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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师给大家安排了一个环节，就是让大家一个一个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梦想，在讲台中央大声念出来。 她一说完，下面就发出“咦”的一声长叹。 他们还小，不敢把梦说出来，但每个人都有着炙热的理想，藏在心里。 杨老师鼓励他们，由她开始，在黑板上写下一句话：“希望我的孩子们都能无悔青春。” 随后，她扔下粉笔，在讲台上高声喊出，赢得热烈掌声。 向夏是班长，她主动上台，冲下面喊道：“我希望，我能上央视！主持春节晚会！” “喔喔喔喔！！！好样的！” 大家也都不害羞了，纵有腼腆，可站在上面，看到有着一样青春赤忱的他们，便不再怯懦。 “我要考上政法大学，当一名律师！” “我要出版属于自己的小说，卖出超多的版权，成为富婆！” “我要追到易烊千玺，成为她的老婆！” 这位同学喊完以后，下面就有唏嘘声，还有一个同学和她对喊着：“走开，我才是他老婆！” “哈哈哈哈。” 轮到叶宜笑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经不再会害羞了。 她笑着，高昂着声音，眉目灿烂：“我希望！我能和他再相见！” 瞬间，拍桌子声和吹口哨声音此起彼伏：“哇哦，谁啊？” 她喊完以后，起伏着胸膛，转过身，在黑板上将这句话用力写出，勇敢且无畏。 最后上去的，是一名男生，他是学校国旗队的，梦想就是考上军校。 他起身的时候，将校服整理好，挺直着背在讲台上站立，而后铿锵庄严地开口： “我希望，国旗为我升起来一次。” 清朗的嗓音，坚定的眉目，掷地有声的梦想。 他将梦想写在黑板中央，一笔一画都饱含深情。 没有人能永远十七岁，可这正是他们在十七岁的青春梦想，干净又盛大。 最后一个环节是向夏提议的，她学着在十四班那样，让大家一起来玩击鼓传花。 惩罚还是由每个同学写在纸条上，最后花在谁的手上谁来抽。 这一次，叶宜笑没有躲过去，鼓点结束时，没来得及扔出去的花正好被捧在她手里，成为同学眼中的焦点。 在班上同学一阵起哄中，她微红着脸去领取属于她的惩罚。 “去隔壁班表演一个节目。” 于是，她宛如待宰羔羊，被同学们推到一班门口。 一班的元旦活动是一起看电影，教室里的灯都熄灭，投屏里放着搞笑片，里面的笑声冲破了天。 她硬着头皮敲了门，连着重重敲了几次，门才被前排的同学打开。 “我能不能，来你们班表演一个节目。”她尴尬地扯起嘴角。 她身后的同学看热闹似的挤眉弄眼，一班的同学仿佛心领神会，开始热烈鼓掌，表示非常欢迎。 叶宜笑走上讲台，觉得自己脑门上住着个灯泡，一直放光。 这群陌生的同学友好地看着她，给她鼓励。 叶宜笑没有什么才艺，还是鼓起勇气，就着这方讲台轻声唱起歌来。 她嗓音清脆，但是因为没有经过训练，所以音调有些蹩脚，但她还是生疏着唱了下去。 下面的同学也十分热情，殷勤地望着她，给她打节拍。 一首歌下来，他们给足了面子，噼里啪啦地鼓掌，大喊着：“再来一首。” 她当然不会再来一首，不过她的不安和局促全都被他们的友好鼓励化解了，她笑意潋滟，目光扑朔，大方朝他们鞠了一躬：“新年快乐！” 接下来，她飞快跑出门的时候，听到了后面整齐的回复：“新年快乐！” 她笑，他们亦笑，璀璨明亮，青春万丈。
第96章 奔赴 高三没有寒假，学校只让他们过年那几天回去待了几天。 叶宜笑期末考试在年级24名，班上依旧是第一。 这次过年，他们没有回老家，而是和爸爸还有叶怀瑾待在他们新的小家一起。 春节那天晚上，她和叶怀瑾在阳台那里放烟花，对着焰火许愿。 她想到曾经邹燃为她点燃过的那次盛大烟花，崭新的感觉仿佛还在昨天。 手中的焰火熄灭了，飘出一阵青烟，她掏出手机，给邹燃发了个：“新年快乐。” 邹燃那边还是艳阳天，他回复着：“新年快乐，笑笑。” 现在正是申请季，他申请到了几所名校，还在等他最心仪的学校给他回复，叶宜笑给他道喜。 但由于他这次准备的时间太短，申请不到最理想的学校的话，他还准备读个预科，明年再申请一次。 但不管怎样，他都已经比许多人有优势得多了，也许他有遗憾，但最后的结局一定不比留在国内差。 邹燃离开后，叶宜笑又接着给他折星星，原先的瓶子碎了，她买了个更大的。 她又写下一张，折成星星：“祝你一切顺利，少走弯路，余生明亮顺遂。” …… 新的学期到来，寒冬没有离开，但一切都像是新的，大家正在盼望春天。 那一天越来越近了，日历翻过一页又一页，过去的时间被搁置名为高三的旧时空中。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花开，杏花首先将春天贩卖，杏花谢了，桃花在别处盛放，桃花落了，还有梨花千树万树。 三月初，一模考试，第二轮复习全面拉开，他们在百日誓师大会上坚定喊出口号。 四月初，二模开始，第三轮复习有条不紊进行中。 每天都有考试，每周都有考试，做的题越来越多，手感火热地保持着。 她的成绩有起伏，有跌宕，她的心脏被捏紧又松开，可她知道，只能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错题本被反复翻看，知识点被来回夯实，她在座位上的身影越来越坚毅，落笔的速度依旧不停。 手感，手感，她需要维持火热的手感。 除了漫无目的做题以外，她在总结上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 把数学归纳出不同题型，每次拿到一道题就会在大脑里检索，这是什么类型的题，要考什么，有什么易错点需要注意。 而对于政治和历史这两门学科，理解出题老师的意图比记住这道题答案本身更重要，因此她把写错题本的时间都节约下来，深入理解题干背后的深层逻辑。 剪短的头发又长了，被叶宜笑扎成一个低马尾，星星发卡已经旧了，掉了几颗水钻，可她依旧别在头上，时时抚摸。 时间的碎片被她捡拾起来，一刻也不耽误，食堂排队的时候甚至都可以从兜里拿出小单词本复习。 她从不觉得自己努力，也不会自我感动，她开始放弃了表面的形式，不追求笔记做得多漂亮多好看，而是关注其中的逻辑有没有被理清。 五颜六色的荧光笔被抛却，她的笔袋里只剩下红蓝黑的基础色中性笔。 能用自己看懂的简单符号标记的东西，她绝不会花时间去写成一段话，能早睡绝不熬夜，能积极绝不颓废。 她只需要专注，对身边万事万物的感知都会减少。花开了，花谢了，流云聚了散了，都不关她的事。有时候，她也会在背题的时候感到一种无力和郁闷，被考试和排名压抑得喘不过气时，她也会莫名流泪。 可是，流泪又有什么用呢，她只能捧着书，一边擦眼泪，一边默默背诵，任由泪流满面，打湿纸张。 是这样的。一停歇，千军万马将会从她身边奔驰而过，把她甩在身后，一停歇，努力将会化为乌有，找不到正确答案。 学校为了让高三的学生保持身体素质，每天都会让他们在大课间的时候去跑步。 操场上放着汪峰的《飞得更高》：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一把枷锁，把我捆住无法挣脱； ……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 ……” 简单朴实的歌词，因为他们奔跑的身影而变得激昂，乐章不够华丽，却能沸腾冰雪。 他们奔跑，他们呐喊，他们冲刺，他们怒放，他们睡去又醒来，他们失败又爬起。 他们背后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是不可战胜的一整个高三。 五月初，三模考试，重点专项复习开始，是查漏补缺的时候。 紧接着就要拍毕业照了，他们在一个下午来到操场上，背对着立人中学的主楼拍下照片。 之前他们有无数次想象过这一天，没想到到来的时候却格外平静。 被组织好后，他们排列整齐下去，又安安静静回到教室，继续复习。 决战高考30天的誓师会也到来了，那一天没有像往年那样有火红的晚霞，但依旧振奋人心。 他们成群结队上楼，听到了对面高一高二的学生朝他们呐喊，声音在校园里沸腾，整栋楼都在发颤。 时光变换，物是人非，不变的只有千千万万个高三学子，夜以继日地向远方奔赴。 盛夏终于来到，窗外充斥着周而复始的蝉鸣，骄阳热烈，夏天的风里有梦的声音。 黑板上的倒计时被擦了又擦，教室里偶尔有凉风吹过，绚烂的晚霞总在燥热的晚自习里出现。 叶宜笑一直坚持着。 最后的时间，她把想把未来写成千纸鹤，放飞去远方，越过山峦，越过残阳，去看看世界，去追寻远方的少年。 五月下旬，四模考试，终于来到了最后的篇章。 六月初，高三离校，回到家里自行复习，等待高考前夕。 学校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增加保洁阿姨的人手，时时刻刻在楼下准备清理高三扔的书和卷子。 然而他们格外平静，没有曾经想象中的激动，预谋好的撕书活动也没进行，只是简单地收拾好了资料，默默地在教室里等待杨老师的放学通知。 杨老师推门而入，就像和平时上课一样，她看见下面真挚的神情，和蔼地笑了：“你们是不是发现，我越到你们考试，越温柔了？” 下面的同学笑，她也笑。 “我本来就不严厉，只是你们一些个小孩啊，总把我看成洪水猛兽，其实你们都忘了，老师难道会害你们吗？” 她将目光扫过一个个同学的稚嫩脸庞，觉得他们的目光之间多了些坚定和成熟，突然喜笑颜开： “你们上课偷吃东西，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看的一清二楚，邱祥巍，你吃辣条的时候味道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晓得。” 杨老师说完，下面的同学都跟着笑起来，邱祥巍也不好意思挠挠头。 “李爽，我的乖乖学习委员，每次同学没交作业都帮忙打掩护，你也以为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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