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雨嗤笑,这话倒是耳熟。 从兰溪放话追他那天起,就有无数人在他耳边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兰溪这种阶级的人,只是没见过他这种穷小子,耍着玩玩。
第8章 故地重游 “你回去跟她说,我会去见她。”兰溪眼神凌厉,同她在徐暮雨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武枫噤声,之后低头称是。 徐暮雨目光落在兰溪身上,看她由于惊怒而泛红的眼尾,近乎要叹息,又看见兰溪顺手在货架上拿了盒套。 他的尺寸。 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这出插曲似乎并未带来任何影响,两人避过不提。 似乎知道谈及也不会有任何有实际价值的结果。 车是徐暮雨的车,中等档次,挺商务的一款。 徐暮雨在挣钱这方面总是表现出自己非常缺钱的渴望,但他来钱真的非常快,基本上愿意花时间的东西都会得到丰厚报酬。 兰溪见过他卖掉的项目都能有三四个,六位数计价。 她没见过的,出现在那本小说里的剧情,并不详细,尤其是徐暮雨和女主相遇之前的。 至于他和女主相遇之后,兰溪没仔细看。 徐暮雨在某个十字路口转向,去到回兰溪家里南辕北辙的方向。 兰溪鼻腔里发出轻微的疑惑。 徐暮雨随心解释道:“去我租的房子拿点东西。” 副驾驶上的女人嗯了一声,却见行驶的方向越来越熟悉,最后驶进了她大三大四住了两年的小区,停在了同一栋楼房下面。 她惊讶地挑起眉稍。 往事摧枯拉朽地挤进她的大脑里,像是往死水微澜的湖面扔进石头。 这是徐暮雨卖掉第一个大创项目后,用赚来的钱租的房子。 离学校很近,坐北朝南,老小区没有电梯,刚好在三楼。 兰溪像是动画片里报钟的木鸟,藏进了为她精雕细琢的玩具屋里。 “上去坐坐吗?” 徐暮雨其实变得不多,沉稳冷淡,眼眸中的锐利除了极个别的时刻从不显于人前。 和他第一次邀请兰溪上楼坐坐一样。 兰溪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后想到,徐暮雨对她来说,是摇曳在潮热土壤里的毒药。 他似乎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让兰溪自我欺骗——他真的很爱我啊。 狭窄楼道年轻的男女湿吻在一起,兰溪被摁在门上,肩胛骨和门板撞在一起,发出轻飘飘的响声,紧接着电子锁咔哒地打开,又被急匆匆地关上。 兰溪并不强势,只是偶尔脾气大,和她相反的是徐暮雨。 这也体现在床事上。 他们甚至是和旁人完全相反的过程,一开始克制冷静,礼貌到连痛都会忍着,客气地说慢一点,另一方便会立刻慢下来,反复询问并抱歉。 徐暮雨会红着脸忍着汗,问能亲呢,能摸吗,能操吗。 他现在也会问这种问题,扣着兰溪的腰,让她岔开腿坐在自己大腿上,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露出舌头:“能亲吗?” 兰溪勾着他的脖子,毫无底线地吻他。 男人的手从内裤边缘伸进去,粗粝的指尖磨着娇贵的缝隙,被浸润湿透,欲盖弥彰地问:“能摸吗?” 超市给的塑料袋清脆地响,大盒的避孕套从里面掉出来,徐暮雨垂着眼给自己撕了一个,还要张口,被打断。 “你烦死了。” 男人的衬衫已经被脱下来,露出腹肌和人鱼线,覆着薄薄的汗,又因为忍耐收紧肌理,线条深刻,蕴藏着凶悍。 兰溪知道他在床上凶得要死。 活像是兰溪从没让他尽兴过,半点看不出第一次连怎么戴套都是两个人看教学视频现学的。 沉沉的视线压下来,压迫感很重。 兰溪觉得自己要湿透了,在这种目光下,连手指都是软的。 只能没有骨头一般地靠着徐暮雨的力量微微抬起腰,狰狞的性器膨胀得更大些,找到了温暖的入口,迫不及待地往里钻。 麻痒和酸胀,在身体里炸开。 每一处感官在此时都是为了交欢服务,人类脱去理智的皮囊,变成放肆的动物。 字面意义上的衣冠禽兽褪去衣冠。 这栋房子里,他们胡闹过的地方太多了。 卧室的飘窗,厨房的餐桌,杂物间的梯子上。 难以想象二十岁的男女在不见天日的一方天地里对上眼会有多放肆。 而此刻故地重游。 兰溪一度以为自己会被弄死在床上。 “不要了……真的……”她哭得整张脸都红,而关节泛起情色的粉红。 粗硕的硬骨不知疲倦地侵占,水光泛滥的连接处打出白沫,黏腻的汁液被带出来又被撞回去。 过激的快感排队占领兰溪的大脑,遥遥无期,看不见尽头。 酥酥麻麻的酸意泛滥,湿滑的穴口只会吸,像是麻木的流水线,更像是贪恋快感。 “别咬。”低沉的嗓音哑透了。 最后一次在浴室。 明明该结束了,又被攥着手腕哄骗坐在男人身上摇屁股。 兰溪双眼失神,过度被打开的大腿止不住地打颤,被大掌握住。 徐暮雨的刘海湿透,沾在额头上,掩藏在后面的眼睛带了笑意,他低头亲亲兰溪被含肿的嘴唇,兰溪眼睫颤抖,水珠又落下来。 他把兰溪横抱起来,用浴巾包起来。 兰溪又累又困,很乖地被擦干,又被套上宽大的衬衫,冰冷的材质触碰肌肤,她瑟缩,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又落入温暖的怀抱里。 她又被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整个人缩在男人怀里。 盖上来的那床毯子是她买的。 她很喜欢。 徐暮雨贴着兰溪的脸小声地哄她。 “放什么电影听?”男声很低,以至于非常磁性,似乎胸腔共振,让耳蜗酥麻。 “都行。”兰溪眼睛都没睁开。 她的手被包住,接着十指相扣。 很轻的吻落在脸上,湿热的呼吸转移到眉心,徐暮雨笑着道:“不能睡。待会儿吃饭了。” 兰溪把脸埋在毯子里,被包得严严实实,像是奶猫拱了拱徐暮雨。 “兰溪。” “兰溪。” 兰溪好像睡着,不再有回应。 看了她很久,嘴角上扬的男人慢慢收紧了胳膊,让她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自己。 似乎存在一道裂缝需要修补。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徐暮雨狠狠皱眉,身体先于意识地把兰溪藏进毯子里。
第9章 差距 “我就知道你在家。”张颂之拔高了语调,神色愤懑。 屋子里弥漫着淫靡的气味,不难想象之前是如何的纵情欢愉。 张颂之看了一眼玄关的两双鞋。 四只被脱得乱七八糟的鞋,还有过道上乱扔的衣服。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徐暮雨微眯双眼,眼眸底色悚然。 张颂之别过脸,不敢接这个话头,绞尽脑汁想着转移话题,看着那双明显是女鞋的帆布鞋。 那个logo他见过,六十一双的经典款。 他倒抽一口冷气:“你背着兰大小姐乱搞?” 张颂之又往里走了几步,看见沙发里徐暮雨怀里搂着的人。 肩膀在薄薄的毯子下显出形状,整个人因为被男人抱着显得娇小。 他压低了嗓音:“你疯了吗?” 徐暮雨冷淡地看了神色变幻的张颂之一眼。 兰溪浑身僵直,抱紧了徐暮雨的腰。 热烫的手指蹭进了那件宽得过分的白衬衫袖口。 细腻的肌肤丝绸一样,他顺溜地滑到了最软的乳肉。 几乎是下意识地揉了揉,锁骨就被咬了一口。 徐暮雨眼神柔和了下来。 张颂之见他没开口反驳,也没有喝止,便按照自己的猜测继续说下去,声音压低,虽然毫无意义。 “你就算不喜欢兰溪了,也不能这个节骨眼背叛她吧。” “现在还不明显吗?是她妈设计了合同,等着我们把公司做起来好夺权。”他说得越来越快,神色急躁,“你跟兰溪说几句好话,让她去劝劝她妈。” 可徐暮雨无动于衷,甚至垂眼目光落在那张绒毯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徐暮雨!你要么同意龙头的卖身契,要么去哄兰大小姐开心。”张颂之被徐暮雨状似清高的姿态气得口不择言,“你那点尊严值几个钱?” “出去,把门带上。” 徐暮雨没有对他的发言做出任何表示。 兰溪想要把脑袋探出来,但是整个人都被控制在对方的臂膀里,一动不能动。 门被狠狠地甩上。 男人才把她拨出来,垂头轻吻她的唇角。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让她出现在张颂之面前呢? 为什么不跟她说是因为兰澜,徐暮雨的第一次创业才会被扫地出门呢? 她的问句还没说出口,就从眼睛里跑出来。 仰长的脖子像是落雪的梅枝,交错痕迹却脆弱纤长。 可徐暮雨神色不虞,掌着兰溪的腰让她跪起来,肌肤相贴的温度升高,让兰溪情不自禁地发抖。 “这副样子能给人看吗,宝贝?” 他不轻不重地问。 呼吸喷在兰溪的脸上,吹动微小的绒毛。 兰溪一愣。 在所有人眼中,兰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她脾气好,性格温和,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 但这并不代表她和大家是一样的人。 她身后的阶级如影随形,彰显她生来属于罗马。 就如张颂之在她面前喊兰溪,背后却是兰大小姐。 这不是亲呢的调侃,更多的是嘲讽。 这样的兰溪是不可以衣衫不整、眼尾泛红,让明眼人一看就是整个人被蹂躏过散发出被催熟的欲色。 她不会被任何人勾引落下枝头,然后被碾转出汁水。 任何人,徐暮雨想,任何人都不能对兰溪产生这种联想。 她会永远体面以及高高在上。 兰溪“哦”了一声,把他的另一只手从自己领口拿出来:“你不是人吗?” 徐暮雨可有可无地点头:“可以不是。” 他起身去收拾东西。 兰溪披着毯子,视线跟着徐暮雨转来转去。 她失去了睡着的机会,肚子又饿了起来,像是没有被徐暮雨好好养护的植物。 思绪一半跟着男人乱走,一半想起张颂之说的兰澜背后的动作。 很多时候,她其实看不明白徐暮雨。 甚至在得知这是本书的时候,也没有觉得醍醐灌顶。 只是她又多了一个理由,相信徐暮雨回到她身边不是因为爱她。 遗憾的是,兰溪没有资格责怪徐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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