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说‘不’。”沐苡然勾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除非你想亲眼见证萧恪跌落神坛、身败名裂——我想,一旦假结婚的证据甩在他的脸上,任凭你们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哪怕他的粉丝基础再庞大,也会被义愤填膺的网友们的唾沫星子淹死,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好不容易拥有今天的地位,他甘心吗?你舍得吗?” 沉默良久后,余笙态度强硬。 “你对‘离开他’的定义是什么呢?既然你知道我跟萧恪签订了结婚合约,你也知道,合约的有效期到《重回恋爱时》录制完成后的三个月,以满足需要我以伴侣身份出席各种场合的要求,也是对萧恪形象的维护……可是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立刻中断和萧恪的联系,他的名誉一定会大大受损,这样也有悖我允诺你的前提。”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以录音为证怎么样?” 沐苡然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微抿起嘴角。 “在你履行完结婚协议的义务后,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必须公开结束和萧恪的婚姻关系,然后继续做你的落魄大小姐也好,用那笔靠假结婚得来的酬金回到国外读书也好,总之再也不要和萧恪联系,而我这边会当面销毁昨晚的录音,这样还算公平吧?” 末了,沐苡然不容拒绝地达成了单方面的定论:“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等你的答案。” 等在门外的于歌早就按耐不住急性子,迟迟不见余笙出来,便干脆到餐厅大厅等她。 然而,当余笙脸色苍白地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无精打采地走向于歌时,他就暗叹不好,直白问道:“沐苡然又跟你说什么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于歌,直到两个人都上了车,于歌刚贴心地帮她扣好了安全带,就听到她情绪不明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于歌,我想请你帮个忙。” 与此同时,萧恪刚刚结束工作,难得跟着贺澜一起回了趟公司,正悠哉游哉地靠在沙发里,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针线盒,坐在那里十分专注地正研究着穿针引线。 “我说你,这是打算退居幕后,当你的家庭主夫了?” 贺澜一脸鄙夷地看着萧恪,一见那白衬衫,便猜出了个大概。 “萧哥,你真禽兽啊。” 萧恪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并不作任何理睬。 还没等贺澜消停,门外突然响起了吵嚷的争执声,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起身查看情况,贺澜办公室的大门便先一步被踹开了。 一道身影匆匆划过,直接坐到了贺澜的对面,一双脚不客气地交叉叠放在贺澜的办公桌上,一脸来者不善的凶恶样儿。 “小贺总,正好你也在——” “脚脚脚——”贺澜拿文件袋狠狠拍了下于歌,也不跟他客气,“船少爷有何贵干?真没见过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 谁知,于歌却像是个被点燃的炸药包:“小余的事情没得耽误!” 贺澜心虚地瞄了沙发上的当事人一眼,双手揣兜站起身来,撇撇嘴提醒于歌:“你别总惦记人家老婆。” 于歌听了更是来劲,直接指着萧恪的鼻子骂:“这个事儿他要是解决不好,还想有老婆?他做梦!” “消停会儿。” 萧恪被两个人吵得头疼,好不容易才将衬衣纽扣缝好,又扯了扯线头确定有固定好,才淡淡地抬起眼皮瞥了于歌一眼。 “你到底来干嘛了?” 于歌倒是也不磨叽,抱着胸直接道:“小余让我配合她演一场出轨的戏。” 贺澜:“……” 只是“被出轨”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看不出情绪道:“她想牺牲自己来保我的星途?” “差不多吧,你们俩在萧家老宅的对话被沐苡然录了音,她知道你们俩是假结婚上节目骗观众了——你居然靠这种手段上位!太不要脸了!早知道当初我也该去弄份假结婚合同,先把小余娶进门儿再说!” 贺澜:“……我说你就别在这种时候添乱了好不好。” “真抱歉,我忘了那不是我的家,大意了。”萧恪淡定了抬了抬眼皮,“你怎么回复她的?” “当然是先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我永远都站在她这一边啊——” 于歌猛地起身,双臂反撑在办公桌上,死死盯着萧恪。 “我说你啊,赶紧想办法!我只能暂时安抚住小余,万一她见我这边不同意,随便找个男的演戏,再被占了便宜可怎么办!” 于歌越想越气:“本来沐苡然那边我都压制住了,还不是怪你那么粗心大意,居然把新把柄递到她面前,让她有了逆风翻盘的机会。” “她就是在装作孤立无援的可怜样儿,引诱正占上风的你得意洋洋地把所有筹码扔出来,再绝地反击。”萧恪淡淡道,“她留了我爸威逼利诱她的证据,这么多年一直好好保存着,等待一个重生的机会,而我们就如她所愿地上了钩。” 于歌微怔,半天没回过味来:“如果她那样做,不就等同于将她自己的伤疤重新撕裂……” “只有把伤口里腐烂的肉全部挖出来,才能给新肉生长的空间。”萧恪的眸子黯淡下来,“这些年来她其实都没能完全自愈,反而时常添些新伤,由此反反复复,整个人都在痛苦里被无情折磨——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先彻底毁灭,再寻求重生。” 贺澜在一旁听着这情敌俩三 言两语半天都没个进展,头疼道:“你俩还能不能有点靠谱的办法?要是实在不行,我们请个外援来吧——” 等余笙晚上回来的时候,自家平时空旷的客厅突然聚集了很多熟面孔,甚至连刚落地机场的黎漫都被请了来。 不过余笙竟然没有一丝意外,只是淡淡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贺澜坐在小吧台蹭了几口他们家的酒,差点就拍案而起:“一起商量下对策呀!总不能她沐苡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余笙将客厅的朋友们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正躲在最角落的于歌,抱着双臂撇撇嘴:“你又多嘴。” 于歌完全不敢抬眼正视余笙,下意识就瞥向贺澜,给他使了个颜色,对方立刻理会于歌的意思,从小吧台绕到了走廊,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说,弟妹啊你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三个大男人,哦还有漫漫这位漂亮女人在,哪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背锅啊?你就安安心心看我们怎么收拾挑事儿的人吧!” 可余笙却没管他们到底在自己回来前合计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慢吞吞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咕咚咕咚喝完后,突然语出惊人。 “反正我跟萧恪的合同也是这样写的不是吗?等误会澄清,我们俩总是要公开宣布离婚的。” “……” 离婚……? 几双眼睛齐刷刷朝着余笙瞪大得溜圆,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另一位当事人萧恪,见后者临危不乱,剩下三位知情人又各自面面相觑着,谁也没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甚至把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贺澜给尴尬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余笙和萧恪两个人经历这么多,又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可到头来,人家余笙还是完全不领他萧恪的情。 末了,还是另一位当事人语气阴沉道:“你想跟我离婚?” 余笙清了清嗓子,拿着半杯水从厨房处走到了客厅,隔着沙发上的三个人,直勾勾地对上了萧恪那双黯淡的双眼。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我们没什么好拉扯的。” 此话一出,周遭的气压骤降。 眼看谈判要崩,黎漫赶紧劝了几句,又把无关人员拉上了楼,留他们俩当事人自己谈,但实际上几个人刚转过弯去,便立刻折返回来,趴在楼梯缝隙旁边偷听。 偌大的客厅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冷冰冰,双眼对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余笙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萧恪哑着嗓子,仿佛整个人都要碎了。 “抛开合约,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跟我一辈子?” 萧恪望着余笙站在暖黄的光晕下,她眨眼的频率、吞咽的喉咙,总之所有的细节都他眼底被无限放大,似乎是在试图抓住余笙微表情和小动作里的破绽。 末了,萧恪等到的唯有令他心碎的回答:“……没有,没想过。” 萧恪点了点头,似懂非懂般低垂着眼眸,将自己躲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那就依你吧。” 第62章 目睹了小夫妻吵架全过程的三个吃瓜群众,直接被萧恪拎去了附近的酒吧陪醉。 贺澜秉持着经纪人的职业素养,生怕萧恪的窘迫被外人拍了去放到网上,再给他自己惹麻烦,索性直接把神志不清的萧恪扔去了包间。 于是,喝多了的萧先生—— “她怎么能睡完我就踹了我!” “她不要我了,又一次……” “原来都是假的,说喜欢我是假的,说不离开我也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心疼我……” …… “卧槽,萧恪的酒品这么差劲的吗?” 贺澜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对着喝醉的萧恪就是一顿狂拍,还不忘用胳膊肘戳戳黎漫。 “这要是丢给媒体,能给我报价多少?” 黎漫在旁边默默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酒臭味:“我拜托你们几个大男人,我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实在功夫陪你们在这里耗费时间。” 说着,黎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谁知倒在沙发里半梦半醒的萧恪突然踉踉跄跄滚落在地,半跪在门口,玻璃瓶子被他扑倒了一地,连着没喝干净的酒全部洒在了他的裤子和衣服上,嘴里还不管不顾地喃喃着:“别走……别走好不好……” 黎漫见他这副没用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抄起自己的LW限量包,毫不客气地砸在了萧恪的脸上。 “你刚刚在家里答应她离婚的时候,不是硬气得很吗!现在跑到背后来偷偷装什么深情、耍什么酒疯!” “哎哎,漫漫你,别冲动啊……” 两个大男人在后面看着黎漫发了脾气,想上手又不敢干涉,只能连哄带劝地把黎漫拉了回来。 萧恪这副模样实在连贺澜都少见,他扶着额头直冒冷汗,十分担心等萧恪酒醒后回忆起这一段黑历史,会把在场的他们仨全部杀掉灭口,难得有良心地捂住于歌的摄像头。 “行了啊你,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想想办法吧!” 于歌撇撇嘴,欣赏着自己手机里的“作品”,满不在乎道:“想什么办法?他们俩离婚,第一个高兴的应该是我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5 首页 上一页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