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束砸在地上,芍药花朵受力回弹,溅起一片黄色尘土,落下那刻粉色花瓣零落满地。 陈伟杰走后,陈澈在墓园内再待了20分钟才离开,他不想把内心翻腾而上的戾气和冰冷气压带给他爱的人。 到停车场时,远远看见他们都没上车,几人站在车前闲聊着,在等他。 陈澈一步一步走近, 听不清他们聊的什么,只见暖暖伸手要南嘉抱,得逞后小屁股一撅在她怀里朝老舅作起鬼脸,老舅作势要打,外公外婆作势要拦,然后南嘉抱着小捣蛋笑成一团。 有束阳光透过旁边的冷杉落在她们的笑脸上,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和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饰都在闪闪发光…… 陈澈加快脚步,黑暗中的人一步步暴露于阳光下,浑身的黑暗气息挣扎着终究化为簇簇白烟,消散于阳光下, 他的嘴角没来由地跟着上扬。 来时分了2辆车,回时同样。 宁南嘉和陈澈坐在后座,中间竖起挡板,将整个车内空间和前座一分为二。 自从某人表白后,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坐一块,中间空了一个人的位置。 宁南嘉侧头看他一眼,他正斜斜坐着,视线看着窗外,长腿微微敞开,倒是右手搁在中间的空位上,白色的皮肤和深棕色的坐垫形成鲜明对比。 忽而, 一只更冷白的小手覆上那只大手,先是小拇指试探着向下勾,往大手手心挠,下一秒,大手翻转,小手被反握住。 被握住的宁南嘉嘴角往上翘,她一根根手指插入他紧闭的指间,直到十指紧扣,晃了晃手,身旁人还是没反应。 于是她慢慢往旁边的挪,先挪了1半,人就停在他手旁边,这次再侧头看他,哦豁,他闭眼了,不过从他偶尔眨动的睫毛得知,他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 宁南嘉大眼睛亮着光转了又转,然后把他的手提起放膝盖上,终于越过了中间的座位,挪到了他的身边,脚挨着脚,腿挨着腿。 陈澈眼睛闭着,剩下的4感更为明显。 她的手软又暖, 她慢慢挪过来时,听声音一顿一顿的,好可爱, 她靠过来了,大腿贴他很紧,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拂过的风带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突然,右侧嘴角被她轻轻一吻,耳边传来她的笑声,“你都笑了,还装呢?” 陈澈睁开眼,回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 嗯, 就是想要她哄, 就是想看她在乎他。 见他睁眼了,宁南嘉抬起脸,轻轻地摸他侧脸,声音很柔很柔,“陈伟杰来干嘛?” 陈澈的声音跟着柔下来,“来最后一次谈判,谈判破裂,今天正式撕破脸,开战了。” 宁南嘉手一顿,然后有些遗憾地点头,“那你回去是不是就该忙了,年前说好的旅游也泡汤了。” 陈澈没想到她听后的第一反应是这样,先认真道歉:“对不起,事情进展比我预想的快,等一切结束,我们再好好选个地方去玩。” 说完,握住她放在脸上的手,忍不住问她,“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能不能打赢他?”或者有多大把握之类的。 宁南嘉像看傻子似地瞅他一眼,然后屈指在他额头一敲,“我家阿澈准备了这么久,肯定会赢的。” 陈澈看着她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他会赢。 可被人这么理所当然又无条件地信任着,这种感觉太好,好到他忍不住把身边人抱进怀里,“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动心是什么时候吗?” 那天我只能在对面看着你, 现在我却可以把你抱进怀里, 真好。
第43章 今晚月色真美 初七中午,陈澈和宁南嘉回了月聆湾,简单吃了个午餐,陈澈又回了公司,从墓园回来那天开始,他就是每天早出晚归的。 晚上洗漱后,宁南嘉躺床上边和苏念语音边打开招聘软件,烘焙课程还有1个月结束,她得找个蛋糕店实习,她问苏念什么时候回京市。 苏念请了年假,春节假期加上年假有半个月的假期,“要下个星期了,我和老干部约好了去哈市滑雪。” 好友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开心,宁南嘉也跟着开心,她改为趴在床上,下巴磕在枕头上,双脚往前晃了晃,“那你好好玩,回来给我份攻略,到时候我和陈澈也去!” 那头的苏念满口答应,又闲聊了半小时,她们挂了电话。 找来找去,宁南嘉收藏了几家蛋糕店,想着过几天投简历试试。 她刚放下手机准备睡觉,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宁南嘉转为侧睡着,眼睛看向门口,“进。” 自从他们确认关系后,陈澈来说晚安,她都不会再出去开门,她在里面等他进来就行。 房间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亮着。 门打开, 她微微抬起头,等看清他的身形后,眼尾上翘,“今晚回的比昨天早。” 昨晚他具体几点回的她不清楚,反正她凌晨入睡时他还没回,她睡眠浅,半夜他洗漱完上床,即使动作已经很轻,但还是把她吵醒了,迷迷糊糊间她被他揽进怀里,额头赋上他温热的唇,再次入睡时,只听见他的声音,“睡吧,我在。” 早上被他吻醒,被他拉起来给他系领带时,她才知道昨晚发生的不是梦。 现在,他就站在门口,穿着深蓝色衬衫,黑色西裤,袖口卷到手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光看,也不动。 宁南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朝他招了招,快点来晚安吻啊,吻完快点洗漱睡觉,难得今天回来早。 陈澈见她招手,眼神转深,嘴角微勾,径直朝她走去,在床边坐下,俯身看她,“睡了?” 宁南 嘉小眉头一皱,废话,听不见她说的话,也看不见她的卡姿兰大眼睛? 还是, 他在没话找话? 小白兔突然有了预感,眼睛迅速一闭,“睡了。” 陈澈低笑出声,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哦,睡了还能说话啊。” 可能热恋中的男女就是这么低智商,车轱辘话来来又去去。 宁南嘉睁开眼,娇俏瞪他一眼,“哦,原来你知道睡了不能说话哦。” 陈澈嘴角扬了又扬,在她额头落上一吻,突然换了话题,“我不会系领带了,赖你。” 宁南嘉圆眼放大, 请苍天辨忠奸! 春节期间明明是他每天抓着她给他系领带,没有一丝辛劳费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实在可爱,陈澈忍不住俯身轻轻吻她的眼睛,唇落在她轻颤的眼睑上,“明早帮我系?” 他的呼吸暖暖的,又痒痒的,宁南嘉睫毛颤了颤,等他唇离开了才睁眼,两人离得近,她能看清他眼底的疲惫,埋在被子里的手指蜷了蜷,没说话,小下巴点了点,怕他没看清,又幅度大地点了1次。 陈澈一只手撑在她头侧,隔着不远的距离把她笼在身下,他能感觉到胸腔内暖洋洋的,身下人总是这么好欺负,又总是这么容易对他心软。 他漾开笑容,动作利落地掀开她的被子,在她不解的眼神里,把她拦腰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宁南嘉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动作间一缕长发落在他脖间,“要去哪啊?你都没洗澡,我睡衣都被你弄脏了!” 脖间微痒,陈澈加快了步伐,“你说好要帮我系领带。” 小白兔终于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系领带只是他的借口,他分明是想把她拐去他的房间。 宁南嘉装不懂,反驳他:“我睡这也能帮你系。” 陈澈不听,低头吻她的唇,尝她也解痒, 他眼睛没闭,手上也不停。 宁南嘉微仰着头,舌尖被他吮着,环他脖子的手早就松了,守上面,他脱下面,守下面,他脱上面,等躺在他床上时,浑身只余一条浅粉色内裤。 她红着脸缩进他被子里,被子盖到脖颈,满满的属于他的松针香,刚被他吻完,气还没喘匀,“我…我还没来完!” 她姨妈规律,日期准,时间也准,每月都来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 陈澈站在床头,右手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和中指,他刚刚摸了,自然能感受到那层小翅膀。 他不顾身下的变化,端的是一本正经,“你想什么呢?不是嫌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脱了怎么换新的?” 宁南嘉不信,眼睛瞥向他下半身,下一秒又发烫似地抬头,某人一贯就是会装的!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但可能到了睡觉的点,可能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宁南嘉握在手里的手机摇摇欲坠。 昏昏欲睡之际,陈澈终于洗漱完出来,他却没有如她预料的马上上床,反而是坐在床边,看她…… 在他的注视下,宁南嘉睡意跑了大半,她丢开手机,抬眸回看他。 这几天都未下雪,天气晴朗,他身后有一面窗,其实有床头灯开着,透过窗只能看见市中心的霓虹灯影,可她仍觉得今晚月色真美, 虽然她看不见月光,可窗在那,总会有月光倾入, 而月光下的他眉眼深情又动人。 对视中,陈澈先开口,“你喜欢哪间房?以后,剩下那间作你的衣帽间吧。” 宁南嘉点点头,下巴刚好缩进被子里,“好,你这间有卫生间,那我那间就改作衣帽间。”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陈澈伸手勾出她的下巴,顺手挠了挠,可能觉得手感好,右手就搭在那没动,“梳妆台放书桌旁好吗?” “好。”他的手有些凉,宁南嘉下巴磨了磨想给他暖暖。 “梳妆台想要什么颜色?” “有什么颜色选?” “什么颜色都可以。” “那我要想想。” 陈澈微微抬高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慢慢想,不急……” 在这么一个温暖的冬夜,他们越贴越近,殊不知春日前的最后一个寒冬已凛然而至。 第二天下午课间,手机屏幕显示罗女士来电时,宁南嘉心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逃避,点开了接听键。 那头罗女士的声音很平和,问她在哪个图书馆。 这句话内容很多,心神紧张的宁南嘉此刻却反应很快,第一句没问她在不在家,那说明,“你在月聆湾?” 罗文溪坐在宁南嘉的书桌前,面前是翻开的一堆雪白的毫无观看痕迹的考试资料,她移开视线,再多看一眼这些资料,她翻涌的情绪就要压制不住,“对,所以你在哪复习?” 罗文溪问完,电话那头先是没人说话,接着就听见脚步声,穿过一片吵闹的区域,随后转为安静,然后就是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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