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和小棉想办法通知了她的家人,她家里亲戚说是早跟她一刀两断,还嫌晦气。 我和小棉把她留下来的东西变卖了,凑了钱给她家里人,才把她尸体拉去火化。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和小棉只是气,也来不及伤心,这种人情冷暖,我们接触的最为直接。 事情过去之后,我帮她收拾遗物的,看到我们三个一起去拍的艺术照。我们曾互相鼓励,等存够了钱,我们去开个精品店,要么去开个小咖啡厅,做些干净生意。 可那些生意还没影,她就被活活折磨死了。 我渐渐的有些心灰意冷。开始想为自己盘算后路。我跟小棉不同,我出来坐台是为了赚钱。小棉家里有钱,她出来纯粹是为了给她继母丢脸。 自从眼睁睁看着那个姐妹死在我跟前,我就有了从良回家的想法。
第9章 过去 我和外公方继德的关系早些年曾经势同水火,我曾经赌誓再也不回那个家。反正我有钱了就不怕他。后来实在受不住外婆软磨,大概因为我寄钱回去多的关系,方继德在我每次打电话给外婆时,都接过去跟我寒暄几句。 我对方继德和外婆间的关系太清楚,我知道我的僵持会给外婆带来什么样的折磨,所以后来才慢慢缓和了。 我出去打工后,就再没想过以后。可从那时候开始,就萌生了想回去开个店,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念头。 我那会手里虽然也存了钱,但一旦有了想走的念头,想就再多捞一笔。 我本想在傅延开这下手,但傅延开是什么人,哪里能给我讹到钱呢? 我跟他的几年,是用自己的青春换他给我的安逸生活。也果然没从他那里寻求到什么退路。我性格倔,又爱面子,觉得下不来台。心里又气又委屈,就干脆跟傅延开撕破了脸。 所以那次去那个私人会所坐台也是铤而走险。 听说那个会所有个大型活动,需要大量小姐,一天运气好能拿好几万。那个场子人非富即贵,有很多变态的有钱人,玩的恶心,什么莞式服务,在他们那都是玩腻了的。 我本来是不敢去,不过当时为了钱,一想到以后就从良了,洗白了。咬咬牙,忍忍一个星期就过去了。我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不过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我在那培训了几天,钱没捞多少,就先碰上了扫黄。 听说那次扫荡力度非常大,很多有大背景大后台的酒店都损失惨重,人人自危。我当时在酒店被扫黄大队的抓个正着,跟许多陪酒小姐一起靠着墙角蹲成一排。 警察叫把霓彩灯全部关掉,开了大灯,大堂里白晃晃的一片。没有晦暗光线遮羞的性行业者,一个个把脑袋都埋到腿窝里去了。 那次虽然很险,但毕竟酒店人杂又混乱。因为涉案人员太多,小姐们都只是抱着头排队往外走。后来不知怎的,穿过走廊从侧门上警车的时候,电闸忽然被人拉了,到处一片漆黑黑,只有走廊应急灯微暗的光线。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机会来了。我仗着自己对酒店熟悉,趁乱抹黑往岔道走,正好瞥见走廊拐弯处的一女的踹倒了警察,正猫着腰倚在墙边四处张望。 那倒在地上的警察一直在叫那女的名字,语气还很关切。估计是认识。不过那女的也真狠心,也不知是地板滑还是下脚重,反正那警察几次都没爬起来。 这种场子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也没大惊小怪,心想这女的好像会点拳脚,又跟那警察认识,想逃出去肯定有路子,就冲过去拉了她一把,往旁边一躲。那警察果然也没追上来,我隐约猜到这女的可能新来的,对酒店不熟悉。三言两语告她我知道怎么跑,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女的也没多说。两个人跌跌撞撞,还真就逃了出去。 出了酒店,我俩不敢露面,找了个小旅馆躲了差不多半个月,身上又没钱用。后来我还打电话给傅延开求助,他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打他家里的电话有次接到了,就简短的说了句他现在有麻烦,以后再去找我。 这种话反正我们这一行听得多,也不知道傅延开真心假意,这种场子一出事,谁都顾不上谁。我不敢再指望他,又实在怕被抓起来。身份证银行卡全在以前住的地方,我悄悄摸回去,收拾了东西就跑了。 那次扫黄现场,就是张百良给我的相片里,傅延开站在酒店门口的那张。我一直以为傅延开被别的什么事情绊住了,没想到他当时竟然也在现场。 被这个事一折腾,我更是觉得回头才是岸,心想回家开个小店面,平平淡淡过过日子吧。 我当年出去未满十八岁,在外厮混六七年年,我心灰意冷从灯红酒绿的都市回到老家。 外公外婆把我当村里跟我一样年纪的同龄人一样,竟然开始张罗着相亲介绍对象。我并不想结婚嫁人,只是方家不能养个老姑娘在家里,这于方继德的不是件有面子的事。 这是我一辈子也没享受过的重要待遇,说来可笑,要是十来岁的时候他们这样关照我,我能走到今天? 不,或许正是因为我走到今天,方家人才会这样关照我。这些年方家从我身上获得了多少利益,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外婆一看到我去园子里摘菜拿桶提水,就咋咋呼呼跑过来嚷,阿青啊别弄脏了衣服弄坏了手啊。我有时候看着她矮小微驼的背影,会想起小时候。天都没亮就起来摘菜洗菜,装在自行车的后座大篮子里,左摇右摆载到集市上去卖的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真的是现在养尊处优被她们奉若上宾的我吗? 同样年龄的自己,别人还是单纯俏生生,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我呢,已经沾满世俗和肮脏。
第10章 妄念 二十五岁下半年的时候,隔壁村的张百良从市里回来过中秋,知道我回来了,很突然的托人来给我说亲。 我跟张百良从小认识,他大我几岁,从小成绩就好,算是男神级别的。外公很高兴,张百良情况不错,而且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时候,是张百良上门求亲。 跟张百良结婚的时候,我也曾真心实意萌发了,要好好守护这个家的心情。 我想一个女人想要在婆家走的起,如果身无长物,就要有钱傍身。我还想,很多年以后万一东窗事发,看在钱的份上,又过去那么多年,张家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张家一大家子人住着的房子首付,张百良的KTV投资,几乎都是我的。我怕他们疑心我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多钱,还借口说那钱是我外公拿了我小舅舅老婆本,以后是要还的。 小棉经常说,其实一个人也能过,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家底全拿出来供给了张家。 她不知道,那时候,从小寄人篱下,长大了又做着不正当营生的我,生出了对家的妄念。 我每次对着张百良带着宠溺的眼神,也会觉得心虚。但我深知钱是一个人的底气,无论我当年是用什么方法积累下钱,总之这钱才让自己在张百良面前走得起,做得起人。 跟张百良结婚后,我和他的日子过的十分甜蜜。我在家里闲了一年多,把以前日夜颠倒习惯都改了过来,收敛了性子,尽量贤惠懂事。张百良也对我言听计从,十足十的宠着我。 我一心为他谋生意,他听从我的建议,拿钱去盘了个酒KTV下来,重新装修开业。 我在外面许多年,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朋友。装修开业,我前后忙了半年,店里从墙纸到地板砖,从背景设计到灯光选择,每一个细节都是我精心布置。 这也是为什么我明明不想再和傅延开有任何瓜葛,却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他的原因。现在被被爆出这些照片,张百良本就多疑,他气急败坏我也没办法。 我摔门而出后,张百良没有追上来。 小区外等着我去拿货的贺小棉,在小区外边老不耐烦的对我拼命按喇叭。 我当年跟小棉走的最近,也是因为我们是老乡的关系。她是唯一一个从良后还一直有联系的姐妹。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回了老家的关系。 在批发市场选好货,贺小棉搬了整整三箱安慕希,我心不在焉,想着许多从前的事,怔怔的看着她往车子后备箱里搬。她扭头瞪我一眼:“姐姐,能搭把手吗?” 我说:“你又不是没钱,非得省这几块差价么?” 小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嘻嘻答道:“最近老州生意不太好,我怕他负担重,跟他打赌说,一千块要用一个月,再说,反正要载你来这,顺带嘛!” 我想起以前的小棉,什么时候把钱当钱用过,现在也开始学着省钱过日子了。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变得再贤惠,做再多,只要以前的事一翻出来,做的一切都会被全盘推翻。 “你怎么了,心神不定的?”小绵问我。 “张百良知道我和傅延开的关系了,跟我吵架呢。”我低着头说,“上次听你说傅延开回来了,KTV牌照的事,我是找他帮的忙。“ 她听得直摇头:“你就是太好强,非要去开什么店。像我这样不是挺好?” 我叹了口气:“你自己家底好,我可没有。男人能心甘情愿养我几天,能望着人家来养我一辈子还毫无怨言吗?我从小就运气不好,还是现实一点吧。” 小棉挑了挑眉:“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太能干,你老公才对你没安全感。男人嘛,就跟小孩似的,多哄哄就好了,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呀。” 我苦笑了一声,再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我想着张百良应该冷静下来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接了电话一声不吭的高姿态让我很是不爽,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事情前后你也参与了,他就是做个牵引人,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就算人家只是给你牵引,也是个人情,他凭什么就帮你了?”张百良反问了一句。 我冷笑一声,越描越黑,真是无话可说,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忽然十分庆幸,当时傅延开没有直接找关系帮我,而是借了那李姓男子的手。要他真那么做直接给我走关系办成了事,我这会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小棉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我动静,笑了一笑:“好了好了,让他冷静冷静,下午你可答应好了陪我做美容的。” 我摇摇头:“我不去了,下次请你吃饭,你把我送店里就行了。” 我在店里呆了一会,上午点的货就送来了,又忙着入账入库,到天黑才收拾好。那天周二,没什么客人,就把店里事物交给员工,提前骑我的电动摩托回家了。
第11章 你还有脸提当年 回到家,我注意到车位上没车,张百良竟然不在家。 我抬头看着楼层里属于我和张百良的那间屋子,不,应该说属于张家的房子,我和张百良的婚床上,还躺着他妈和他妹。张百良成家晚,在没有成家之前,都是他妹和他妈照顾他生活,公公早逝,他就十分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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