚剃好的、准备送到他家的甘蔗。 邹燃的离开猝不及防。 乡间的公路崎岖不平，周围都是错错落落的断瓦白墙，清晨的雾气将树林氤氲，那辆银色的车就这样弯弯曲曲，驶进了那片尽头。 起初她还抱着幻想，觉得邹燃说不定只是去别的亲戚家串门，可是等了几天，他再也没回来过。 留下自己懵懂的小心绪，慢慢落地生根，未曾刻意浇灌，就自由生长。 之后她还有意无意问奶奶，满不在意的样：“那个燃还会回来吗？” 奶奶笑着说：“你说小燃吗？那可不知道了，他在蓉市上学，不放假的话应该不会回来吧。” 她在心里丈量这里到蓉市的距离，突然觉得这个小山村，又小，又远…… …… “小矮子，纸……”自己的椅子传来不耐烦的触碰，又是邹燃那个没礼貌的小子在踢她。 她后知后觉从课桌下掏出一包纸，扯出一张，还没等她递过去，邹燃一把就扯了过去。 “想什么呢？那道题有那么难吗，喊半天都不应。” 邹燃刚打了球回来，满头大汗，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 晶莹的细汗沿着他的脸部轮廓慢慢下滑，经过下巴，脖子，喉结，一路隐匿到衣领中，被吸收，晕开。 他随意地掀起校服下摆，一个劲对自己脸上扇风，一股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又随手扯起衣服，在脸上擦了一下。 “你都用衣服擦了，干嘛还找我借纸？”叶宜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他一小截白皙又结实的腹肌，心虚地撇过头，状若无事地看着手里的书。 谁料，邹燃将纸展开，往头上一贴，很快，纸巾上面就细细密密漫开汗渍，他随意咧开嘴：“擦头。” “你这么奔放，怎么不拿衣服顺便把头擦了呢？”她随口反问。 就见到邹燃动作顿了顿，他擦拭头顶的时候，拿住纸巾的手指修长，现在停在那里好几秒。 随后，就见到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认真的？” 叶宜笑呆在那里没说话，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邹燃本来就瘦，现在校服看着空荡荡的，他半垂下头，随意撩起衣角，衣服比刚才扯得更上去了，在头顶抹过。 这下，他整片腹部都袒露出来，肌肤白皙，上面还有莹润的汗渍，随着他每一次呼吸而泛着晶莹，一块块腹肌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叶宜笑一下子脸涨的通红，她马上转过头，拿起数学题来往脑门上糊。 “所以嘛，我也不想让你看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邪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在说那四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咬了咬，像是故意的一般。 他几乎每次去打了球回来，一头大汗的时候都会找她借纸。 美其名曰“借”，可大家都知道，这是有去无回的东西。 “借”这个词，有时候会失去它原本的含义，比如，找同桌借纸，找女同学借姨妈巾，再比如，邹燃说的那个“借我看看”。 所以在她抱怨：“借借借，有借有还知道吗？”的时候，邹燃愣了半晌。 而后“啧啧啧”地摇头，顺势从课桌下面掏出一盒牛奶，放到她手里：“够不够？” 叶宜笑无言攥着那盒牛奶，沉甸甸的。 包装盒的棱角给她细软的掌心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感，但就像是经过无数倍放大一样，传遍四肢百骸。 她压抑着雀跃的小心思，对他不客气来了一个：“不够。” “不够？”邹燃挑了挑眉，从课桌下掏书的动作顿住，一双眼带着痞痞的笑意，“作业借你抄，够吗？” 叶宜笑没说话，只是像领了圣旨一般，颤巍巍从课桌下掏出几包纸巾，献宝似的放到他桌上，挪到他面前。 “这种机会多来点。” …… 周五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是化学，铃声一响，教室里原本就按捺不住的小分子开始攒动。 邹燃早就收拾好了书包，随着化学老师那声：“下课。”他立即站起来。 “开黑还是打球？”坐在教室后排的他一个朋友扯着嗓子，也不管老师还有没有离开，大声在教室里喊， 他的朋友叫陈洛，经常见他们厮混在一起，无法无天。 叶宜笑刚被化学摧残，捧着书一脸生无可恋。 不知道是不是理解有问题，摩尔这个概念她一直都似懂非懂。 于是转过头去，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邹燃：“我能问你点化学的东西吗？” 邹燃刚背上书包，正准备将椅子踢到课桌地下，这时，他顿了顿，低下头来，颇为好笑似的看着叶宜笑。 见他这番神情，叶宜笑仿佛预见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也对也对，他向来拽得跟个花公鸡一样，你见过他给人讲题吗，到底在幻想什么。 于是缩了缩脖子，将化学书遮过半张脸，眼睛一眨一眨，讪讪地：“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参考答案吧。” 听到这，邹燃的笑意更甚了，不知为何，面前的少女这番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种无端的萌感。 于是“嗯？”的一声，低低的声音从胸膛之下发出，沉磁轻柔，最后又上扬，听着像是很愉悦。 邹燃放下书包，接过她的化学书，随意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刚准备开口，望着她清澈的眼眸时，出口的话转而成了： “说点好听的，我就给你讲。” 他一张脸，分明是少年模样，可偏偏五官精致，皮肤也白，眼眸深邃如海，现在带着似挑逗的笑意。 活脱脱，像个，小妖精？ 叶宜笑咽了咽口水，心里微动，假意勉强逢迎，实则发自内心：“你最聪明了。” 邹燃听到这句话，满意地点点头，舒坦地重新坐下：“不错，还有呢？” “不仅聪明而且好看。” 某男轻咳嗽一声：“嗯，还行。” “打球也打得不错。” 某男质问：“仅仅不错？” 一连串下来，叶宜笑竟然呼吸都急促了。 “你一定可以找到漂亮的女朋友……”她咬了咬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不是对他有所企图吗，怎么会故意这么说。 但奇怪的是，内心什么不明的东西在作祟。 可能是前几天林婧玥来找过他，也可能是她在有意试探，总之，像是无形的手在推着她，摆弄着她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 谁料，邹燃听到这里，也点点头，扬着声音，颇为满意似的：“这个可以有。” 都不拒绝一下的吗！ 叶宜笑心里先是没由来失落一下，捏紧了手里的笔，最后却是像开玩笑似的：“要不要脸？” 邹燃挑了挑眉：“怎么就不要脸了，再说了，这不是你说的吗？我自己还想都没想过呢。” 他后来还说了一句话，是什么自己没有听清，因为她的重点放在了那几个字眼“想都没想过”。 没想过…… 没想过…… 好像如释重负一般，阴霾转瞬消失，变成一片艳阳天。 她笑嘻嘻听他给自己讲课本上的知识，邹燃说得很快，但思路清晰，她有个纠结的点瞬时一点就通。 讲完之后，他也不停留，背着书包就和陈洛一起走了。 她捧着书，默默看着他在上面勾画的笔记，那些牵连的字符串，就像她奇怪又抓心挠肝的小心思一样。 迂回婉转地试探，一点点，再一点点，酸涩又甜蜜。 晚上回到家，她将邹燃送给自己的牛奶放在书桌上，贴上标签，画了个笑脸。 暮色四合，城市的郊外湮灭在朦胧的夜中。 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有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睡着酒鬼，藏着逃犯，也掩着她就快按捺不住的偷偷窃喜……
第7章 是你大哥我 这是新学期以来第一个周末，作业也不多，叶宜笑心思雀跃，不是很想学习。 晚上的时候，她想到郝飞对她说的，让他同意一下他的qq好友申请，好把她拉进班群里。 于是，她慢悠悠坐到电脑前，登上了好久没看过的qq。 她的电脑也不常用，虽然放在自己房间，但大多数都拿给她弟弟打游戏了。 刚登陆上去，弹出了熟悉的界面，伴随着猝不及防的一连串提示音还有一堆红色点点。 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弹窗、新闻、垃圾广告。 忙碌不停的滴滴滴声音在黑夜里，像拉长的防空警报一样，弄得她心里发毛。 于是赶紧把声音关掉，一一查看。 好友申请那里闪烁不停，点开看，其实也不过才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郝飞，他写了备注，昨天申请的。 另一个是她前排的女孩子，叫何佩，何佩今晚放学前冲她友好地笑着说，要加她好友。 她向来不擅长社交，面对刚认识不久的人的好意和热情时，往往诚惶诚恐，生怕自己一个没有拿捏到位，让两方都尴尬。 她想也没想就点了同意按钮。 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几天前就申请了，头像是个黑色的卡通兔子，看着有些科技感。 她心里疑惑，点开查看具体的信息，看到了那人的昵称。 “zou” 邹燃的邹…… 刚同意了何佩和郝飞的好友申请，那边现在就发了消息过来。 闪烁的提示，摇曳的窗口，应和着窗外一声辽远的车鸣，在黑夜里划过一道口子。 白荧的屏幕前，柔和的光线在黑夜中将女生的脸照亮，那一瞬间，她瞳孔骤缩一般，心里猛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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