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冀闲冥的眉眼松动,朝着很是真诚的矜桑鹿看去,难得有了笑意,声音很是清冽,却格外的悦耳。 “矜侍郎,还会礼让?” “礼部的人都讲理,微臣也要入乡随俗。” “嗯,那矜侍郎便随俗。” 礼让啊。 她这人最是会礼让了。 矜桑鹿手握白子,很快落了一子,就见冀闲冥也紧跟着落下黑子,棋局的形势也迅速变化。 她得想一想,抬眸瞧冀闲冥端着茶杯喝茶,似乎也不急,却是含笑说。 “陛下,微臣可真礼让了。” “嗯,矜侍郎让吧。” 说着,冀闲冥就瞧矜桑鹿很快落下白子,手上的茶杯还微微晃悠了一下,嘴角轻轻上扬。 这便是她的礼让? 一旁的公公瞧着,还眨了眨眼睛,好好的一盘棋,就成了一盘死棋。 土匪下棋都这样?不留活路的? 可瞥了瞥一旁的时漏,小声提醒所,“陛下,到了时辰,该用膳了。” 闻言,矜桑鹿忽然眼中一亮,笑眯眯看向冀闲冥问,“陛下还未用膳啊,也是,这个点儿啊,正用午膳的时候。” 冀闲冥听着,瞧着矜桑鹿面上再明显不过的表情,放下了茶杯,起身朝着食屋走去,清幽的声音也响起。 “矜侍郎若未用膳,就一起。” “多谢陛下,微臣恰好就没有用午膳呢。” 陛下的午膳啊,一国帝王吃的,必是难得一品的美味佳肴啊。 可..... 矜桑鹿瞧着食案上摆放的一碟小葱拌豆腐,清炒竹笋,胡萝卜片,莲子粥。 素得不能再素了。 堂堂天子,就吃这个? “陛下,吃得蛮朴素呀。” 冀闲冥坐下来,瞧着矜桑鹿似乎一言难尽的表情,手上的筷子微顿了一下。 就听着公公忽然解释了一句,“咱们陛下自小胃不好,不能食油腻,只能吃些清淡小菜。” “那可真惨啊。” 矜桑鹿脱口而出,“不似我,我胃口太好,只能吃油腻,无肉不欢。” 话落,忽然眨了眨眼,在一旁坐下来,接过公公递过来的筷子,含笑说。 “不过咱们陛下吃的素菜,那能是一般素菜?微臣能一品,实属养胃。” 冀闲冥听着,却是吩咐公公去御膳房端些肉食来。 “这,也,也不用。” 矜桑鹿咽下豆腐,忙摇头,她吃着肉,陛下吃着白菜萝卜,对比起来多不好啊。 可瞧着公公没有听她的,便忙扬声,“牛肉,鸡爪,鹅肉片,羊肉卷,鸡丁.....” 冀闲冥听着一大串的肉名,夹着豆腐的筷子停住没动,见矜桑鹿还在扬声,就轻轻咳嗽了几声。 见她看过来,似乎意识到什么,可惜道,“好像说少了。” “……” 冀闲冥半晌才看向等着肉的矜桑鹿,“矜侍郎,确实胃口很好。” “是吧,打小就好。” 矜桑鹿说着,还奇怪问,“陛下乃王孙贵胄,自出生就有御医仔细照看,怎么会有胃病?这么多太医,竟是没法治?” “朕吃素菜,也吃习惯了。” 冀闲冥并未多言,只是喝着莲子粥,就瞧宫人端着一碟又一碟子的肉上食案。 皆是矜桑鹿刚刚报的,还惊讶,她就说一嘴,不指望全部上来的。 不过闻着怪香的。 矜桑鹿当即笑眯眯吃着肉,就瞧冀闲冥也没有受影响,吃着自己的素菜,只是很快放下了筷子,喝着粥,还喝着一大碗药。 闻着,都是养胃的食材。 陛下,真胃不好啊。 她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可还没有这一点。 心中嘀咕着,手上的筷子都没有停下来。 冀闲冥瞧着桌子上的空碟子,静默了许久,忽然明白为什么明月寨得很有钱。 一旁的公公都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哪位姑娘,如矜侍郎这般胃口好。 果然,女土匪和女子,还是不同的。 矜桑鹿则是表示,别看空碟子多,也不看看,那碟子多小。 是个正常女子,都得吃这么多。 事实上,等她看到其他女子吃饭的时候,明白这世上,只有她一个女子,是正常的。 “多谢陛下留饭。” 矜桑鹿吃饱后,整个人都愉悦了,就问,“陛下召见微臣,可有事情?” “听礼部尚书说,矜侍郎在负责皇家祭祀?” “嗯,尚书大人说,让微臣跟着学习。” 冀闲冥瞧她吃好了,才起身朝着御书房走去,边走边说着。 “皇家祭祀一直都是朝堂的重中之重,礼仪规矩也多,礼部尚书出自书香世家的杨家,深知东淮国的礼。 矜侍郎若是对礼有兴趣,可以多去杨家走动。” 矜桑鹿听着,眉眼一动,陛下似乎话里藏话。 不过,她确实会多和杨家来往,听闻杨家的人可是很喜欢拿着本子记事的,哪一年发生了何事,杨家的人都会记下来。 或许去杨家翻翻,能知道当年的具体事情。 要不今晚,去杨家瞄几眼? “杨老爷子要来京城过七十大寿。” 冀闲冥忽然转身看向矜桑鹿,就见她在想事情,没有留意他们的距离,大步跨过来,要撞上他,便及时伸手抵住她的肩膀。 忽然的触碰,两人皆是一愣。 冀闲冥看着自己的手还碰着她的肩膀,有些不太自然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似乎懂了,点点头问,“陛下,可还有事情?” “没有了,今天矜侍郎休沐,便回去休息。” “是,微臣告退。” 矜桑鹿瞄了瞄被冀闲冥触碰过的部位,不禁动了动肩膀,刚刚的心跳有些快,是怎么回事? 美人陛下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觑。 便走到门口,又问,“陛下,不知道微臣还能有幸,陪着陛下用膳啵?” 第20章 他们那惨惨的妹妹啊 冀闲冥听着,想到刚刚一桌子的空碟子,轻轻挑眉,朕的国库很充裕,养,也是养得起。 便看向笑眯眯的矜桑鹿,嗯了一声,“矜侍郎若是不辞辛苦,想往来礼部和皇宫,也可以。” “微臣多谢陛下。” 矜桑鹿就是随口一提,没有想到陛下竟是同意了,还有些意外,也很欣喜。 御膳房的厨子,还真是再多钱,也没法拥有的。 想吃美食,还得陛下的御厨。 便行礼,哼着小曲离开了,这会儿还早着,回去睡个懒觉,夜里去戏楼听曲儿。 公公是瞧着大摇大摆出去的矜桑鹿,都大为惊讶,陛下这就答应了? 陛下的胃不好,可鲜少同人一起用膳。 还是日日都一起,陛下怎么对矜侍郎,有些特别? 而这会儿去寻了瑾王的月涵公主,知道了矜桑鹿的身份,惊愕不已,又瞬间明白了。 “难怪皇祖母要见她,可,这么说,她是皇祖父的孙女,我们的妹妹啊?” “还不能确认。” “可,当年的事情,三皇兄不是说证据确凿?矜家还为此......” “摆在眼前的事实确实是这样,可陛下很相信矜夫人和皇祖父的清白。” 冀惟枕摇头,知道矜桑鹿的身份,他也在查,可越是查,所有记录在册的证据,都表明矜夫人和皇祖父相处一夜是事实。 “我自然是相信矜家的,能庇护疆土百姓的战神,怎么会让夫人魅惑皇祖父? 可是,矜家能被这件事情扳倒,只怕也是让人算计到位了。皇祖父…这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伤害了功臣的夫人吧。 ” “嗯,我也信矜家,被百姓打上门都不会还手的矜将军,怎么会做这等事情?” 月涵公主很认可三皇兄的话,矜家是在京城消失了四十年,可身为皇家的公主,怎么能不记住,护卫了他们冀家江山的将门? 何况矜家还是开国将门啊,即便矜家以那么不光彩的事情衰败了。 可他们的战功是实打实的。 心中想着,月涵公主又苦恼:“那矜夫人和皇祖父就是被人算计的,可即便是这样,皇祖父岂不是真侵犯了矜夫人,那我们,还是无颜认这个妹妹吧?” 说着,月涵公主忽然涌出浓浓的羞愧,自家不省心的皇祖父啊。 堂堂一国天子怎么就这么没用,遭人算计,牵连臣子! 让他们为人子孙的,抬不起头来啊。 “不成,本公主要弥补,不然一直背负着羞愧,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说着,还吃了一口鸡腿肉,看向在沉思的冀惟枕,就说。 “矜妹妹才来京城,三皇兄,你为人兄长的,多照看些啊。” “我还不够照顾啊,刑部的停尸房一堆尸首呢。” 冀惟枕说着,想到矜家的下场,心里也是很愧疚,“那我,再多照顾些吧。” 哎,皇祖父欠下的债,他们作为孝顺的皇孙,不得还啊。 这不,听说陛下今天和矜桑鹿一起用膳,以后每一天都请她吃午膳。 兄妹二人很是明白地点头,月涵公主忍不住诽谤了几句皇祖父。 她的陛下皇兄多不近女色的啊,都是皇祖父,逼得皇兄都心生愧疚,不得不弥补。 哎,他们这些受累的皇孙啊,还有他们那么惨的妹妹啊。 好好的名门贵女不能当,得落草为寇,自小受了多少苦啊。 月涵公主只要稍微一想,心里更是愧疚,一回了宫,就去私库挑了宝物,送给她那惨惨的妹妹。 这样,她心里能好过一些。 而他们口中惨惨的矜桑鹿,正躺在秋千上晒着太阳,懒懒地睡午觉。 醒来就听说月涵公主送了礼物来,足足四大箱子,都惊到了。 “公主送的礼?” “是啊,来的还是公主身边的女官,说月涵公主和寨主一见如故,就想把自己喜欢的,都送给寨主。” 迎财瞧着一大串珊瑚,眼睛闪闪发光,“不愧是皇家公主啊,瞧瞧,这价值不菲吧,小人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珊瑚。” 说着,再看着一大箱子的珠宝,还有一箱子的首饰,随便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就是碧玉簪子,要么是翡翠镯子。 真真是亮眼啊。 “公主可真是大气!不,是皇家人,都大气!” 陛下送的几大箱子,都是宝贝呢! 见他们寨主还惊得说不出话来,却是佩服道,“寨主,为了我们远大的志向,您连女子都能迷惑,小人着实敬佩! 瞧瞧公主,才和寨主见一次面,把身家财产全都送过来了。 不愧是我们寨主,美色足以魅惑众生,那拐走陛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矜桑鹿听着,半晌没有说话,她有用美貌迷惑月涵公主? 都没有说几句话吧?那公主为什么送这么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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