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乖巧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奴隶。 我扯起嘴角,将脑袋靠在了他背上。 薄薄的头纱,轻巧地,随风飘扬。
第28章 第一次1 这年头,只要关掉手机,就能隔绝全世界。 距离我毁掉婚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我喝酒,品茶,玩乐,日子过得无比清净。 丘权和黄婉并不知道我在鹤园有房子,所以他们找不到我。 而那个唯一能找到我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现在的花冬,应该正在被丘花两家围攻、怒斥、唾弃。 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无辜的,伤心的受害者罢了。 我踹了一下檀轻:“把你那台破电动车扔了,考个驾照去。” 难得逃个婚,居然是坐电动车走的。 连八卦新闻标题都是——惊!丘家大小姐竟与电动车男仆私奔! 越想越气。 檀轻握住我踹过去的脚,放在胸口,低声道:“好的。” 他像往常一样,指腹在我脚背上细细摩挲,摸得那般自然,仿佛已经跟我亲密到不分彼此。 我把脚往上抬,挑起他的下巴:“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晚,你骑着那台电动车停在路边,是打算抢劫我的,对吧?” 檀轻身形一僵,脸色开始发白。 “你应该是惯犯吧?”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上去这么乖巧可爱的小白花,骨子里却烂透了呢。” “您……全都知道?”檀轻嗓音发颤。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歪着脑袋,“就知道了。” 他立刻趴在了我面前,眼泪一颗一颗砸落在地板上。 “对不起,主人。” “对不起,我烂透了。” “对不起,我做了那么多坏事。” “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主人。” 他一边将脑袋重重磕下去,一边不断忏悔道歉。 我静静地看着他发疯,人脑磕到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悦耳。 直到他磕得额头红肿,慢慢再也发不出脆生的撞击声,我才笑着开口:“傻瓜,干嘛要跟我道歉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是什么正义小辣椒。 檀轻仰头注视我:“您不嫌弃这样的我吗?” 我抚摸着他的额头,手指重重按上磕破的伤口,问:“那你嫌弃这样的主人吗?” 檀轻一动也不动:“我永远不会嫌弃主人。” 我温柔一笑,松开他的额头,转而捧住他的脸:“那我当然也不嫌弃你啦。” 檀轻眼睛重新亮起来,嘴角微微弯起:“谢谢主人!” “不过呢……”捧在他脸上的手,缓缓下滑,落在他的脖颈上,掐住,“我不喜欢你动不动就把永远二字挂在嘴边哦,装得好像对我感情多么深厚似的,明明去年才刚认识而已。” “不是第一次。”檀轻的喉咙在我掌心下颤抖。 “什么?”我拧眉。 “那天晚上,在路边,不是我第一次遇见您。”他轻声说。 “哦?”我感到好奇。 “我十岁那年,曾经跳过河。”他柔柔地凝望着我,“可一坠入河流中,我就后悔了。当时,是您救了我。” “我救了你?”我更好奇了。 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好事? “那天,您站在岸边,像一盏灯塔,为我指明了方向。”檀轻的声音因激动而发抖,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颤巍巍地递向我,“不但如此,您还送了我一条金叶子手链,帮我解决了困境,重回了校园。这片叶子就是我特意留下来做纪念的。哪怕穷到吃不上饭了,我也没想过卖掉它。” “被您救下之后,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努力赚钱,等自己足够强大了,再去找到您,报答您。 可我高估了自己,非但没有变强,反而堕落成了令人不齿的恶棍劫匪。所以,我最该道歉的人,当然是您,我的灯塔姐姐。” 嗯? 有这么回事吗? 我盯着那片金叶子,拧着眉,陷入回忆。 檀轻安静地等着我,眼睛里有忐忑,也有希冀。 我想了好久好久,他也在旁边盯了我好久好久。 终于,我想起了什么,靠在檀轻身上,大笑起来。 檀轻挺直了背,略有些紧张地承受着我的倚靠,哑声问:“主人想起来了吗?” 我笑得停不下来,将他按倒在地毯上,趴在他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 然后,我附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我有个朋友,叫叶子。” “什么?”檀轻一怔。 “上初中的时候,我曾经送过她一条手链。那个年纪的小女孩,最注重仪式感了。” 我继续道,“所以,为了衬托她的名字,我专门叫人用黄金打造了一串精致的叶子手链送给她。” “什么意思?”檀轻脸色越来越苍白。 “意思是……”我摸摸他的头,“那个挽救你生命、赠送你手链、善良又美好的灯塔姐姐,并不是我哦。” 檀轻愣住。 我耐心地同他解释:“看过《海的女儿》吧?你呢,就是故事里那个蠢货王子,把救过他的小人鱼,错认成了公主。” 檀轻还是愣着,不动,不说话。 “你觉得,以丘姰这位公主的性格,可能会闲着没事跑去拯救一个跳河的小屁孩吗?”我叹气,“轻轻王子,很抱歉,你认错人了。” 檀轻僵硬地转动头颅,似乎在摇头:“不,一定是你。” “怎么不肯接受事实呢?”我噙着笑,“叶子现在在国外,不如我帮你联系一下她吧?她那么善良,一定会是个好主人的。到时候,我把你免费转送给她,庆祝你们重逢。” 刚转了个身,手腕就被檀轻攥住。 他满脸是泪,仓皇地抓紧我:“我没有认错,那就是你,那一定是你。主人,别开这种玩笑,求你,求求你。” 慌得连「您」字都不说了。 “你当年看清那个女孩的脸了吗?”我问。 檀轻哑然失声。 “这不就得了?”我耸肩,“连脸都没看清,你凭什么笃定那是我呢?就因为我有钱?放心,叶子也是个小富婆,她养得起你。跟着她,比跟我轻松多了。” 檀轻依然攥着我的手腕:“不要。” 我:“不要什么?” 檀轻低喃:“不要别人,只要你。” 我:“哪怕我并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檀轻盯着我:“你是。” 我叹息:“那叶子岂不是很可怜?” 檀轻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留下来的这片叶子上刻了丘姰二字,送给朋友的东西,没道理刻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我没猜错,那条手链应该是某人送您的生日礼物。 因为手链上的金叶子,一共有十五片,而我跳河的那一年,您正好是十五岁。 您喜欢穿绿色系的裙子,喜欢住在种满了植物的鹤园,喜欢在家里布置许多花朵与绿枝,同理,叶子必然也在您的喜爱范围之内。” “所以,根本没有叫叶子的朋友,而我,也从来不是童话里的王子。” “那条手链的主人,只会是您,我的灯塔姐姐,我的主人,只会是您。” 少年坚定地注视着我,从始至终,没有松开我的手。 长久的静默。 我缓缓靠近檀轻,歪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眨眼之间,檀轻的脸便红透了。 “我的轻轻……”我在他耳边笑,“果然很聪明。” “主人……”檀轻贴得我更紧了些,“我只属于您。” 姿态亲昵,像在调情一般。 他猜对了,确实不存在叶子这个人。 就像花冬当初选了秋秋,我便狠狠耍了他一样。假如檀轻刚才选了叶子,我也会果断扔掉他。 可我并不是每句话都在逗他玩,因为,我真的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天我确实在河边拍照,丘权命令我必须在学校组织的摄影比赛上获奖,我需要争分夺秒地寻找灵感。 然而,一个陌生小男孩失魂落魄地走到河边,闯入了我的镜头里。我刚要张口骂人,便看见他毫不犹豫地跳了河。 一个看上去才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竟然会主动选择自杀。 可真是,太稀奇了。 我立刻打开了相机的视频录制,快步走到岸边,将镜头对准刚才那个跳河的小男孩,将他的挣扎,绝望,虚脱,无比详细地,全部记录了下来。 并不是为了拍下多么绝妙的作品拿去参赛。 就只是,单纯喜欢目睹他人的死亡罢了。 那条小小的,可怜的,柔弱的生命,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痛苦到主动走向死亡呢? 往后的很长时间里,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翻出这段视频,一帧一帧地观赏着男孩的痛苦,然后,被他治愈,被他抚慰。 很可惜,那天小男孩最终还是爬上了岸。 明明跳下去的时候那么毫不犹豫,怎么最终还是怂了呢? 我满怀遗憾,走过去,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哄劝道:“加油哦,小朋友。” 加油,再跳一次,再去死一次。 然后,再也不要爬上来。 大概是兴奋过了头,连手链丢在岸边我都没发现。 无所谓,反正那是花冬送的,丢了更好。 我没想到那个小男孩竟然就是檀轻。 更没想到他一直把我当成救命恩人。 身处绝境中的人,真可怜啊,毒蛇正朝他们吐出信子,他们却天真而盲目地,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站起身,俯视着檀轻。 轻视的轻,轻贱的轻。 哎,我可怜的轻轻。 “滚去洗澡。”我说。 “好。”檀轻转身爬向浴室。 “然后,陪我睡觉。”我说。 檀轻身子一顿,耳尖迅速泛红,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没能藏住语气里的激动:“是,主人。” 枕头底下,正放着我事先准备好的剪刀。 长,且锋利。 只需一刀,就能轻松剪断肉块。 轻轻。我的轻轻。 刚才对他的怜惜,是真的。 可如果他敢犯错,剪掉他,也会是真的。 我正与檀轻亲密地睡在一起,共享着彼此的热度与呼吸。这般暧昧,如此柔情,太容易让人掉以轻心,生出一些不该存在的妄想与贪念。 只要他一犯错,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惩罚他。 反正轻轻那么乖,一定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在我怀里闷了好一会儿后,檀轻抬起脑袋,直视着我,唇瓣微微颤动,低声答: “能像现在这样与主人相处,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我不配,也不该再奢求更多。” 我一脚踹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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