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喜欢他,跟他告白,被拒绝,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了。远到好像彼此都忘了,就像一场半夜里的小雪,洋洋洒洒漫天飞落,等到太阳一出来,就化为乌有。 可是如果真的能忘,她现在就不会为了这句平平无奇的话感到心动。 “你想我了吗?”她忍着情绪,小小声问。 “是想你了,还担心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那你要不要……” “晚晚,你过年回不回来?”许茉凝忽然乱入镜头,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鱼江晚顿了一下,说:“阿姨,我也想回来,但是要看台里安排。” “本来打算和你一块去墨尔本看外公外婆,你舅舅那几天也要出国,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了。”许茉凝站在许澜青身后,双手撑着沙发靠背,凑近了看她,似乎叹了口气,“好像瘦了。” 鱼江晚笑着说,“就是脸小了,身上还是那样。同事都说我会长。” “哪个同事?是你那位钟师兄吗?” “他才不会说我瘦,前几天还故意说看来食堂伙食太好,我都吃胖了。” “他……” 许茉凝还想再说什么,许澜青忽然站起来,转身上楼了。 她微微一怔,随即无语地撇了撇嘴:“不就问了一句别的男人,小气吧啦的。” 回到房间,许澜青靠着房门淡淡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鱼江晚摇摇头, 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什么。许澜青,我要睡了。” 软弱被打断就变成了懦弱。所以算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跟她选择来宗城的意愿相悖了。 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新年。鱼江晚果然没能回去,第一次孤身一人留在外地过年。 除夕前谢水尘带着好多东西过来看她,说要出国去探亲,会尽早回来陪她。鱼江晚给他封了个大红包,让他好好玩不要惦记。 春节当天录完节目已经是凌晨,鱼江晚坐在车上看着街道上的万家灯火,感受烟花在头顶炸开的瞬间,忽然就有点想哭。 原来被所有热闹遗忘的滋味是一种接近死寂的孤独,就像被锁在阁楼间的盆栽,落满灰尘,一点一点失去生气。 回到家里,才有空给亲人朋友拜年。收到的信息跟霹雳吧怕的炮竹声混在一起,冲散了一点点孤独。 许澜青的电话几乎在下一秒就响了起来,她飞快接起,心脏跳的像跑了八百米一样快,“舅舅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轻笑声越过话筒传进耳中,引起淡淡酥麻,“到家了吗?” “刚到。” “在台里吃的年夜饭?” 鱼江晚懒洋洋窝进沙发里,用遥控器调小电视的音量,嗯了一声:“跟同事吃的。没吃饱,好想你和阿姨啊,想跟你们一起打边炉。” 以往过年,如果外公外婆不回来的话,家里就他们三个人。五点左右会一起准备打边炉的食材,然后将移动电视搬到餐厅,一边吃火锅一边听着电视里的背景音乐。吃完饭许澜青会陪她去院子里放烟花。 她最喜欢仙女棒,他就整箱整箱往家里搬。让她从除夕到元宵节放个够。然后在零点的时候,她会收到两个压岁的大红包,她也会将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他们。 “想吃火锅了?” 鱼江晚抱着抱枕,故意说:“你重点错啦。火锅这里也有,我是想跟你们一起吃。” “好。” “好什么?” “陪你吃火锅。”许澜青低声说,“给我开门。” 当愿望猝不及防实现的时候,会产生一种退缩的心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鱼江晚的第一反应就是许澜青在骗她,他又不是曹操,怎么可能说到就到。 她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跑到门前。紧紧关闭的大门就在眼前,她握着门把的手却犹豫不决。 如果许澜青在骗她,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鱼江晚深吸一口气压下门把手,咔哒一声,走廊的声控灯亮起,橘黄色光线晃得她眯了眼睛。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大骗子!眼眶没由来发热,她紧抿着嘴唇准备关门。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扶住了门框。
第34章 只想独占 银色表带反射出清冷的光, 视线向上,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那么烦人!”她声音哽咽。 大门被用力打开,许澜青走进玄关, 微笑着朝她张开双臂。 思念泛滥成灾,鱼江晚顾不上矜持,宛若一条被放回大海的美人鱼, 一头扎进他怀里。 许澜青抱住她,在她头顶无声叹息,“晚晚,好久不见。” 门悄然关闭,隔绝了声控灯的光线。玄关昏暗寂静, 两道身影安静地依偎在那里。 许澜青身上凛冽的寒气随着这个拥抱被驱散, 两副严丝合缝的身体温度在慢慢上升, 变得温暖滚烫。 许澜青轻轻推开鱼江晚的肩膀, 认真仔细地观赏着她的脸,“明明就瘦了,你那位钟师兄怕是个骗子。” 鱼江晚怎么也没想到见面的开场白会是这句话。额头抵在他肩头轻声笑, “干嘛说人家是骗子, 他就是在跟我开玩笑。” “万一你信了他的话再把自己饿瘦怎么办?” 她像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鱼江晚眨了眨眼,“我怎么觉得你对他有意见呢?你们好像连面都没见过吧?” 她大概不知道,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连听到他名字都会觉得刺耳。 他们好不容易见面, 许澜青不准备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像以前那样揉揉她发顶, 轻声问:“可以让我进去吗?” 这样问, 就像隐晦在问她还准备抱多久才够。明明是他主动张开双臂勾引她的。 鱼江晚脸颊蓦地发热, 转身打开鞋柜,还不忘展露一手甩锅的好本领, “谁让你一进来就要跟我抱抱的。”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许澜青倒是泰然自若,“见到你不要那么激动。” 这大概就是说话的艺术,让她这个甩锅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鱼江晚若无其事地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在地上,顾左右而言他,“阿姨不是说你要出国忙工作吗?” 许澜青看着拖鞋微顿一秒,“谁让你想跟我一块吃火锅,其他事情只好往后稍一稍。”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住在阿拉丁神灯里面,她只需要擦一擦灯,他就会从里面钻出来。 “没想到我这么有面子。” 趁鱼江晚去泡茶,许澜青粗略打量一番。简单的三室一厅,布局站在客厅一目了然。 卧室和衣帽间是必须,还有一间小一点的被当成了书房。精致的法式风格一看就出自她的手笔。 “没邀请过同事来做客吗?”他随口问。 “刚来时不熟,现在大家都忙,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真正工作后,她才明白绝大多数不能把同事当成朋友来交往,上班时大家和睦相处,下班后就只想保留自己的生活空间。彼此留有最合适的距离才是最正确的。 许澜青点点头,“就算是聚会也尽量别往家里招人。”毕竟一个人住,该有的安全意识还是要有。 这些鱼江晚早就想到了。她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准备了防狼喷雾等防身用品。这个小区安保森严大概率用不到,进来坏人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鱼江晚故意说:“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给你开门?” “有道理。”许澜青笑着睇她,转身走向玄关,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喂……”鱼江晚下意识想跟上去。眼珠子一转,抱着手臂站在门前,看这个忽然变幼稚的男人在玩什么花样。 三十秒过去,脚底板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打拍子,门打开,许澜青提着两个大袋子重新去而复返。 “从哪里变出来的?”她看着满满的火锅食材一脸惊讶。 “傻瓜,当然是买的。”只是刚才进来时忘在外面了。许澜青笑着挑眉,“不是想吃火锅吗?过来帮忙。” 两人一起挤在厨房里,鱼江晚负责洗菜,许澜青负责切肉。他准备了很多食材,都是她喜欢吃的。足以说明这次过来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一早就有了计划。 鱼江晚将洗好的茼蒿放在篮子里沥水,不动声色转头看向许澜青。 他脱掉了羊绒大衣,白衬衫包裹劲瘦的身体,弯腰时布料紧绷,拓出宽厚的肩胛骨和紧实的脊背线条,宽肩窄腰满满的安全感。那双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腿让他的身材看起来更加修长。 “你能留在这里多久?”她忽然问。 “就这一晚,”他将切好的牛上脑装进盘子里,“陪你吃完火锅就走。”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毫无保留地对她好,给她最想要的。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为了陪她吃一顿迟来的年夜饭。 所以被拒绝时即便生气,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恨他。 鱼江晚从盆子里捞出一颗冰镇过的梨子,剥去表皮,递到他嘴边,“宗城的特色,尝一尝。” 她给的东西,许澜青看也没看,低头咬下一口,然后表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僵了一下。乍一吃进嘴里有点酸,再加上凉到冻牙,那个感觉简直称得上酸爽。 许澜青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终于尝到了一丝丝甜。怎么说呢,这东西不难吃,但是一定要有准备,不然牙齿冷到打颤。 “这是什么?”他蹙眉。 “梨子。”鱼江晚忍着笑问,“还能接受吗?” 他笑着摇头,“好凉。” “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跟你的反应一模一样。吃习惯了就觉得还挺好吃。”鱼江晚将皮剥掉,把剩下那一半吃完了。 许澜青看着她的唇色因为冰凉变得嫣红,又想起那是自己咬过的梨子。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其实味道还不错。 等全部忙完,真正开始吃上这顿火锅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钟。整个城市已然恢复宁静,不同于以往夜色的孤寂,除夕夜各家都不例外地挂着一盏大红灯笼,红红火火地迎接来年兴旺。 喷香的热气在餐厅升腾,活动电视也转到他们这一边。这个时候都在重播着央视春晚,或者一些其他的娱乐节目。 许澜青聊胜于无地看了一会儿,拿起遥控器换台。屏幕来回在宗城地方频道调换,直到镜头终于切换到鱼江晚主持的节目,他放下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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