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国内知道的人不多。” 李德客气地目送人离开,忙不迭地给徐暮雨打电话,组织了一下语言,但徐暮雨接得有点太快了,他没来得及,直愣愣地抛出去:“徐总,小兰总有孩子了。”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安静得好像这通电话没有打通。 徐暮雨好像也才刚刚睡醒,声音很哑:“我知道了。” 五年,够他徐暮雨功成名就,也够兰溪有了一个会说话的孩子。
第30章 纪念日 徐暮雨还没来得及染上有钱人的陋习,出来吃饭更习惯在大堂找个位置,饮食口味也同往常相似,张颂之找他出来吃饭,说是说有了投资方案,坐下点完菜再到上菜,一个字的正事都没讲。 徐暮雨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有事快说。” 张颂之拨了只虾,蘸了醋,又放在餐盘里,才道:“我听人说你最近在追智能医疗里的一个小职员?” 徐暮雨抬了一下眼,没应声也没否认。 “虽然说我个人不赞同上下属恋爱的,但你情况不一样嘛。”张颂之看着盘中的那只光溜溜的虾,“要是真喜欢,加把劲追。” “那个姑娘我找人打听啊,惨啊,小姑娘人生际遇真的是倒霉,这不碰上你了,也算她的好事了——” “行了,你别管了。”徐暮雨打断他。 “我不管?我再不管谁管你?工作是能跟你过日子吗,本来之前有几个可以发展一下,但你说没想法,好不容易现在有想法了——”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自二楼传来。 “谁在家常菜馆子里拉小提琴啊?”张颂之抱怨一句,抬眼往二楼看去。 临栏杆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此时往日里封闭的包间都打开了窗户,能看见里面的人,看清楚里面人的瞬间,张颂之猛的看向徐暮雨。 徐暮雨似乎没有注意到,连头也没抬。 张颂之嘴比脑子快:“暮雨,兰……兰大小姐在上面。” 兰溪所在的那个正中间的包间,有个男人站了起来,似乎从旁边的服务员手里拿来一个麦克风一样的东西。 “今天是我和太太结婚五周年的日子,还有两年就是俗话里说的七年之痒。” 高大英俊的男人含着笑意,语调款款:“在这五年里,很多时候都是我太太在包容我,我很感激,也因为她的鼓励和努力,我想去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维克托的声音宛如奏响在一边的弦乐声,富有质感而华丽。 能听见大堂上一些女声的惊呼,似乎在动容男人的深情。 “但总是有些遗憾的,我没能给她一场求婚,希望现在不会太晚。希望大家做个见证。” 大堂的正中央,无人的工作台附近,洒下各色的花瓣,二楼的男人缓缓单膝下跪,不知道谁喊了第一声,接下来都是“答应他”的起哄声。 忽然有小朋友较为稚嫩的嗓音:“妈妈,答应他!” 兰溪的侧脸隐隐能看出在笑,伸出手搭在了维克托的手上。 张颂之看着徐暮雨没有表情的脸叹了口气:“她很幸福,我希望你也是。” 随着年岁渐长,徐暮雨神情外露的时候越发少了,有人说不常笑的人显年轻,徐暮雨的长相或许同五年前没有任何改变。 但他成熟了太多,那些年轻时候的张狂和锐气在他身上全部消失,连带着旺盛的生命力一样。 张颂之有时候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忘记徐暮雨曾经和自己一起在咖啡馆碰壁,只觉得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曾经拒绝过自己的人。 做着深思熟虑的考量,说着一字千钧的话。 他表现出来的克制和疏离符合所有人对成功人士虚假表演的想象。 “嗯,她很幸福。” 徐暮雨不认为兰溪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也不是个会被人逼迫的人,无非是她觉得什么比较重要,为此愿意舍弃其他东西,和自己一样。 这是她选择的生活,选择了两次的男人。 有些话总会传到他耳朵里,有些人会特意打听兰家过得不好的消息给他以此来讨他欢心。 但他不爱听,后来就渐渐少了。 只是知道维克托花心滥情,却在结婚几年后转了性,开始讨兰溪的欢心。 好像是什么苦情剧里,贤惠能干的妻子终于等到了丈夫的回心转意,接下来就是大团圆结局。 但这些事情,跟徐暮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 兰溪把兰君子哄睡着了,小姑娘长途跋涉又被带过来吃饭累得不行,嘴里刚刚咽下去汤,圆溜溜的眼睛立马闭上。 “维克托,你的表演欲还是那么旺盛。”兰溪神色冷淡,不复刚刚的模样。 “总得有人看到你我感情不错吧,成语说这个叫,嗯,琴瑟和鸣?我爸一听说你回国了,连忙让我也回来。”维克托倒了一杯茶,端起来的模样好像端的是杯红酒,“兰溪,我好歹专心致志追了你一年,也不都是表演。” 兰溪没搭话。 维克托也不尴尬:“你急着回来,是想和那位徐重归于好吗?” 他的眼睛落在兰君子身上,圆头圆眼的小姑娘分外可爱,他挽唇:“但你应该跟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不一样,在我们听说的所有故事里,那些被嫌弃出身后又飞黄腾达的男人,哪个会回头找曾经看不上他的前任?” 兰溪眼眸微冷。 “他不会回头的,他多的是一心崇拜他的女人可以选,怎么会选一个记刻他耻辱的人?就算有了孩子又怎么样呢?对你来说怀胎十月含辛茹苦,他要个孩子还不容易吗。” 他循循善诱:“兰溪,你不如考虑考虑,现在你我各有一个孩子,算是扯平,五年了,我们家和兰氏深度合作,彼此需要。” “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第31章 再相见 兰溪道:“你没有通知我一声就把君子带回来,不像是打算好好和我聊的做法。” “我不把她带回来你会见我吗?”维克托苦笑。 兰溪是他见过算得最狠最深的人。 她结婚一个多月就说自己怀孕了,当时维克托连她的手都没牵到,自然知道了兰溪口中说的原来打算拿捏他的事是什么。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不是没有怀疑。 可怀疑了又怎么样? 维克托的家里人早就知道是他们隐瞒在先,至于兰家的人——兰溪怀孕快八个月的时候忽然身体不太舒服回了家,正巧在家里抓奸在床,气急攻心早产了。 谁也顾不上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而维克托直至今天也无法知道兰溪到底是不是故意回来的。 他见过她最冷酷的一面,机关算尽地利用维克托母族的影响力和维克托家人的亏欠,极快地在欧洲站稳了脚跟。 可他也见过她最柔软的一面,面对兰君子的时候,眉眼温和会唱好听的歌谣哄孩子。 维克托见过很多女人,最冷酷的比不上兰溪心狠,最温柔的比不上兰溪温婉,时间过去,他甚至偶尔会嫉妒那个曾经敲了他一脑门的男人。 兰溪这样的女人居然真的会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并且为他生一个孩子。 “维克托,我以为你我对这场婚姻在结婚那天就有了认知。” 维克托轻笑:“那你早该知道,我改变主意了。” 兰溪眼中流露出浅薄的笑意,没有再说话。 / 维克托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可兰溪就算回到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也不会上这种男人的当。况且,她非常忙,没空搭理维克托的把戏。 她刚上任需要在国内的圈子里多刷脸,递到她手里的峰会论坛宴席都会去露面。 因为和李德有工作上的交流,最近的科技企业论坛兰溪也收到了请帖。 时代瞬息万变,恰好赶上潮头的人赚得盆满钵满,但浪花过去,他们这些传统企业就得马不停蹄地研究改革生变避免被拍死在岸上。 论坛在国际连锁的五星级酒店举办,兰溪来的时候比较早,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工作人员发了名册,兰溪稍微研究了几分钟,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小兰总。” 兰溪抬眼,有些惊讶:“宋总。” 国内的烟波诡谲兰溪在欧洲时鞭长莫及,如果小说里的剧情是真的,那么此刻宋城和宋锦的争斗正处于白热化。 宋老爷子重病,没人知道遗嘱写了什么。 宋城西装革履,同五年前的“相亲”深沉不少,看向兰溪的神色比起礼貌更像是皮笑肉不笑。 兰溪倒是能理解这种变化,这是在她离开前发生的。 因为她只跟宋城见了几面就换了人,对宋城的名声是巨大的打击。 圈子里都猜测,宋城不知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兰大小姐甩开,比不上身无分文的徐暮雨,也比不上名声狼藉的维克托。 说他性情恶劣,难以相处。 这种说法虽然算不上错,但阴差阳错害了宋城的名声。 “没想到兰氏地产也来这种论坛。”宋城折了折衣袖。 “宋总不也在这里吗?” “宋家的酒店,这次宋氏是主办方。”宋城又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得紧跟潮流。都得看看徐暮雨徐总最近在干什么。” 差五分钟主持人发言,门口一下子多了很多人,交谈着落座,最显眼的是徐暮雨和他身边挽着手的楚云。 兰溪的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臂上忘了挪开。 他们关系发展的那么快吗?已经到这样的场合也需要挽着手了吗?或许不是发展得那么快,而是本来就到了这一步呢? 一种头皮发冷的麻醉感席卷全身,兰溪手指蜷缩起来,心脏绞紧。 可很奇怪,她明明早就知道了,早就想到了,早就预料到徐暮雨和楚云会发展爱情。 徐暮雨是真心实意地欣赏楚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过和楚云恋爱。 原来亲眼看见和知道是不一样的。 兰溪抖着手从包里拿出口红和镜子,确定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异常。 主持人串词,宋城作为主办方开场。 所有人的声音在忽轻忽重,兰溪深吸口了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主持人捧完宋城紧接着捧徐暮雨,邀请徐总上台发表讲话。 徐暮雨站起身,扣起因坐下而解开的扣子,站定在台上,等掌声落下再开口:“感谢各位的捧场,但今天子规科投带来的项目的主创也来了这里,我希望由她来介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徐暮雨看向的方向,楚云连忙站了起来,拂顺裙摆,走向徐暮雨,接过他手里的智能笔。 兰溪是在这一刻和徐暮雨对上了视线。 他们的距离太远了,兰溪看不清他的表情,因而也确定对方看不清自己的,或者说,徐暮雨可能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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