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岱看来不是,只要生下孩子,就有吃绝户的可能。 但生不生孩子,无论如何会吃亏的都只是兰溪。 甚至徐暮雨真的做点手脚,兰溪防得住吗? 无论徐暮雨是不是贪图富贵,是不是个恶人,在宋岱眼里,只有他这辈子过完才配跟宋岱保证。 “哦当然,如果你愿意结扎,无名无分地跟在兰溪身边当个废物,兰溪想生孩子的时候再去精子库挑一个,那我还可以接受。” 徐暮雨拳头攥得过于紧了,脱力而发麻,整个人都陷入类似麻醉的状态,脑子都不太会转了一样。 他衣服上还溅着肖凛的血,仿佛同流合污的证据。 徐暮雨是什么样的人从来都没有重要过。 他年少时是父亲欠下而未还的债。 成年后是刻板印象里贫穷而贪钱的年轻人。 而在兰溪身边,他是挖空心思要进入豪门的凤凰男。 而徐暮雨的想法更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其实—— 他其实在得知是兰澜动了手脚,有一瞬的窃喜,那一刻宛如乐观主义者毫无理智地发疯,误以为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如果我……”他说完三个字再也说不下去,是那些岌岌可危的自尊,堵着他的嗓子。 “兰溪啊,其实不是个会为了男人让家人不开心的人。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那么不堪,也不想我女儿半夜做噩梦,拦截了这件事发酵。” 送她们母女去欧洲,就是为了清理痕迹。 “但如果你执意,那我就会告诉她我不同意的原因。到时候,兰溪不会为了你对抗我和妈妈的。” 没有人比徐暮雨更清楚,兰溪有多爱她的妈妈。 他是没有父母家人的人,他也不会让兰溪跟父母家人决裂。
第20章 分手 宋岱捋了捋袖口,从门口走出来,曹卫军连忙上前,低声道:“那个男人把肖凛打了,下手挺重的,您要是不喜欢他,要不……” 宋岱笑了笑:“不必了,肖凛该的。多谢曹局长。” / 兰溪的伤并不严重,但是伤的是手肘,动作间很不方便。 她去财务部待了一会儿,主管劝她请半天假回去休息,兰溪看着自己胳膊上雪白的缠了好几圈的绷带:“行,我去请个假。” 警方那边说是逃犯,逃到这里来的,打劫了好几个独居的女人。 可能是兰溪上下班有车接送时,他看不到,就以为兰溪是一个人。 虽然逻辑有点奇怪,但既有案底又有打劫的前科,这样的人做什么也不奇怪,兰溪没太当回事。本身他们这种情况,就算想立案,兰溪连碰都没碰到那个跟踪犯,无法成立。 她横竖这几天有空,去了趟政府单位给房产证改名,拿着钱和早就拟好的转让协议去到了律所。 那位愿意转让股份的股东也不忙,抽着时间就把事情办妥,因为当初入场的私募公司很多,每家占的股份并不多,徐暮雨拿着百分之三十也够影响进程。 兰溪做完所有事情终于吐了一口气。 回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刚打开房门,冷气就扑面而来,像是灼热夏日里扑面而来的雪水,让人心神一震。 兰溪有些惊喜:“你今天没坐班吗?” 徐暮雨工作性质问题,并不需要每天去办公室打卡坐着。 徐暮雨似乎更惊讶,哑着嗓子问:“今天那么早?” “这几天都请假。”兰溪又道,“但前几天你太忙了,都没碰上就没说。” 徐暮雨嗯了一声,看起来兴致缺缺。 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浮上兰溪的心头,她问:“你怎么了吗?是工作不顺利吗?” 徐暮雨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 “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那个工作的,你平常话都说不了两句,怎么可能喜欢干销售?”兰溪压下心中的古怪,笑起来,“我帮你把股份买回来了,你可以说了算的。” 徐暮雨猛的坐直,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哪来的钱?” 兰溪有些错愕。 “你现在自力更生,哪里的钱?”徐暮雨的态度也不像是质问,他甚至越说越轻。 “卖了房子。这套。”兰溪指了指,“但问题不大,还能继续住的,付租金就行。” 她早就想过徐暮雨会不高兴,徐暮雨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不会在这种事上面高兴。 “卖房的钱是我的,我买了股份。”她想了想,提起没人重提的旧事,“就算你不要,从前你拿了我妈三百万,折成股票给你。” 可徐暮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连空气中漂浮都细小尘埃都落入底部。 安静、逼仄,像是无形的拉锯和争执。 最后,徐暮雨慢慢地笑起来:“兰溪啊。” 他说的这三个字音量语调停顿,和他第一次提分手时分毫不差。 “不要相信男人,特别是我这种。”他笑得散漫,姿态随意,“连我都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你什么意思?” 徐暮雨没有接她的话,自顾自地,仿佛在扮演舞台上的独角戏:“其实你妈妈也很好理解的,谁会喜欢一个能撺掇女儿卖房的男人呢?” 他似乎真的觉得非常合理,非常好笑,居然笑出了声,与之截然相反的兰溪骤然冷下去的表情。 “那三百万是分手费,我收了所以真的分手了。” “……那你为什么回来呢?”徐暮雨那种嘲讽的无所谓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兰溪,旧事重演又奔向同一场结局。 “我曾经想过改变你,后来想改变我自己。但现在发现,兰溪,我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改变兰溪的想法,也没有办法打碎自己塞进兰家人需要的躯壳里。 “如果说当时收了钱但没用是自尊心作祟,那今天就是我真的明白了,我跟你并没有以后。兰溪,我跟你不一样,我早就看到了今天。” 兰溪咬着牙,反反复复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来?” 不是早就看清了吗? 不是早就明白结局了吗? 已经走过一次,所以第二走的时候更加没有心理负担吗?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想看看你有多爱我,有多愿意给我兜底。”他站起来,好似温和谦良,“兰溪,你应该找个和你门当户对的,不要在我身上犯傻了。” “这次股票钱还有什么的,我都会收也都会用。” 徐暮雨转身,声音并不停止:“我住进来也没几天,东西不多,我收拾了就走。” 原来是这样离开的吗? 兰溪双眼干涩,并没有想哭的冲动,她因为分手这种事哭过一次,绝不会再哭第二次。 “发生了什么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徐暮雨动作一顿,侧头,五官打上一半阴影模糊不清:“发生什么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就像他描述的那样,东西不多,差不多十来分钟就收拾干净,只有一个登机箱,好像准备着今天的离开。 他自顾自地走向玄关,脸上已经没什么多余表情,但好像又在临出门那一刻觉得该同前任说些和平分手的好话。 “兰溪,我跟你分手,是因为不合适。第一次是,第二次也是,没有误会,也没有言不由衷。” 说罢就转身,登机箱的轮子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徐暮雨弯腰换鞋。 “徐暮雨。”男人动作一顿,微哑干涩的女声说得很慢,“我好疼。” 他直起腰的动作很快,转头看向兰溪,接着很长时间的停顿,好像在对抗某种本能。 兰溪站在不远的地方,捂着被血染红的绷带,她流眼泪,甚至脸上表情都没有。 她在等,等一直嘴硬的男人走过来把她横抱起来再顺便亲一亲她。 可徐暮雨再一次转头,声音低哑:“往前看吧,祝你幸福。” 兰溪看见他转身时红了眼睛。 可他红着眼睛,也要走。
第21章 回家 兰溪坐在沙发上,好像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手心上都是血,慢吞吞地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被嘲讽过华而不实的药箱。 完全结痂的伤口又撕裂开,黑色的痂不堪入目,翻出粉红的快要愈合的皮肉。 她掰开自带碘伏的棉签一头,褐色的液体流了满手才想起来自己要先去清理伤口。 冰冷的水流过伤口带走污血时并不疼痛,兰溪只是看着,冲到皮肉发白,才擦干消毒。 她一个人不好给自己包扎绷带,索性就晾在外面。 同事领导体恤她受了伤,没有活计给她,所以也没事干。 兰溪想了想,打算看一部电影。 挑了一部喜剧电影,靠一些卖蠢的笑话,兰溪看得比较认真,猜到了包袱还是意思意思地笑了两声。 看到一半的时候水喝完了,她起身去到厨房的冰箱,打开了冰箱门。 可能是记错了冷冻和冷藏,也可能是大脑的潜意识想吃冰激凌。 她也看见了绿茶味的冰激凌。 茶味的口感像是训练出来的听到酸梅就会流口水,她想起很多个绿茶味的吻。 胳膊上的疼痛终于越过漫长的神经末梢触碰大脑皮层,兰溪疼得站也站不住,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早就知道结局,不代表她不会伤心。 小说里她的戏份快要杀青,只剩最后一场。 而其余的关于她的人生轨迹一概不提。 她是无关紧要的工具人,连女配都算不上。 若真要提及,大概是个不爱吃绿茶冰激凌的过路人。 / 半山别墅的大小姐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苦行僧体验生活,搬回了家里。 回家的头一天,兰溪坐在花房里看园丁浇花,忽然有个身高腿长又金发碧眼的男人赤着上身,穿着牛仔裤走到园丁身边,接过了水枪,接替了浇水的工作。 兰溪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问给她添茶点的阿姨:“他是谁?” 阿姨见怪不怪:“是夫人的客人。” 她妈养在外面的情人还带进门了? 兰溪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把人叫进来。” “好的,小姐。” 那个男人来得挺快,脸上是灿烂的笑容,阳光明媚像只金毛犬。 在兰溪眼里就是蠢得出奇。 “我叫兰溪。”她并没有站起来,稍微点了下头自我介绍。 “我叫安德鲁。”他的中文非常流利,跟外表并不符,“我知道你,lan的女儿。” 他脸上的笑容再次放大,迎上来似乎想要拥抱兰溪。 兰溪皱眉:“站住。” 她的神色变得不再友善:“没人告诉你不穿上衣是不雅的行为吗?” 安德鲁挠了挠头:“lan说我的肌肉很漂亮。” 兰溪笑了笑:“她骗你的,很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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