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十三棵小树情人桥 将合照如约发布至朋友圈的下午,舒栗收到了陈女士发来的消息:这就是你那及时雨? 舒栗挨在桌前咧笑,坦言一切:还是回头草。 陈亚兰居然还记得这事:就是生日前跟你分手那小子? 舒栗为他辩解:是我跟他分手的啦。 陈亚兰:还挺帅的。 舒栗:只是挺帅吗? 陈亚兰:? := 舒栗:没事了。 陈亚兰又问:多大了? 舒栗默了默:23。 陈亚兰:这么小?还在读书? 舒栗:已经创业了。 陈亚兰:不会本科文凭都没有就创业了吧? 如她所料。 舒栗叹口气,很有先见之明地将相册里的名片照塞给老妈:这是他的个人履历。 陈亚兰直接发来语音,不乏惊奇:“哎唷,留学生啊?怎么认识的?” 舒栗无可奈何:下次回家慢慢跟你讲,我要干活了。 陈亚兰:不行,晚上跟我视频。 舒栗只得应下,刷到这条朋友圈的肯定不止妈妈,还有很多给予祝福的朋友跟同行,陈语桐在店里少女尖叫“磕到了——”,梁颂宜则更隐秘地敲她私聊:睡了?那是你公寓吧? 舒栗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耳根微热地承认:嗯。 梁颂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颂宜:达标吗? 舒栗:超标。 梁颂宜回来三个大红色的“sos”。 这一整天,朋友圈消息就没消停过,评论区“做数据”最勤的当属迟知雨,平均半小时他就会用一串红心或999999留评,跟分割线似的,丝毫不觉得自己幼稚夸张,舒栗没辙地提醒他:你不用上班吗? 他拍来一张台机屏幕图:在工作啊,眼睛累了,休息会儿。 舒栗:休息要眺望窗外的绿色。 迟知雨:对啊,我在眺望窗外的绿色。 拿他没办法,舒栗转而好奇他朋友圈反应:你在自己那条朋友圈下面也这么闹腾吗? 迟知雨:当然不。 迟知雨:[视频] 那是一段录屏,长不见底的评论区几乎是不同人复制黏贴的内容,“又幸福了哥”。 舒栗笑出声来:为什么全都这样说? 迟知雨: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就喜欢这一个,只喜欢这一个,也只跟这一个分开过。 舒栗:“……” 舒栗打趣:那确实是,又幸福了哥。 迟知雨:没错。 又道:我下班去接你? 舒栗愣了下:去哪? 迟知雨:能去哪,回家。 舒栗莞尔:你家还是我家? 迟知雨:不分彼此。 舒栗想了想:那还是回明澜吧,我不想去云庭。 迟知雨:为什么? 舒栗:早上床单还没来得及洗呢。 迟知雨:。 迟知雨:那我也去明澜。 迟知雨:晚上我洗。 舒栗:手洗啊? 迟知雨:洗衣机。 舒栗:切。 舒栗:还以为你要有什么大动作呢。 迟知雨:不管,我去接你,六点准时到。 — 她的旧人男友依旧如三年前一般守时,即使不准时,也只会提前到。五点四十多,陈语桐起身迎接……准老板娘/夫?这次的她不再紧张到手心冒汗,而是能挤出个笑打招呼。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迟知雨回个笑,径直走到舒栗身边:“回家。” 舒栗把东西往包里揣,间隙扫他一眼,男生西服敞穿,举重若轻的,倒真有了几分人夫的味道:“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迟知雨:“早上送完你之后回去换的,我能穿Nio的小学生衣服上班?” 舒栗噗嗤一笑,把包递给他。 迟知雨为她撑开门:“出去吃,还是家里吃?” 跟小桐道完别,舒栗也陷入选择困难:“你觉得呢?” “扳手腕吧,”他交出自己的手:“谁赢了谁决定。” 舒栗忍俊不禁,将手递过去,与他牢牢交扣,诚心安利:“你爱吃寿喜锅吗?我可是寿喜锅天后。” 迟知雨勾唇:“vlog里看出来了,遇事不决寿喜锅。我们先去超市。” 回到车边,舒栗眼尖,率先瞄见前窗的小票,扯出来塞迟知雨西服的胸袋里:“我是寿喜锅天后,你就是领罚单大王。” 迟大王将纸片往里头揣了揣,怎么回事,帅的人塞罚单都像是放钢笔或口袋巾。 他远眺一眼街道尽头:“等你这边弄好了,就有地方停车了。” 舒栗循着看一眼,虽仍在施工,但不见半点乌烟瘴气,夕照下流动着清晰可见的人间烟火。 “还要多久?”她拉出安全带。 迟知雨目测:“最多一个月。” “熬到头了。” 驾驶坐上的人接:“我才是熬到头了。” 舒栗唇角弯动一下,摁开手套箱,准备挑选零食充饥。 旁边人出声:“手给我。” 舒栗婉拒:“先开车。” “还没开呢,”他声调上扬一点,硬拽过去:“给我。” 舒栗以为是一下午没见,又刚发布重大通告,迟知雨耐不住性子要温存一下,也就任由他去了,没想到,没感觉到暖度,手腕上倒是覆上一圈清凉。 她停下翻找零食的手,瞥过去。 男生正低着头,刘海耷拉下来,专注地将往她手腕上系扣着什么。 舒栗下意识抽了抽手,被他按住,斜来一眼:“说了别动。” 舒栗凑过去,是一支腕表,表带与表盘一周都缀满闪耀的小钻,深蓝的月夜中央,横起一弯银色的拱桥,男孩负手持玫瑰,女生则撑一把小伞。 “这什么啊?”舒栗没有再动。 迟知雨将表带拉实,终于放开她手腕:“这是二十三岁的舒栗的生日礼物。” 舒栗愣住了,眼前旋即渲上一层薄薄的湿雾。 她快速眨了眨,遏回去,凑近端详造型别具一格的腕表。她不是奢牌小白,底部的vca标识赫然入眼:“梵克雅宝?” “……”迟知雨喉结动了下:“你能不能把目光放在那个男的上面?” 舒栗看他,又看表:“哪个男的?这个男的,还是这个男的?” 迟知雨灿然地笑了。 “先放那个男的身上。”他靠过来,“这个男生——” 见女孩似有若无地跳动了一下,舒栗惊讶:“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会动?” 迟知雨靠过来:“这个男孩子也会动。” “男孩是分针,女孩是时针,现在看起来隔得很远,但他们最后总能在11点55分重新回到桥上相见和接吻。” 他话里有话,意味悠远,舒栗一下子不知回什么:“这很贵吧。” “别问。” 舒栗上下捏着表盘,细看上方远远相隔的爱侣:“那时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因为要出国了,”当日未能表明的心迹终于能在此刻全部释出:“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不管多久的时差,多远的距离,我都会一直一直,一 次一次地带着玫瑰,回到你身边。” 好烦啊—— 她又要落泪了,还不能为自己的双眼扇风止泪,手上这支表绝对昂贵至极,万一扇飞了破损了,不就是暴殄天物。 舒栗去找车里的纸巾。 迟知雨先她一步抽出来,替她擦擦眼角:“别哭啊。” 舒栗鼻头泛红,艰难地点点头。 迟知雨示意后方:“看后面。” 舒栗循着看过去,酸胀感再一次膨大了,一大束深红的玫瑰倚在后座,最为浓郁赤诚和接近心脏的颜色,旁边还摆放着几只包装考究的礼盒,均用丝缎扎束着。 迟知雨郑重其事地介绍:“其他的分别是二十四岁,二十五岁和二十六岁的舒栗的礼物,玫瑰送给今天的舒栗。” 朦胧泪眼里,难以抒发的情绪,聚成锤向男生心口的一拳,然后被他喜悦地反握住:“我都说了,我永远会带着玫瑰回到桥上来。” 跟他挚爱的人相见和重逢。 “还有别的呢。”他不紧不慢。 “还有?”舒栗捏紧了纸巾,像个被糖噎到无法正常说话的小女孩:“你要把我感动死吗?” “有啊,你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可没打算只送手表,还想请你去很好吃的餐厅,买了两张去南极的船票,还有女生都需要的一个装得下生活的大包……是我姐建议的,她当时怎么说来着,”迟知雨回忆了一下:“哦,她说,代表——我能跟你旅行,也能为你兜底。” 舒栗哼笑一声:“你姐挺会选的。” “我不会吗?”他伪作不爽地扯来她那只佩戴腕表的手:“我的不好吗?” “你的最好最用心了。” 迟知雨逞心如意地挑唇。 那时,他也自大地认为,他准备了全世界最好最用心的生日礼物。 然而,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这支表带来的是厄运。倘若他没有任性妄为,没有为一次浪漫与值得义无反顾,就不会有那样的午宴,就不会有自我崩裂的时刻,与舒栗的关系也不会在短期内急促而剧烈地引爆。 人生就是没有重来和如果。 珐琅盘上两个远走的小人,难以追上时针的分针。 似乎都在映衬自己,成为一道施加给他的诅咒。 悔恨、伤悲,与华美的腕表收在一起,被关回盒子,就像再次封闭起来的心灵出口。一年多后,夏假回国,迟知雨拉开抽屉,犹豫良久,才壮起胆子,重新打开它。那日恰逢正午,男孩和女孩,面对面立于桥上,静悄悄地亲吻彼此,从没有停止过。 时间没有带走他们的相遇,只是把它藏在了更远的节点里。 他一直在朝她走,即使失散过,他也从未放下玫瑰和止步。 就像此刻的他与她。 从超市回来,来不及拿取收拾购物袋里的食材与奶制品,两人就在沙发上缠吻起来,浓艳庞大的花束靠在一旁地面,因为家里没有能够盛得下它的桌柜。 满室馥郁。 天色变得暗蓝。 迟知雨没有食言,身体力行地实践了“手洗大动作”,但不是洗床单,而是洗人。 从卫生间出来,他躬身让舒栗为自己戴上围裙,又从背后系好。 他从她流理台边的搁架上选了只趁手的刀:“给你展示下我的刀工。” 厨房走道窄小,前后响起的最多的声音是“让让。” “偏不。” “我砍你哦。” “刀在我手上。” “我有手刀,还是双刀。” “来,往脸上来。” “变态。” 往餐桌排插上插好电,底汤开始咕嘟嘟冒泡,舒栗将肥牛与虾滑拨入料理锅,又接过迟知雨两手端来的处理好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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