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没说完电话被挂断。 病房是单人间,这会儿一阵寂静。刘阿姨扶着疼痛的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我儿子,他在外地工作也忙,我不想让他担心。今天谢谢你了,好孩子。” 一段意外的插曲过去,鱼江晚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半个月后,传来两个消息。 其一,主持人大赛她很幸运地闯入了决赛,跟另外几位优秀的主持人竞争排名。 其二,她靠着公平竞争成为了人物专访这个栏目的主持人。 双重惊喜,鱼江晚打算去吃个自助海鲜庆祝一下,没想接到了谢水尘的电话。 他刚好来电视台附近办事,问她要不要一块吃饭。 “好啊,姐请你吃大餐。” 最终没有吃自助海鲜,谢水尘扬言带她去吃好吃的,结果七转八转来到一家大排档烧烤。 “这玩意在北即很少吃吧?” 烤架上正在烤着滋滋冒油的肉串鸡骨架,烟雾升腾,那个诱人的味道能把人馋虫勾出来。 鱼江晚咽了咽口水,说:“你知道还问。” 许澜青管得严,她九岁以后就没再吃过路边摊。 谢水尘笑的得意,“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上次去北即,舅舅单独带我吃了一回。” 竟然有这种事! 鱼江晚顿时心里不平衡,大手一挥,“老板,来两打羊肉串!” “再来两瓶啤酒!” “喂,你还是未成年。” 谢水尘又补刀,“上次舅舅还带我喝了酒。” “……”闭嘴。 两人到底还是有点底线的,最终也只喝了两瓶啤酒。这对谢水尘来说小菜一碟,鱼江晚酒量倒也没那么差,就是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拼命,疲倦得很。 本来就累,这会儿酒精上头,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璀璨的街灯投入轿厢,谢水尘嘱咐司机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一点,脱掉身上的外套给鱼江晚盖住。 没想这个举动惊扰到她。 她缓缓睁开眼,眼色迷离地看了他两秒,似醉非醉地叫了声:“许澜青?” “睡蒙了?”谢水尘无语,“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鱼江晚揉揉眼睛,彻底清醒过来。低头看见身上披着的外套,低声道谢。 “不冷,你自己穿吧。” 谢水尘接过衣服,没忍住说她:“你怎么没大没小的,直呼舅舅名字。” 他自己也喊许茉凝名字,说别人的时候就头头是道。没办法,谁让他是许澜青的头号崇拜者。 鱼江晚故意说:“我愿意,许澜青都默许了。” “我才不信。”说着,他打了通视频通话过去,想要求证。 明亮的灯光一晃而过,随后手机被立在桌前。许澜青似乎还在工作,穿着挺括的白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这么晚还在外面?”他抽空看了眼手机,又转回电脑屏幕。 “跟鱼江晚一块吃饭。”谢水尘趁机告状,“她喝了酒,还没大没小叫你名字。” 许澜青听罢,视线再度转到这边。对面的光线偏暗,他只能模模糊糊看清谢水尘的轮廓,和他身旁的一只女款包包。 “喝酒?”他微笑,“你就不能带你姐姐学点好?” 谢水尘被问得一蒙,没想到锅要自己背。 就在这时,鱼江晚醉意朦胧挤进镜头,五官精致的脸差一点贴到手机上,“许澜青。” 他一顿,“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 “看文件。”他透过屏幕看她微红的脸,不由蹙起眉头,“喝了多少?” “就一点点。”她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轻飘飘地说,“没你们那次喝的多。” 说完也不知有意无意撞了下谢水尘肩膀,“你说是吧?” 没等他接话,许澜青忽而笑了声,问:“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谢水尘透着屏幕都感到一股压迫感,怎么也没想到鱼江晚就这么把他卖了。 想要解释,思绪却还卡在直呼姓名那里,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许澜青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等等。”许澜青笑容和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一字一句,“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简短几句话,像悬在头顶的刀,脖颈瞬间窜上一股冷飕飕的寒意。 谢水尘如梦初醒,还哪敢再放肆。飞快说了句舅舅再见后直接挂了视频。 想了半天还是不服气!为什么鱼江晚就可以? 舅舅双标怪! 十一月末,宗城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季。北风呼啸,枝丫全部变得光秃秃一片,早上七点都不见得天亮。整个城市宛如沉睡的狮子,生活节奏变得慵懒而缓慢。 鱼江晚掀开柔软的鹅绒被子光脚下了床,地暖舒适的温度几乎让她毛孔都张开,伸了个懒腰,没忍住喟叹一声。 雪落无声,昨晚默默下了一夜,此时正在零星飘雪花,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寒气顺着窗口飘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让她这个来自南方的姑娘尚有些不能适应。 不过畏惧寒冷比不过美到极致的雪景。她拍下来只分享给了许澜青。 不过片刻,他回复:【比人工降雪漂亮很多。】 真实的雪景那种震撼和视觉冲击确实是人工降在院子里那一小片雪不能比的。可两者意义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是独属于她的,什么也比不上。 鱼江晚弯起嘴角,打下一行字:【你不问问我更喜欢哪一个?】 她想的是许澜青会二选一随便丢一个答案,或者干脆不猜。 一两分钟过去,他发过来这样一句话:【月季和玫瑰再相似,蜜蜂也不会弄错更喜欢哪一个。】 这个人是真的很了解她。 鱼江晚不由自主弯起嘴角,告诉他:【我猜蜜蜂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降温,室外和室内的温差足足有三四十度,电视台办公大楼暖气扑面而来,舒适的温度使整个人都活泛了。鱼江晚穿着胖胖的羽绒服挤进电梯,口鼻埋进围巾里,打心眼里佩服这种天气还能为了风度穿羊绒大衣的人。 今天要录制人物访谈节目,接受访问的人是一位非常坚强的单身母亲。孩子患有先天性残疾,出生后丈夫就扔下她们母女消失了,这位母亲一个人供孩子上学,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今年高考中孩子争气的以全省理科状元考进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 这位母亲非常乐观,说到艰辛困难的时候也只是一笑而过,坚强的态度和豁达的胸襟令人佩服。 已经录制过几期节目,只有这一次让鱼江晚感触最深。她的妈妈也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在看见她登上领奖台上的时候肯定既骄傲又欣慰。 历时两个多月的比赛,鱼江晚在主持人大赛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这份喜悦至今还没来得及分享,回到家里,她拍下奖杯和证书的照片发进了群英荟萃群里。 把难过留给自己,高兴的事嘛,当然是要跟好友狠狠炫耀一番。 群里顿时炸锅了,苏念一条条消息刷过去,一人营造出堪比上百人的热闹场面。 独自美丽祝英台:【恭喜宝贝!】 【我就知道你最棒!第一名啊啊啊啊真的太厉害了!】 【虽然姐不在你身边,但依然能请你吃一顿好的,给我收下!】 梁山伯与猪硬来:【谢谢老板!】 点开红包,入账666。 等刷屏终于不再那么严重,唐静池出来说了句恭喜,豪横地给了个888。 鱼江晚同样谢谢哥哥,然后笑纳。 三个人好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今日难得就多聊了几句。唐静池还是老样子,基本没什么大变化。 鱼江晚顺势问起心上人追到了没有。几分钟过去,才收到他的回复:【嗯。】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 鱼江晚忠心为他感到高兴:【那等我回去请你和嫂子吃饭!】 顺便@苏念,让她一起去。 苏念至今也没跟她透露两人的事情。她跟唐静池算不上正当恋爱关系,更像炮.友和床伴。万一以后闹崩了,不想让鱼江晚左右为难。 于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到时再说。】 聊天结束,闪送忽然而至。鱼江晚开门瞧见三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位于C位那一个双手捧着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笑容可掬地望着她。 诡异的画面看得鱼江晚心里发毛。大晚上的好瘆人。 “尊贵的鱼小姐,请查收您的快递。” “你们……是送快递的?” 她又确认一遍。在对方标准职业性的微笑下接过那个看起来很诡异的盒子。 回到房间拆开,里面装着一个马卡龙粉色的话筒。手感很好,颜值爆表,尾部低调地刻着她名字的字母缩写。很显然这是价值不菲的定制话筒。 她默了默,拿起压在下面的卡片,一行遒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 恭喜夺冠——许 心里五味杂陈,沉思片刻,她将这份礼物连同一些情绪存放在角落。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从指缝中流走。一到年底,好像过得更快了。鱼江晚也更加忙碌,跟家人朋友联系明显变少。 台里在筹划地方春节晚会,还有一些春节期间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大赛让鱼江晚获得人气及国民度的同时,也让更多人见识到了她过硬的业务水平。做为新晋主持人,她前所未有地登上了地方春晚的舞台。 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到家已是一身疲倦,洗过澡就想栽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迷迷糊糊之际,电话响起。是许澜青打来的视频通话。她翻过身勉强睁开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舅舅。”她嗫嚅地叫了一声,小口打了个哈欠。 她眼眸半开半阖,朦朦胧胧地看着屏幕,神态懵懂迷离。落在脸颊的长发烫成了妩媚的波浪,气质更成熟温婉,似乎脱离了青涩,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 “不知道你要睡觉,要不下次再说。” 鱼江晚唰地睁开眼睛,眼里含着打哈欠涌出的水雾,模样有点可怜兮兮的,“你都已经吵醒我了,干嘛还要下次再说。” 许澜青闷声笑,同时又觉得心疼,“没什么要说的,就是太久没见了,想看看你。” 鱼江晚侧躺在枕头上,静静看着屏幕里成熟的男人,鼻子忽然有点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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