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睁大了眼睛。 “我现在说的这些话,李德会说给维克托听,会发生什么后果,他也会说给那个蠢货听,维克托听不懂,亮信的董事长总会明白。” “等我脸好了,我就去找他离婚,你不用——”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寄过去了,条例都是倾向你的,你手里的亮信股份有点多了,还要再谈。”徐暮雨平静陈述,“君子以后叫我爸爸。还有什么问题吗?” 兰溪见过很多男人,有的人只会说,有的人说的比做的多,有的人只做不说。 徐暮雨在他们之外。 她有时候会搞不懂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那我叫什么?老公吗?” 徐暮雨愣住,顿了几秒钟刻意地咳嗽了几声:“可以。” 兰溪黏黏糊糊道:“我真的打算跟维克托离婚的,没有骗你。” “嗯。”徐暮雨漫不经心。 “你看起来一点也没信。” “这不重要,你只能跟他离婚。” 兰溪一噎,转了转眼珠:“你工作也那么强硬吗?” 徐暮雨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然?” “那我是工作吗?” “你比工作难搞多了。” “……”兰溪觉得徐暮雨现在很有一种,反正他已经决定自己处理兰溪的所有事情,所以其他的全部无所谓了。 “老公,你不用考虑我的意愿吗?” 徐暮雨勾了勾唇角又拉平,但忽然想起了什么,严肃问道:“你喊过别人吗?” 兰溪失笑,摇头。 于是徐暮雨的眉头舒展开:“考虑了,但我等不及。” 兰溪咬唇,这是嫌她磨叽的意思。 男人又伸手把她抱起来,抱回床上,他手指蹭了蹭兰溪的唇珠,又亲了亲,另一只手掐着兰溪的腰。 兰溪眼皮往下,闭着眼任人亲。 但徐暮雨忽然又离开,声音沙哑:“等我半分钟。” 他从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搬过来一个半人高的箱子,一边把箱子放在兰溪脚边,一边道:“我在夜总会把楚云捞出来……” “徐暮雨你滚出去吧。”兰溪撩了下眼皮,缩着脚往床边滚,背着不再看他。 “……花了一笔钱,夜总会把我当大客户,给我寄了一箱东西到公司。”他抓着兰溪的脚踝往怀里拖,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她的脚踝。 她定睛一看,那玩意儿一看就是情趣用品。 兰溪挣了挣 ,徐暮雨没放手,她也就不浪费力气了,冷笑道:“跟她用不上了,就跟我用啊?” “没想过。”徐暮雨摸索着兰溪细窄的腕骨,“兰溪,我只对你产生过欲望。” 他说这话的语气跟他在峰会上讲话也没什么不一样,一股子衣冠楚楚的正经味,只是摸法实在下流。 兰溪被他无耻到了,愣了一会儿没说话,又没话找话地道:“你跟楚云真的没什么吗?” 她说出来就想把舌头咬了,他跟楚云有没有什么,徐暮雨都不一定有看了无数遍小说的她清楚。 徐暮雨露出今晚第一个开怀的笑:“我跟她,算是同类吧,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个女的,应该也是被欠了高利贷的家人卖到夜总会的下场。” 他环着兰溪的脚踝把她的脚压在自己硬得发疼的地方上,兰溪吓得抖了一下,小声骂他流氓。 兰溪浑身上下没有不漂亮的地方,脚长得莹润白皙,又软又韧,带着黑色的猫爪脚链,白得色情。 但徐暮雨脸上很平淡,好像在开视频会议:“想过可以试试相处,但没用。” 兰溪脚趾蜷缩,她根本没心思听徐暮雨叽里咕噜地讲了什么,她脚下踩的东西又热又硬,她想抽出来被攥着,但她也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对方。 “你别弄了。”兰溪快哭了,“我不问了。”
第46章 你要出去吗 徐暮雨闻言抬起眼皮,他整个人陷入一种懒散,像是甩着尾巴的慵懒狮子,拇指最后蹭了蹭突出的骨头,他松了手。 兰溪动作极快地把脚缩回来,脚踝上的铃铛晃得极响。 男人慢条斯理地压上来:“躲什么?” “你从前没有那么下流。”兰溪肯定道,从他们身体的夹缝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我怎么下流了?” 兰溪的脚趾又蜷缩起来,脚心好像还残留着热,让人骨头都软,她不再说话,又被低下头的徐暮雨吻住。 他动作难得的温柔,含着兰溪的上嘴唇,很轻地舔舐,兰溪微微张嘴,便听他问道:“要做吗?” 兰溪的脸蛋被捧住,点在刚刚上过药的位置,男人很快改变了主意:“算了,要弄疼你的。” 兰溪忍俊不禁:“原来你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徐暮雨不置可否,合上了她的眼睛:“困的话就睡吧。” 兰溪了却一桩大事,其余的都不足为提,抱着久别重逢的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兰溪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蹭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徐暮雨黑沉沉的眼睛。 徐暮雨这里应该就是当办公休息室用,连男士的居家服都没有,只是大同小异的衬衫,兰溪身上随便套了一件,深睡时胸前的扣子蹭开几颗,露出圆润的肩膀,正被男人含在嘴里。 她笑了笑,转身面对徐暮雨,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的喉结,她靠得太近,脖子正在对方的胳膊上,轻而易举地汲取对方身体的温度。 兰溪拥有一切最好的条件,冬有暖气,夏有空调,睡觉永远在最适宜的温度,也坚信一个人舒服。但这一刻却觉得自己错失了很久很久。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孤独。 她察觉到抵着自己小腹的东西,勾着徐暮雨的手指:“你上午忙吗?” 急匆匆赶回国,拉了一大堆事的徐总气定神闲:“不忙。” 怀里的女人在人前时常是精英模样,冷静高贵,踩着高跟鞋气势压人,好像不擅长勾人,但此刻睁着眼睛好像欲迎还拒。 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我不疼了。” 徐暮雨“嗯”了一声,低眼看见兰溪伸着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衣服的扣子。 勾唇笑了笑,徐暮雨捏着她的下巴,长驱直入,吮着她的舌尖,又舔又咬,气氛一点即燃,好像干燥的柴火堆里丢进了火星。 兰溪脑子好像都被烧着。 脚踝的铃铛一晃一晃,响得惑人。 那叠箱子里东西很多,徐暮雨没有耐心找,全部倒了出来,多得是兰溪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几根形状大小不一的小玩具。 她看清楚形状后就侧开了脸,耳边是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她有一点紧张。 外头是天光大盛,兰溪骤然反应过来:“玻璃是透明的吗?” 他们在极高的位置,这里还是商业区,照理来说不会有同等高度的无聊人。 “单面的。”徐暮雨言简意赅。 被进入的感觉酸胀惊人,兰溪绷着小腿不敢再动,攀着手中的臂膀,像是柔弱的菟丝花。 她被卷入一场惊人热度的欢愉,徐暮雨完全不讲技巧也不调情,只是单纯地动作。 沉默寡言又汗水淋漓。 兰溪在摇晃的全世界里,伸出手抚摸他的脸,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十年前。 所有缺席的过往洪水咆哮般喧嚣而过,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 兰溪要脸,不会顶着一张巴掌印出去乱晃,连和君子联系也只是语音通话,不会打视频。 她住在子规科投顶层的顶层,像是被金屋藏娇的皇后。 徐暮雨好像也没有传闻里那么忙,下楼开一个会就上来陪她,或者在全市各个餐馆带外卖回来。 除开吃和睡就是在用那个箱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药膏,乱七八糟的内衣,乱七八糟的玩具。 兰溪反正也不能出去见人,就随便徐暮雨玩了,弄到现在,连套完整衣服都没穿过。 至于那个箱子里的内衣,不提也罢,压根也不是给人穿的。 第四天的时候,兰溪确定自己的脸上的印子社交距离外看不见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带着那根带上了就没摘下来过的脚环,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衣服在哪,这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阳台洗衣房的模样,她望门口走了几步。 忽然,门口的屏幕亮了起来:“正在联系主人。” 兰溪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环,上头一亮一亮。 有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她走到门前,门锁出显示密码锁。 徐暮雨出去并没有摁过密码。 屏幕很快就出现徐暮雨的脸,他好像正在电梯里,背景是金银色。 “兰溪,你要出去吗?” “你说呢?”兰溪气笑了,“你是什么意思?把我关起来?” “是。”徐暮雨承认得极其坦荡,好像他在做非常正确的事。 “你发什么疯?”兰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实在理解不了徐暮雨到底想干什么,她这几天的这副样子,现在身上男士衬衫还穿着,锁骨上吻痕密密麻麻的,哪里让徐暮雨觉得她会跑? “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我背着你偷偷跑了,我跑去哪里?”兰溪在尝试猜测徐暮雨的想法,“你觉得我会去找维克托吗?” “这不是最坏的可能。”徐暮雨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有时候专注得吓人,“你不可能离开这间屋子。” 金属门慢慢打开,原本有些远的声音和人声重合:“最坏的可能是你不爱我。” 他好像深思熟虑,签署了价值上亿的单子,因为方方面面地检查了无数次,所以笃定:“我分不清你是骗我还是实话。” “什么骗你?” “你并不想和我在一起。”徐暮雨又把门关上,隔绝了外界。 他高大的身材遮住了门,好像伟岸的神明,可神明语调平静,陈述自己的弱点:“你家里的事很快就会解决,你很快就会离开。” 大概是兰溪迷惑的表情提醒了他,他吐了口气,道:“兰溪,我看到你书柜上的书了。”
第47章 看见你心烦 兰溪甚至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徐暮雨在说什么。 那本放在架子上,谱写主人公命运的小说。 可兰溪想不通这又有什么关系,看见了那本小说,得知了他的过去未来—— “那又怎么样?”她声音泠泠,满不在乎。 徐暮雨看了她一会儿,缓慢地点头:“是,那又怎么样。” 他看起来非常赞同兰溪的发言,并且不再打算说些什么。 兰溪气不打一处来,握紧了手机,她有些纳闷地道:“那你还给我手机?” “你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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