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人做事有你的原则,我不干涉,但你也没资格干涉我。”宁南嘉抽回放他膝上的腿,“我交朋友,不需要你的同意。” 她早就知道自己并不能干预他的决定,所以再和林美君说时,才会说,会尽力但结果不定。 如果陈果是做了伤害他的事,陈澈因此作出反击,那么宁南嘉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她不是白莲花也没有圣母心,不能要求陈澈去放过一个伤害他的人。 可陈果没做,这场联姻中存在误会,那作为陈果朋友的她自然做不到视之不理。 当然,陈澈可以拒绝,已经谈好的合作再为了他厌恶的人而毁约,他不愿意做她能理解和接受。 宁南嘉不能接受的是,他对她交朋友的批判。 她讨厌一切自以为是为她好,却妄图替她做决定的人。 她和谁交不交朋友,自有自己的判断,他可以讲道理劝说,但不能一句话否决。 既然已经谈崩了,时间也很晚,宁南嘉没心情继续待在这了,她抱起毯子,收起漫画书,就要上楼。 刚迈出一步,手腕一紧,身后人拉住她,不让她走,“我不帮你,你要去找谁帮你?”声音危险,又带着冷意。 宁南嘉转头,深呼吸一次,尽量心平气和,“你什么意思?” 可能这段时间的他太过温柔,当他不再那么温柔了,宁南嘉心里开始出现落差,她心里也不好受,但也不想和他吵架。 可偏偏某人今晚像吃了火药似的,句句都带刺,“你要去找顾千帆帮你,是吗?毕竟他打电话来,不就是为了这吗?” “你开口顾千帆,闭口顾千 帆……”终于,心一过电,宁南嘉总算反应过来,“所以,你这一晚上问来问去,就是怀疑我和他私下有联络是吗?” 昨晚求婚的玫瑰花,还正插在茶几的白瓷瓶里,昨晚回来是她坐在陈澈旁边,看着他剪根摘叶,最后颇有章法地插进花瓶里,此刻,玫瑰花形饱满、娇艳欲滴, 宁南嘉看着,只觉得花都还没败呢,人心却先变了。 吵架时我们总爱抓着一个点无限放大,放大到似乎今天不解决不说清,他们就没有明天了,结果等吵完和好,第二天再问,两人甚至都想不起来昨天是因何而吵。 宁南嘉和陈澈正处在这个阶段。 陈澈想张口反驳不是,可他心里也憋着股气,这股气让他张口无言。 因为顾千帆给她打了电话,所以她才会反常地等他回家。 她并不是因为想他,才开盏灯在这等他到深夜…… 他的沉默在宁南嘉看来就是默认。 她又气又伤心,他既不相信她识人交朋友的能力,也不相信她和顾千帆的关系,“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和我有新的开始?” 情绪无限放大时,低眸间她看见了指间的戒指,想起了它的暗号,她挣脱男人的手,左手大拇指食指一起,取下戒指,递到陈澈眼前,什么都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宁南嘉。”陈澈看了眼戒指,又抬眸看她,声音冷沉又含着警告。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吵架。 他目光如寒霜,让宁南嘉手一抖, “叮铃”一声, 戒指掉落,它滚了又滚,最后溜进沙发阴影里不见了。 这声“叮铃”像是一个信号,彻底撕破伪装的浓雾,暴露出雾下出现裂痕的红绳。 红绳两端的人都觉得委屈、伤心, 一个抱着毯子上了楼,一个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之前有个朋友结婚了,明明婚前不爱喝酒的人,婚后却老半夜约着他们出去喝,一问就是和老婆吵架了出来借酒浇愁,一堆单身汉不理解并嘲笑他。 现在陈澈懂了,他也想找人出去喝酒,喝完最好一觉睡到天亮,再工作一整天,脑子里就没空去想她了。 她现在脾气大啊,稍不如意就脱戒指,以前是不愿意戴,现在是戴了又脱…… 陈澈心口痛得发麻,右手中指下意识靠近无名指,感受着冰凉的金属触感,他就从没有脱下的想法…… 宁南嘉在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听见了楼下的关门声, “砰”的一声,很大很响。 震得她心口发胀发麻。 她没回头,抱紧毯子,回了房间,开灯,门一关,整个人往床上扑。 她才不要哭,错的又不是她! 就算最后脱戒指的她有那么些任性和冲动,可, 开口闭口怀疑人的是他,当初说相信的人也是他,现在吵架后离家出走把她一个人丢家里的还是他。 原来平常再成熟的人,谈起恋爱来,也会有这么不成熟不靠谱的一面。 宁南嘉扯过旁边的被子,把头蒙得严严实实,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很多情绪像一把刀,一寸一寸,由里向外剖开她的胸膛,疼得她闭不上眼,也睡不着觉…… 大概数了500只羊时, 忽而, 头上的被子被掀开,光线刺眼,宁南嘉反射性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睫毛睁开眼,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陈澈的眼。 他就站在床边,俯身看着她。 躺床上的人,红着一双眼,舔了舔哭干的嘴唇,声音带着点哑,“你怎么在这?” 不是甩门出去了? “电梯都到了,但我迈不动脚,总想着某人抓着个毯子往上逃的背影,”陈澈带了点颓然地坐到她床边,拿过床头的纸巾,低头弯腰,仔仔细细地擦干她眼角颊边的余泪。 他也有他的傲气, 往回走的时候,陈澈告诉自己,他只是回去告诉某人他今晚不回家,即使生气,他也会做个有交代的人。 可当他轻推开门,看见床上蒙着头,哭得一颤一颤的一小团,他心麻到不能自抑…… 眼泪擦干后,陈澈一只手搭在宁南嘉的腰间,一手搭在她的后脑,轻轻往里一扣,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抱好后,他又嫌姿势变扭,抱起她再一抬,宁南嘉整个人就斜坐在他腿上,下巴刚好搁在他肩上,和他连丝合缝地贴着。 宁南嘉刚想推他,就听见了他的道歉, “对不起。”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他们哑得平分秋色,谁也哑不过谁。 陈澈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拉过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真心又认真地道歉。 宁南嘉抑制不住地鼻酸,被他一抱,心落到了实处,可还是觉得委屈,声音又带上了点抽噎,“你…你不相信我……” “对不起,我相信你的……”陈澈抱紧她,她的声音让他后悔、让他抛下脸面抛下傲气,急切地解释和剖白, “今晚是我失控了,我喝了酒,我看了舅舅给的你和顾千帆的照片,我嫉妒得昏了头……” 宁南嘉含着泪,一听这,小下巴一抬,人从他怀里冒出头,“什么照片?” “这个以后说,”陈澈抬手再把她按回怀里,“所以,我回来听见他又找了你后,理智就没剩太多。” 照片以后说也行,她现在也有更在意的点。 他说他吃醋昏了头,宁南嘉半接受他的道歉,声音瓮瓮的,“可是我找你又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陈果。” 说起陈果, 陈澈松开放在宁南嘉后脑的手,让她看着他,当着她的面,找到郑权,也就是郑元父亲的电话,拨出。 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陈澈不自控地低头,在宁南嘉额间印上一吻,“对不起。” 再次道歉, “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宁南嘉额间,她睫毛眨了又眨,没说话,但心底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电话接通,陈澈打开免提,“郑叔是我,抱歉深夜打扰,事关陈果和郑元的联姻……对,我想取消,是我当哥哥的疏忽了,没注意到妹妹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有就是,南区的那个案子,我意向也是交给郑叔做……” 宁南嘉窝在陈澈怀里听得明白,他取消了陈果的联姻,作为置换,似乎多给了郑家一份合作。 等陈澈挂断电话,她拉了拉他的衣领问他,“不是说取消联姻会对你和郑氏的合作造成影响吗?” 陈澈吻吻她的鼻尖,“会有影响,但影响可控,除了联姻,南区的案子也可以让郑权安心投资,只是合作时间会稍有推迟。” 宁南嘉知道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会付出多少努力,心里泛起暖意的同时她抬眸看他,“你不是说,不让我和陈果做朋友吗?” 怎么还依着她取消联姻了。 “南嘉,当时我不清醒,说出的话不对,我道歉”陈澈微微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鼻尖蹭蹭她鼻尖,“现在我很清醒,我不想做让你讨厌的家人,干涉限制你的交友,而且,我相信你识人交友的眼光,陈果那厮也是走运了,入了你的眼。” 后一句话里的嫌弃听得宁南嘉笑出声,她红着眼,主动抬手抱住陈澈的脖子,额头也抵过去靠着他的,在他好几个对不起后,心间的乌云总算消了个彻底,“那下次吵架,你还离家出走吗?” “不离。” 在宁南嘉的惊呼声中,陈澈一把抱她起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以防再被她气到,陈澈很自觉地举起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银光一闪,宁南嘉一个激灵,“戒指!” 陈澈蹲在地上找戒指时,带着点气,“你下次倒是再给我丢。” 宁南嘉蹲在他旁边笑,“你对我不好我就再丢。” “那你最好丢到窗外去。” “为什么?”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楼下花坛找一整夜,然后下次再也不敢吵架,一想吵 架就先开始怕。”
第34章 我想你啦~ 吵完架第二天,外面天未亮时,陈澈再次赶往海市出差。 宁南嘉醒来后,看见了他留的微信,本来没睡够还迷糊着的人,盯着看了好几遍,也没了赖床的心思,耷拉着个头下床洗漱。 他微信简短,也没说去几天。 中午吃饭时,陈澈打来电话,告诉她这次至少要在海市待5天,今天周三,也就是下周一才能回。 宁南嘉戳了戳面前的米饭,很体贴懂事地回知道了。 她说完,陈澈一时也没说话,沉默间,他突然开口:“不然,你来海市陪我?” 刚确认关系,又才吵架,刚和好又要异地,如果可以,两人当然都不想要分开。 宁南嘉筷子一停,坐直身子,开始思考他提议的可能性,“那我的课呢?” 陈澈答得很快,“按你原有的课表,我再请老师教你。”他想了想又补充:“再给你单独开间房,下课后,你可以单独练习。” 这样的话,倒是和在家区别不大。 宁南嘉对他的提议有些心动,“那你不忙吗?”她去了就能天天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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